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二二六章平而不等
“凭什么要我一个女人背柴火?”
在众人面面相觑的目光中,木兰芹妍愕然不迭,不假思索下意识的问道。
道歉本是题中应有之义,至少木兰芹妍应该向张太太道歉,是大部分人的心声,虽然道个歉就价值100金币,很多人觉得不可思议,但有钱人的任性,还在大家的接受范围内。
至于背柴火吗,嘿嘿,小山谷中的女人,刷锅洗鱼,事情也不少,但背柴火,却是男人的活计。
“不凭什么,就凭我是凤如山,就凭平等两个字,嘿嘿,这就是我的平等,……。”
人人平等,正是前天晚上老树皮的主要论调之一,凤如山并不认为男人就比女人高一头,但男人就男人,女人就是女人,平等,不是什么都一样。
禅修讲究万物平等,但没有一个禅修觉得自己和一条狗没有任何却别。
女人就要有个女人的样子,才能算是女人。人人平等,并不是人人一样。
“……,木兰先生如果不答应,那就请回吧。”
木兰芹妍要平等,凤如山就给她平等,完全彻底的平等,女人和男人也平等,当然也能,背柴火。
“好!我答应。”
两大捆柴火,从峡谷底下背上来,并不容易,对木兰芹妍而言,更是平生未经之耻,不过,凤如山一番绕口的平等论下来,木兰芹妍都快被绕晕了。
对平等什么的,她只是需要的时候,跟着别人嘴上喊两句,内里真正的逻辑,木兰芹妍从没认真思考过。
她的生活很精彩,很充实,正经事还忙不过来,哪里有时间去考虑那些无聊的玩意。
关键是,凤如山的说法,自称从不讨价还价,木兰芹妍,没有选择的余地。
她没有讨价还价的资格。
有了抓鱼的绝活,这个小山谷,是凤如山的舞台,不是她木兰芹妍的,现在,轮到凤如山定义,什么叫平等了。
而且,木兰芹妍也不认为凤如山能赢,她觉得背柴火,也许,只是凤如山妄图逃避比试的,借口。
“木兰先生,请!”
凤如山装模作样朝包袱里一掏,将早就藏在手中的红月刀亮出来,向前走了几步,转身木兰卫戈抱刀而立。
“呵呵,凤爵爷,刀剑无眼,我们还是空手比划比划吧。”
“嘿嘿,凤如山演技不错,不过他还随身带着长刀,也不完全是花架子。”
舞刀弄剑,当然比空手较量更加凶险,木兰卫戈是独脚大盗,惯常所用的武器,乃是一把匕首,常言道,一寸短一寸险,大家,还是空着手好一些。
“凤家祖训,只论生死,不争胜负,战神在上,今日凤如山以武求道,愿赌服输,生死无怨。木兰先生,请!”
凤如山长刀一举,直直的劈出一道刀气。
凤家堡自然没有这样不合情理的祖训,但慕容雪菲确实说过类似的话,凤南天死后,凤如山就是凤家堡辈份最高之人,慕容雪菲的话,称为凤家堡祖训,也勉强说得过去。
“战神在上,今日木兰卫戈以武求道,愿赌服输,生死无怨。凤爵爷小心了。”
“这是什么狗屁不通的祖训。嘿嘿,等他消耗的差不多了,我再险胜一招,凤如山面子上也好看些”
第一道刀气,只是象征性的,木兰卫戈轻轻一晃,躲过刀气,右手一翻,多了一柄黑黝黝的单刃匕首。
凤如山还要下水捉鱼,木兰卫戈既不想伤了凤如山,也不愿落败,心里打定主意,只在外围游斗,等凤如山罡气耗尽,再找机会取胜。
紫甲初期的凤如山,因罡气不足败给紫甲巅峰的自己,不算丢人。
而所谓的愿赌服输,生死无怨云云,乃是大周帝国武士间比武开始前的一套仪式,大概就是生死各安天命,事后不得再行追究之意,虽然未必管用,但至少官府不会因为随后的死伤对武士以杀人治罪。
“木兰先生好高明的身法。”
“看来只论武士的功夫,我也不过普普通通而已,越级杀人,果然不是一般人办得到的。”
两人翻翻滚滚斗了几十招,凤如山不由暗暗摇了摇头。
木兰卫戈只躲不攻,他竟然也没有占得任何便宜。
他的刀法,就是大街上买得到的大路货,平和中正而已,自然没有任何出奇之处。
当然,他对所谓的刀法招式。一如既往的不太看重,平时疏于研习,用心思不多,也是主要原因。
修士,不讲究这个。
“凤爵爷好浑厚的罡气。”
“这凤如山修炼的什么功法,他的罡气,不要钱吗!”
