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意书

第372章


    林雪柔兴奋地都坐不住了,站了起来便开始四处走动着,念头在脑海之中翻飞,简直是控制不住一般地颤抖。
    她要好生谋划,她真的要好生谋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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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庭舟看着对面的人,眸子中闪动着灼灼之色,嘴唇紧抿显然是怒到极点。他问:“她当真是这样说的?”
    “回王爷,那边传来消息,林贵妃确实是向皇上进言,有人魇制了皇上,不过如今太后规劝了皇上不要在宫中做法。如今此事……”裴方站在内室之中,旁边的卫戌则是一脸的气愤,他曾随着成是非亲自到草原中救过谢清溪,对于王妃娘娘很是敬重,如今这些后宫的妃嫔相互斗法,居然危害到王妃娘娘。
    陆庭舟没等他说完,便立即打断:“所以哪天皇上要是再觉得身子不适,或者睡不着觉了,那我和清溪的项上人头是不是随时会不保?”
    裴方和卫戌沉默不语。
    陆庭舟回到后院的时候,谢清溪正在坐在榻上,只见旁边摆了好些小衣裳,她见陆庭舟过来,便立即招手示意他过去。待陆庭舟瞧见做工精细地小衣裳,便有些吃惊,谢清溪很是得意地跟他献宝:“这些衣裳好看吧?都是我娘送来我的,是我和我六哥哥当年穿过的衣裳。”
    自从得知她怀的是双生子之后,连萧氏都亲自过来了一趟。不过该说的她都说过了,如今也只能让她好生养着。要是能让萧氏选的话,宁愿她第一胎生的是个女儿,也不愿一开始就生双胞胎。她身子到底还是有些弱,这腹中的孩子可是以母亲的精血在养着,她不愿自己的女儿冒这样大的危险。
    可是如今都是定局了,她也只能日日为她向菩萨祈求。
    所以今个她就让人将她和谢清湛小时候穿过的衣裳送来,婴儿的肌肤最是娇嫩,所以穿旧衣裳才不容易磨破皮肤。可别人家的旧衣裳,谢清溪肯定是不在意,但这可是她和谢清湛小时候的衣裳,多有纪念价值。
    谢清溪在这摆弄了半天,这会见陆庭舟过来了,自然是高兴不已,拉着他一起瞧了半天。不过她和谢清湛的衣裳还是有些不同的,上头绣的花纹多是不同,一般绣花纹的是她的衣裳,而绣着松竹纹的则是谢清湛的。
    “我小时候经常和六哥哥穿一样料子的衣裳,就连颜色都是一样的。那时候我娘把我和六哥哥领出去,别提多威风了。”
    陆庭舟嗤笑:“这你又记得?”
    谢清溪撇嘴,却又坚定说道:“我自然是记得了。”
    陆庭舟笑了笑,两人又埋头说起衣裳的事情。只是在说话间,陆庭舟转头看着旁边的谢清溪,只见她一向清瘦的脸颊,总算是长了些肉,脸上带着满足的笑容。
    这样的笑,他便是再看一辈子都是不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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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清骏坐在对面,而陆庭舟则是起身为他斟了一杯酒。倒是谢清骏轻笑一声:“如今京中都在传言,要同王爷喝一杯酒,只怕要排队到明年才行。”
    这话是在说陆庭舟如今在京城炙手可热,只是这话别人说倒也罢了,偏偏是谢清骏,所以陆庭舟扬唇一笑道:“若是恒雅有请,即便是刀山火海,我也必会赴宴。”
    谢清骏怔了下,许是没想到陆庭舟会这样回话。
    谁知接下来,陆庭舟就盯着他的眼睛,认真问道:“若是为了清溪,刀山火海,恒雅也会赴宴吗?”
    谢清骏神色一凌,似是未明白他的意思,可又似乎听懂了。
    陆庭舟并不想同他打谜语,只将宫中之事告诉谢清骏,只是听到怀孕女子那里时候,谢清骏的脸色就白了一半。
    如果皇上真的做了法事,若道士真的说出怀孕女子冲撞了皇上,那么清溪腹中的孩子还未出生,就会冠上冲克皇上的罪名。
    这个想法实在太过恶毒,虽然谢清骏也曾经听过升米恩斗米仇的故事,可是他没想到他们谢家居然真的能招来白眼狼。
    “其实我也并不需恒雅上刀山下火海,我只希望谢家能站在我这边。”
    谢清骏此时看着陆庭舟,一向幽黑如深渊的眸子,此时眼神中的神采越发地坚定,就像是拨开重重迷雾,再次找到前行的道路。
    “我们谢家不是早就上了王爷这条船。”
  ☆、第226章 七星破劫
第两百二十六章
    “滚开,”当一声暴呵声在幽静的宫殿之中响起的时候,只见躺在床榻外面的人一下子起身,而外面的人更是立即轻声询问。
    原本躺在床榻外面的林雪柔早已是坐了起来,很是担心地看着依旧躺着的人,此时皇帝已睁开眼睛,眼中皆是惊惧,显然是被方才梦中之景被吓住了。
    林雪柔此时替他抚摸胸口,口中担忧地问道:“皇上可又是做噩梦了?”
