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枢空间之重生医途

第212章 结局篇(下)


京城风雨满楼,T市却宁静怡人。
    灵枢很贴心,晚上八点才打来电话,但电话内容就不怎么贴心了。
    “小七不在!不知道去哪儿了。”灵枢的航班延迟,现在刚下飞机没多久,到了别墅发现大门紧锁,一直联系不上燕泽,去问燕楚和常少卿,也都说不明。
    钦原和默都没有把雇佣兵来过的消息告诉他们。
    于是洛离去问萧贺熹。
    后者漫不经心地道:“不清楚。”
    语气这种东西经常激发女人的第六感,洛离心中一动,拉开窗帘。她窗下斜对面是小区广场,灯影幢幢间有不少饭后散步的人群,三三两两,却没有她熟悉的身影。
    心底有点思念引起的失落,洛离谢过萧贺熹,回头给灵枢电话,让他不要担心。
    灵枢不笨,略一思忖也明白燕泽可能去了T市,暗自冷笑他的不义气,问道:“那……我们要过去吗?”
    洛离沉吟,“如果明天中午我还没找到他,那就过来吧。时间不早了,你们好好休息。”
    “好吧。”
    被偷窥的感觉有点强烈,洛离没抬头,装作玩手机,神识无声息地散开。那道目光似乎有所觉,马上收了回去……她下意识地抬眸,视线游离,最终定在对面楼的18层的生活阳台上。
    出国前她担心小区会混入顾家的人,所以请求张力给她看了新住户的基本资料……那么,没记错的话,当时对面18层住户是银行白领,朝九晚五。今天不是节日也不是周末,客厅的灯怎么不亮?
    心存些许怀疑,洛离迟疑一会儿,还是没有放出神识查探--不必要时,还是别看。
    燕泽会去哪里呢?
    许是心境变化了,洛离知道自己以前对待燕泽的态度不怎么真诚。更多的时候,她将他看作一份责任--既然交往了,那就对他好,他给自己一分,自己回以三分。其实真正的交往,哪里分得那么清楚?
    “顺其自然也不错。”
    发完这条朋友圈,洛离再刷新,发现底下多了一条不认识的人的评论:哪里不错?
    不认识的人的昵称叫“七九一生”。
    洛离想了想,回:18F。
    七九一生:笃笃。
    笃笃声响在窗玻璃上。洛离抬头,窗外出现一张清癯中透出几分苍白的脸,清湛有神的眼底有淡淡的青紫色,比上次见面时更尖一些的下巴上有苍青色的胡茬。
    少女怔然,下意识地拉开窗门。他跳进来,落地无声,笔直地站在书桌旁,缄默望她,乌瞳暗含压抑的情意。
    她被那里面饱满的感情看得目眩,嘴巴张了张,却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不知过去多久,洛离听见妈妈在叫她,混杂着热播电视剧的背景音,“洛洛,我想了下,还是去买个蛋糕吧!不然以后说起十八岁,两个生日蛋糕都没有多寒酸?”
    十八岁,最大的惊喜是喜欢的人像极光一样出现在自己面前。
    洛离都不知道自己哪儿来的急智,往外喊:“不用,我同学刚叫我出去。”
    “这样啊,也好。”妈妈说着走了过来。
    洛离顾不上那么多,把燕泽往衣柜里塞,刚关上柜门,妈妈敲了一下门,推开进来,继而慈爱地笑,“出去玩玩也好,等会儿,我给你零用钱。”
    “不用了,我还有。”
    “这是妈妈的心意。”妈妈摸摸她的手,“大学才上了两个月,就瘦成这样了,待会儿好好玩,玩得开心点。”
    好不容易应付过去,洛离咬唇,轻声道:“到楼下等我,可以吗?”
    他沉默地点头,直直走向窗口。
    冷暖混合的水流淌过心脏,洛离在他看不见的地方施了个轻身诀。当他的身影消失在夜色中,她才懵懂地想起:默还没开始治!他还没好!
    脊背瞬间起了一层凉意,洛离冲过去,看见他紧贴墙壁,扒着瓷砖,黑衣融入夜色。似有感觉,他微微抬头,无意识地微笑,笑容温暖坦诚,却再次让她眼眶一热。
    洛离施了障眼法,也跳了出去,紧紧揽着他的腰,御风而下。
    待踏上结实的地面,提高的心脏才放松了些,马上回房,出门,搭乘电梯下来。
    从15到1,数字不停递减。金属门缓缓打开,她看见他在一米之外,从一厘米的缝隙,到一米二的宽度,他的目光一直在她身上,不转动,不偏移,仿佛她是他世界里唯一的色彩。
    沉重得令人几乎喘不过气的感情。
    “你住19栋?”
