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就是折磨

她看着镜子里东倒西歪的自己。
她想对自己说，楼希，清醒点。
还是难受。她果然是个不适合喝酒的乖宝宝。她蹲在厕所的角落，任凭外面的人怎么发酒疯，怎么敲她的门想要拽她出来，她也无动于衷。
眼前好像有无数星光，晃啊晃。
奇了怪了，其实真的没喝几杯。楼希扶额。难道是昨晚已经到极限了，今天再继续就是加深病症吗？
怪不得，会从见到蓦然那一刻开始就开始胡思乱想，开始发神经。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她终于缓过来一点了，这才打开门。外面的男人早就东倒西歪了，mori还在试图灌醉ci，kyou在一旁既好笑又无奈地看着他们。张胜哲也醉得差不多了，不过见到楼希出来的那一刻还是清醒了点，跑到她面前很严肃地看着她。
楼希不明所以然。
“阿白送风之回家了。”
“……啊？”
这句话就像是瞬间泼了她冷水。
“风之喝酒了发疯，谁也不听劝……好吧尤其不听我的，就缠着阿白，阿白说待会就回来，叫你等他。”
“……我也累了。”
“那我先送你回去。”
“mori和kyou呢？”
“不管他们，有ci在呢。”
楼希扶着额头。“好。”
张胜哲跟她坐在计程车后排，在去连锁酒店的路上。楼希开了点窗，让五月的暖风吹得她清醒了不少。
“跟阿白怎么样？”
其实楼希知道张胜哲并不是故意要问这话的，换作她，在知道那么多事情后，也会想关心一下自己的朋友。
可是她真的突然累了。
“他说我们不如重新开始。”
“你怎么答？”
“风之正好来了。”
“……她比我想象中对阿白还要执着，”张胜哲沉吟了下，“可是我已经放开了，倒觉得怎么都好。”
“你真好，还给足面子她。”楼希指的是饭桌上他们被众人调侃，张胜哲还要一副很深情的模样。
“毕竟是喜欢过的女人，我不想她难过也不想她难堪。”
“你不知道这样会很伤人吗？”楼希皱眉。
“怎么？”
“其他喜欢你的女人，一定跌足了一地的玻璃心。”楼希笑话他。张胜哲从来都不缺女人的爱慕，现在想来也不知道他是瞎了眼还是怎么的，会喜欢上了风之。
不过其实她也没资格说这话，就算阿白不能如她所期望的那样，她不也是义无反顾地爱上了他吗？
果然喜欢一个人，有时候真的毫无理由。
酒店还算比较舒适，毕竟是连锁酒店，性价比也高，也比较有保障。张胜哲坚持将楼希送到房间。楼希也不好推托。
张胜哲就站在窗台边抽烟，楼希去洗了把脸，回头看到他很冷漠严肃的表情不觉就笑出了声音。
“怎么？”
“你不说话的样子真是迷倒众生啊~”楼希调侃道，“风之妹子不喜欢你真是瞎了眼了。”
“不是阿白比我还吸引吗？”张胜哲笑得很痞子。
“唔……”楼希还真的是很认真地观察他的表情，还特地凑到他跟前，“我看看，唔，眼睛看起来比他要受，好吧，你就一小白脸的……样子……”
剩下的话全都被张胜哲的吻封住了。
楼希毫无预兆，呆滞在那里动弹不了。张胜哲把烟头摁熄在他腰侧的烟灰缸，趁机将楼希搂在怀里，慢慢地加深这个吻。
过了十多秒她这才从呆滞的状态中回复过来了。猛地推开张胜哲，她瞪大眼睛，一脸不知所措的表情。
“其实我也想说很久了，”张胜哲摸了把她的脸，“不如我们重新开始吧。”
楼希脑袋当机了。
这……都什么跟什么？
“对不起，”张胜哲很认真地看着她的脸，“本来我也想我们可以永远都当朋友，可是这段时间有你的陪伴，我真的很开心。说我利用你也好，说我花心也好，说我容易动心也好，我真的重新喜欢上你了。”
楼希还是愣。
“本来我不打算说的，但看来你还没有答应阿白不是吗？对不起我自私了，我没有顾及你的感受，不过我真的不想让步。”
“……”
“楼希，你觉得呢？”
这句你觉得呢简直就是必杀。
楼希低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她看着自己的脚尖，还有地板难看的奶白色。“张胜哲……”
“嗯？”他的声音温柔，让她不自觉腾升起罪恶感。
“你开玩笑的吧？”
张胜哲一愣。
“你还是喜欢他？”
“可能吧。”楼希顿了顿，又继续，“但也可能，喜欢也不行。”
