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佳女配

第168章


她哭笑不得,“让他们恭敬些,别真把老人家气病了。”说罢声音渐渐冷下来,“至于那三位,葫芦里卖的却不知是什么药。”
  他不言,只款步走来,将松松握在手中的文卷展开,睫羽低垂,弯出熏然瑰丽的弧度,“除了周阁老外,内阁向来唯王首辅马首是瞻。王首辅欲求之事,就是内阁欲求之事,而其余诸臣如何想,”他掀起长睫,轻轻道,“并不重要。”
  语琪侧身,在紫檀美人榻上坐下,接过文卷随意一问,“探子的密报?”
  他温言解释,“五年之前,臣将十九安排在王首辅身边,这是她这些年收集整理的情报。”东厂收养过许多孤儿,花费多年将他们打磨为最锋利的刀剑,隐秘地插在多方势力的胸腹,只等某一日能给敌人致命一击。
  “十九?”她状似随意地问,“该是美人罢?”略顿一下,又凉凉地道,“不论是真英雄还是老狐狸,总是难逃温柔乡美人关,多无趣。”
  她从来都清楚轻重缓急,这种时候,本不该有心情在意这样琐碎的细节。他有些疑惑地侧头看她。年轻的帝王说完后便沉默下去,倚在描龙绘凤的靠背上,以手加额慢慢揉着太阳穴,目光匆匆略过那稍显冗长的文卷,目光专注,似乎方才只是随口一提,并不在意。
  片刻的愣怔后,思绪重转,他猜到了些许,不禁有些僵硬地缓缓移开了视线。
  她是高高在上的一国之君,十九只是他自街头捡来的孤儿。两人身份宛似云泥之差,她却仍在意着十九的美貌,甚至像在意着某个潜在敌手,这其中的缘由他无法装作不知。
  她难得这样幼稚,但他一点也笑不出来。喉咙有些莫名得干涩,他低眸,挽起琵琶袖,给自己倒了杯茶,还未端起来,手背就被人轻轻按住。
  她的目光仍在文卷上,低低地提醒,“茶早凉了。”说罢略略提高了声音,吩咐候在门外的宫人去斟茶。
  话音落地,覆在他手上的冷白手指也随之收回,那微凉的触感却烙刻进皮肤,变得愈来愈烫,让人无法逃避。
作者有话要说:我真的太糟糕了,隔了这么久才更,简直是丧心病狂,对不起你们对不起编辑对不起晋江。
不是我人格败坏品德沦丧邪恶放肆,放着你们不管……实在是最近期中季,要交好几篇论文,还有几个小组Pre要准备,部门里还要拍公益微电影,整天都忙着找演员场地,弄得我上厕所都是跑着去的……更糟糕的是我写文之前必须看上半个小时左右的文才能找到感觉开始写,写之前还要先构思一下大概情节,所以没有两到三个小时的整块空余时间,就不可能码字……而且我写出来觉得不满意还会删掉,这章就改了好几遍,删掉了两个情节,本来四千多字的只有三千字了心疼死我了。总之就是各种慢的要死,这不用你们说我也知道,我慢的很讨厌,讨厌死了,应该被钉在十字架上日夜抽打。
其实计划内这一章还没完,还有两个情景没写出来,但是我觉得再不放出来,你们会把我给撕了拌酱吃。另外一个原因就是据说有人在碧水上扒我,然后老大要我把之前越线的情节语句改一下,要改的地方有好几处,我怕你们以为是更新说我伪更,就索性先把这章放出来。
真的真的真的很抱歉,等这阵子忙过了,我一定会努力更新的。
☆、攻略督主男配【11】
    日出东方,在午门前苦熬了整整一日一夜的群臣四摇八晃,雄鸡一声声的长鸣也未让他们的意识清醒多少。而这些大臣们所不知的是,此时此刻的另一处,巨大笨重的宫门正在缓缓打开,势如长龙的车队沉默地等待着出发的号令。
    ……
    谁也想不到,在满朝文武齐跪午门相逼之时,女皇竟敢带着那位近来颇受圣宠的祁掌印外出。这种根本未把百官放在眼中的举动太过嚣张,即使在拥有数百年历史的大裕王朝中,也实属罕见。
    可怜百官满心怨气与牢骚,憋了整整一天正待倾泻而出却莫名其妙地失去了目标,一个个只觉得眼前发黑胸中发闷。
    南郊山巅,语琪身着庄重繁复的礼服进行祭祖仪式之时,午门上跪着的群臣已是身心俱疲,只是由于话已经撂那了,此刻又不能把说出的话当放屁,看皇帝不在宫中就直接撩袍子走人,不然这老脸往哪儿搁?实在是跪也不是,走也不是,只好在心中大骂皇帝是个混账东西。
    好在由于东厂那十九姑娘探出的情报,语琪走之前已成功地将王居贤拉到了自己这个阵营。而这只老狐狸隔岸观火,看百官煎熬得也差不多了,到火候了,这才不紧不慢地冒了出来,笑眯眯地四处和稀泥。由于老狐狸是三朝重臣,平日为人也一向圆滑,因而在朝中威望与人缘都颇高,大臣们都卖他几分面子。另一方面,这些大臣也是真的受不住这么没日没夜的长跪(而且跪得毫无价值,皇帝根本看不到),于是一个个一边心里骂娘一边顺坡下驴,各自打道回府休养生息。
