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漫如絮

Chapter39
    突变
    婚礼的前一夜，按照习俗新郎新娘是不能见面的。睡觉前，许绪还是给她打了个电话，她睡意惺忪的接起来。
    许绪柔着声说：“蔓蔓，你睡了？”
    “睡了啊，化妆师说了，要早睡，不然明天会浮肿的。”她说着又嘻嘻笑起来：“我要成为最美的新娘。”
    “你在我心中永远是最美的。”
    “四十五岁的时候也美吗？”
    “美！”
    “七八十岁呢？”
    “美！”
    “许绪，你变了，变得油腔滑调了。”
    “有吗？都是实话啊。”
    “真的？”
    “真的！老婆，我想你了。”
    “老公，睡吧！睡着了就天亮了！天亮了你就可以踩着五彩祥云来娶我了。”
    “好的！睡觉！晚安。”
    “晚安。”
    许绪一夜都未睡好，带着紧张和激动一直闭着眼睛熬到下半夜才睡着。刚睡了没一会，又被电话声吵醒。
    他一看，是叶槿煊，顿生一种不好的预感，赶紧接起了电话。
    “喂，槿煊，怎么了？”
    电话那头传来槿煊焦急的声音：“许绪，小姝去找你了吗？”
    “没有啊，昨晚我跟他打电话她不是还好好的吗？”
    槿煊说：“是啊，可是今早我起来之后敲她房间门，敲了半天，都没人开门。我急了，赶紧推门一看，屋里一个人都没有，手机也还在家里。”
    许绪平息了下紧张感，努力保持平静，问：“家四周都找过了吗？”
    “我和筱岚找遍了家四周甚至公司都去了，都没有！”
    许绪说：“槿煊，你和筱岚好好在家等着，我去找她！”
    夏灵均本还在温柔乡里睡得正美，下一秒就被许绪的电话声吵醒。
    他愤怒地接起了电话骂道：“许绪！你有病啊，这么早打我电话干嘛！不就是炫耀你今天和她结婚了嘛！”
    电话那头传来许绪的怒吼声：“夏灵均！我警告你，少耍这些花样！你说，你把蔓蔓弄哪儿去了？”
    夏灵均立刻从被窝中坐起来，把身旁的美人赶走，然后问：“许绪，你是什么意思？蔓蔓怎么了？”
    许绪：“她不见了！今早起来就不见了！除了你我想不出来还是谁能有这坏心眼！”
    电话那头的夏灵均似乎沉默了许久说：“不是我！不过......我或许知道是谁！你等着，我会把她带回来给你！你放心，虽然我要打败你，可也是要正大光明的打败你！”
    许绪刚想继续问他，可是他已经挂掉了电话。另一个电话接着又打了过来，是个陌生号码，许绪接起了电话，是个女声。
    “许绪，我猜你现在一定很想见到你的未婚妻吧？”
    许绪吼道：“你是谁？蔓蔓在哪？”
    “放心，她很好！想见她就过来吧，记得把那两块钻石带来。”
    “好！你们有什么要对付的冲着我来，放过她。”幸好那两块钻石还未来得及卖掉，要不然真是连救人的筹码都没有了。
    很快，地址发到了他的手机上，他想都未想立刻驾车去了那个地址。
    地方很偏，在郊区，一栋废弃的工厂里。
    许绪开了近2个小时的车才到，也许是很久都没有人来的缘故，工厂周围荒草丛生，工厂门口处还站着两个穿着黑色西服的男子。
    许绪走到门口，两个男子搜了搜他的身，然后打开了大门让他进去。
    他刚走进去，听到被绑在那里的糜蔓喊着：“许绪，快走！快走啊！”
    她还穿着小熊睡衣，头发也乱糟糟的，还有几缕乱发散在额头处，手被反绑着，依稀能看见勒出的红色痕迹，他只觉得心疼地像刀扎一样，他对着她粲然一笑：“蔓蔓，我来了，不要怕！”
    大厅里放置着一张长方形的木桌，她和许绪分别坐在两端，手和脚都被反绑。
    糜蔓看着他对着一直保持的笑意，忍不住泪如雨下。她哽咽着说：“许绪，你干嘛这么傻。为什么要来？为什么要来冒险？”
    许绪只是笑着答：“因为，我们是一家人。哪有丈夫不来救自己妻子的道理。”
    糜蔓说不出句话只是放任着眼泪一滴滴流落下来。
    忽然从黑暗处传来有人鼓掌的声音，“好！真好啊！好久没看到这么一对苦命的鸳鸯了。”
    从黑暗处走出来的是一个女人，约莫五十多岁的年纪，穿着一袭黑衣，头发绾起，化着淡妆，气质不俗，只是从她的眼神里还能看见她深藏的恨意和不甘。
