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许风流地

47 不同观念


梁倾城每天跑出去忙自己的事业,从来不跟别人商量,很高深莫测的样子。林梵行则是继续拍自己的小广告,小杂志封面。娱乐圈一代新人换旧人,更多的年轻面孔展露在荧幕上,吸引着更多的粉丝。
    而当初风华绝代的何朝露、林梵行两位翩翩男子,则早就淹没在了历史的尘埃里。甚至有一家做《史海沉钩》栏目的电视台,专门为何朝露做了一期节目,讲述了他前半生的传奇轶事,最后以为情所伤,避居海外为终结。
    林梵行看完这个节目,觉得好生伤感,好像自己跟小何已经是上个世界的明星了。但是自己比不得何朝露的人气和声望,毕竟人家十几岁出道,二十多岁退出,留下了许多作品和传奇。自己从出演《极恶》大红之后,到因为艳照而身价暴跌,总共才一年时间,既没有留下传世佳作,也没有闹什么绯闻,好像是一个玻璃人。
    梁倾城夜里带着淡淡的酒气和脂粉味道回来,他没有惊动其他人,悄悄地洗脸刷牙,溜回自己的房间,却瞧见林梵行端端正正地坐在他的床上。
    “嘻嘻。”林梵行强行咧嘴笑了笑:“晚上好。”
    “好。”梁倾城有些疲倦,解开浴巾扔到床尾,玉山倾倒似的躺在床上,随手摸着林梵行的脚踝,开口道:“干嘛?”
    “我在想,我们什么时候能结婚呢,总是分开睡也不好呀。”林梵行支着下巴看他。
    梁倾城略提了一点精神,从床上坐起来,认真道:“等我的事业有些起色,汉皇能正常运作的时候吧。”
    林梵行有点不高兴:“不想结婚就直说嘛。”从床上跳下来,怒气冲冲地要走。
    梁倾城一把拽住他的胳膊,把他按在腿上,长长的手指在他脸颊上比划:“我不是那种爱赌咒发誓的人,但说出去的话,肯定是算数的。”
    林梵行垂头丧气的:“你的公司都要破产啦。”
    梁倾城气得一拍床:“不许你诅咒我。”又恨又爱地把林梵行抱在怀里挠胳肢,咬牙道:“你这个败家媳妇。”
    林梵行咯咯乱笑,又抓着梁倾城的胳膊求饶:“好哥哥,我说着玩的。祝你生意兴隆,财源广进。”
    闹了一会儿,林梵行又躺在他身边,轻声细语地说:“倾城哥哥,咱们这样不是挺好的吗?钱虽然不多,也够花了。你喜欢开公司的话,可以做点外贸呀股票呀纸黄金之类的,反正你很懂这些。”
    “不。”梁倾城很固执:“我是在传媒界栽了跟头,所以一定要在这里爬起来。”停了一会儿又说:“你不要再干涉我的事情了,虽然我不舍得训斥你,但把我惹生气了,肯定也要给你脸色看的。”
    梁倾城把话说得明明白白,林梵行也不敢在再说什么了。
    停了一会儿,大概是梁倾城觉得气氛太严肃了,就缓和了语气笑道:“虽是这样,若公司果然一路破败下去,我也不会叫你白白地耽搁了青春,婚是肯定要结的,只是大概不太风光繁华罢了。”
    “两个男人结婚,要那么多虚礼做什么。而且在国内娱乐圈里,公开出柜的艺人事业会很受阻碍。”林梵行想了想,声音低了一些:“其实我也算不得什么艺人了。”
    “我的好梵行。你现在就叫做潜龙在渊,□□,一遇风云变化龙。你且耐心等着就是了。”
    林梵行哼了一声:“多承你吉言吧。”
    眼看时间到了子夜,梁倾城打了一个哈欠,随口道:“你是回屋睡呢,还是就留在这里?要是留下,我给你多找一条棉被。省的咱们俩乱了规矩。”
    林梵行趴在枕头上,眨了眨眼睛,忽然笑道:“好哥哥,我前段时间拍了一组内裤广告,你以前拍过这种吗?”
