挽琴心

第二十八章 不安等待


看着王福子的背影瑾依心中越发的空落,一种隐隐的慌乱慢慢的占据着她的内心,‘清颜、清颜……’瑾依不停的在心中默念着这个名字。
    无数的记忆蜂拥跌至,自从接到清颜的珠簪瑾依心中就无比的难受,而这种难受全是来源于对清颜的担心抑或许对未知事情的焦虑,但也可能清颜单只是为了掩人耳目才会如此。
    瑾依努力的这样告诉自己,却挡不住心中的千百种猜测……
    从寒自是看出了瑾依的担心,清颜跟了瑾依这么多年纵使其间有过过错但也是主仆情深,更何况在瑾依最煎熬的那段日子里是清颜给了瑾依无数的安慰与希望。
    从寒看看瑾依安慰道,“娘娘,您莫要太担心了,清颜姐姐一定不会有事的”
    瑾依亦是抬头看看从寒,这样的年纪像极了当年的清颜只不过从寒的脸蛋倒是精致了几分,为人也是比清颜聪明伶俐,仍是提不起什么兴致,人心难料世事无常,这一点瑾依最清楚不过。
    有些人,留在身边不好,放走了竟也不好,左不过命运捉弄……
    从寒看看时辰差不多了便将熬好的汤药端来,说道,“娘娘,该吃药了”
    一股难闻的气味瞬间充斥着瑾依的鼻子,瑾依微皱一下眉头抬手接过一饮而尽,用手帕擦了擦嘴角的药水,将瓷碗递给从寒,药味的苦一直苦到心中,瑾依总觉得要这样自己才不会像刚才那样烦乱。
    “娘娘,药苦,喝点蜂蜜吧”从寒将冲好的蜂蜜茶递给瑾依,瑾依抬手挡过摇了摇头。
    从寒将蜂蜜放在桌上,又复在瑾依耳边说道,“娘娘可知正妃娘娘现在在哪?”
    瑾依一时只想着清颜的事情便将尤雪识给忘了,尤雪识昨日那猖狂肆意的笑声还回荡在耳边,瑾依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背上的刺痛也在清清楚楚的提醒着昨天的事情。
    司眀羽既然回来了就应该问明白了事情的经过,不知道他会作何处理,瑾依便看向从寒,从寒微微一笑说道,“昨日殿下让正妃娘娘搬去了怡颜殿,殿下说朝阳殿据正殿较近唯恐再出现什么差池便命正妃娘娘搬去了怡颜殿”
    怡颜殿,瑾依露出一抹嘲讽的微笑,她心中不禁想起那日自己被司眀羽罚去怡颜殿的场景,那日尤雪识的笑、尤雪识的怒都历历在目,终于有一天她也落得如此下场。
    不禁觉得可笑,因果报应、世事轮回,真是不假。
    “娘娘不高兴吗?”从寒看着瑾依,虽说脸上浮现着笑意但不似她想象的那般,正妃与瑾依仇怨已深,如今正妃落得如此下场从寒原以为瑾依会很开心,但事实好像不是如此。
    “高兴什么?”瑾依看着从寒不解的样子幽幽地说道,她明白从寒的意思但现在高兴未免为时过早了些。
    从寒越发的不理解有些疑问的看着瑾依,说道,“正妃娘娘疯了,殿下这样也算是将她幽禁怡颜殿了,娘娘终于除去劲敌难道不应该高兴吗?”
    尤雪识如此瑾依在王府轻松了不少,但是走到这一步她也确实没有什么可高兴的,一来尤雪识真疯假疯还不清楚,即便是真疯瑾依也不可能留她,二来泪珠的死、清颜的离开,有些东西她确实已经失去了,三来便是司眀羽她终究还是伤了他的心,纵使是尤雪识怀的孩子也是他的孩子,孩子死了正妃疯了又怎么能不心疼?
    如此看来尤雪识的疯很让人开心吗?至少瑾依心中不是那么的开心。
    瑾依看看窗外的阴沉沉的天,一场秋雨一场寒,天是越发的冷了不禁低叹说道,“,我确实应该高兴,但是现在高兴未免为时过早”
    从寒似懂非懂的看看瑾依,又复问道,“娘娘,那对于正妃娘娘我们要不要……?”
    瑾依自是明白从寒的意思,夜长梦多尤雪识不死难免会再出现什么差错,这个道理瑾依心中明白,尤雪识当年若不是粗心大意又怎会又今天的自己?