    “没。”
    “那你去过19栋的18层吗?”
    “去过。”他乖得不可思议,问什么答什么。
    “那你现在住哪里?”既然那样,洛离不认为他和18层的住户有什么关系。
    “碧江。”
    “哦,好久没去,差点忘了。”少女笑意嫣然,柠檬黄色的路灯洒满她乌黑的发,折射出朦胧的光晕,美得惊人,“这个时间也没哪里好玩,就去你家吧。”
    “……嗯。”喉咙忽然有点干。
    燕泽开车来的,停在马路对面的小区,走过去要20分钟。他自然不舍她走那么长的路,她也在路口等着了。
    15分钟后,他放慢车速,见她正笑着和一个青年说话,看样子是熟人。他没有鸣笛,但她主动与人道别。
    上车之后,她扭头,眼里铺了几点星光,“刚才是我小学同学,说邀请我去另一个小学同学的婚礼呢。其实另一个同学今年就20周岁,不过已经生了一个宝宝。”
    燕泽半是羡慕半是忧伤。
    “这还是我第一次去参加同龄人的婚礼,下个月我还在学校,你说送什么好?”
    “红包?”
    “红包是一定的,另外呢?作为缺席的补偿。”
    “两个红包?”
    “……听起来也不错,你去参加婚礼都只送钱吗?”
    “我也是第一次。”
    愣怔过后是失笑,洛离侧过脸,看岳水市区可爱的海豚状街灯。外面并不热闹,五光十色的霓虹广告因此分外明显。闹区的红绿灯十字路口,购物楼旁竖着一块巨大的珠宝广告,当红女星美丽纤长的中指某处闪闪发亮,银白色与钻影交汇,叠加出一种温柔的光芒。
    碧江小区很安静。
    燕泽的小别墅久不住人,但应该经常请了钟点工来打扫,还是很干净。
    “果汁?”
    “你吃饭了吗?”洛离不答反问。
    “嗯。”
    “那么,白酒。”
    两人去了吧台,各自喝了两小杯茅台,又一番斟酌,燕泽才道:“生日快乐。”同时献上一个巴掌大的锦盒。
    “谢谢。”
    “打开看看。”
    顺从地打开碧绿锦盒,厚厚的墨绿色天鹅绒上白玉手镯在日光灯下折射微微的芒--而洛离看得出来,这是古玉打磨而成的镯子,没有时间带来的阴气,干净得像新开采的。
    “很漂亮。”边笑,边递给他。
    燕泽垂眸,替她戴上。
    少女柔荑一如既往的软而暖,腕骨细小,明明很柔弱,却总给他大大的能量。粉红色的指甲圆润俏皮,白玉手镯与她肤色接近,而他的手却比她和它深几个色度。他忽然嫉妒起它能和她长久地亲密接触。
    她睡觉时,它在她手上。
    她洗澡时,它在她手上。
    它前身是宋朝玉如意,被他买下雕琢成镯,用满腔情意。灵枢说过,物之所以能成精,皆因持物者的心意热烈而绵长……
    喉间变得干涩,燕泽低声道:“这里有点瑕疵,修好了再给你吧。”
    “瑕疵?”洛离松开酒杯,歪头一看,没发现斑点类的存在,再凑近些,也没看见不属于白玉本身的元素。
    悠长的酒香混糅少女的清甜气息,燕泽浑身都僵住了,直到她掰开自己的手想把镯子看个遍,他才回神。斜了视线,她鼻子秀气高挺,睫毛下深栗色光波流转。
    男人情不自禁抬头贴上她柔暖的右脸,细腻触感让一颗心都软了下来。少女意外地一怔,睫毛一掀,露出深远复杂的眸。他为此心动,本能般吻那比秋水更幽深的眼。
    冷与热相撞,思念成了催化剂,加快化学反应的生成。
    燕泽左手轻扣她纤腰,“可以拒绝我……”
    话音未落,已然堵住她的唇。
    又是这招。
    洛离心底轻笑,阖上双眼,简单地回应。这回应比最烈的酒更迷人,他难以置信地一颤,继而放弃故作的矜持,疯狂得像几天没进食的野兽。他吻得太用力,少女娇嫩的唇瓣丝丝地疼,不知何时溢出清浅的腥气。
    他忽然停下,认真注视她嫣红饱满的唇,眼底蜂拥着狂热的情意。
    她微笑,喝干一小杯酒,氤得唇瓣更水润。
    “小七,你为什么吃醋?”
