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负长生不负卿

在未央看清楚那绿眼睛怪物时，则被它一脚踢下山崖，白杨为了抓住未央，与她一同坠崖。
    混沌的空中，羽毛肆掠地飞逝，绿眼睛的怪物一转身，见一道光与炽热灼烧它的肌肤。它用手挡了挡，待那光消逝，霁柯喘着息出现在它面前。
    她先是笑了笑，身后是一大片苟延残喘的或死、或伤的怪鸟。沈寅在她身后不远处，看着她，刘海遮住他的眸色，不知在想些什么。
    “就这些了吗？”她问道。
    它愣了下。
    她撑着那被血染红的木剑站起身来，朝它走去：“接下来，该是我主动给你点，惊吓的时刻了。”
    绿眼睛的眼睛睁了睁，劲风猛烈地刮过来，霁柯抓着它就往山崖下跳了下去。
    坠落的加速，它不可思议地看着她：“你疯了！”
    用了很大的力气，它将她的位置置于下，“这不是你该来的地方！你会后悔的！”
    “是吗？”拉着它的身体，霁柯往岩壁上狠狠撞去。
    轰隆隆一声，岩壁被撞落地飞散四处，卷起的烟尘，溅起风沙。
    他们两人就在坠落的过程中不断地拉着彼此互相在岩壁上撞着，好像两个铁人，将岩壁撞得一次比一次窟窿更大。
    更多的鸟怪随着他们的撞击飞身而下，他们欲对霁柯展开攻击。
    在崖中央被树吊着的未央和白杨见此，各自跳入一只大鸟，协助霁柯，进入杀鸟大战之中。
    崖上，沈寅走到那站在原地，走到灵魂像被抽空的无极身边。
    听到他说：“不要，不要……我是最美的，我是最美的人！”沈寅看了他会，用剑割断了他的发，他才从噩梦中清醒过来。
    清醒后，当他看到自己的断发后，整个人震怒。
    沈寅告诉他：是绿眼睛干的。并且为他指明绿眼睛所在的方向，无极怒发飞扬地提剑去杀他。
    当山崖上只剩下沈寅一个人时，他的目光转向那座藏有宝藏的神秘‘禁地’。
    而此时一个声音在他身后，说道：“你是谁？”
    他转身，看见一个戴着面具，有些熟悉，又有些陌生的人。
    “你，又是谁？”
    他拿出手中弯刀。
    他从袖口甩出的长剑。
    一阵寒凛的风沙在二人之间吹过，衣摆飘袂。
    *
    霁柯和绿眼怪物一路厮杀到崖底，茂密的森林里，阳光穿不进来的阴郁。
    两人身上都有些摩擦而至的伤痕，但是看着对方的眼神，倒是各自精神一点未损耗。反而……还有些说不上来的，想要把各自撕碎的斗志。
    绿眼怪物道：“你师傅骗了你。”
    霁柯：“你又如何知道？”
    “你师傅他就是个卑鄙的小偷和掠夺者，伪君子！他偷了本该属于我的东西，得到了长生。现在，他又要来抢走另一样根本不属于他的东西。你和你的师兄们都是他养育的棋子，一个个为他编织的谎言荒唐地执行一个个任务？”
    霁柯：“你以为你迷惑得了我。”
    “哈哈哈……”绿眼睛一阵大笑：“你很强，比你那几位师兄师姐们，可是你永远都不会得到那样东西。因为，它不属于你。”
    霁柯：“如果我一定要呢。”
    “那么，我只有毁了你的，长生。“
    “长生的人本身就是绝对的，无毁。“
    “哈哈，你不知道……这世间没有什么所谓的绝对，就像，生命。”
    霁柯看着他，而在下一秒，她看到一个影子似从她身体里穿过，像是五脏六腑被穿透了一下。她听到一阵清铃的尖利声音，穿透她身体的每个缝隙。身体像是突然被撑开地开始撕裂，她听到自己骨头断裂的声音。
    而另一个声音在她身体里响起，“我要把你撕碎，撕碎……”
    霁柯睁大眼睛，手上的血管先是爆裂开来，全身的血液也似乎一瞬间往一个地方涌入。
    她大叫了一声：“啊！”响彻山林。
    山崖间，无极他们惊听见，纷纷朝她的方向赶来！
    *
    “阿柯，以后若出远门，要记得告诉我。”
    “告诉你做什么，方便你跟着我不成？”
    “哈哈……是了一半。一来，的确方便我提早收拾行李跟着你；这二来嘛，若是你走丢了，我也可以很快找到你。瞧瞧，我这夫君做的我自己都忍不住感动地流泪了。”
    “……”
    “哎说好了，拉钩骗人是小狗！”
    “一边去，幼稚。”
    “你又去哪……等等我……”
    看到一阵光的霁柯，感觉她似乎要被带到一个很遥远的地方，在即将离开的时候，脑海里没想到闪现的是这句话。
    看来，有些人，有些事，在时间里，已如此深刻，而……不察的重要了。
    无极他们赶来的时候，什么都没有看到，他们心里莫名慌张地将这片阴郁的森林翻遍，却都未找到这二人的身影。
    未央抬头看着被风吹过的树丛，斑驳着光影，簌簌作响。隐隐觉得，心中的某块……她捂了捂胸口。
    白杨过来抓住她的手：“怎么了？”
    未央：“不知为何，总觉得什么在流逝，抓不住地好像要带走一切。”
    白杨握紧了紧她的手。
    无极站在一处，也莫名地被一种悲伤笼罩。
    山崖上，那两人已打到禁地之门处，突然天空飘起了鹅毛大雪，有些清冷。两人不由地停下了争斗。
    雪中，两人心都不由地揪了揪，那戴面具的看了一眼那禁地之门，决然转身跳入方才那片悬崖上，又从崖上跳到霁柯方才所在的那片山林里。
    沈寅后脚要跟上，可是那绿眼睛的怪物突然出现在他的面前，他顿住脚本。
    而绿眼睛的怪物全身上下开始脱落那难看的皮相，变成陈王的模样。
    陈玉冷静地看着他。
    陈王道：“你背叛我？”
    他道：“你对她做了什么？”
    他的眼睛一瞬间震动不已，转而下一刻，他伸出手抓住他的衣领，手指颤抖：“你杀不了她的，你杀不了她！”
    “呵……谁告诉你的，谁证明给你看，我杀不了她。”
    “谁允许你这么做，谁允许了！”
    陈王深沉地笑了笑：“她必须死，她不死我们用什么去引出长生一族的愤怒和仇恨，没有仇恨的引火，那东西永远无法苏醒。”
    “蓝子期也可以，为什么偏偏是她。”
    “因为你。”
    “我？”
    “对，你……陈玉！你是我认可的最有资格继承这里面力量的人，我不希望你因为儿女私情而毁了我们的计划。你仔细想一想，人世间的相爱不过数十载，功名利禄声色犬马也不过浮华一现。人心会变得，时局会变，一切都会改变。她临死前，想得也不是你，你又何必对她耿耿于怀。”
    “她……最后一刻，想得是谁。”
    “沈寅。”
    “可有我一点……”
    “没有。”……“记住，只有力量永远不会的背叛你，只有力量能让你走得更明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