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人机密

第138章


这次从南朝鲜运来的各种走私车,共有五百辆。”
    屋内又陷入沉闷。
    姜佑生仍直呆呆地坐得笔挺,出不来一言。
    “童童,你也是为这事回来的?”楚风屏问。
    司马童看着姜佑生,十分犹豫说与不说,但最后还是横了一下心,开口道:“还是说吧,否则你们顶多明天就会从‘老干办’看到文件的。小碾子……小碾子因为在训练中指挥失当,发生了事故,比较大,被停职候审。”
    姜佑生突然立起,直挺挺地朝前倾去,轰然倒地……
    电子对抗营驻地,特种车辆群成列停靠。
    谢盼盼压抑着心中的巨大沉痛,表面上十分镇定地一一检查着各部门的操课。军人们看她的眼神均有些异样。走过一排锅状天线时,两个军人看着盼盼的背影交头接耳:“听说了吗?营长的爱人出事了。”“她好像还不知道。”
    盼盼立即回过身来,问道:“你们俩的工作有什么问题吗?”
    那两人十分难堪。
    盼盼:“可以大声说出来,和我一块儿商量吗?”
    军人面红耳赤:“营长……”
    盼盼正色道:“知道我是营长,就请不必从我这儿琢磨那位师长,更不要从那位师长身上琢磨我。如果你们实在多余一份关心没地方施展,也请放在手里的兵器上,这才是那位师长该让你们记住的教训!听清楚了吗?”
    两军人同声:“听清楚了!”
    盼盼:“继续工作!”
    军人:“是!”
    周围看见这一幕的官兵,人人感佩不已,严肃地投入本职。
    盼盼走进营部。她推开门便疲惫地闭上眼睛,靠在门上,好一会儿才睁开。盼盼突然一惊——贺紫达与谢石榴坐在屋里,正肃穆地看着她。
    “爸爸,老号长!”两行泪从盼盼的眼中滚出。
    贺紫达沉默了一会儿,说道:“我们本来不该来看你,可是人老了,心就软了。来了一看,果然错了。孩子,你在当兵的面前没有丢脸!”
    盼盼擦着泪水。
    谢石榴低沉地问:“你去看过他?”
    盼盼:“去了,他不见我。”
    贺紫达:“为什么?”
    “我知道他现在心里复杂得很,他一定既想见我,又怕见我,他会记起我过去嘲笑过他的话:乙等军人。他肯定在想:现在他连乙等的都算不上,是丙等的,等外的……”盼盼捂着脸,无声地哭着。
    贺紫达、谢石榴沉默了一会儿,谢石榴道:“盼盼,别哭了,眼睛肿了不好出门。”盼盼立即抑制住自己,从脸盆架上取过毛巾,敷了敷眼睛。
    贺紫达站起身:“孩子,我们不久呆了,否则让人笑话来了一对护崽的老母鸡。”盼盼突然说道:“爸爸,我有事求您。”
    贺紫达一愣:“你说。”
    盼盼:“开庭审判时,我要求亲自为小碾子辩护。请您跟有关的领导说一说。”
    贺紫达犹豫地看着谢石榴:“这……允许吗?”
    谢石榴:“我不懂法律。”
    贺紫达问盼盼:“你要辩护什么?”
    盼盼力道十足地说道:“小碾子已经为他的师尽了心,尽了力。”
    贺紫达:“这要用证据说话。”
    盼盼:“他的妻子就是证据!跟一个师长结婚,却到今天都没有一个家。同处一个地区,却连一个节日也没在一起过过。相聚十个周末,他有八个要为当兵的事、军官的事、家属的事,忙到十二点以后。还有很多很多!”
    贺紫达想了想,问谢石榴:“这算不算徇私情?”
