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色僵尸

第14章


狐狸斩钉截铁。
  
  这几日沈府上下焦躁不安,沈家三郎突然失魂落魄茶饭不思,终日守在花园里自言自语,自艾自怨,整个人已然憔悴不堪,连神志也不太清楚,如此下去只怕性命堪虞。
  关于花妖的传言合府上下早有耳闻,下人们偷偷议论,都说公子病况蹊跷,恐怕真的是被花妖迷了心智,应该尽快将那株花魁牡丹交予官府,以绝后患。
  沈老爷夫妇素来宝爱幼子,眼见爱子身染疾病急忙四处延请名医,无奈病情丝毫不见好转,二人心急如焚,仔细梳理来龙去脉,不由对花妖之说信了七分,若非怕官府追究,沈家老爷早已将花园中的牡丹根除了。
  正束手无策之际,一个老道士来到沈府门口,口口声声说能够降妖除魔搭救公子。
  沈家老爷夫人大喜过望,急忙恭恭敬敬迎进道士。
  道士神神秘秘,不让一人跟随便独自去内院与沈三郎相见。
  沈三郎正于卧榻之上,看着窗前的金镶玉本株牡丹发呆,只见他双颊消瘦,眼窝深陷,脸色苍白憔悴,哪里还有半分翩翩美三郎的风采。
  此刻的他脑中心中全是金镶玉美艳的脸庞温柔的笑容和临走时决绝的神情,不过数面之缘便已情根深种,不知该怪花妖太美,还是该怨公子太痴。
  刚一进门,老道的目光便落在了窗前的花魁本株上,微微觑起的眼睛里神色复杂,恣意怒放的花朵让他又想起了三年前那个风和日丽的春日。
  碧绿的青草间尚带稚气的花妖欢乐地与蝴蝶嬉戏,灿烂的阳光下,她纵情张扬着夺人心魄的美丽与风情,轻盈的身体随着蝴蝶翩然飞舞,银铃般的清脆笑声在和风中袅袅飘散,那一刻,仿佛人间尽汇于此。
  一生不识风情的老道被深深震撼,几乎忘记了眼前的绝艳女子是不折不扣的妖物。
  花妖被惊动,惶然回头,看见老道的一瞬间她满眼惊惧,不老道士感觉到那惊惧之中分明还混合着一种道不明的意味,那是一种美丽对丑陋的排斥;是光芒万丈对阴森晦暗的轻视;是欢快愉悦对阴沉忧郁的不屑
  老道被深深刺痛继而勃然大怒,一股深刻的恨意自心底涌起,支配着他的意志,他要捉住这只花妖,折辱她占有她吸尽她的精气最后彻底毁灭她!
  三年前功亏一篑,三年之后心中的愤恨强烈依旧,这一次绝对不能再让她逃脱。
  老道的目光转到沈三郎身上,对这个出生富贵容貌俊俏的翩翩公子,老道本能地反感,他此时的憔悴消沉令老道颇有些幸灾乐祸。
  “公子,贫道又来打扰了。”收拾起嘴角的一丝笑意,老道高声唤醒呆滞的沈三郎。
  一见道士,沈三郎不由怒火中烧,勉强支撑起虚弱的身体,喝道:“老道士,来得正好,你还我玉儿!”
  老道眼睛霍然一亮:“如此说来,公子已然见过那花妖了?如何,贫道所言非虚吧?”
  三郎怒视老道:“那又如何?她如今已经离去,再也不会回来了。”
  老道装模作样地叹道,“好好一位公子竟然成了这副模样,那妖物当真害人不浅。”:
  三郎厉声道:“我如此模样还不是拜你所赐,若是没有你三番四次相扰,玉儿断然不会离去,老道士,你还我玉儿!”
  道士假意惊诧道:“公子竟然还想见那花妖,她可是妖怪。”。
  “妖怪不妖怪的我不理会,我只想见我的玉儿,倘若此生再也不能与她相见,我苟活于世又有何用?”沈三郎越说越伤心,忍不住流下泪来。
  “唉,这该如何是好?按理花妖离去乃是公子之幸,断无再找回之理,然而眼见公子相思成疾着实让贫道不忍,真令人左右为难。”老道仰头负手作踌躇状。
  沈三郎怔了怔,须臾后方品出老道话中之意,心中一喜,语气变得客气起来:“莫非道长能助在下见到玉儿?”
  老道手捋胡须,一幅高深莫测的样子:“想见她一面倒是不难,不过匆匆一见又有何用,她必定是要离开,公子的相思之疾仍然无法根治,性命依旧堪虞,除非”
  老道忽然打住,一双眼睛紧紧盯着沈三郎。
  三郎亟不可待:“除非什么?道长但说无妨。”
  老道缓缓道:“除非她再也无法离开,公子方能与美人朝夕相伴,厮守终生。”
  沈三郎何等聪明,立刻听出其中关窍:“还请道长指教,若能一遂心愿,在下必定重谢。”
  老道阴阴地笑了:“公子放心,只要一切依照贫道之计行事,包管公子如愿。”
第十五章 陷阱
  由于狐狸坚持,白夜一行已经搬离了沈府隔壁。
