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依池边柳

14 册封


江正大胜归来,第一件事便是派人把柳宝花接回家,柳宝花这时也没推脱干脆回来了,她是时实务的,有个台阶赶紧下,这夫妻两久别重逢很是在家亲密了一段时间,公主那边江正毫不客气的推辞了。江正这回几经周折胜利回朝,中间发生的事情,那大王也是清楚的,才知自己给臣下惹了多大的麻烦,不过他是很好奇江正家那位提供冬衣的娘子,多次提出要封赏,都被江正拒绝了,就说他家那娘子乡野村妇没什么见识做两件衣服也不值一提。那大王岂有不知这位娘子迅速提供军队使用的冬衣对国家的意义的,但也不好追问,只有多多封赏江正也就算了。私下了却是教人去打听是哪家的姑娘,这家人必定有些本事,理当为国家做事,打听来打听去,这位娘子还真是出身乡野,她和江正结婚连江家的门都没进过,家里头有个哥哥在王都做守卫。这大王立刻教人召见柳宝树。
    他原是看着柳宝树这名字觉得怪熟悉的,只是想不出来,但一见到本人,他瞬间明白了,“你便是柳宝树?”那大王看着眼前这位生得有些过分好看了的王都守卫,“有一个妹妹嫁给了江将军?” “你妹妹是。。。“他犹豫了下说道:”柳宝花?“这个名字他并不常叫,通常都喊美人美人,直到柳宝花离开,他才在名册上看到这个名字。柳宝树低着头说是。“你妹妹在宫里做过宫女?”柳宝树甚么也不敢多说,只是低头称是。那大王低头沉吟了一会儿,便挥手叫柳宝树下去了。
    他十分愤怒,却不知道怒火往哪里撒,晚间没有吃饭,只呆坐在书房一声不吭。王后听说了前因后果,心里有了数,便摆驾御书房,劝大王进食,大王抬头看向王后,抿着嘴是不说话。
    那王后便开口说道:“大王可是怨臣妾当初无论如何都不肯册封柳宝花?”大王垂眼沉默,他确实怨非常怨,你不是只肯册封有才有德的人吗?但他也不愿斥责王后,那王后深吸一口气说道:“大王恕臣妾直言,大王若是留那柳宝花在宫里,那便再无今日之柳宝花。当初这女子在大王身边,深受宠爱,却从没开口在国事上提过任何建议,便是宫中的管理,制度都不曾有任何见解。她在宫里说来也受过不少气,不是一味隐忍,就是到大王面前讨些便宜来撒气。行为同一般村妇有何区别?即使明知大王对她堪称百依百顺,若是开口推贤荐能,大王必会特别重视,就像她想要哥哥到王都来,大王都是一口答应。但是她完全没有这种心思,开口从来不是要金要银要珠宝,便是变着花儿的要锦衣华服,再便是百般奉承大王。若说她没有这样讨论国政的机会罢了,偏生臣妾曾听侍女报告大王数次同她说起国家大事,她不是随便打断,便是胡搅蛮缠乱说一气。这样的女子,大王觉得她在宫中再待三年便会不同吗?”她看大王有些同意的意思,便接着往下说:“那柳宝花嫁了江正便脱胎换骨了吗?也根本没有,那柳宝花嫁给江正,即不曾安排过家宴教江正结识同僚,也不曾建议他仕途多多上进用功,偏会添乱,大王期望江正与公主结为夫妇,这柳宝花明知对夫君大有进益的事,因为吃醋憎恶的话也便算了,竟然同自己丈夫大吵大闹,闹得家宅不宁,进而离家出走,毫不顾忌那江正是一国的将军,常常需要静心思考。”那王后见大王点头称是,又有些疑惑的样子,这才接着说道:“那么今日之柳宝花又怎么得来的,其实大王应该清楚,她是被迫的,因为随时可能见弃,为谋生路,这才打点起家业,做起衣服 。柳宝花固然是有才华的,但若非情势所迫,她绝不会动手撑起家中产业。”那大王长叹一口气,毕竟还是心有不甘。
    王后说道:“臣妾知道大王不甘心,这样的人竟不能为大王所用,不能时常为大王分忧解难,实在可惜。大王何不设立织造司,请柳宝花如大臣一般担任官职,即能为大王后勤分忧,又可常常听到她的意见?”那大王惊讶道:“她是女子。。。”王后笑道:“女子又如何,大王可知何国的军器可都是由一名女子提供的?可知何国大王数次册封那女子呢?“这事这大王倒是早有耳闻,当初只是一笑而过,却没想到自己也可以这样。
    当下他便一道诏书赐下,册封柳宝花任织造司教长,同时封了爵位,教她同一般大臣一样每日朝会----他留了些私心,想见见柳宝花。那王后知道也不戳破,想那大王最好名声,当不至于做出难堪的事情来。
    翌日王后召见柳宝花,鼓励她多多为国分忧,那柳宝花岂有不知感恩之理,便是叩谢王后:“多亏王后之前的教导,若不然哪有小女子今日。“王后倒也受了,只说:”从今往后,你当好好同将军过日子,不可任性妄为了。“
    柳宝花点头称是,王宫外面一片霞光,映得宝树灼灼生辉,柳宝花心中喜悦,几乎忍不住落泪,从供人赏乐的舞女到今日委实不易,自己走过弯路,也曾迷惑,幸而从来不曾放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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