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落风尘

第九章 花落(4)


    我没有办法了,后面的几天,蒙在屋子里。华若来找过我好几回,我都闭门不见,想来她找我无非是求我救阿严。可她为什么不自己想办法!不都是因为她!
    直到,淑大娘来找我,我才愿意出屋透透气。她没有拐弯抹角,直言让我进宫求皇帝救阿严。
    我抬头眨了眨眼,抿抿嘴说道:“阿严不让,他不愿意我去找那个人。”
    “可是你要知道,现在只有那个人才能救他了!”淑大娘很激动,抓了我的双臂,两只大大的眼睛直瞪着我。
    我挪开了她的手,侧身摸了摸栏杆。“淑大娘,您到底在和谁计划些什么?还有如果您真的想救阿严,您为什么不自己去?非让我去?”
    “不管你信不信,我没有与谁筹谋着做些什么,另外,我进不了宫也不想见那个人,所以才来找你帮忙。”她说的真诚,是作为一个母亲真心想救自己的孩子。而我也真的不知道怎么办了,只好点头:“对不起,误会您了,但我也进不了宫,不是吗?”
    “你可以的,再过半月就是上元节了,只要你带着我的信物,去进宫献舞。就或许能被皇上召见。”
    我小思片刻,有点不好意思。“先不说我跳舞难看,就说舞鹤她不会放过这次机会的。”
    她淡淡笑了笑,掩口说道:“舞自然是要练,时间不是还有半个多月吗,至于舞鹤,倒时候她上不了台也就没办法了。”
    我懂淑大娘的言下之意,想来真是觉得好笑,前年是舞鹤为了不让我同王辰封出游,弄伤了我的脚底。现在的我,却要同她一样。
    小正月上元节不仅是民间节日,宫里的人更是把它看做一场实为重要的庆典。记得小时候,我都会带上阿严送我的红丝带,同他一道溜出去逛灯会。每年的灯会虽然大多一样,只是因为每年只是一次,所以才觉得热闹,今年亦是如此。
    我坐在前往宫廷的马车里,回想起这半月的艰辛,淡淡一笑。我其实不明白自己在做什么,只是听别人的话,去救想见的人。也不知道,这半个月里,阿严受了多少的苦,但若真如他所说,多半是死不了的。因为他是皇子!而我只是一枚棋子…
    进了宫,在安排次序的时候,我竟然被排到了第一个,心里有点紧张,却又觉得一切都在别人的算计中,跳不跳得好,其实没多大关系。
    上场了,宴会如初次进宫那样隆重盛大,而王辰封还是坐在那里,只是身边的女子再也不是我,而是那宋小姐也便是王夫人。我只偷瞄了他一眼,便不再看他,抬起手,重复着这半月拼死记住的舞步,腰间戴着淑大娘特地交给我的凤凰白玉挂件。
    一曲终了,我半蹲谢恩,低着头退在屏风之后,回到守候的偏殿卸完妆容准备回去。正逢回见过的王公公拿着拂尘急急匆匆朝我走来,用他那不男不女的声音喊着我的名字。“花梨姑娘,留步。”
    我转身伏了一伏,笑着说道:“王公公。”
    他眯着眼睛笑着拉近了我些,小声说道:“皇上,一会想见姑娘呢,还请姑娘跟奴才走上一趟。”
    我故作受宠若惊的摸样,惊喜的应道:“公公客气了,劳烦公公带路。”
    王公公将我带到了一座名为宣正殿的宫殿,进去后,王公公让我好生等着,就关门出去了。殿内金晃晃的,中间摆放着一个镶满宝石的大香炉。香炉面前就是一个书桌,一座龙椅。两旁则是一排座位,像是办公的地方。再者室内两旁各有布帘遮着的门口,我也没敢乱走,只是随便找了个位子坐着。
    原以为要等好一会儿,毕竟宴会很晚才会结束,谁知,没过多久,殿外便传来了一行人重叠的脚步声,我有些害怕,站起身,走到门前一旁候着。
    随着一声“皇上驾到。”正门渐渐开启,我抬头望着进来的人,连忙跪下叩拜。“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一时间没什么动静,只是过了一会儿,感觉有几个人出去了,门也又关上了,然后就是一句“起来吧。”我才敢抬头起身,在此望向了那高高在上的皇帝。
    只见他昂首抬腿跨上台阶,转身坐在龙椅上。“你叫什么名字。”
    我走到他正前面,低头谨慎的回道:“名女,贱名花梨。”
    “你腰间的白玉是从哪里来的?”一听他这么问,我忙是跪下。“这是淑大娘给名女的,说是皇上见此便会召见民女。”
    “怎么?你想见朕?”
    我不知道他是在装傻,还是阿严多心了,不过反正都来了,阿严是等不了了,今晚,一定要救他出来。“是,民女有冤情相告。”
    “说来听听。”
    我将阿严那日之事全全告知了皇上,正愁着一直低着头,看不见他是什么表情的时候,他突然说:“抬起头来。”
    我自是听他的话,抬头直视着他,却也看不出他现在是喜是悲,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更不知道他接下来要干什么,果真是皇帝,我看着他,就像是看着一团雾,迷迷糊糊的。
    “朕问你,你老实回答,为什么,要救他?”
    他说的话,真是圣旨,我都不敢有半分撒谎的念头。“阿严是民女今生所嫁之人。”话音刚落,他眉头微蹙,终是让我看出来了些端倪。“民女有话要说,但先请皇上恕民女死罪。”
    “说!”
    “民女虽愚,但也有自知之明,只是希望皇上,能怀着慈父之心,善待此事。”
    “善待!”他语气加重,我以为他生气了,却听他突然一笑。“呵!贵有自知之明,朕记得,王丞相甚是喜欢这句话呢!”
    光这一句,我便已输的一败涂地,我没话说了,拜了一拜,只得道:“皇上是天子,说的话是圣旨,贱婢一名妓女,怕是会脏了您的宝殿。还请皇上遣贱女回去。”
    他抬手往外挥了挥,像是在拍走身上的尘土。
    离开皇宫的第三天,传来消息说,阿严被查出是遭诬陷,当下释放。我高兴的想去接他,才出芙蕖楼却见一辆马车停在了大门口,从马车上扶下来的人竟是阿严。
    好久都没看到他了,一见面,他就冷冷的看着我,我知道他生气了。他一定是怪我,去找了皇上,可他自己还不是坐着马车回来的。岂料,阿严一推开那个扶他的小厮,双腿立即弯曲朝下倒根本站不住,我吓得立刻扑上前去,抱住了他。
    “阿严,对不起。”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但是犯错的都是我,想是一会儿被他说,还不如先道歉。令我意外的是他竟然对我说:“花梨,我好想你。”说完这句,他整个人好像晕了过去,无论我怎么喊他,都没有回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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