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世浮沉半世欢

075章 再次提亲


    文清许并没有被抢救过来,辚萧那一枪打的很准,正中心脏,在送往医院的路上,便已经停止了呼吸。
    风风光光的葬礼不仅轰动了整个上海,甚至轰动了整个中国。这主要还归功于文世昌的大力宣扬,借女儿的死,打压司马家的名声,如今整个社会都在声讨司马家的所作所为,今天已经是第十五次有人在将军府的门口泼粪水。
    不得不说,文世昌是个搬弄是非的好手,很多时候,公道也未必就在人心。辚萧已经在屋中呆了三天,司马苏每次出门都会被大批的记者围住,这些记者也实在是敬业,就算是鸣枪示警也毫不后退半步,反倒说司马家仗势欺人。
    有时候,辚萧会觉得世人愚昧无知,司马家现在的确是一片混乱,但中国有句古话,叫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司马家再不济,几十万的军队可还没有散,要是真的想仗势欺人,恐怕整个上海滩仍旧没谁是他们的对手。
    凌卫风就要被枪决,辚萧备好了一瓶毒药,生不能同衾,唯有死与你同穴。她倒要世人看看,司马家怎么就不重情重义,怎么就蛇蝎歹毒,怎么就滥杀无辜。这世上,恐怕再也没有比司马家更无辜的人了!
    司马扶一口咬定自己是杀死文清许的凶手,现在还被关在警察局里,丈着司马家仅存的一点势力,倒是没有被严刑拷打。
    文世昌举着为女儿讨回公道的大旗,变本加厉的制造舆论,无非就是要求政府处决司马扶。文清许若是知道自己的父亲在利用她的死亡获取最大的利益,不知该作何感想。
    葬礼上哭声震天,只是不见掉一滴眼泪。记者面前倒是声泪俱下,控诉伤怀,也正因为这种败类活在世间,这世道才会如此黑暗。
    司马苏一筹莫展,现在司马家里里外外全靠他一个人苦苦支撑,他累了,累的想要解脱。
    看着桌上的手枪,拿起来反复摸索了许久。是不是照着脑袋一枪打下去,一切烦恼就会远走。是不是永远的睡着了,家族的苦难和争斗就会随之远去?
    如果自己去了,小妹要怎么办?要她一个人照顾仍旧昏迷不醒的父亲么?要她一个十七岁的女孩子撑起司马家这杆大旗么?
    想了想,司马苏又将枪放下了,自己一个大男人,怎么能轻言生死?死,那么容易,可是活着的人又要承受怎样的痛苦?司马家的儿女,即便在绝望中,也要突围出来,就算死,也要死在敌人的后头!
    吹吹打打的锣鼓声响彻在将军府的门口,方子澄雇了一群身强力壮的打手,将将军府的士兵打的头破血流,自己则大摇大摆的走进去。
    随后,福根搬了把椅子,摆在将军府院内的大厅前,方子澄坐在上面,吩咐道:“喊!”
    “二少爷,咱么这么做,是不是太……”
    “你是耳朵聋了么?要我把刚才的话再重复一遍么?”
    福根被自家二少爷的眼神吓的直打哆嗦,再不敢有半点忤逆,扯着嗓子喊:“里面的人听着,你们已经被包围了。方家二少爷方子澄,特来向司马小姐提亲,如若不答应,我们就不走!”
    等了半天,将军府如同一座死宅,什么动静也没有。更没有人出来接待一下他这个贵客。
    “二少爷,没回应,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接着喊!”
    “啊?还喊啊?”
    “喊,里面的人再继续装死,我们就拿着扩音喇叭,开着车,喊遍整个上海滩!”
    “不用了,方子澄,你觉得这样真的很有意思么?”辚萧从屋中走出来,短短几天不见,她竟已经瘦得不成样子,眼睛血丝密布,仿佛是连着几夜都没有合过眼了。往日的英气荡然无存,现在的她,只是一个心灰意冷的少女。
    方子澄看着她的样子,心中有一丝绞痛,有那么一瞬间,他就要心软。可是一想起清许的惨死和自己未出世的儿子,仇恨的怒火就会燃烧他的肺腑。
    “我觉得很有意思。”方子澄笑的阴狠。
    “子澄,你原来不是这样子的,是什么毁了你?”
    “哈哈,好可笑!这种话,你竟然还问的出口!自然是你毁了我!”
    “文清许的确是我杀的,可她也是罪有应得!“
    “她已经死啦,你现在说什么都行,又没有人拆穿你!”
    “没错,她死了,她做过的哪些肮脏事,随她入了地府,再也没有谁能够拆穿,可是我们司马家却正在为此付出家破人亡的代价!”
