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愿爱你

如果我这样说的话，你会觉得可笑吗？我恨她，我想过千百种恨她的方法，但是再见到她的时候，我除了对她哭诉之外，似乎不知道该再做些什么。”
  哭诉？司烨满头黑线，实在难以想象好友哭诉的模样。
  “你有没有想过，你恨她，也许是因为太爱她了？”
  “太爱吗……”他只知道，他现在的脑海中，印满的全部都是那双眼眸，那柔软的唇……
  胸口中那股升起的欲望，是为了她。
  想要见她！想要看她是不是还在！
  叶梵猛地站起身子，放下手中的资料，推开了门。
  “你去哪儿？”司烨叫道。
  回答他的，却只是门合上的声音。其实，不用问，就该知道，叶梵会去的地方，只有一个……
  有洛洛在的地方！
  寂静的走廊，把脚一步步地踏在走廊上，直到越来越接近卧室。
  洛洛……是睡着了吗？
  抑或者是在生气？
  而他又该用怎样的表情去面对她？
  叶梵的手用力地按在自己心脏的位置。心脏的跳动是那么的快，即使他拼命地对自己说要冷静，似乎都无法做到。
  过了那么多年，她对他的影响，不减反增。
  沉淀得太久，所以在见到她的时候，又如火山一般地爆发了。叶梵拿出钥匙，打开门，见到的是一室的昏暗。
  睡着了吗？
  他走到床边，脸色却猛地变了，床上空无一人。
  打开灯，叶梵迅速地察看着整个房间，甚至连连着卧室的卫生间、衣柜、床底都一一检查。
  没有！她不在！
  是消失了吗？他的心一下子像是空了，就连神志都有些飘忽。
  不！这一次和以前不一样，她是真实存在的，是人人都看得到的，这么说，她是……逃走了？
  一想到此，叶梵整个人奔出了房间，冲下楼梯。
  房间里静悄悄的，过了片刻，窗帘才动了动，夏洛从厚实的窗帘后钻了出来，看着敞开的门，松了一口气。
  这个方法是笨了点，但是至少有效，她只能庆幸叶梵心急着找她，而没有太过仔细地检查。
  也许，她该等到小梵情绪稳定些，再和他好好谈谈，现在还是先回去找心艾吧。一想到此，夏洛小心地走出了卧室，凭着记忆摸索着出去的路。
  这里，不对！
  那里，也不对！
  夏洛爬着楼梯，她之前被叶梵拉进来的时候，明明很简单的啊，为什么她要出去，就是找不到出路呢？
  突然，她听到有脚步声传来。
  夏洛一惊，不行，这样会被看到的，她要找个地方躲！
  要躲起来！
  本能地，她推开了距离她最近的那扇门，闪了进去。
  房间内一片黑暗，厚重的窗帘遮挡着月光，让人看不清室内的一切。
  夏洛的身子背贴着门，只能隐隐约约地看到这个房间，似乎摆着很多竖立着的模型，是雕像？蜡像？还是真人大小的SD娃娃模型？
因为不爱所以恨
  手摸到了窗帘，她一点一点地把窗帘拉开。
  无垠的月光，透过玻璃洒进了房间。夏洛的双眸，随着窗帘的一点点拉开而慢慢地睁大。
  那些竖立着的模型，全是一个个塑料模特儿，而模特儿身上穿戴的，都是CT历年来的时装。这些模特儿，姿态各异，可是，却都有着相同点：黑色的中长发，黄种人的肤色，它们的脸，都可以看得出是同一张脸。
  这张脸……似曾相识啊！
  因为很像她的脸！
  夏洛倒抽了一口气，她的视线越过那些模型，看到了四周的墙壁，原本该是空白的墙上，全都贴着女人的画。
  那是以一个女人为原形的画，无论正面、侧面，还是大笑的，熟睡的，画的都是同一个女人！
  她的眼中映入越来越多的画。
  多到她无法数清，她究竟看到了多少张。
  黑白的画，彩色的画，却无一不是在画着同样的一张面孔，一张她每天对着镜子，都可以看到的面孔……
  怎么会？怎么会？！
  她的眼睁得大大的，心脏狂跳。谁来告诉她一个答案，告诉她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脚步，几乎是踉跄地往前移动着，她的手慢慢地抚摸着墙壁上的那些画。
  画出这些画的人，会是……
  答案，呼之欲出。
  突然，她停在了一幅画前，画中的她一脸陶醉地在钢琴前弹奏着曲子，整幅画面看上去浪漫而唯美，但是画面右下角的几句话，却与画面的意境截然相反。
