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游往事

第17章


   
  你的今世已经呈现,我不能再选择把自己尘封在天山的岩层,我要亲眼看着你复舒记忆的一刻,我不能错过,因为我懂得等待的痛苦,我不能让你也承受这样的痛苦。   
  一切的痛,就由我来承担吧,在下界的每一棵树上……      
第一回 玉兔,毛驴,张果老(往事)    
  一百年前的某一天,大约是黄昏时分,玉兔又偷偷跑下界来。我不是很想见她,却也不会为此而躲藏,所以她每次都能很轻易地把我给找到。   
  玉兔找我的时候都希望我能多说一些话,并为此做了不少努力,而结果总是以失败告终。   
  引诱我说话的阴谋破灭以后,她就差遣我去帮她弄吃的,这兔子不吃萝卜,单喜欢我烧烤的野味。   
  那天我在一个林子里转了转,打来了头毛驴,跟她烤着吃了。我想等吃饱了趁她睡着再把她丢回月宫去,这丫头吃完东西容易犯困。   
  我知道这个是因为她常跑下界来找我,她找我我总是不说话,我不说话她只好叫我烤东西给她吃,吃完她总是犯困然后睡着,我也总是在她睡着的时候偷偷把她丢进月宫里。   
  那一次这个程序没有照常完成,因为就在她犯困之前,张果老就跑来闹事了,他闹事的理由是我吃掉了他的坐骑。当然,他不敢指望我能赔个什么给他,就是想来闹一闹解解气。   
  “天蓬,你他妈的混蛋!”   
  我点了点头,表示我听见了。   
  “天蓬,你他妈的真是个大混蛋!”   
  我还是点点头,我知道那老头骂人只会这一句。   
  “天蓬,你他奶奶的……”   
  张果老正重复得起劲,玉兔插嘴了:“喂,神仙大爷,你好歹也是个神仙呀?怎么骂人这么没水准呀?”   
  “你……你……”张果老气红了脸,“你们两个大混蛋,气死我了气死我了!”   
  玉兔耸了耸肩,扯着我的袖子说:“走,咱换个地方。”   
  那天玉兔拉着我去了昆仑山,她说那是她出生的地方,想去找找看有没有亲戚。   
  她逼着我一定要问她为什么,我就问:“为什么?”   
  玉兔回答:“骗一个到月宫去,然后我就自由啦。”   
  我点了一下头。   
  玉兔叫我问她为什么这么渴望自由,我就问:“你为什么这么渴望自由?”   
  “为了跟你在一起呀!”玉兔回答得兴奋莫名的样子。   
  说完玉兔就偷偷观察我的表情是不是有变化,结果这时候张果老又冒了出来,大声宣布:“你们这两个混蛋!”   
  玉兔气急败坏地踢了他一脚:“臭老头你到底有完没完?没看人家谈情说爱着吗?!”   
  被玉兔踢了一脚的张果老骂骂咧咧地走了,玉兔继续烦着我,而我就把这种烦当成了习惯,听之任之,然后我们就到了昆仑山。   
  昆仑山上连个野兔也没有,玉兔找亲戚当替死鬼的阴谋没能得逞,所以玉兔只好抓紧时间烦我:“人家难得偷偷跑下界来一次,你就理理人家嘛。”   
  “怎么理?”我问。   
  “就是……”玉兔想了好一会儿才说,“就是和我说说话和我谈谈心,还有……还有……哎呀!你怎么睡了呀!”   
  “困。”我靠在昆仑山顶的某个石头上打着盹。   
  “那我们一起睡吧。”玉兔纠着我的衣领问。   
  我没理她。   
  “嘻嘻,回头我告诉嫦娥姐姐我和天蓬一起睡觉了,她说不定因此就同意我和你长相厮守了!”   
  扑通!   
  “呀~~~ 天蓬!天蓬怎么掉下去了?没事吧你呀???”   
  “没,没事……”   
  “怎么这么不小心呀,连睡觉也会掉到沟里去?还好你是神仙。”   
  玉兔说还好我是神仙是因为我从昆仑山顶掉到山下,如果不是神仙一定会摔个稀巴烂,这个峡谷后来被命名为坠仙谷,也叫猪跳峡。   
  这是发生在一百年前的事,我忽然回忆起那个丫头是因为这会儿她正站在我的面前。   
  “天蓬!记不记得我!?”玉兔伸手捏我的鼻子。   
  我赶紧躲开,说:“你又来了。”   
  “变成猪就想把我甩了,哼!没门!”玉兔又伸手抓我的耳朵。   
  我赶紧躲开,说:“别闹。”   
  玉兔端详着我:“这……这话说回来,变成猪的你还真不是一般的丑呀!”   
  我冷笑了一声,没打算再答腔,小丫头就跑过来了:“你是谁呀?”      
