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王锁心

一百九十六章 婢女无礼


    成帝在雪依的额头轻吻一下,起身向外就走,走到雪舞的身畔时,他垂眸扫了一眼雪舞,忽然停住脚步,黑眸闪过一道精光,扫了一眼屋中的宫女侍婢以及太监们,说:“朕听闻蓝二小姐冰雪聪明,只是大婚之夜曾经被惊吓过度,至今还有病根儿,左右可要看好了二小姐,不要犯了病伤了娘娘!”
    成帝的声音冷若寒风,雪依清楚的看见雪舞的身子在发抖,她忽然觉得一阵的悲凉,恐怕自己在雪舞这里也问不出爹爹的下落和丞相府的真实情况了。
    雪依将心事深埋,佯作不察,笑着目送成帝出门,这才名柳侬小湖等给雪舞看座,雪依笑着问雪舞:“你我姐妹自王府一别已经有三个月了吧?三个月不见,你倒丰润了很多。”
    “回娘娘的话,雪舞和爹爹,娘在府里过的很好,爹爹深的皇上的信任,虽然每日里国事繁忙,却也从不忘记回家陪我们,所以我们现在很好的,都很好的。”雪舞站起來躬身回话。
    雪依何等聪明,她自雪舞的语速与口吻中早已经听出了这些话是倒背如流的,若不是有人预先嘱咐教过的,雪舞的答非所问无从解释了,雪依亦不拆穿,一笑说:“现在屋中只有你我姐妹二人,雪舞不必拘礼,爹爹乃是三朝老臣,皇上自然会十分倚重,只是姐姐很想知道,雪舞的后半生又将作何打算呢?”
    雪依话锋一转,雪舞面色痴痴,愕然的看着雪依,显然她沒有想到雪依会问及她的终身大事,雪舞的眼神慌张的飘向门外,闪烁其词,不知所言:“回娘娘的话,雪舞.......雪舞........雪舞好好的照顾爹娘,还未曾考虑过。”
    “怎么不考虑呢?该考虑了,妹妹若是看上哪家的公子,和姐姐说,姐姐求了皇上给你做主。”
    雪依东一句西一句的和雪舞闲扯,雪舞穷于应付,额头鬓角冷汗淋漓,半晌后,雪依不再为难雪舞,打了个哈欠,面露倦色,吩咐柳侬:“柳侬,你领二小姐下去休息吧,就将晨晖院前面的停云阁收拾出來给二小姐住吧。”
    “谢娘娘千岁千千岁。”雪舞如释重负,长出了一口气,跟着柳侬向外就走。
    雪舞的神情变化一丝不差的落在雪依的眼眸,她知道自雪舞的口中自己什么也得不到了,不过既然雪舞还活着,且虽然有些瘦了,但是面上并我悲戚伤心之态,爹爹只怕是尚在人间,只要爹爹还活着,自己就有办法救他老人家!
    雪依躺下,看似睡下了,实则是闭目沉思,计划着该如何得知关于爹爹的确切消息。
    深夜,成帝悄悄的來到晨晖院,柳侬小湖正在门外打瞌睡,惊见成帝,正欲去唤醒雪依,被成帝止住,成帝隔着珠帘默默地盯着睡梦中依旧长眉紧缩的雪依,耳畔是秦太医的话。
    回到御书房后,成帝并沒有批阅奏折,而是将秦太医唤至御书房,询问雪依的身子究竟怎么样。
    秦太医沉吟半晌,跪下说:“雪妃娘娘的胎像本來已无大碍,只是近日一定是受了什么刺激,且娘娘近日一定下床行走过,且是赤足行走,所以寒气侵体,牵动胎气,龙胎十有**是保不住了.......”
    成帝知道苛责无意,更加知道煜王献宝才是惹雪依动了胎气的缘由,只是他却也拿这个煜王毫无办法,只能严加防范。
    成帝出了屋子,问跟在身后的柳侬:“娘娘最近可曾见过什么人吗?”
    柳侬躬身回话:“回万岁,娘娘整日躺卧在床上,并沒有见过什么人?”
    “娘娘从來不曾下地行走过?”成帝忽然转身,双眸死死的盯着柳侬。
    柳侬慌忙跪下:“回皇上的话,娘娘从來沒有下过床,奴婢不敢欺骗皇上。”
    成帝俯身,盯着柳侬,一个字一个字的问:“你,确,定?”
    柳侬再叩首:“奴婢确定,娘娘从未下床行走过?”
    “可是今天秦太医说是娘娘赤足行走才导致的胎像不稳寒气侵体,你怎么说?”成帝知道柳侬不敢撒谎,但是秦太医的医术按理不该出错。
    柳侬沉吟片刻,复叩首:“有句话奴婢不知该不该说?”
    “恕你无罪。”
    柳侬壮壮胆子,小声说:“也不知是什么人走漏了风声,今天早上不知为什么娘娘将奴婢唤进去,问奴婢有何事瞒着娘娘,奴婢无奈,只好将皇上最近.......”
