一物降一物

我话还没说完呢。”
    “陆大爷，您说！”
    苏岩扬起下巴，推了陆辰东一把：“说说说，赶快说完我下午还有事呢。”
    陆辰东皱着眉头半响：“你非要和我作对？”
    “我吃饱了撑得和你作对干什么？”苏岩抬手搭在陆辰东的肩膀上，语重心长：“陆大爷，你去吃饭吧，八字还没有一撇呢，回头再商量好么？”
    “不商量，我不同意。”陆辰东拉过苏岩的手往里面走，苏岩不得不跟着他走回去。陆辰东把她按到椅子上，俯身手臂撑在椅子扶手上，声音发沉：“在这里等我一会儿，忙完去我妈那。”
    “乐乐，你先出去找陈助理玩会儿。”陆辰东抽空回头对乐乐说道：“别跑远了。”
    苏岩坐在椅子上，仰头看陆辰东，微微眯眼：“我下午得去公司一趟。”
    陆辰东眉头顿时紧蹙，深沉眸子凝视苏岩。
    苏岩扯了下他的领带，拉下去：“真的有事，晚一会你去公司接我也行。”
    陆辰东把领带扯回来，顺手拿掉扔在一边的办公桌上，抬起苏岩的下巴就深深吻了下去，刚要深入。
    身后苏乐乐大惊小怪：“哎呀，真当我瞎啊？我还没走呢。”
    陆辰东草草吻了一通，离开，闭着眼深吸一口气，转头：“苏乐乐，夫妻正常交流别大惊小怪，不然为什么会有你？”
    “切~”苏乐乐拉开门走出去，门阖上。
    苏岩忍不住笑出了声，陆辰东真无聊。
    “不准接任何片子，这是我对你的要求。”
    “我对你从来没有要求。”
    苏岩脸上的笑渐渐收敛，平静看着陆辰东：“陆辰东，你说呢？我对你有过要求么？”
    陆辰东沉沉看着苏岩，深吸一口气开口：“你可以对我有要求，你不愿意并不是说你没有权利，我一直有给你这个权利。”
    苏岩看了他一会儿，笑了起来。
    靠在椅子上，直视陆辰东：“是么？”
    “苏岩，你不一样的。”陆辰东粗粝手指缓缓摩挲着苏岩的脸颊，宽厚掌心贴着她的肌肤：“你应该信我。”
    “我信你，不然我早就离开了何必留下呢？”苏岩笑道：“可我觉得两个人有一点私人空间比较好，陆辰东。”苏岩声音低了下去，温柔缱绻：“我这个人，从不三心二意，认定了就是那个人，你何必担心呢。”
    陆辰东定定看着她几秒，忽然就低头吻了下去，深沉缠绵。苏岩回应他，抬手勾住陆辰东的脖子，片刻后松开，陆辰东依旧抱着她。手臂抱住苏岩的腰，很紧。
    “现在还不行么？”他的嗓音沙哑附在苏岩的耳边：“多长时间可以？”
    “最少得三个月。”
    苏岩知道他说的是什么，只是好奇男人为什么能在说正事的时候还能扯到那方面，说：“孩子不稳。”
    陆辰东把她搂到怀里，眉头紧蹙，半响后深吸一口气。
    “你是不是爱上我了？”
    苏岩忍不住笑出了声，手指插到他的头发里摩挲着，目光平静。
    陆辰东一把拉住苏岩的手给按了回去：“再摸下去，我就不忍了。”
    苏岩松开陆辰东，拉开一点距离。
    “陆辰东，结婚吧。”
    “什么？”
    陆辰东一愣，迅速抬眸看过去：“你说什么？”
    “我没打算办婚礼，我没家人，朋友也不多，办不办没有什么意思。等你爸过了末七，我们去民政局领证，乐乐都那么大了，办不办婚礼没有任何意义。”
    提到父亲，陆辰东表情沉了下去，他站直身体斜靠在桌子上，还捏着苏岩的手沉默。
    “之前我也在考虑，后来出了这事。”苏岩握住陆辰东的手指，捏了捏，脑袋里迅速的盘算。抿抿嘴唇，叹口气：“最近一段时间我想了很多，人生说长也不长，转眼就过去了。乐乐今年十岁，若是感情顺利，再有个十年，他就谈女朋友了。没什么好折腾，怎么过都是一辈子。”
    苏岩手里没有任何筹码，要想坐到赌桌上，她得先把筹码捏到手才有资格。人摔一跤就知道哪里有坑，再爬起来就立刻修成刚刚犯下的错误，重新往前面走，小心翼翼，这就是苏岩。她尽可能的往平坦地方走，绝对不犯第二次同样的错误。
    “我很意外。”
    漫长的沉默后，陆辰东开口：“等过了这段时间，按照你说的办。”
    他把有些话咽了回去，苏岩站起来：“晚上见。”
    “其实我想办婚礼。”
    苏岩走到门口，陆辰东忽然开口。
