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柔拐骗

乔以葵是在晚上接到乔母电话的。
    电话那头的乔母语气如常：“小葵啊，你都好久没有回家了，妈妈很想你。”
    “那爸爸想吗？”乔以葵调皮地反问道。
    不料，乔母叹了口气，“你还在意你爸爸想不想你吗？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他的心思我也猜不透。”
    乔母打电话的时候习惯疑神疑鬼地回头看看四周有没有人，这一回头，却发现乔父正在身后。
    “明天记得回来啊。”乔母刘妍连忙对这电话不放心地嘱咐道，然后挂断了。
    “你希望小葵搬回来住吗？”乔厉不像是商量的语气。
    刘妍倒是实话实说：“想。”
    乔厉冷笑道：“那恐怕不能如你的愿了。”
    刘妍不怒反笑：“你现在还在折磨我，是吗？”他们之间的隔阂如同一道坚硬的墙壁，这道墙壁越筑越厚，将他们两人的心隔得越来越远。
    乔厉不打算否认：“你能想到，真的很聪明。”他顿了顿，说出了更伤人的话：“早知道母女的分离能让你这么痛苦，我真该早就这么做。”
    刘妍也失去了辩解的力气，她只是淡淡地说：“你就这么相信你的儿子傅墨辞吗？”
    “呵”乔厉好似在嘲讽她：“比起你，我更相信他。自从那次你让小葵被拐之后。”
    “事情还没查清楚，你就把责任全揽我身上？”刘妍咬牙切齿道。
    “有些事情的真相，聪明人是不会说出来的。跟你解释也没用。”乔厉自负地把手背在身在，不急不缓地离开了。
    这场布满硝烟的战争暂时告了一段落。他们之间好像暗藏着火药，一不小心便会引燃。
    如果乔以葵在，她也并不希望见到的是自己的父母三天两头便是冷战吵架，所以让她离开也是好的，至少不用在这样压抑的家庭氛围中受罪。
    曾经生活在这样看似完整、实际破碎的家庭里，乔以葵是孤独，所以她才会有收藏洋娃娃这个爱好。因为很多无法诉说的心事，都可以毫无顾忌地对着这个毫无生机的玩偶倾诉。乔以葵是信任母亲给予自己的爱的，但她的爱也包括让她学钢琴，盼望她功成名就，成为一位体面的豪门大小姐，作为攀比炫耀的工具。父亲虽然有时会对她很好，但因为母亲的原因，她常常成了在他们两人之间被随意操纵的漂亮玩偶。
    对于乔以葵来说，她很感激哥哥的悉心照顾，也十分信赖哥哥给自己带来的安全感。虽然他们相处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但她已经眷恋上他的温暖。
    “哥哥，明天我能回一下乔家吗？”她在书房门口征询他意见般地开口，“我已经很久没回家了，妈妈她很想我。”
    “那就回去吧，我送你。”傅墨辞的脸上没有过多表情，淡淡地说道。
    “好的。”乔以葵的表情明显更加开心了。她思索片刻，突然灵光一闪：“哥哥你教我做一点甜点，我带给妈妈尝尝吧，她会很开心的。”
    还真是孝顺的傻丫头……虽然心里这么想着，傅墨辞嘴上还是不忍心拒绝乔以葵的要求。
    “好。”他答应道。
    第二天，乔以葵带着精心装好的甜点满怀欣喜地去乔家，不料一向温顺的母亲却突然发了脾气。
    “这是什么？”乔母问道。
    “是哥哥教我做的提拉米苏。”乔以葵笑嘻嘻地回答，有点小骄傲。
    乔母动作僵硬地拆开了盒子，用勺子吃了一口后便生气地扔进了垃圾桶里。
    乔以葵看见她这样的动作，不禁有些诧异：“不好吃吗？好吃的呀，我和哥哥都亲口试过了的。”
    乔母的脸色变了，“你是不是有哥哥了，就不要我这个妈妈了？”她冰冷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乔以葵对于母亲脸色的剧变也是束手无措：“我……没有啊，妈妈是妈妈，哥哥是哥哥，这是两回事。”
    乔母把所有的不快都发泄到这个和她长得这么相像的女儿身上：“没有？都快爬上他的床了吧？！”
    “妈妈，你在说什么啊？”乔以葵急得眼睛都红了，“他是我哥哥啊，你能不能不要说得这么难听。”
    “你才跟你哥哥相处几天啊？再说他又不是你亲哥，你了解他这个人吗？还这么为他辩解！”
    “妈妈，人心没有你想得那么复杂，哥哥真的一直都在照顾我，他……”
    “够了。”乔母不想听她继续说傅墨辞的好，她偏激地继续说道：“你还是我的亲生女儿吗？还是你只认定你那个有权有势的爸爸？！”她眼神呆滞地盯着那个装着提拉米苏的纸盘子的垃圾桶
    乔以葵委屈地留下眼泪，乔母没有看她，她很快便把眼泪擦掉了：“我没有。我始终只把你当作是我妈妈看，也始终只把他当做我爸爸看待。你愿意这么想，我也没办法。”说完她的眼泪再也抑制不住了，委屈的跑掉了。
    正在楼下浇花的老佣人李嫂看见她飞奔的样子，好心地问道：“小姐，你不留下来吃午饭吗？夫人很想你。”
    “不了。”她一鼓作气地跑出乔宅，然后自己打车去了傅墨辞的家。
    看着满脸泪痕的她出现在门前，傅墨辞不禁有些困惑：早上出去时她的心情还是艳阳高照的，怎么现在回来就倾盆大雨了？
    他按下心中的不快，默默地用纸巾擦掉她的眼泪，开口问道：“发生什么事情了？”
    人就是这样。无论有多大委屈，自己承受时是原来的重量。可是当别人一问你“怎么了”的时候，便觉得委屈放大了无数倍。
    乔以葵好不容易收住的眼泪顿时流了下来：“我妈妈……”她哽咽道，“她凶我。”
    傅墨辞一把抱住她，让她靠在自己的怀里哭泣。
    “她以前不是这样的，她变了。”乔以葵难过地说。
    傅墨辞开口安慰她：“人都是会变的，可能是她最近承受的压力过大。你不要想太多了，等她摆脱压力就会好了。”
    他的话倒是真理，但是也许乔母一生可能都没有机会摆脱来自这段失败的婚姻的压力了。
    傅墨辞转移话题道：“我不是还欠你一个奖励吗？你怎么不主动向我要。”一副讨好的语气。
    乔以葵突然破涕为笑：“我忘了。”
    傅墨辞说：“你要什么奖励。”
    “我要你……”他的心漏了一拍。“带我出去玩。”他的心终于可以正常运作了……
    “当然可以。”傅墨辞很痛快地答应了，他不忘补充道：“旅行也是减轻压力的一种方式。”
    “好。”乔以葵在他温暖的怀中心情又得到平复下来，她从他的怀里缓缓钻出脑袋：“等我想好了去哪里再通知你。”她释怀一笑。
    这只小花猫，真是一会儿哭，一会儿笑的，太有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