“嗯？”
“光是喜欢也不行。”楼希终于抬起头看张胜哲，“现实总是有诸多阻碍，不是吗？你也是被风之搞得不耐烦了，才来找我的不是吗？”
“但我现在喜欢的是你。”
“嗯，可能你们不介意，不过在我们看来，这就是最大的不同。”楼希笑了下，“可能蓦然也不在意他之前找过多少女人，他也可以说我现在喜欢的是我，可是我总有一天也会成为过去式的。”
“你老这么战战兢兢的……”张胜哲果然是不懂女人的心思，他只觉得她的逻辑奇怪，如果非要这么想，那不是永远找不到能在一起的对象了吗？
“不，”楼希摇头，“我就是不想再这样了。”
“那？”
“我跟蓦然可能不会再有什么可能了，”楼希慢慢蹲坐在地上，张胜哲也跟着蹲下身，“我越来越有这种预感。现在想来，当初我也是因为这样，按捺不住才想要分手的。”
“……”
“我想，我需要的应该是一个时时刻刻能照顾我情绪的人吧……以前我觉得蓦然在游戏里只围着我一个人转，可是慢慢地我发现，这是不可能的。每个人都会有厌烦的时候，你看，我现在就厌烦了这样的自己。”她说得很慢，但却很清晰，没有半点含糊。
“谁会喜欢这样的女人？”
“不试试怎么知道呢？”
“还记得你以前跟我说的吗，不要太勇敢小心悲剧。”楼希吐了吐舌头，“其实我一直将这句话牢牢记在心里。所以现在暂时什么也不想考虑。”
张胜哲懂了。
她是在变相地拒绝自己……或许也不完全是。她也在说自己的心底话吧。不过他也想，如果是这样，不急在一时。
“我困了，好累。”楼希看着他。
“那我先回去了，你好好休息。”张胜哲拍了拍她的肩膀，“别胡思乱想，这几天玩得开心点。”
“我会的。”楼希笑笑，“晚安。”
“晚安。”
 
作者有话要说：离结局很近了...
第二十八章
第二天预定的行程是长隆欢乐世界。虽然男士普遍表示很郁闷，但是由于除了风之以外的全体女生强烈要求，叫嚣着什么广州没什么好玩了，最好玩就是长隆，被迫无奈只能把第一天的行程定在这里。
由于是五一，所以简直可以用人生人海来形容这座大型游乐场。排个过山车要两三个小时，玩个龙卷风也要排上一个小时。没玩几个游乐设施，群体就表示快要累垮了。
“我日，当初谁说要来游乐场的。”mori坐在餐厅里，累得几乎趴下。
Kyou白了她一眼：“你第一个提出的。”
“虽然我也有附和。”楼希很好心地出来一起顶罪。
“好吧其实我也有。”爱丽丝小小声说道。
“一群没长大的丫头。”风之托腮，一副看好戏的表情。她从头到尾都悠哉悠哉跟在蓦然身后。因为蓦然虽然身为一个男人，但因为小时候对游乐场有阴影，只要进到这边就会开始手心冒汗严重些甚至会胃疼。
一开始被大家笑话，可是他也没辙。被说“早知道你就回家躺着去”，他也无辜地摊手说“我媳妇在这我怎么可以丢下她不管呢”。大家只当他开玩笑，或者以为他看上了会里哪个女孩子。
现在在这里的女性生物就只有楼希、mori、kyou、爱丽丝和风之。Mori和kyou是名花有主了（咳），爱丽丝也被追求中，而张胜哲在游乐场全程都对楼希照顾得无微不至。所以暂时算得上单身的就只有风之。
而风之也一直因为不能玩太刺激的游乐设施为由跟在蓦然身后，所以群众都以为他们俩有一腿——前阵子也不是没有爆过JQ的。
蓦然说“我媳妇”的时候，集体都很暧昧地很有默契地看向风之。
风之就跟没事人一样悠哉喝咖啡。
蓦然则迟钝得完全没有察觉，还是偶尔瞥一眼楼希，乐得自然。
楼希心里面呢，就算觉得是要放下的时候，但还是很不是滋味的。各种的烦躁，各种的纠结。广州的五月炎热得让人烦躁不安，人山人海的道路拥挤，还有头顶上那耀眼得让人睁不开眼的太阳，也让觉得诸多不顺。
更别说在楼希眼里看来风之一直频频对蓦然放电，还有蓦然没心没肺笑得跟什么似的眼睛，她几乎都要咬牙切齿了。
张胜哲一直跟在她身边帮她提包递水的，与其说追求，更像一个保姆。不过这个保姆也算合格，出现的时机也合适，正好可以减低楼希心里的不爽。
休息过后，mori的精力又恢复了，叫嚣着要玩垂直过山车。楼希一听这可不得了了，连忙躲在大部队最后面，等他们都去排队了才溜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