    微微喑哑的嗓音响起,燕泽蓦地热了耳根,“度数够吗?不够还有更高的。”
    “我猜……”洛离视线定在腕上的白玉手镯,眼神睿智,心底其实疑惑不解--她脑洞还没大到会把被雕琢成另一个模样的白玉当做灵物。
    燕泽立马打断,“只有一个镯子似乎单调了一点,平安夜再送你其他首饰……如何?”
    如何二字过了几秒才不情愿地加上去。
    暗示很明显,洛离失笑,却又摆出若有所思的表情,“你看过《龙珠》吗?里面有一种戒指能把人变小,跟指甲盖一样小。”
    “为了省车票钱?”燕泽故作冷淡,实则很想要那样的戒指。
    “你想要的原因?或者说目的?”她笑得璀璨,眸比星辉明亮。
    “想和你在一起!”被蛊惑,所以抢答似的,铿锵有力地回答。
    洛离发现今晚的自己很爱笑,撩起头发放到同一边,低头整理,却没有说话。
    燕泽心刺痛一下,眉头紧拧,“阿离,第一次谈恋爱,我知道自己很多地方做得不好,将近两年,总是你在适应。我把你拖进这个沼泽,却不愿意放你离开……相爱不遵循能量守恒,爱也不是永动机,我怕你终有一天后悔,后悔自己选了这么无趣、这么自私的人……所以到最后,反而是我害怕得想要推开你。”
    害怕。
    “我的喜欢,你感觉不到吗?”那些话听起来始终有些逆耳,洛离闭眼,心疼起来。
    “知道!阿离,只是我,不确定,除了脸蛋,还有哪里能让你喜欢?”
    “……”心头梗着一口血,洛离深呼吸,“这就是个看脸的世界。”
    “所以你很喜欢我?”不知不觉加了个很,燕泽期待。
    “所以你觉得我为什么来这儿?”洛离心底愤愤,干脆拿起酒瓶喝下一大口。
    嘴角溢出一滴,燕泽温柔地吻干,在她耳边轻声道:“因为我们相爱。”
    翌日清晨七点,洛离和燕泽前往C市搭乘返京的航班。候机室,萧贺熹借着洛离去买热饮的空当,笑着捶了下他肩头,“这下满意了吧!”
    “嗯……”应得漫不经心。
    “怎么了?还没和好?”萧贺熹挑眉,“我看小洛神清气爽,看你的眼神可不做假。”
    燕泽深吸一口气,嘴角抽了下,“昨晚我们喝光了酒柜里的白酒。”
    “行啊你!”萧贺熹露出个心照不宣的眼神。
    燕泽视线挑高,望向遥远的蓝天,“我喝了半瓶。”
    “……”还是心照不宣的眼神,这次不宣的是同情。
    京城。
    燕家有百里家相助,药门的毒药也不起作用。灵枢抵达的那晚,药门不放弃地研究新的毒药,野心膨胀得想把京城几大家同时消灭……然而,刚对燕家下手,比洛离高级不知多少的默挥一挥叶片,就把毒给解了。
    落了下乘的反而成了里外不是人的顾家诸人。
    洛离和燕泽去到涌泉山时,燕家客厅坐满了人。
    认识的只有燕爷爷、燕二伯、燕楚、钦原、灵枢。
    见了两人,燕回之比以前苍白衰老的脸上露出一个和蔼疼惜的微笑,“小洛,小七,都坐。”
    几位不认识洛离的老人眼神一变,如锋刃般刮过她,却又纷纷被燕泽低调地一一挡了回来,那眼神,好像在说:为老不尊!
    老人们同时抽了下眼角,但真的好奇,那姑娘何德何能可以排在燕七前面?
    燕回之向老人们介绍洛离,“这是洛离,小七的媳妇儿,也是灵枢口中的英雄。”
    虽无契约,但神识间的通话还可以形成。
    【小枢说了什么?】
    灵枢黑眸晶亮,【拼死从恶势力手上抢下默默啊!对了,默默现在是隐世的丹师哦。喏,钦原是默默的法人代表。】
    默以无忧草的形态,修为不足,自然难以炼制解毒的丹药。而钦原摆起谱来很像出世的隐士,故而默手把手地教他炼丹,也让他为自己代言。
    灵枢那番话则透出了两个意思:一,洛离身手比钦原好。二,对各位有救命之恩的钦原欠洛离一条命。
    总结起来,几位老人自然不会轻视洛离。
    接下来的讨论中,老人们也发现,小姑娘眼神清澈,笑起来甜得纯粹,气度甚至不比世家大户娇养出来的淑女们差。
    谈话结束,与燕回之最熟悉的萧希白喝了一口钦原泡的好茶,咂巴几下嘴,遗憾地叹气,“可惜我家没有姑娘,如果有,一定介绍给钦大师!”