  以狐狸的意思,为了避开老道士的耳目,新居应该远离沈府,无奈与官府交接之前花魁还需要金镶玉的法力加持,而小玉如今法力有限,无法远距离注入精气,因而只好在离沈府不远不近处找了一处院落居住。
  深夜,三人,呃三妖分别在自己的房间里以各自方法休息。
  入定中的金镶玉突然惊醒,感觉身上的力气被人抽走了大半一般,四肢发软。
  本株,难道是本株被毁?金镶玉额头沁出了颗颗香汗。
  伤愈后的她对本株已经不再如从前般依赖,本株若是被毁,顶多减少些许元气而已,不会伤及根本。
  然而对于沈公子而言,花魁牡丹若有什么闪失,那便是欺君之罪,足以让他身首异处。
  一直被他精心照料的花魁何以被人毁掉?金镶玉万分疑惑,决定去沈府看个究竟。
  还是那片熟悉的庭院,举目四顾,小玉心潮起伏感慨万千,当初毕竟是这一方小小的土地庇护了濒死的花妖,蛰伏三年,这里的一草一木都慷慨地输送过灵气,满园鲜花都默默地护卫过自己的王者。
  小玉在花园上空飘荡了一圈,似乎是在自己曾经的领地上作最后的巡礼,她张开小嘴,将浓郁的香精吹拂在每一株花草上,以这样的方式回报臣民们三年来的拱卫。
  轻车熟路地飞向沈三公子的小院,远远便看见了放置在小院中央的本株,还是那般生机勃勃,纵然黑夜也湮没不了它灿烂的光华。
  小玉伸出手,如同有生命一般,花瓣靠近手心轻柔地摩挲,小玉心头一暖,化作一股青烟飘进了花芯。
  蜷缩在花芯中,就像孩子蜷缩在母亲腹中,温暖宁静令人安心,这种熟悉而舒适的感觉几乎让她沉沉睡去,完全忘记了自己为何而来,也忘记了保持起码的戒备。
  要说小玉的确是一个稚嫩的花妖,不止法力,连心智也非常幼稚,难怪以三百年的修炼面对一个中等修为的道士时竟完全无法自保。
  这个道士此刻正在狞笑,他伸手拦住激动不已的沈公子,缓缓走出房门。
  闭上眼睛的小玉神识中突然出现一种危险气息,刻苦铭心的熟悉,不用看也知道是谁无声无息地侵入。
  大惊之下小玉只有一个念头逃!
  本株突然痛苦的颤动,发出无声的惊叫,方才还温暖安宁的港湾此时已然变成冰冷残酷的牢笼,任小玉上下左右的窜动也无法逃脱。
  道士无比满足地欣赏着小玉脸上的恐惧,得意洋洋道:“不用做徒劳之举,你的本株上已被我刻下符咒,除非你灰飞烟灭,否则休想逃离。”
  “我与道长无冤无仇,我也未曾做伤天害理之事,道长为何苦苦相逼?”小玉悲愤不已,她实在无法理解道士的执著。
  道士脸一沉:“除魔卫道乃是道家本分,何须其他理由?那狐妖没有随你一同前来么?”
  花三郎按捺不住,冲出屋子:“道长,你莫要吓坏了玉儿,玉儿,只要你答应留在我身边,道长绝不会伤你。”
  小玉再笨也明白了事情的始末,心中一酸,忍不住落下泪来:“枉我担忧公子安危冒险前来,原来公子竟然与道人勾结,设下陷阱,倘若我不答应留下,公子莫非要让道人收了我?”
  美人流泪着实动人心肠,沈三郎慌得手足无措,连声道:“岂敢,岂敢!我一心爱慕玉儿,哪里忍心伤你,你莫要害怕,我这就让道长放你出来。”
  道士脸色一寒,冷笑道:“哼,倘若此时放她,她立刻化作青烟溜走,你我岂不前功尽弃?”
  “这”沈三郎犹豫了。
  道士随即安抚:“公子莫急,待贫道施法消了她的妖气,去了她的法力,那时她便于常人无异,除了留在公子府中之外别无选择。”
  想到那时的绮丽风光,沈三郎不禁心猿意马,他深情款款地看了小玉一眼,然后急切地催促:“如此请道长立即施法。”
  道士摇头:“不成,此处没有法器,贫道必须将花妖带回家中施法。”
  金镶玉大叫道:“臭道士一派谎言,我身而为妖,妖气一除便是死,怎能变成常人?公子莫要上当!”
  沈三郎大惊失色,回头逼问道士:“此话当真?”
  已经困住了花妖,沈三郎也失去了价值,道士眼中凶光闪现:“是又如何?闪开,休要挡住道爷我除魔卫道。”
  “臭道士,竟然敢骗我,小爷跟你拼命!”沈三郎又急又怒,可惜手无缚鸡之力,只好一头撞向道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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