第二回 投胎是最愚蠢的事(路上)    
  孙悟空走后,路上基本上没什么事,虽然沙僧常常到处找妖怪来打,旅途还是变得相对的枯燥,小丫头很少说话,估计这种状态会维持很长一段时间。   
  本以为旅途将会在一片宁静当中进行下去直到结束,没想到玉兔这丫头却适时地冒了出来。   
  也许从离开高老庄的那一刻起,就已经注定了我不能再过那种安静的生活了,冥冥中似乎总有些什么在偷偷安排着一些烦人的情节,破坏着我孤独而安逸的自在生活。   
  玉兔一来,旅途又有的新意,这种新意对我而言是相当讨厌的,当然,对现在心情不好的小丫头或许是有点好处的。   
  “你好,师父,我是玉兔!”玉兔难得对人这么有礼貌。   
  小丫头听见这个陌生女孩也叫她师父,挺高兴,脸上露出了久违的喜悦表情:“玉兔你好,你怎么也叫我师父呀?”   
  玉兔靠近我,揽着我的胳膊得意地说:“因为你是天蓬的师父呀!天蓬的师父就是我的师父呀~”   
  我匆忙挣脱好几次,玉兔也不厌其烦地纠缠了好几次。   
  小丫头瞪了瞪眼,使劲生气了一下。   
  玉兔还在尝试着和我站成一副亲密的样子,我只好不理她,看着天想事情。   
  后来小丫头说:“你们聊。”然后撅着嘴悻悻地走开了。   
  沙僧抗着月牙铲走到不远的一棵大树下喝酒,远远能听见那大胡子骂了一句“这世界真他妈的不公平,对我老沙最他妈不公平!”   
  大树的旁边有个湖,平得像镜子一样,湖边的小丫头捡起一块石头,丢了进去,涟漪层层……   
  玉兔还不足以在我的心中激起涟漪,实际上谁也不足以,刚刚结束的与雪百合的决战,还有猴子突然爆发出的颠峰力量都不足以。   
  虽然从某一段时间开始,我快意的孤独被各种烦人的琐事一再入侵,但我还是能坚定地保持着平静,将自己的一切热情和欲望收藏在这副猪头的肥大身躯里面,就好象一千年前我还没从天山的岩层中觉醒一般。   
  实际上,转世为猪是另一种形式的沉眠,我需要安静的等待。   
  或许有时会因为战意的萌动促使我迸发出起些许远古就已存在的好战本性,但那终归只是个插曲。我那具无敌的身躯早在万年前就毁灭在黄帝的卑鄙手段当中,我本不需要再留恋前生的。战斗于我早已毫无意义。   
  想起不久前,和雪百合的决战,不由失笑,原来有时我的沉寂并不如自己想象的那么坚定。   
  “你怎么不问我呀?”玉兔扯着我的袖子。   
  我就说:“你要我问什么?”   
  玉兔说:“你应该问问我为什么知道你是天蓬的呀?”   
  我照搬她的话问了,玉兔就回答,是因为看了我和雪百合的大战,然后听天上的神仙们议论才知道原来是天蓬转世来的,然后还强调:“我一听说是你我就来了!才不管你变成猪还是狗!”   
  玉兔见我不说话,只好自己想话:“怎么选择投猪胎呀?真是没品味!下次再投的话,投兔子胎好不好?”   
  “嘿嘿,投胎是件最愚蠢不过的事了。”白龙马不知什么时候跑到我们旁边,伏在地上喃喃自语。   
  “呀!你是谁呀?这声音怎么有点耳熟。”玉兔看着白龙马直诧异。   
  “别问,你还是不记得我好,不过我劝你对这头猪还是死心的好。”白龙马伸长脖子,把头耷拉在向前伸直的两支前腿中间,无精打采的。   
  玉兔诧异地看着他,总算放开我的衣袖,跑到白龙马的身旁象兔子一样乖乖地坐好:“你胡说什么呀?为什么劝我对天蓬死心?你到底是谁?我们以前认识的吗?”   
  白龙马耷拉在地上的头没动,懒懒地睁开一只马眼,嘴角露出个妙不可言的马笑:“嘻嘻,球球~~”   
  “啊!”玉兔跳了起来,“你是神鸭!天呀!神鸭神鸭,真是你呀!”   
  看着玉兔抱着神鸭的脖子叫唤个不停,我知道自己终于又可以平静片刻了。   
  跟小丫头通报了一下,我扛起钉耙到山里去打野味。      
第三回 水火不容的苦恋(往事)    
  玉兔和白龙马在很小的时候就认识了,是一起长大的玩伴,他们曾经无话不说,当年在月宫,最常光顾那的人除了我,应该就是那条白龙了吧。   
  玉兔可能一直都没有意识到她和白龙之间其实早已存在着一种非常微妙的感情,这有点像一万年前的绿色草原上的我和祝融……   
  五百年前,在月宫的桂树上,我看见一只像玉一般白而发光的兔子窜进了月宫,当时白龙刚好从月宫的门口飞过,那时这条龙还没多大岁数,估计是在学飞,看见窜过的玉兔就停了下来,好奇地朝月宫里张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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