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负长生不负卿

92 一念之间


‘霁柯’看着他,不由地眼眸逐渐地深下去,为何……他的眼神里此刻,写满了,震惊的恐惧。明明,她们不是完全一样,她是她百分百的复制啊!
    沈寅腾地一下站起来,‘霁柯’一惊,只见他朝自己这边飞奔过来,然后,推开她。
    她站在原地半晌轻颤,不明,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电闪雷鸣,雷电照着邙山,一闪一闪的。
    一场倾盆大雨下,打在那淡薄的人儿身上。真正的霁柯将两手伸开,朝着天空方向指引,脑海里按着无崖子那张图的指示,先是去除杂念……
    “停下来!”陈玉追上来,捂着左腕的那只手,与冷雨混着血流下。
    霁柯被他打断,不由回头。
    “你不想死的话,便安静的离开。”
    陈玉狠狠地皱了皱眉,与她的对视中,缓缓地席地而坐。他叹了一口气。
    霁柯奇怪看他。
    他从袖口掏出一把匕首,放在身前,然后抬头看她说:“本来,想让他们抢走你的石头,可是他们似乎没什么用。如果没有什么可以阻止你,那我便陪你,你不用再一个人了。”
    霁柯目光变了变,瞧了眼他的匕首,瞧了眼他那闭眼……要跟她去死的模样。她本以为,她懂他的,毕竟他们之间有十年,可是此刻,她才发现她似乎从未懂过他。
    “陈玉,你不必这样,我们之间结束了。”
    “是你结束了,可我还没有!”
    霁柯一怔。
    陈玉放缓语气,盯着她的眼睛,冷静地道:“我爱你,这就够了。”
    两人一阵沉默,那种安静,连周遭的一切都跟着静的无声起来。
    霁柯转身,陈玉背脊一震,倏尔他手压着腿,悠长一声叹息,神情柔和而深沉地望着她背影。
    霁柯欲想再伸手,可是身后那双眼睛,像是无数道针一般,扎得她四肢僵硬。
    她长长地嘘了一口气,抬头,想继续着刚才的事。
    可是身后又响起了他的声音:“你可曾想过,沈寅若是知道那个你造出来的人,不是你,他会如何?”
    霁柯:“不会……”顿住,她忍不住再回头:“你怎么知道我造出来……”
    陈玉未回答她,而是接着道:“如果是我,我会在知道你自毁之前,把自己毁了。带着最爱人成全的‘生’,却要与她生死相隔,那也是地狱般的生不如死。”
    霁柯眼眸颤了颤。
    陈玉继续道:“我见过你那个□□,我不知道他是否分的清,但是再完美的仿制品,它终究是仿制品。完全的相貌,声音,形态,甚至记忆……我看到她的时候想,为什么我认定她不是你,后来我察觉,因为你在我生命里所经过的那部分已铭刻骨血中,那种靠近便熟悉的温度和折磨着我的非妄、念想,却是独一无二的无法复刻……”
    “别说了!”
    “阿柯……你可知你的爱里总是自我成全占得多得多,被你爱的,爱着你的,你可有真正地去感受过他们的情感。”
    “生死本是一念之间,有你在前,我不怕。可你,又……真的舍得?”
