抉择·血色命运

临海的碎石小路，一侧是怪石嶙峋的陡峭高山，一侧是波涛汹涌的垂直峭壁。三个人走在这么一处险峻的小路上时，他们显得是那么渺小，是那么单薄。
    “到目前为止，我们才封印了两个阵位，还有五个阵位啊。”莫利亚跟在彼得和达克身后，向着堕落之城走去，“封印计划的实施难度真心不是一般的打。”
    彼得回头看了一眼莫利亚，“那意思还是要靠灭世天使吗？”于是他又看了看达克，希望能从他那不苟言笑的表情当中，察觉出什么有用的信息。毕竟他也是当时的见证者。
    达克站住了，彼得和莫利亚跟着停了下来，“你能和我说实话吗？”达克一脸严肃的看着莫利亚，“你决定使用灭世天使时，有没有私心？”
    私心？彼得明白，灭世天使不管在何时都是莫利亚和达克心中的梦魇。
    莫利亚低头沉思了一番，淡淡的说道：“我又不是神，怎么会没有私心！”彼得听罢，整个人错愕了，“喂喂，不会是真的吧？这种事情，你还有暗藏私心？”
    “我是为了……”
    “为了杀人以立威？！”达克突然打断了莫利亚的话，接替说道，“灭世天使最佳使用方法就是放在手上！”
    莫利亚愣住了，有些难以置信的看着达克，“没想到，你所说的和我心中所想，一个字都不差。百年以来，我一直在想当年元老院的决定到底哪里出了问题，怎么做才是正确的决定。”
    “于是，现在你找到答案了。”达克转头看了一下彼得，轻轻的拍了拍他肩膀“好好珍惜她吧！在你短短的生命当中，要努力去爱护她，要珍惜与她在一起的时间。”
    看着彼得此刻一脸天然呆的神情，似乎在证明他的无辜，颇为令达克恼火，“怎么话题又跑到我这里了？”
    “有时候你聪明的不行，有时候你愚蠢的不行！”达克显得十分恼火，“莫利亚的私心全是为了你，为了你能够在这里弱肉强食的社会生存下去！灭世天使的威力，只有我们褐精灵和白精灵见过，而人类世界是没人见过的。只有你们人类真正见识过其超自然威力时，才能让发挥灭世天使最强的威力——恐惧！”
    彼得眉头一皱，“恐惧？！”堪比太阳的强光，惊天动地的冲击，地狱烈火的高温……一切一切关于灭世天使景象的记忆，便犹如连续不断的画面，不停地在他脑中回放着。
    “上古的魔兽特斯拉一旦被灭世天使毁灭，不仅仅是拯救了凡间生物，更是一次上天所赐来展示灭世天使威力的绝佳机会！”达克瞟了一眼脸色凝重的莫利亚，“你们不但能够在人类世界里获得空前的声誉，更能震撼所有活着的人！这样一来，你们卡昂维尔就能够在格洛瑞立足了，再也不是任人摆布的傀儡。”
    彼得骤然之间，瞪大了眼见看着莫利亚，一种复杂的情绪不停令他纠结，“是嘛……”他一个人将背在肩膀上魔晶通讯器网上提了提，默默的从达克身边走了过去。
    “他这是怎么了？人类还真是难以捉摸的生物。”达克看同样沉默的莫利亚，“你什么时候也和人类一样了？”
    莫利亚低着头从达克身边走了过去，“可能是我在他心中的形象，有所动摇了。你说我是不是自作孽？”
    达克反问道：“工于计谋的这条路，不是你选择的吗？不管你是否知晓，人性的各个方面都会不同程度在你身上体现，而这些都不会受你的控制。”
    “一旦踏上这条路，我还有什么回头路……”波涛之声很快将莫利亚的声音淹没了，就好像是不存在一样。
    达克不屑的哼了下，自言自语道：“作为水之女神的特别侍女，你虽然拥有可以扭转世界走向的能力，但却没有改变自身命运能力。所以命运是公平的，也是残酷的！”
    莫利亚停顿了下，抬起头望了下被乌云覆盖的天空，“既然世界的走向都可以被改变，那还有什么改变不了的呢？”
    “没有回头路，就要向前开辟新路。”达克耸了耸肩，几步就追到了莫利亚身后，“那么前方的路在哪里呢？”眺望着一望无际且波涛汹涌的大海，莫利亚久久凝视着，“也许在‘海之彼岸’吧……”
    “海之彼岸？！”彼得和达克同时回过头，顺着莫利亚的视线眺望着海天交界的地方。
    “无论此航路有多么凶险，我始终相信会有人陪在我身边，一同前往海之彼岸那宁静的港湾。”莫利亚脸上泛起了一丝幸福的微笑，“因为那个人给我了信心，给了我坚持下去的动力。”
    天渐渐飘落起了雪花。彼得回到了莫利亚身边，伸出了右手，“来吧，时不待人。”莫利亚看着彼得那淡淡的笑容，将自己纤细的手与其紧紧握住了，“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达克扶住额头，露出了一副受不了的神情，“肉麻……”尽管嘴上是这么说，但他的嘴角还是微微的向上翘了翘。
    穿过长长的海岸山壁上开凿出来的栈道，隐约的看到在靠近特拉斯头部的位置上，出现了一座巍峨的提拔的城堡，显得是那么突兀。
    站在正门护城河河床之外的三人，左右扫视着依然有十几人之高的城墙遗迹及其后面那林立的各种宏伟高大建筑残垣断壁。风雪越来越大，几只海鸟的空鸣之声响彻整个淹没在积雪中的堕落之城，平添了几分凄凉。
    “蒂娜他们就应该在这里面吧？”彼得透过已经垮塌一半的城门向里观望着，但是只能看到被白雪覆盖的一条长长的主干道，“虽然看上去规模不是很大，但总觉得气势上不会输给现在任何一个城堡。”
    莫利亚不由得为此而感慨道：“堕落之城，毕竟是原先极乐岛上曾经辉煌的王城，如今却是这般惨景……”
    “极乐岛最后一任白精灵族的女王，应该是因向女神展现出了傲慢而堕落。”达克用眼角看了一眼低头沉思中莫利亚，“作为白精灵王族分家的你，不知道作何感想。”
    “先祖的事情，我也不是很清楚！我们家族一直对此讳莫如深……”莫利亚似乎在回避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