    “没有。”梁倾城对自己那段短暂的模特经历没什么印象:“只是走秀而已。”
    “那你知不知道……”林梵行趴在他的耳朵边,轻声说:“拍的时候,为了制造激凸的效果,摄影师要求模特往内裤里面填一些丝袜之类的。”林梵行笑了一声:“我当时在想,要是倾城哥哥来拍这种,不但什么也不用填,还会被要求消下去一些,免得被人说是耍流氓。”
    梁倾城哭笑不得:“坏孩子,回去睡吧。”
    林梵行抱着枕头,站在地上,认认真真地问:“不用我帮忙吗?梁先生的自制力还真是叫人佩服呢。”
    梁倾城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坏笑道:“小家伙,有你哭的时候。”
    几天之后,梁倾城的奔波总算有了结果,居然真有个脑残的董事会,要并购汉皇了,并且还保留了汉皇高管们的职位。
    这件事情林梵行一直不知道,最后还是从电视上看到的,当时他就气坏了,因为签署并购合约、握手谈笑的两个人竟然是梁倾城和温澜。
    虽然这两家以前是死敌,但是生意场上,没有永远的敌人,只有永远的利益,如今两家成为一家,自然是亲密无间了。
    当天晚上的庆祝酒会上,林梵行不请自来,凶神恶煞地闯入酒会,但是旁人都忙着谈笑,并没有人在意他,只有服务生走过来递给他了一杯酒。林梵行鼓着腮帮子站了一会儿,最后在角落里找了一把小椅子坐下,默默地低下头,心想:早知道不来了,谁也不认识,好尴尬。
    温澜一身浅色西服,蓝色条纹领结,额头上还留着一道浅浅的疤痕,他手里端着酒杯,和旁边的女士聊天,眼睛却不由自主地望着角落里的那美人。
    他换了一杯酒,慢悠悠地走过去,忽然又停住了脚步,心想:那人如此厌恶你,你又何必去讨人家嫌恶呢。于是折过身故意地走远了一些,但是过了一会儿,还是忍不住地走了过去,并且在心里拟好了一篇搭讪的台词。如此往返了好几次,温澜忽然瞧见梁倾城走了过去,心中不觉一凉:又叫这人抢了先机。
    梁倾城把林梵行从座位上拉起来,问道:“你来干什么?把酒杯放下。”
    林梵行喝得有三分醉了,冷笑了一声:“我若是不来,也不知道你跟他干的好事!”说罢用手怒指温澜,好像当场捉奸似的。
    酒会上的人无不轻声细语的,林梵行这一嗓子,引得许多人注目。梁倾城就握住了他的手,把他往外面拖,轻声说:“你喝醉了。”
    林梵行一挺腰,挣开了他,大声说:“你又不是不知道他的品行,为什么还要跟他勾搭在一起?”
    梁倾城扶额,恨不能捂住他的嘴巴,而温澜两次被他污蔑,已经很不能忍了。
    温澜慢慢地走过来,做出很优雅淡定的样子:“梵……”
    “贱人!碧池!”林梵行说。
    温澜张了张嘴,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了。
    梁倾城把林梵行扶到酒店外面,叫他坐在台阶上休息,温澜也随后赶了出来,很好心好意地:“地上凉,到我的车里坐一会儿吧。”说罢伸手去扶林梵行。
    梁倾城轻轻一拉,把林梵行拽到自己怀里,很轻描淡写地说:“他没那么娇贵。”把林梵行按在地上,自己借了一杯水过来,一半灌进他的嘴里,一半喷在他脸上,梁倾城问:“现在醒了吗?”
    林梵行打了几个寒噤,垂头丧气地嗯了一声,趴到了梁倾城的怀里。梁倾城揉了揉他的脑袋,对旁边的温澜说:“温先生,这里没你的事情了。”
    温澜早已经看呆了,听见这句话,下意识地转身就走,过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现在我是他的顶头上司,他凭什么命令我?不禁又是气恼又是沮丧。
    林梵行和梁倾城两人在门口坐了一会儿,就互相搀扶着回去,在路上走了几步,聊起公司的事情,就又吵了起来。
    林梵行不愿意对梁倾城说太过难听的话:“你倒是很大度,跟他那样的人都能做朋友,难道我没有跟你说过我和他的过节?”
    梁倾城息事宁人地说:“一码归一码,我跟他是公事。私人恩怨可以以后解决。”
    “对!梁倾城,你是做大事的人,你公私分明。我没有你那样的胸怀和气度。”林梵行吼了他几句,转过身大步在马路上跑。梁倾城为免他出事故,只好在后面紧紧跟着。
    他们俩不经常开车出来,林梵行像往常那样跑到地铁站,刷卡过了闸门。然后把梁倾城留在了外面。
    梁倾城没有坐过地铁,也不知道该如何买车票,他四处看了看,仗着自己腿长,忽然跳过了闸门。
    林梵行:“……”
    在周围的安检人员走过来之前,林梵行带他出去重新买了车票,两人一前一后地进了地铁。车厢里并没有其他人,梁倾城就把他抱在了怀里,轻声细语地安抚他:“我让你别管我的事情,你就是不听。往后我在千盛工作,少不得受一些折辱,你若是见了,岂不又要气得跳起来。”
    林梵行并不是很懂梁倾城,也不能理解他,所以只好尊重他:“你不让我管,那我就不管了。”又伤心道:“我不愿意看见你伏低做小的样子。”
    梁倾城笑道:“难道谁生下来就是皇子龙裔吗?你看那些身居高位的人,哪个不是经过了数十年的打拼和磨难。我也不会总是保持着霸道总裁的身份呀。”
    林梵行听了这些话,对梁倾城很是敬服,并且对自己的行为很惭愧:“你说的很对,倾城,我往后听你的话,再也不冲动了。”
    梁倾城笑了笑,没有说话,他熟知林梵行的个性,两人以后的日子大概也不会太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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