    一道雷电劈下,霁柯的脸一班被照亮得僵着,一半在黑暗中的,却是某种隐隐触动的东西……
    *
    沈寅之前一直有派人跟着霁柯,他们告诉他,在邙山的某处跟丢了她。沈寅便在山谷连绵的邙山崖谷间喊着她的名字。
    “霁柯……阿柯……霁柯……”
    可是回应他的只有他自己的回声,和哗哗的雨声。往山上爬着,他叫得嘶哑,希望她能应他。从山崖滚落下去,跌了一身泥水,继续起身往上爬。而眼前的那个山坡似与他作对,他怎么爬,都会栽下来,他跌下来又去爬,这样来来去去,不知爬了多少回。他慌了。
    最后,他再也没有力气地躺在雨中,看着天空的雨,朦胧起来。雨打在他的脸上,不知是水滴,还是泪,顺着他脸流的都是。他最后伸出了手,蒙住了自己的眼睛。
    次日,当沈寅醒来的时候,雨和冰雹都停了。连日来阴霾的天气,此刻蓝得和玉石般清澈,且阳光明媚刺烈……耳边伴着一声声,充满生机的鸟鸣,与青草鲜嫩的味道。
    一切仿若被注入了一种新生的力量,而他的内心,却犹如一场大火后燃尽的青烟,萧索而寂然。
    不知如何,他摇摇晃晃地站起来,朝着一个方向,摇摇晃晃地,走去……直到那背影在密林中带着某种沉痛而森凉的余味,消失。
    *
    连续数月的大水,洪涝,地震还有灾难,一时间像是被按了停止的开关,一切都停止了。如沈寅醒来看到的那片生机勃勃的景象,潮退物生,百鸟虫兽回归。各国不知发生了什么,但是大家似乎都能感觉,灾难,停止了。
    本来因为被鼓动说灾难之原的‘妖女’在大胤国,要打仗的大要夺妖女,现在一切灾难停止,士兵们思乡甚重,加之麒皇被,昨夜的冰雹吓死,现在要另立新皇,麒凌接到麒峥让他速回的密函,急忙收兵赶了回去。
    可是他却在收兵的途中,被大胤半路杀出来的百万兵马给打了个措手不及,几位大将护着他躲到邙山,下落不明。
    麒峥未等到他来继位,于是策动一场雍和宫政变,杀了他们的大哥,登基为麒国新皇。
    而他在登基之日,昭告天下,封麒凌为摄政王其子为太子,地位仅次于他,朝中大事全权由他负责。并寻昭天下,赏侯爵、封地和万金去寻他胞弟归国。
    举国哗然,因他这一切所为,好似他只是暂代他胞弟的位置,百姓也对这个新皇原本弑兄的心狠手辣猜测不已起来。
    而一时潜入大胤为封爵的人,鱼龙混杂起来。
    而大胤朝堂,原本热闹而每每言辞激烈的大堂,此时一片沉寂。
    源于,上座那位,周身散发出的森冷气质,已把朝堂冻了数日如置冰窖中。
    麒国奇袭,臣子们暗地里还是佩服他之前瞒天过海地摆了一道那个嚣张的皇子,此番,赞赏他卓越的军事才能同时,对他也燃起了莫大的厚望。
    但是次日他们兴冲冲地要来夸他,却发现他跟个从活死人墓里爬出来的尸体一般,光是坐在那里便是负能量满满地生人勿进地被诡异氛围笼罩。
    “可有找到神女娘娘了?”悠长平缓地费力的声音,一如既往地死寂。
    丞相上报:“未有。”
    “未有?……那你为何还在这?”
    “……”丞相乃三朝元老,瞧他整日为一个女人,虽然是神女,但是这般意志消沉,不免不高兴地教训起来:“陛下,神女娘娘已在暗中助众生渡过这场灾难!自是回到她原本的地方去,你又何必为难我等去寻一个不属于这世间的人。”
    沈寅微微抬头,许久不剪刘海,那刘海都把他那双漂亮的凤目给遮住。
    “不属于这世间……”他咀嚼着这句话,一阵沉默。
    “陛下,请以国事为重!”
    众臣跟随丞相劝导,“请陛下以国事为重!”
    待大家讲完,抬头觑他,见他还是一副从活死人墓爬出来的样子,那原本风流倜傥的挺立颈项,不知遭遇什么重压,竟被压弯着一种颓废的气息。
    “宣旨。”他冷不丁道。
    大臣不明所以他宣什么旨,只见那一直陪在他身边的小太监,高声念起手中展开的圣旨:“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封巫族大法师召天为国师,入桩万生殿’,征天下能人异士从事‘特殊能量’方面研究、记录试验等合法行为,若有任何人阻挠,即斩。另召集全国工匠,十五日内在邙山西海山谷建‘美人宫’,寻天下美人于此安置选大胤皇后;山郊驻军需每日于邙山上下需栽种上百有余棵梨花,每夜于此需点百盏五彩孔明,钦此。”
    一片静默,一阵喧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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