    谢石榴:“……算。但该说也得说。”
    贺紫达道:“好,我去找人。但是盼盼,说归说,判归判……”
    盼盼接过去说:“古今中外,军法重如山。这我知道。”
    贺紫达不再说什么,拉开门,请谢石榴先走,然后他自己又深深看了盼盼一眼,才走出门去。
    集团军招待所二楼。小碾子背立窗前,一动不动。桌上已是厚厚的一叠纸。封面上的标题为:二二三事故报告。
    小碾子从楼下看见了什么,顿显吃惊。
    楼下,田大年夫妇相互搀扶着,站在那儿,焦灼地挨窗寻望着。大年念叨着:“他在哪个屋子里?在哪个屋里……”田妻喃喃着:“小碾子,小碾子,我的小碾子哎……”
    小碾子眼眶中湿漉漉的,目不转睛地盯着,并轻声叫着:“爹,娘……”
    下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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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姜师长,该吃晚饭了。”一军官进门。
    小碾子没转身:“知道了。请你先下楼劝那两位老人回家去。他们是我的养父养母。”
    “是。”军官走了。
    小碾子转过身,按了按眼眶。
    医院急诊室,姜佑生紧闭双目躺在床上,医护人员紧急抢救着。
    门外,司马童、唐小蕾、杜九霄、丁丁照顾着楚风屏,坐在椅子上。
    看到一个军医走出,楚风屏衰微地叫道:“大夫……”
    “大夫。”司马童站起身。军医走过来。楚风屏:“他,怎么样?”
    “还在抢救,请您放心。”军医顺手摸了摸楚风屏的脉,“对不起,我还有事。”军医看了司马童一眼,“你来一下。”
    司马童跟军医走了几步,军医道:“你的父亲即使脱离危险,严重的后遗症是不可避免的了,请你们家属提前有个心理准备。另外,搀你母亲回家休息,她的脉象很弱。”
    楚风屏看着远处的司马童和军医:“他们有什么不能告诉我,老姜他怎么了……”楚风屏一急,晕了过去。
    “妈妈,妈妈!”吴丁大声急叫。
    小碾子在营区走着。那名军官远远地跟着。
    路过一座独立平房时,传来一个女人的哭闹声。小碾子伫足望去。平房门前站着两名挎着手枪的女兵。
    禁闭室内,金达莱已无军帽、领章,头发有些蓬乱。她对着一个送饭的女兵大喊大叫:“我不吃!我不吃!莫名其妙,我又不是为自己赚钱,有什么大不了的!凭什么把我关起来?我要打电话,我要出去……”
    “金金?”小碾子听出声音,朝平房走。
    军官叫道:“姜师长,您不能过去。”
    小碾子站住:“她怎么啦?”军官:“她走私汽车。”
    小碾子愣怔片刻,痛苦地骂道:“妈的!真他妈的!……我父母知道了?”
    军官点头。
    小碾子:“他们怎么样?”
    军官吞吞吐吐:“听说……还行……”
    小碾子不相信地直视军官。军官只好实说:“楚同志还好,姜司令脑溢血,正在抢救。这是一个小时前的情况。”小碾子垂下头,拳头攥得紧紧的。
    “放我走!放我出去!”金达莱的吵闹声越来越大,还传出一声摔碗的声音。
    小碾子举步向平房走去。军官:“哎……姜师长……”
    小碾子不理,径直走到平房窗前。
    金达莱又端起一盆面条欲摔,小碾子大吼:“金金!”
    金达莱愣住了,看着窗户。窗外,小碾子怒目圆睁:“我们已经给老子丢了脸,他现在正躺在急救室里不知是死是活,你这样胡闹,难道还要他死不瞑目吗?!”
    金达莱放下面条,哭道:“爸爸……妈妈……”
    小碾子浩叹一声:“哎——你穷疯了!你怎么能干那种事?”
    金达莱:“我发誓!我真的不是为自己,我自己一分钱都他妈没揣在口袋里!全是为了这个穷得晕头转向、叮当乱响的破军队!”
    小碾子看看他这个口无遮拦的“异国”妹妹,心中酸楚:“金金,在法院上你可以实事求是地说,但千万别什么词儿都用。”
    金达莱:“我不上法院,我不上法院!碾子哥,快救我出去。”
    小碾子难堪之极,默默转身离开。
    金达莱扑到窗口:“小碾子!”
    小碾子痛苦不堪地走着。身后传来金达莱的喊声:“姜师长,救我出去!”小碾子的嘴唇剧烈地抖动。
    操场上有些散步的军人。
    障碍跑的高石台上,坐着一个弹吉他的士兵。他边弹边唱,这是一首关于军人在和平年代的命运的歌。小碾子远远地、感动地伫足聆听……
    军事法院,士兵在门前持枪肃立。成排的军人有序进入。司马童、杜九霄一边一个抬着轮椅上的姜佑生,吃力地走上那高高的台阶。吴丁、唐小蕾欲搀楚风屏,楚推开她们的手,神情坚强。姜佑生、楚风屏明显多了白发。他们的后面是大年夫妇,盼盼与贺紫达,及鹿儿和大碾子搀着的老号长。审判厅的正墙上镶嵌着八一军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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