    斩草除根的道理她懂,但是这根毒草如何斩、以什么名义斩倒也是一个问题,正如一开始所想,尤雪识有尤家的势力和皇后娘娘撑腰,自己要动手首先就要瞒过他们。
    瑾依现在动手难免会引起司眀羽的注意,尤雪识流产、疯癫、暴死,这样的顺序太明显了。况且司眀羽现在不在府中真的出了什么事情自己也难辞其咎,尤雪识无论是疯还是死都得有个合适的理由。
    瑾依左右想了想觉得尤雪识的事情还是得放一放,她现在最关心的是清颜的事情,至于尤雪识最起码得等司眀羽回来之后况且尤雪识现在也不好过,这样的折磨或许比让她死了更难受。
    便低声吩咐道,“曼陀花的药效恐是快要过了,让王福子再在怡颜殿动些手脚”
    尤雪识身在怡颜殿中就算是没有了曼陀花的药效她恐也是噩梦连连,就算是尤雪识不死瑾依也不能让她好过,如此吩咐下去王福子随便整个鬼影什么的也能把尤雪识吓够呛,关键还是要把曼陀花一事做的滴水不漏。
    从寒低头答道,“是,娘娘”
    从寒刚出殿便看见有一个公公由着下人引着过来,见到从寒便说道,“从寒姑娘,这是宫中的李公公,受殿下所托给娘娘传个话”
    从寒行了礼问句,“李公公好,容我进去通报一声”
    一时半刻,从寒又复从殿中出来浅笑道,“李公公请”
    李公公到了里殿见到瑾依行礼说道,“奴才见过瑾侧妃”
    瑾依示意他起身问道,“劳烦李公公奔走一趟,不知殿下有何事?”
    李公公从怀中掏出一个白色小瓷瓶,浅笑道,“这是宫中赵太医精制的止痛药,具有消肿止痛的奇效,殿下吩咐奴才给娘娘带来,还望娘娘早晚各擦一次,奴才祈祷娘娘早日安康”
    “多谢李公公”,瑾依含笑答道
    从寒从李公公手中接过止痛药交给瑾依,瑾依将那白瓷瓶握在手中唇边微微一笑,抬头问道,“殿下可说了什么时候能回来?”
    见李公公摇了摇头,瑾依心中感觉到一股浅浅的失落,又听李公公问道,“娘娘可有什么话让奴才带给殿下?”
    “跟殿下说府中一切都好,让他安心”,瑾依纤细的手指反复摩擦着那白色瓷瓶,只觉得心中有一丝心安,纵使身在宫中也不忘自己此情难得。
    交代好了一切瑾依便吩咐从寒打赏了李公公等人,正殿中又复变得平静,静的可怕。
    天越来的越阴沉,就像是积聚了一夏的雨水,不知道是等待的滋味还是其他,瑾依心中越发觉的烦闷,直到感觉胸口处有一股隐隐的疼痛,只觉得越来的越不安……
    从寒见瑾依紧皱着眉头便关切的问道,“娘娘,您这是怎么了?是不是伤口又痛了?”
    瑾依仍是紧紧的皱着眉头,看着窗外越来越沉闷的天说道,“从寒,我有些热”
    从寒不知道瑾依是怎么的,明明是深秋的天怎么还会热了呢?又复看看瑾依深拧的眉头说道,“娘娘肯定是太过焦虑了,不如先睡会吧”
    瑾依垂下目光便也觉得是累了,从寒扶着她小心的躺下但伤口还是让瑾依疼得皱了皱眉头,躺下后瑾依紧紧的裹着被子她刚才明明是感觉热的怎么这会又觉得这样的冷呢?不知何时慢慢的睡去。
    乌云密布的天空上响雷滚滚,尖利的闪电就像是一道道裂痕般在天空中撕裂开来,酝酿许久的雨水终于一倾而下,微冷的秋风吹打着冰冷的雨水啪啪的击在红砖瓦砾上……
    从寒看着王福子从殿外抬过来的女人,蓬头垢面、全身恶臭,就像是从臭水沟中捞出来的一般,从她那颜色不分的衣衫上从寒才勉强看出这好像是清颜。
    从寒不禁双手颤抖,有些失惊的捂着自己的嘴见王福子点了点头,从寒小心的蹲下身子轻轻拨开那肮脏成缕的头发,尽管脸上全是污垢从寒也清清楚楚的认出了这便是清颜。
    从寒又复看看昏死躺在地上的清颜,只见她伤痕累累全身上下没有一块好地方,衣衫极其破烂看样子像是受过极重的殴打,那道道皮鞭的痕迹触目惊心。
    最显著的便是那一双赤、裸的脚,双脚脚心有一道深深的伤口,朱红色的血迹干在双脚上,看伤口倒是有一段时间了,但是由于没有好好的清理包扎便发了炎,有一股腐肉的气味。
    清颜的惨状让人不忍直视……
    从寒侧脸看着王福子低声说道,“找大夫了吗?”
    王福子点了点头,轻声道,“暴雨天,可能会晚些到”,王福子看了看里殿,低声叹气问道,“娘娘这是……?”
    “睡下了”,从寒轻皱着眉头说道,瑾依身上原本就有伤,从接到清颜的珠簪心中就开始忐忑不安现如今竟是这样的局面,从寒实在不忍心告诉她清颜的现状,便说道,“娘娘身上有伤,要不先不要告诉娘娘”
    王福子点了点头看看地上的清颜,低声叹气道,“清颜姑娘命里苦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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