  ——“洛洛，很想你，一直在想，在我生日的时候，你是用什么表情在弹奏着那首《生日快乐》。想得太多，所以我更恨你，恨你连那时候的表情，都只能让我来想象。”
  恨……又是恨。
  他对她的恨到底有多深呢？
  夏洛怔怔地看着那幅画，只觉得心口像是被拧住了似的。她以为是最好的安排，却原来不是。她以为她可以放得下，却没有想过，他是不是可以没有了她？
  为什么会那么难受呢？心脏……呼吸……只是因为她教大的孩子，最终恨她吗？
  可是，她知道不仅仅是这些，还有一些别的东西，一些她所不曾触及过的东西。
  脚步，踉跄地往后退着，她撞到了身后的模型。
  哐当！
  模型倒在了地上，顺带勾住了周围的几个模型一起倒在地上，发出了很大的声音。
  夏洛手忙脚乱地弯下腰，想要把这些模型拉起来。纷乱的脚步声从门外传来，门在下一刻被重重地推开。
  “是谁在这里？”叶梵吼道，那华丽的声线，已经丧失了优雅，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急躁，仿佛最重要的宝贝被人窥探了一般。
  可是在看到了房间中的人后，他诧异地愣住了。
  是洛洛！
  原来，他找了半天的人，却在这里！
  “怎么，不逃了吗？我还以为你已经逃出这幢别墅了呢。”他脸色阴沉沉地朝着她走来。只要一想到她又想要再次地逃离他时，他就无法遏制住胸口中的那股愤怒和慌张。
  “小梵……”夏洛喃喃着，双眼看着他的眉，他的眼，他的鼻，他的唇，寻找着岁月带给他的改变，“这些画，都是你画的？”
  “是啊，全是我画的！”他的手抚过所经之处，那些塑料模特儿身上的那些穿戴，“甚至这些衣服、鞋子、帽子、皮包，也都是我设计的。”
  “难道你是CRAZY？”她诧异道。
  “没错。”
  “可是你不是说要当钢琴家的吗？怎么会成为设计师？”
  “钢琴家？”他狂笑了起来，“洛洛，你以为你这样地消失在我的世界，我还会当钢琴家吗？我最想要的听众已经舍弃了我这个演奏者，我还应该弹奏给谁听呢？”
  他大笑的模样，让她觉得鼻子有些发酸。他这样的笑，笑得太悲伤了。
  “别笑了。”她叫道。
  他却继续笑着，“那时候，你留在我寝室里的那些设计图，我就像宝贝似的，一张张地，反复地看，甚至反复地临摹，反复地画。有人甚至当我疯了，只有我自己知道，我没疯，似乎只有这样，我才能感觉到自己和你会有些联系，有相同的东西。”
  “别笑了，我求求你，别笑了！”夏洛冲上去，双手猛地抓住了叶梵的衣领，把他整个人往她的眼前拽，“我不知道应该怎么来说抱歉，我没有想过我的离开，会造成这样的后果。”
  “至少我成为设计师还应该感谢你，如果不是你的话，我不可能会去设计时装。”他的手抚过了她的发，然后猛地按住了她的后脑勺，把她拉向自己。
  “告诉我，我该怎么做才能减少你的恨意？”她不想他恨她，不想他用着那种复杂的眼神看着她。她希望能够回到以前那样，彼此的相处都是开心的。
  “我不知道。”他的手指来回地在她的唇上摩擦着，“我没有办法控制这种恨意，就像现在，你又逃了，你每次每次都从我身边逃开，让我一次次地更恨！”
  夏洛一窒，“我们难道不能像以前那样吗？就像朋友……”
  “我从来没有把你当成过朋友！”叶梵快速地打断道，“对我来说，你不是朋友，而是……而是……”
  说到后面，他却说不下去了，视线灼热地盯着她的唇，在她猝不及防的情况下，狠狠地咬上了她的唇。
  痛！夏洛皱起了眉，双手推出，想要把他推开。
  但是他却紧紧地固定住了她的身子，牙齿咬得更加用力，仿佛这样，才能发泄恨意。
  直到把她的唇咬破，直到她唇上的血流入了彼此的口内，他才松开了牙齿。
  “你够了吧，别这样！”夏洛抗拒道。
  “够？”他嗤笑一声，“不够的，洛洛，远远不够的！”他伸出舌尖，刷过了她的唇，轻轻舔舐着她的伤口，像是在品尝着她鲜血的味道，“为什么要逃跑？为什么你总是要从我身边逃开？”
  “那是因为我不喜欢被人困着，我有我的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