    许绪见她走过来，笑说：“我猜您就是夏太太吧？”
    女人只是冷冷笑笑说：“许家公子好眼力，只是我早已不是夏太太了。我姓佘，你可以叫佘女士。”
    许绪说：“那么不知佘女士今天这么大阵势把我们抓来，是有什么事吗？”
    佘月兰坐了下来，点燃了一根女士烟，然后吞云吐雾起来：“钻石带了吗？”
    许绪：“带了。”
    佘月兰对着身旁的下属示意了下，下属走到许绪身边从他口袋里拿出了那两块钻石给了佘月兰，佘月兰接过钻石，双手微微发抖，过了许久才说：“很好！”
    许绪说：“既然佘女士已经得到想要的东西何不放了我们。”
    “哈哈哈”佘月兰大笑起来：“放了你们，许绪，你觉得我会就这么轻易地放过你？这两块钻石，只是为了祭奠我那死去的丈夫罢了，既然他生前没有得到，那么死了我就算拼了命也要满足他！之前灵均太过心软，总是不对你们下手，事到如今，也只能我们亲自动手了。”
    许绪说：“佘女士，我知道你恨我们父亲，只是当年的事情与我和蔓蔓无关。如果你一定要一个人来解你的心头之恨，那你就冲着我来吧，放过蔓蔓。”
    糜蔓喊道：“我不，许绪，要死大家一起死，我绝不独活！”
    佘月兰看着糜蔓笑道：“你放心，我会满足你一起死的愿望！”她说着伸出手用力捏着糜蔓的下巴，盯着她看了很久，不屑地说：“在我看来，长的也就一般般罢了，不知道你这张脸怎么就把我儿子迷得魂不守舍的。来人，帮我把她脸毁掉！”
    糜蔓惊恐万分，许绪那一刻才知道什么叫无能为力，他只能挣扎着喊道：“你有什么对我来，不要伤害她！”
    佘月兰仿佛没有听到般，又坐回了位置上抽起了烟，很快，一个穿着黑衣的男人拿着刀走到糜蔓面前，糜蔓对着拼命挣扎的许绪嫣然一笑，说：“许绪，别担心，只是毁了脸，不会死的，就算以后丑了，你就带我去整容呗。”
    她说的那么云淡风轻，那么的轻松自在，许绪只觉得心如刀割，他放弃了挣扎，只是满含着泪光看着她，拼命挤出一丝笑意：“蔓蔓，你记得我昨晚说的话吗？在我心里，不管你是什么样的，都是最美的。”
    糜蔓：“有你这句话我就什么都不怕了，来吧！”她说完微微闭上了眼睛。
    她似乎感觉到了尖刀即将划破她的肌肤，却被人生生地打掉了地上，发出“哐当”的一声。她猛地睁开眼睛，站在她的面前是满头大汗的夏灵均，是他又一次救了她。
    佘月兰骂道：“灵均！你干什么？谁让你来的？”她说着又看向四周的下属怒问：“我说了，这件事谁都不可以告诉他！谁这么大胆敢私下透露给他！小心我扒了他的皮！”
    夏灵均走到佘月兰面前，目光如同火光般说：“妈，你为什么要这么做？我已经说了，事情我会解决，你放了他们！”
    “放了他们？你说的可真轻松，你忘了你爸爸当年是怎么死了，是被他们害死的！你忘了我们这些年受的苦了，我看你就是被那个女人冲昏了头脑，从现在开始，所有的事都由我来做，你都不准插手！”
    夏灵均“扑通”一声跪在了佘月兰面前，哀求道：“妈，我求求你，放了他们！钻石你也得到了，你还想怎么样？”
    佘月兰狠狠甩了他一耳光：“我想要什么，你难道不知道吗？我要他们给你爸偿命！”
    “爸已经死了！该偿命的人已经偿命了！你这么对他们苦苦纠缠，就是因为，你想找个撒怨气的人罢了！你这些年的仇恨还未发泄他们都死了，你不甘心！既然这样，妈，你将怨气撒到我头上吧！”
    佘月兰捂着胸口止不住全身颤抖起来，而后嚎啕大哭：“清河，清河，为什么当初你不带我走？灵均这个逆子早已忘记我们的仇恨了，他居然爱上了糜辉的女儿。”她哭喊着突然又停了下来，说：“清河，你说什么？喔喔，我明白了。你让我不要放过他们，放心，我不会放过他们的，你所有的痛苦我都会让他们体会的.......”
    糜蔓看着佘月兰一个人表演者独角戏，瞪大了双眼，许绪对她小声说：“如果我没看错，她已经疯了！又或者说早就疯了！她总是会出现幻觉，会看到夏清河，还和夏清河对话。”
    夏灵均抓住佘月兰的双肩，拼命地晃着早已癫狂的她，大喊着：“妈，你快醒醒！那不是爸，那是幻觉！爸早已死了！”
    佘月兰猛地被摇醒，然后拿起了身后黑衣男子手中的棍子猛地打向他的后脑处，夏灵均只觉得一阵剧痛而后眼前一黑晕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