    “你活该!”
    “随你怎么说吧,现在我已经什么都不在乎了。”
    “凌卫风和司马扶的死活你也不在乎?”方子澄手中握着辚萧的死穴,他知道,只要自己提到这两个名字,她就不会若无其事。
    “你什么意思,还请明示!”
    “我要你嫁给我!”
    “不可能,我们彼此没有爱情,何况你对我恨之入骨!”
    “正因为如此,我才要你嫁给我!你杀了我爱的人,让我难过,我就娶了你,也好让你难过。我要让你用下半辈子,偿还欠我的债!”
    “方子澄,你又何必如此作践我,也作践自己。如果你想报仇,你可以杀了我,我绝无半句怨言。”
    “杀了你?杀了你岂不是太便宜你了?我要的,就是让你生不如死,我要的就是要作践你的自尊,让你一生都生活在无尽的痛苦里!”
    “我会选择死。”
    “你没有资格选择死,因为,我可以救出凌卫风和司马扶。”
    “我们不需要你来救,我们司马家就算所有人死光了,也不会那我小妹做筹码,去换取自己的苟活!”司马苏从屋中器宇轩昂的走出来,笔挺的军装整理的一丝不苟,尽管看上去有些萎靡,但依旧有着不容忽视的威严,军人的风姿一向如此,司马家的人一向如此。
    方子澄并没有理会司马苏,看着辚萧问:“你的意思呢?”
    “我选择不嫁!我不相信你会那么好心,救出凌卫风和我大哥,对你有什么好处?”
    “你真当自己有的选择么?看看这是什么吧?”方子澄扔下一份文件。
    “经法庭审理,司马扶故意杀人罪名成立,于两日后执行枪决。”落款郝然盖着文世昌的大印。
    “这不可能,警察署的人已经答应我们,不会处决我大哥了!再说,法庭什么时候审理了?凭什么就要执行枪决?”
    “就凭上面有文副市长的大印。”
    “你们这是草菅人命!”
    “司马辚萧,你别把这话输的冠冕堂皇,难道你杀了清许,杀了我尚未出世的孩子,就不是草菅人命么?”
    “文清许到底给你下了什么*药,让你这么死心塌地的相信她?”司马苏怒道。
    “我也曾经相信过你们,可是最后呢?你们却杀了我的未婚妻。”
    “所以你就要折磨我,是么?你觉得这样就找到心理平衡了是么?”
    “是!”
    “你当真能救出凌卫风和我大哥?”
    “当然,你们司马家丢失的那点粮钱,对于我方家简直就是九牛一毛。相信你们军中,也就要吃了上顿没下顿了吧?”
    “好,我嫁!”辚萧咬着牙说,两行清泪蓦然无声地滑进嘴唇,苦不堪言。
    “早这样多好,嫁给我,将是你这一生最后悔的一件事,方家,就是你的地狱!”
    “我的天堂早就被你那蛇蝎心肠的未婚妻毁了,所以是不是地狱,对我没有意义。但愿,你不要食言。”
    “当然不会,我的好妻子!来人啊,把彩礼抬进来!”
    满满一箱子的银票,工工整整的叠在一起,看在辚萧的眼中,这不仅仅是钱,还是凌卫风和司马扶的命。
    “怎么样?满意么?”方子澄薄锐的嘴唇就像一个片刀,每一个字都割伤辚萧的强大的自尊。
    司马苏重重合上箱盖道:“小妹,咱不嫁!这种那人不配娶你!”
    “司马辚萧,你告诉大家,我配娶你么?”
    “配!”辚萧狠狠地说。
    “那你配嫁给我么?”
    “不配!”
    “说得好,我很满意!”
    “你满意就好!”
    “福根,把银票交给我的二舅哥!交接的方式,还记得么?”
    “二少爷,得饶人处且饶人啊!”福根面露为难,自从文清许死后,他家二少爷性情大变,如今竟是阴狠的毫无人性了么!
    “福根,谢谢你。你按照他说的做,不必顾及我。”
    “司马小姐,对不住了!”
    “等一下,你叫她什么?方家的下人,连这点规矩都不懂么?”
    福根拧着眉头道:“二少奶奶,对不住了。”
    大片的银票被福根一把把扬向空中,如同白花花的雪花,在辚萧眼前飘落,飘落的还有她心中对于方子澄仅存的一点温暖。
    “想要救人,就跪在地上捡起来!”
    “方子澄,你别欺人太甚!”司马苏拿枪指着方子澄喊。
    “二哥!把枪放下!我捡!”说完,辚萧弯下挺得笔直的腰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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