    又,就算此时皇帝依旧心有余悸,可是在听到这句话的时候,还是忍不住点头,是的,朕又做噩梦了。
    因着皇帝近几日一直歇息地不好,所以怀济这几日一直亲自守夜,如今他听见里面的动静,虽不敢直接闯进来,却忍不住在门口轻声问道:“皇上,老奴可否进来伺候?”
    “臣妾给皇上倒杯水吧,”林雪柔没有顾及怀济在门口请求的声音,而是掀开被子就要下床。
    皇帝此时突然坐起身,这几晚他一直在做噩梦,心中一直惊悸不已。此刻,他并不想留在重华宫,他应该回到乾清宫去。
    林雪柔见他要离开,便是有些着急,一把抓住他的手臂,柔声劝道:“皇上,宫门口都下钥了,您这是要去哪儿呢?”
    “怀济,怀济,”皇帝连叫了两声,就听内殿门吱呀吱呀地响起,显然是有人推门而进。
    此时林雪柔已经起身,就着床头悬挂着的夜明珠,拿起琉璃灯罩,点燃里面的蜡烛。此时整个内殿在悠悠烛火地照射之下,却是更加幽沉,烛光只能照射到极其狭小地方,而宫殿四角犹如黑暗空洞一般,只抬头看一眼放佛就能将人吸进去。
    怀济到了床榻前面,就见皇帝正坐在床上,赤着双脚踩在脚踏之上,他没抬头只虚弱说道:“把灯都点亮。”
    一听闻此话,怀济立即应了一声是,便重新走到圆桌旁,将玻璃灯罩里头的蜡烛拿了出来,走到宫殿的各个角落一一将各处的蜡烛点燃。待整个宫殿内亮如白昼的时候,皇上这才缓缓抬起头。
    原本如同黑洞一般的四周,如今一眼就能看见。而林雪柔一回头就看见皇帝额头上亮晶晶的虚汗,她赶紧唤了外面守夜的宫女,让她倒热茶进来。
    而皇帝则是双手撑在床边,在听她吩咐宫女倒茶水的时候,便起身要站起来。林雪柔正准备回身去扶他,可就差一步她的手要够到皇帝跟前的时候,就见他脚步一晃,竟是没踩住脚踏,整个人就摔了出去。
    “皇上,”林雪柔没拉住皇帝,眼睁睁地看着他摔倒在地上。
    而怀济则是回头,看见林雪柔虚抬着手臂,皇上却已躺在地上。
    孙方亲自跑到太医院去请了值班太医过来,太医一听是皇上病了,赶紧带着药徒,带着药箱就赶了过来。
    这会怀济已让几个小太监合力,将皇上抬到床上去。林雪柔在旁边早已经哭的上气不接下气,不知是害怕皇上在宫中昏倒会牵累到自己,还是真的担心皇帝的身体。
    所以当太医过来的时候,她急急让了位置,此时她长发披散在肩膀之上,身上是方才宫女伺候她穿上的宫装。
    太医给皇帝把脉之后,眉头一直紧皱,显然是皇帝的脉象并不平和,是以他一时也拿不定主意。这位太医姓钱,原以为只是一个寻常的值班,谁承想居然会撞上皇上昏倒这样的大事。
    他哭着脸看着旁边的林贵妃,上述道:“娘娘,皇上的脉象有些凶险,微臣一人只怕是力有不逮,还请娘娘下旨宣院使大人入宫,共同问诊才好。”
    林雪柔这会正揉着帕子哭的痛快呢,谁知就听见他在这边说这样的话,当即便有些吓住,脚都险些站不住,好在有身边的红绫帮自己扶住。
    倒是旁边的怀济,是见过大世面的,这会见着他这般说,知道这个钱太医是一怕自个独自单了这责任,毕竟皇上的龙体有碍,可不是一个太医能判定的。所以他也点头,立即便道:“乾清宫御药房还有两位当值太医,我这就派人去请。只是钱太医,万岁爷的龙体可有关江山社稷,若是没有大碍你又这般兴师动众,到时候这责任你可承担得起?”
    其实怀济是在侧面提醒他,不要因为害怕担责任,就胡乱夸大皇上的病症。毕竟这会出宫请院使当然可以,但是势必会在京中传开,到时候引起什么样的后果,可是他能承受的。
    谁知这位钱太医却是低声道:“怀总管,还请你赶紧派人去请吧。”
    怀济这会瞪圆双目,显然是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可是当他看见钱太医满目的慌乱和焦急之时,才陡然发现,只怕这会皇上的病势是真的不简单。
    怀济跟在皇帝身边快三十年,在皇帝还只是大皇子的时候,他就是皇帝身边贴身的太监。这些年下来,不管这皇宫之中来来往往多少人,他始终都站在皇帝的身边。
    此时当听到皇上的病势真的严重之时,他突然从心中升起一阵悲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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