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世逸去车后面做了一顿饭,有木老板专业刀工从旁辅助,全程才花了不到半小时。
捧着碗,原先还腹诽过的九叔彻底消音。
吃完,九叔撂下碗,把袖子卷过手肘:“待遇不错,还有饭后消食运动。”
唐淮把车上能开的灯全打开,当先跨出驾驶座,其余人也跟着下了车。
车前方的出城口路上,挡着几只巨大的猫头鹰,猫头鹰身旁站了八个人,清一色身穿迷彩,虽然从气质上看,应该不全是军人。首都中部分势力现在将不少异能者吸纳入军队,这件事大家都知道。
对方领头的人是个三十来岁面容刚毅的男人,这一行八人,只有他的气质像一个铁血军人。对方扫过系统寄宿者小队加九叔,对九叔说:“你是怎么掺和进去的,还有一个警察呢?”
九叔掏了掏耳朵:“打赢的人才有资格提问吧。”
对方便不再看他,转向苗世逸:“苗警官,听说你是治愈系异能者?”
苗世逸头也不回用笛子指了指身后张牙舞爪的圣蝎:“我路上在做什么,你们不是都看到了吗。”
那人沉思片刻,抬手示意身旁躁动的同伴先别急,又看向木叶:“木总,我原先敬你为这次灾难做出了很大贡献。”
“谢谢,匹夫有责。炸毁研究院的就是我们,这个我们不会否认。请容我先声明一下:我们并不愿意与政府为敌,但如果遭到攻击,我们也只能说一句——”木叶手中闪现一把宽刃重剑,“刀剑无眼。”
看了释明杰一眼,那人最后将目光定在唐淮身上:“你们现在要去哪里?”
唐淮抬起弩弓:“我尽量不杀人。”
对方队伍里有人直接笑出声:“就凭你们?”
唐淮好像动都没动,那人的笑声卡在喉咙里,就这么直挺挺倒下去,旁边的同伴手忙脚乱扶住他,试了试脉搏,悬到嗓子眼的心才放回老地方,看众人的眼神立时变了。
☆、第四十六章
第四十六章:矿区
“你们奉命来探查我们的能力,现在目的已经达到了。”苗世逸走上前,站到唐淮身旁,“相信我们三言两语改变不了你们现在心里根深蒂固的观念,所以现在选吧,要么被我们打伤扔在这里不管,要么大路朝天各走一边。”
对方有个成员露出不忿的表情,苗世逸转向他:“这里只有一个人是军人,所以你们来追杀我们无非为了利,钱比命重要?”
“听你在那放——”话音未落,这个人也倒了。
苗世逸摆摆手,让唐淮别继续放倒对方的人,重新看向领头的男人:“如果你这次肯离开,不妨往南边去一点,调查下少室山下的那群平民,然后再想想给你们下命令的人究竟有什么用意。”
九叔不屑地瞥了那男人一眼,抛着扳手哼道:“正事没干多少,倒是很热衷到处碍事,篡位的家伙们倒是养了一群好狗。”
被这样侮辱,对方全都怒了,瞪着九叔的眼神很不善,唯独为首的军人沉吟片刻,大手一挥:“过去吧,你说的事情我们会调查清楚。”
九叔嗤笑:“我们要过去还需要你们让?”
木叶暗叹九叔简直是用语言拉仇恨的神T,出声道:“谢谢你今天做出了有利于我们双方的选择,研究院被毁的事情动静很大,我们之前做过的事情你们也可以去调查一下,看看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我很期待会看到新的盟友,或者至少不是敌人。”
领头的男人站到一旁,没有接话,系统寄宿者小队和九叔返回车内,双方并未正面冲突,车就这么扬长而去。
领头的男人望着远去的车灯,对身旁的瘦小青年吩咐道:“远点跟着,其他人先和我去少室山看看。”
他很有威信,尽管众人心里都不大愿意,可仍然照做了。黑夜中,几只巨型猫头鹰分头行动起来。
又开了一个多小时,大家抵达一处加油站,这里人去楼空,横着几辆废车。
国家的西部和北部这些地方不像东南部,挤挤攘攘的,这里一般都是地广人稀。眼看周围没有什么危险,大家就在这里安营扎寨。
释明杰自告奋勇边修炼边守夜,大家在车里好好休息了一晚。
次日九叔负责动手,不客气地把加油站的油搜刮一空,开车接着往西前进,没过多久便抵达这个省的第二人口大市J市。跟本省省会相比,J市因为正处本省去往帝都的交通要道上,更是矿牧区跟居住区的枢纽,所以现存人口众多,不少人都是灾后赶到这里讨生活的。
由于跟帝都离得不算远,J市也实行政府管制,并且流通新金属币。
九叔一行的车辆在众多变异巨型宠物和改装车辆之间不算特别突出,把唐淮挣的最后十块钱花掉,大家找到一处城市边的库房,开车进去停下休整。
留在这里不是没有原因的,人来往频繁的地方,情报流通才快。唐鸣当初开着车走,最可能去的就是全国五大能量集中变异区——内蒙古E市矿区,在这里必然能打听到E市的事情。
释明杰照例留下修炼加看车,其他人稍作改装,两两行动。
“我要和追命一起。”九叔斩钉截铁,“有些东西你们跟着不方便打听。”
被嫌弃的某总裁跟被嫌弃的某警察只能笑着答应,没办法,谁让唐淮已经先走出去,而九叔紧紧跟上了呢?