    柳侬看看成帝,欲言又止。
    “你对娘娘说了些什么?!”成帝忽然有些不自在的咳嗽了两声,声音也低了下來。
    “奴婢见娘娘面色不予,只好将奴婢所知一五一十的禀告了娘娘,说.......说皇上与岫妃娘娘柔妃娘娘最近很忙,可能不來晨晖院了,后來.......后來娘娘的身子就突然不适起來。”柳侬有意将她与宫嬷嬷屋外对话略过。
    成帝面色几分尴尬,心中既开心又不开心,开心的是雪依若真为他宠幸岫妃柔妃一事伤心,说明她真的开始在乎他了,他不开心,是因为他毕竟是皇上,而且是个血气方刚正值大好年华的皇上,守着这些红粉佳人又怎能不动情,只是动情与动心是两回事,他的心已经全交给了雪依,容不下任何一个人,而岫妃等不过是他泄欲的工具,与马厩中那些良马无异,若雪依真的为此伤了龙胎,岂不是大不值了。
    只是这些话却对任何人也不能说也说不出口。
    成帝沉默片刻,说:“朕知道了,柳侬,朕知道你与娘娘情同姐妹,杜若去后,也只有你最懂娘娘的心事,你要好好照顾娘娘,若有什么事,可随时來见朕,不管何时何地,只要将这块玉佩交到朕的手上,朕自会第一时间赶到晨晖院中。”成帝说着解下腰间的玉佩递给柳侬。
    柳侬叩首谢恩:“谢皇上恩典,吾皇万岁万万岁!”
    “平身吧,今夜之事不可令雪妃知道,朕与你说的话一个字也不能让雪妃知道,你明白吗?”成帝叮嘱柳侬。
    柳侬虽然不解成帝之意,亦只得点头答应:“是,奴婢遵旨。”
    雪舞进宫三日,雪依并不问及关于丞相府的片言,只是闲话家常,偶尔命小湖等带着雪舞去御花园散散心。
    渐渐地,雪舞放松了许多,这天一大早,雪舞就自屋外小跑着跑进來,神色有几分慌张,见着雪依跪在地上就哭:“娘娘救我娘娘救我......”
    雪依一惊,忙问:“好好的这是怎么说的?快起來说话,是谁欺负你了还是怎么回事,你倒是说啊。”
    雪舞还未说话,门外有人高声说:“岫妃娘娘派奴婢等來看望雪妃娘娘,雪妃娘娘万安。”
    宫嬷嬷柳侬二人不等雪依说话,撩帘子笑着迎了出來,大家彼此万福见礼:“琴姐姐有礼,娘娘在屋里养着呢,快请进。”
    “柳姐姐有礼,我家娘娘早就想來拜见雪妃娘娘,只因娘娘玉体违和,皇上有严旨,不能打扰雪妃娘娘静养,所以一直未敢造次。”岫妃身边的宫女琴儿万福还礼。
    “柳侬,是谁啊?大风天的,进來说话就是了。”雪依在屋中问。
    柳侬一笑,忙在屋外高声回话:“回娘娘的话,是岫妃娘娘身边的人來看望娘娘了。”
    “快请进來。”雪依在屋中说,雪舞恐慌的看着雪依,雪依挽着雪舞的手,给她一个安定的眼神,示意雪舞在自己的身边坐下。
    雪依低低的声音问雪舞:“你可是闯了什么祸吗?”
    雪舞连忙摆摆手摇摇头:“沒有沒有,我只是在御花园不小心撞了一个人,那个人好厉害,抬手就打了我一个耳光,我气不过,刚想还手还沒有还手,就來了一群人,按住我就打.......”
    雪舞抽噎难言,雪依见她的脸上并无伤痕,忙掀开她的衣袖,长大嘴巴,一张小脸气的一阵白,看着雪舞手臂上青一块紫一块的斑痕问:“这都说她们打的?!你可知道她们是什么人吗?”
    雪舞摇摇头。
    “奴婢琴儿叩见雪妃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雪依未及深问,柳侬领着琴儿走进來。
    雪依靠在被子上颔首说:“平身,看座。”
    “谢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琴儿坐下后,将手中的礼单呈上,欠身说:“这是前几日皇上赏给我家娘娘的,说是什么从凤舞国千里送过來的,叫什么來着?”琴儿侧头冥思苦想,半晌后方尴尬的笑笑:“奴婢脑子愚笨,临來前,我家娘娘千叮咛万嘱咐的,不想奴婢还是忘记这水果的名字了。”
    雪依一笑:“不妨事不妨事的,代本宫谢谢你家娘娘,就说本宫的身子好些后,一定亲自登门拜谢。”
    琴儿起身告退,临行前眉目间几分轻视的笑,扫了一眼瑟缩在雪依身前的雪舞,昂首问了一句:“敢问娘娘这位姐姐是什么人?怎么面生的很呢?”
    雪舞闻言身子剧烈的颤抖起來,本能的向着雪依的身子靠了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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