    “这茶真是极好!”一位老人搭腔,“我家的姑娘也是极好!”
    钦原眉眼疏远,不为所动。
    另几位纷纷扯开话题,不再提及这话。
    萧希白倒不觉得如何,目光一转,落在洛离脸上,想起什么,一怔,又转向灵枢,接着看燕泽,最后惊讶得张大嘴巴,瞪向燕泽,“我就说小洛怎么有点眼熟!原来!哈,灵枢怎么像小洛和你生出来的?”
    客厅一片震惊,大致知道燕泽是怎么长大的几个老人也禁不住抛出诡异的眼神。
    燕泽按捺欲求不得的暴躁,冷声解释:“阿离刚满十八。”
    灵枢看着都五岁了,难道洛离十二岁的时候生下他么?
    萧希白打趣,“哟,你收养灵枢不会就因为他长得像你俩吧?”
    “不是哒!”灵枢开口,“小枢流浪的时候结识了洛洛,洛洛很喜欢小枢,所以拜托小七给我弄个户口,但小七好像有什么奇怪的心思,都没有跟我们商量就把小枢定位成晚辈了。”
    老人们被那句“奇怪的心思”逗乐,哈哈大笑。
    燕泽绷着张扑克脸,不再说话。
    老人们也是药门下毒的主要对象,大病初愈,精神不怎么好,又待了一会儿,不约而同地辞行。燕回之亦把空间让给了晚辈们。
    燕楚笑了笑,“小洛,小七,你们在这儿陪陪爷爷,我回去布置一下。”
    “嗯。”
    客厅顿时空得只剩下几个人。
    灵枢打开默休息用的玉盒,热情地向燕泽介绍,自然不说全部真相,只说这是有灵智的灵草,非常聪明睿智。
    燕泽万分迫切想收回古老的白玉镯子。
    闲聊几句,灵枢歪歪头,小声道:“小七,昨天我们顺便给顾康华和欧林子下毒了。”
    “他们原来……”省略号的意思挺刺激的。
    “没,他们才是最大的boss,面上不和的两个人居然狼狈为奸!”灵枢愤愤不平,“你知道我们昨天听到什么吗?顾康华说等他登上高位,就把天山以西包括天山的地盘拨给欧林子!只给欧林子!哼,做梦!”
    “你做得好。”燕泽没问他为什么不再叫自己粑粑,也不再称呼洛离洛姐,笑了下,感激地摸摸他与洛离一般柔软顺滑的头发。
    灵枢心底有些别扭,想起自己喊他粑粑的那些岁月--其实,心里有一座名为父亲的巍峨高山,哪怕父亲不是亲的,却一样有力得像最坚实的依靠。最起码,燕泽比洛永深好数万倍。
    未来的发展很清晰,欧林子怎可能解出默研制的毒药?顾康华心知大势已去,却不愿收手,言明有重要的东西要和燕泽交换。
    燕泽是燕回之最疼爱的孙辈,也是燕楚一代最怜惜的弟弟,他的意见在某些时候也可以左右燕家的决策。
    “你可以带人,多少人都可以。”撕破了脸皮,顾康华不再伪装和气的长辈。
    见面的会所是中立家族的产业。
    “小洛,你也来了?”
    洛离微笑不语,仅以颔首示意,旋即端庄地坐在燕泽身边。
    没有寒暄,顾康华开门见山,“小七,你的毛病你也知道吧?”
    “你做的?”
    “也不算。”顾康华悠闲地扬眉,“只是个小小的准备而已。”
    顾康华早看出燕泽在燕家的分量,在他少年时期便给他下了一味毒药。那种毒没有接触药引时不会有任何危害身体的表现,这也是燕泽几十次体检都看不出任何问题的原因。然而,它的药引正是雪女门独有的,百花丛中笑。
    洛离微微蹙了眉。
    “父亲的事也是你做的?”