    “你考虑下，如果同意那就放在明年。”
    苏岩笑了笑，点头：“我会考虑。”
    “如果你真想拍戏也行，等孩子出生。”陆辰东绕过去走到办公桌后面，坐下，语气沉重：“闲着没事的时候，当个消遣。”
    苏岩摆摆手：“走了。”
    有些事，他们都刻意的不去提。
    苏岩把乐乐送回去，胡君打过来电话刘佳不见了。
    苏岩火急火燎的赶过去，她在医院和胡君见了面：“怎么会不见？”
    “外面的警察换班，回来就不见人了。”
    苏岩手心冰凉，脑袋里一片混乱，她站在原地一会儿，一把拉住胡君：“楼顶能上么？”
    “能吧，我不知道——”
    苏岩转身就往电梯口跑，她一直担心刘佳出事，不管那人如何，活着就行。以后能不能拍戏，未来如何，苏岩觉得那都不是事，人就是过不去当下。
    过去了，回首往事都他妈是个屁。
    苏岩还没跑到楼顶，胡君猛地拉住苏岩的胳膊，苏岩被扯的踉跄差点摔倒。
    “怎么了？”
    胡君脸色煞白看着窗外，捏的苏岩胳膊发疼。
    “怎么了？”苏岩动了下手指，忽然就提高了声音：“怎么了？”
    “她好像——”
    胡君咽了下喉咙转身往电梯的方向跑：“跳下去了。”
    他刚刚看到一个物体就在眼前的玻璃前坠落，速度非常快。
    三院一共是十七层，刘佳是从医院楼顶跳下去摔在医院的正门口。
    苏岩冲下去，胡君拉住苏岩：“你别去。”
    下面已经围了一圈看热闹的人，苏岩眼睛直往人群中钻，她看到很多血。像当年的父亲一样，她看着那么多的血，胡君拉着她的胳膊：“别去！”
    “医生救人！”
    十七层跳下来摔在水泥地板上，头朝下，连抢救都机会都没有。
    苏岩没看到刘佳，胡君的力气很大，她根本就挣不脱。
    警察来了，媒体记者来了，苏岩站在人群中，脑袋一阵阵的疼。
    “为什么被害的人死了，害人的还活着？”
    一群的记者把她堵在医院门口，苏岩看着对面的人。刘佳的死根本就遮不住，来的太突然，一瞬间媒体都炸开了锅，这个新闻太劲爆。
    “你们为什么要来采访我？为什么要给死者拍照？你们应该去给那些犯罪嫌疑人拍照，让他们罪恶的嘴脸曝光！刘佳没有一点罪。”苏岩抿了抿嘴唇，沉默了很长时间，转身往里面走，她深吸一口气抬手抹了把脸。
    苏岩在医院里坐到六点，刘易和沈凌峰都匆匆赶了过来，刘佳的母亲和小弟也在傍晚的时候赶到医院，哭天喊地要求赔钱。
    胡君把一瓶水递给苏岩：“人死不能复生。”
    “我知道。”
    苏岩接过水瓶喝了一口，站起来往外面走：“给刘佳的家属，二十万，不是赔偿。”
    “少不少？”
    “不少。”刘佳出事，那么大的新闻，她的家人都没有出现。这点钱不少，简直太多了，如果不是看在刘佳的份上，不想她死都不安心，苏岩是一毛钱都不会出。“如果他们继续闹，一毛钱都没有。”
    苏岩还没走出医院，电话铃就响了起来，看都没看接通：“我是苏岩。”
    “在那？”
    陆辰东低沉嗓音从电话那头传来。
    苏岩抬头看了眼有些阴森的医院，开口：“三院。”
    “我过去接你。”
    “行。”苏岩说：“我现在的情况，也真开不了车。”
    她手依旧冰凉，汗津津的冰凉。
    “在原地等着，别出来也别乱动。”
    “我知道。”
    半个小时后，陆辰东打电话过来：“过来停车场。”
    “好。”
    苏岩出去的时候，医院大厅还有几个记者。他们看到苏岩出来就连忙跑过来，拿起相机啪啪的拍照：“苏小姐，能透露现在刘佳是什么情况么？”
    两个保镖站出来挡住记者：“苏小姐不接受采访。”
    苏岩大步往外面走，走出去陆辰东就迎了上来，他表情沉重，直接走过来揽住苏岩的肩膀，转身就往停车场去。苏岩没拒绝，就靠在他的怀里。
    陆辰东拉开副驾驶的车门，让苏岩坐进去，绕到驾驶座拉开车门。
    “别想那么多。”
    “我知道。”苏岩转头看着陆辰东：“胡君拉着我，我没看到刘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