    这事儿就算是揭了过去。
    而在吃了这般苦头之后,大臣们逐渐明白这位女皇平日里表现出的沉稳与先皇那种仁厚宽和的沉稳截然不同,她的平和稳重来自于一种认定了某件事就绝不动摇的坚定,或者可以说是狠绝。之前一意孤行地大肆任用声名狼藉的宦官不谈,她甚至连百官跪请都根本不放在眼中。以往文臣们只要联合起来就能拿捏掌握着生杀大权、万人之上的天子,都是由于戳准了皇帝重名声重民心这一软肋,而这次他们却遇到了一个基本上没把帝王声誉放在眼中的皇帝,于是只有纷纷傻眼,基本上是一点儿辙都没有。
    其实这事本有更巧妙的解决之道,光祁云宴提出的可行方案就有三四种。但语琪仍是选择了这条十分嚣张甚至看似不知死活的路,其目的就是借此事告诉众臣,这天下是皇帝的,做主的也只能是皇帝。就算你臣子一哭二闹三上吊,她决定了的事也不会有丝毫改变。
    南郊的祭祖仪式完成之时,天色已不早,车队索性就在山上佛寺歇下。
    语琪用过晚膳,问过下人祁云宴的所在,就带着张德安晃了过去。
    她撩开夹绸软帘进屋,看到略显昏暗的屋中跪着一人,正低声飞快地禀告着皇宫那边的动静。她脚步稍顿一顿,继而唇角浮上一抹微笑,随意挑了一张黄花梨交椅坐下。
    端坐于桌后的祁云宴低垂着长睫,漫不经心地转动着右手的翡翠扳指,临窗的半张脸笼在朦胧的霞光之中,而另半张脸却没入阴影,神情显得有些莫测。
    听到有人走入又坐下,他缓缓抬眸,目光与她对视了一瞬后,唇角慢慢地勾勒出一个弧度,“他们服软了,皇上明日便可回宫了。”说罢抬手轻摆了两下,地上那人低声的禀告戛然而止。
    语琪刚才听了一耳朵的东厂密报,此刻目光轻飘飘地掠过地上那人后停留在祁云宴脸上,“回宫之后,有些人约莫会从此自朝上消失罢。”
    他闻言不语,只是抬起头看着她微笑。
    “朕没打算拦着,你又何必三缄其口?”
    他唇角笑容不变,只微微垂下眉眼轻声道,“皇上万金之躯,这些腌臜事还是莫要了解为好。”顿一顿,他放柔了语气,“南郊山水秀丽,您不如趁此机会出去走走,改换一下心情。”
    语琪见他转换话题,知他不想多谈此事,也就索性笑道,“那子慎就陪朕一起出去走走罢。出宫机会本就不多,千万莫要辜负风光。”说罢也不给他拒绝的机会,直接吩咐张德安找人带路。
    深秋已至,黄色的枯叶层层叠叠盖满了山间小路,其实景色并不如他所说的那般秀丽,但许是极少出宫的缘故,她的兴致依然不错。
    祁云宴安静地在她身后缓步而行,神情专注似是赏景,实则在思虑其他事。
    ——按之前的想法,他该与她保持一个合适的距离。但这场变故之后,那些原本就看他不顺眼的大臣必然愈发想要除去他,只是碍于她而不能动手。所以此刻若失去她的支持,不仅此刻所拥有的权势将统统化为乌有,他还会死无葬身之地。
    想到此处,他不由得看了前侧方的女子一眼。似乎是感觉到了他的目光,她回过头来,唇角隐约的笑意还未散尽,目光澄澈,微微带着询问之意看他。
    身体先于头脑作出了反应,他下意识地对她一笑,手臂绕过她的肩头,上身前倾,轻柔自她发中取出一片飘落的黄叶。
    这个动作太过亲昵,语琪不由得愣了一下,脚下步伐也顿了一顿,从原本的走在前面半步变作了落后半步。
    祁云宴也随之停下,转过身来看她。他知道,自己刚才的举动并无旖旎的心思,只是常年在宫中积淀下的习惯。自保的潜意识已融入骨血,让他不自觉之间已做出了决定——两权相害取其轻,目前他必须保证来自她的庇护坚不可摧,哪怕是卑鄙地利用她对自己的好感。
    他迎上她的视线,想要微笑却发现唇角僵硬,然后一股自我厌恶的情绪突如其来地涌上喉间,他下意识地偏过头去,避开了她的目光。
    原本他以为至少,至少在她面前,自己不会用那些连自己都觉得龌龊的手段,可以守住最后的原则和界线……但是他高估了自己,那华美冰冷的宫廷早已吞噬了祁太傅引以为傲的儿子,留下的这具行尸走肉只是表里不一的司礼监掌印,心狠手辣的东厂督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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