    顾康华没有正面回应,却语重心长,“你父亲挡了多少人的路,就有多少人参与。”
    燕仲宣走那一条路,注定会给华夏带来无上荣誉,也注定会给自己招来无穷祸患。在那个时代,他唯有安居华夏才会长乐一生,可他没有,他选择走出国门,从曾经的侵略者手中夺回属于华夏的土壤。
    到嘴的鸭子飞了,强盗会愤怒,会狗急跳墙……
    顾康华没有直接出手,他只是动动嘴皮子,想把心爱女人的子女推上光芒笼罩的地方。那地方就那么大,燕仲宣站了,别人就站不下。
    “以前的事说了有什么用?小七,你的病你清楚的吧?没有解药你一辈子不能真正拥有自己的女人……”
    听到这里,洛离已经明白当初燕泽为何会刻意疏远自己了。
    如果是其他的毛病,他肯定能心平气和地跟自己商量解决的办法,而这种……洛离有点想笑,眼睛却湿湿的。
    燕泽微红了耳尖,捏了捏她的手背。
    洛离抬眸,见他满目坦然坚定,她一笑,用力地反握。
    这一幕让顾康华觉得刺眼,声音冷厉,“快决定吧!”
    洛离目光掠过顾康华,更为冷然,“我们的决定是,各回各家!”
    说罢,拉着燕泽出门。动作极为迅疾,冷下脸时竟有几分气势,震得顾康华来不及阻止,徒留门板微微震颤。
    走到停车场,燕泽欲言又止,洛离好像没看见,兀自系上安全带。汽车发动后,却小声嘀咕,“回来的前一天晚上,默跟我讲了一个故事。”
    “嗯?”
    “很久很久以前,森林里住了一个倾城绝美的少年,他的美沉龙落凤,闭月羞日。容貌最盛时,太阳十子都跑出来围观,天下便有了一场让人哭笑不得的大旱。为了改变这个状况,他决定在表白者中挑一个出来,杀鸡儆猴。”
    “怎么做?”燕泽识趣地追问。
    “表白者的身份都比他高贵,所以他挑了身世不高不低的花王之子。花王子也很美,不过也比不上少年。少年有一个兼职是药师,所以给花王子下了一点小小的毒--只要他深深地思念少年,他的心就会无与伦比地疼。”
    燕泽轻笑,是啊,疼得什么都做不了。
    “少年无权无势,他不能制作什么人都会中招的毒,所以做出只有花王子才有反应的毒。而花王子的特质,百花过而片叶不沾身,正是百花丛中笑。”
    百花丛中笑的制作原理,正是百花过而片叶不沾身。
    很久很久以前,多数人以为那是针对花妖的不举之药,孰知,那只是一款特别的心悸之药。流传至今,顾康华爷以为那是导致不举的毒药了。
    “那款毒药的名字是‘片叶不沾身’,而解药的名字是‘一点绿’。”洛离说着说着笑了起来,她之前一直以为燕泽被下了经过遗传变异的蛊虫,彻夜翻书,为此借口转学去找时予和米粒,却阴差阳错地找到毒药的制作者。
    世间事,果真有其循环之道。
    停在别墅车库,燕泽轻吻她的脸庞,声音柔得不像话。
    “今晚,补送最好的礼物。”他仍对白玉镯子可能已有灵智而耿耿于怀。
    洛离仰脸回吻,眼光狡黠,声音同样柔得不像话。
    “今晚,要回学校交作业。”
    燕泽啄着她淘气的唇,“已经交了。”
    “嗯?”
    “灵枢帮了大忙。”
    所以,此时飞往大洋那边的航班上,有个可爱的孩子不停和身边的少年嘀咕,“为什么交个作业还要小枢专程走一趟呢?钦原,你不是说粑粑有个朋友在多伦大学教书的吗?是朋友就应该插自己两刀啊,帮洛洛交个作业怎么了?”
    “朋友而已就要插自己两刀,那么身为他养子的你呢?”钦原无奈。
    灵枢一噎,泪目,“我其实是个刀鞘吧?”每天都要插刀!
    两年后,燕泽向洛离求婚,她应了。
    又半年后,他们结婚了,洛离怀揣一个或许更像灵枢的宝宝。
    八个月后,与燕泽更相似的男婴呱呱坠地,由燕回之取名“君宣”,希望他能有“燕仲宣的君子之风”。
    漫长而平和的未来,他们仍会红脸,彼时的他们却不再谈及分离。相爱不是能量守恒的过程,满溢的爱意却是另一份情的开始。
    ------题外话------
    这章码着码着字数就这样了。
    现在是凌晨一点十分,想说默的番外一定要写,然后被放在公告栏里名为《唯一的番外》打脸,而不写又放不下,所以,打脸就打脸吧,反正灵枢比我更惨。
    所以,题外话不多说了,反正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最后的最后,可以很正式地和大家说:“早安,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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