今天天气不错,现在已经没有城管了,人们在街上到处摆摊,只偶尔有持枪的军人巡逻,以防出现治安冲突。
两个穿着平凡无奇的人并不会引起大家的注意。走出去一段,九叔用胳膊碰了碰唐淮:“你怎么跟条子搞上了?”
别怪九叔火眼金睛,他自己是同道中人,昨夜拦路的那个男人不巧曾经就是他对象,可惜分了。
唐淮看都没看他一眼:“从哪里调查起?”
九叔“哦”了一声,把唐淮上下打量一遍,神情有点复杂:“你还真跟条子搞上了啊?要假的你肯定不回我话。”
“……去问问,”唐淮站定,看向街角民宅下一个破旧的棋牌室,“你上。”
九叔瞥了一眼,注意力立刻转移了,奇道:“你眼睛真好使!”
道上有道上的消息流通渠道,这个从古至今没有改变过,棋牌室门口用炭木画着一些拙劣而模糊的涂鸦,乍一看很像某些熊孩子的杰作,但是稍有经验的道上人就知道,这里卖消息。尤其是一些上不得台面的消息。
两人一前一后走进棋牌室,里面打牌搓麻将声不绝于耳。人们天天在外讨生活不假,但日子也是要过的,如果没有休闲生活,那人的神经就会绷断了。
九叔一进门便走到坐在柜台里的老板面前,敲了敲拼搭起来的木桌,待对方注意到自己,他的手指在桌面划了几下:“有烟吗?”
老板看了他几眼,目光扫了扫到后面跟的唐淮:“这玩意儿现在稀罕,你真要买?拿点东西瞧瞧。”
九叔反问:“在这儿瞧?”
老板跟打牌的人招呼道:“你们先玩着,我去去就回!”
正打得投入的人头也没回:“去吧。”
领着两人穿过棋牌室后面,拐进阴暗一楼民房的里间小屋,老板点起一盏燃油灯,开门见山问:“要打听哪儿的事?”
九叔摆了一下下巴,唐淮说:“ E市的近况,有没有特殊的人出现。”说着他将一把枪和相应的子弹放在一旁,金属在火光中反射着独有的光泽。
枪和子弹在这种时候太珍贵了,老板眼睛一亮:“好说好说,你们在这儿等等,刚好我媳妇那边前几天收了几个从E市出来的人!”
这只是见面礼,连见面礼都这么大方,九叔和唐淮在老板眼里立即镀了一层金。将两人请到这栋楼房的顶层,老板往阳台上晾了几件衣服便离开。
没过多久,规律的敲门声响起,九叔扬声道:“进来。”
棋牌室老板领着一个衣着破烂的半大少年进来,给他递了一包吃的:“就问你点话,照实答就行了,说完就走,当今天没来过,明白规矩不?”
这个年纪的人没那么油嘴滑舌,看到什么也能说清楚,而且还是从E市矿区下属的职工家属学校跑出来的,E市的情况他们基本全都知道。
那少年扑到茶几前狼吞虎咽,被噎得直翻白眼才一边灌凉水一边含糊应了几声。
老板说:“我就在楼下守着。”
唐淮点头,等老板离开,他手里闪现几块烤肉,但只是放在自己面前。茶几对面的少年愣了愣,抹抹嘴,盯着烤肉眼冒绿光,手里的干馒头也不吃了:“您先问!”
唐淮便不再拖延:“E市现在怎么样了?”
少年说:“进不去了!尤其是车,车完全没法开!到处是怪物……”
九叔靠进沙发里,:“你这说的跟其他地方有什么区别?这样就想要东西,混饭吃也太容易了。”
少年涨红了脸,把嘴里最后的东西也咽下去,仔细想了想,从一开始回忆起来。
跟南部沿海的S市一样,E市爆发丧尸病毒的时候也是七月上旬,期初人们不了解,大批人被丧尸咬伤,导致整个E市和人口相对密集的E市周边矿区丧尸横行,幸存者们犹如惊弓之鸟,纷纷四散逃跑,只有少部分人不肯背井离乡,靠着各自的异能在E市各个角落生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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