木兰卫戈,却更是有苦说不出。
他自己的罡气,已经消耗了一半以上,凤如山却没有任何罡元不济的样子,木兰卫戈,打破头也想不明白是怎么回事,可惜,凤如山气势已盛,他一开始失了先机,现在再想主动攻击,已经来不及了,除非是冒险激发一些同归于尽的招数,但是,有这个必要吗。
输了也不过是背背柴火而已,凤如山既然答应木兰芹妍去背柴火,当然不可能不给她,鱼吃。
至于道歉吗,木兰卫戈心里也认为木兰芹妍打坏雨棚,应该道歉。
公道自在人心,每个人,都有自己是非善恶判断的标准,木兰卫戈,也有。
“难道这一切,都早在凤如山的算中?此人谋算深渊,料敌如神,为什么一直在小小的大商国籍籍无名?嗯,他来冰魄城干什么?难道也和飞船之事有关?”
南门阳却看的暗暗心惊。
凤如山的刀法,南门阳也不大看得上,但利用木兰卫戈投鼠之忌,凤如山只要罡元支持的住,也可以说一开始就立于了不败之地,南门阳相信,凤如山一定对自己罡元出奇的浑厚,有清楚的认识。
至于凤如山修炼的功法,南门阳倒无所谓,罡元特别浑厚的功法,南门家,也有几门,当然,类似的功法,也都有自己巨大的缺点,比如修炼特别慢,或者需要海量的资源之类,南门阳,并不羡慕,一般人,也未必愿意去修炼。
事实上,大周帝国凡人修炼的功法,也和华夏大陆修士的功法经过了几乎同样的发展历程。
古老的功法,因为修炼还没有普及,往往有鲜明的个人色彩,也就是说,优缺点都同样明显,而后面的功法,由于修炼者众多,在克服了古老功法的缺点后,也渐渐失去了自己的个性,换句话说,有类同的趋势,至少是在整体思路上的类同,至于具体的细节,那是另外一个层次了。
“凤爵爷高明。老夫老了,不是凤爵爷的对手!”
两人又斗了近百招,木兰卫戈找个机会跳出圈外,干脆的拱手认输。
“承让,承让!”
凤如山悄悄的收起握在手中的追魂夺命针,看上去气定神闲,好像刚刚的激斗,不过是饭后随便散散步一样。
他所谓的只论生死,不争胜负,并不是一句空话,如果木兰卫戈拼命,或者有他意料不到的变化,凤如山会毫不犹豫的让他尝尝追魂夺命针的滋味,至于木兰卫戈能不能在追魂夺命针下保住一条小命,就要看他自己的造化了。
追魂夺命针,是慕容雪菲精心替凤如山打造,用于对付神玄武士的杀招,虽然离大成之日还早,收拾一名小小的紫甲武士,还是轻而易举。
“小姐,对不起,凤爵爷精通兵法,老奴实在无能为力。”
凤如山的刀法,横劈直砍,来来回回就那么几招,就是罡元浑厚的不像话,木兰卫戈尽自不服气,但也无话可说。
过程中他也数次故意露出破绽,试图引诱凤如山失误,可惜,凤如山根本不上当,就那么继续老老实实的砍、劈,但是,就是这么朴实无华的几招,刀长匕短,木兰卫戈,想要突破,却大为不易。
简单的招式,威力不大,但破绽也少,精奇的招数,威力巨大,但肯定有自己致命的破绽,当然,对手能不能发现这个破绽,又是另外的问题了。
木兰卫戈,其实是败给了自己的,战略。
比武如征战,绝大多数时候,决定胜负的,绝不仅仅是招数的精妙和神通的大小,战略,才是修炼之道的更高境界,木兰卫戈觉得,自己,败得并不冤。
“好!我这就下去背柴火。张太太,贺姑娘,木兰芹妍在此向两位赔罪,前面是我做得不对,不该打坏雨棚,对不起两位了,请两位原谅。”
木兰芹妍两眼冒火,仿佛想扑上去狠狠地把贺双的小脸踹成烂西瓜,在慢慢的踩上几脚,然而,最后,她还是生生的止住了脚步,犹豫再三后,强压着恼怒,硬生生的挤出了几个字,说罢,恶狠狠地盯了一眼凤如山和贺双,这才飞快的离开。
“啊,没关系,没关系。”
贺双手足无措的站了起来,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苏姑娘,麻烦你给木兰小姐送条鱼过去。”
“这小丫头拿得起放得下,行事倒也干脆。”
凤如山却也小小的吃了一惊。
至于木兰芹妍的怨恨,他觉得无所谓。
他是元婴真君,只要自己行事问心无愧,根本不需要在乎一个小人物的感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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