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茧

第17章


这是他最不情愿的方法了,因为实在效率太差,但要说拦腰抱起来,他又觉得哪里不太对劲。
  于是孙哲平就这么一路别扭着把人塞进了出租车,然后跟着钻进去跟司机报了一下基地的地址。
  丁宁脑袋一歪就熟练地倒在了他的腿上,完了还蹭来蹭去地找着最舒服的位置。孙哲平尴尬地把她脑袋往外推了推,“别乱动。”
  孙哲平也不知道她醉成这样还能不能听懂他说话。
  到了基地之后,楼道和大厅都静悄悄的,孙哲平估摸着是先到的人可能直接就睡下了。在把丁宁送到她房间门口以后,他松开了手,开始在她口袋里踅摸房门钥匙。丁宁因此身体完全向他倾了过来,大约是因为顺手吧,她还伸出手环住了孙哲平的脖颈,脸也抵上了他的颈线。淡淡的、温热的吐息,悄然落在他的颈上。
  因为这种……微妙的感触而被引发了躁动的孙哲平,立刻加快了开门的动作,想快点把人丢上床抽身回房间冷静一下。在推门进去以后,他把丁宁带到洗手间,在把丁宁抱起来放到洗手台上坐着以后,他回身想去找她的洗脸毛巾给她擦一把脸就走,但丁宁抱着他不放的动作实在让他很难施展开。
  洗手间里层层叠叠打下的冷色灯光将丁宁慢慢包拢了起来,她就这么睁着满是迷茫的眼睛,视线里全无焦点,但嘴里却轻飘飘地呓语着,“孙……孙哲、平……孙……哲平……”
  “……”孙哲平被她喊得整个人都不对劲了,能认人还抱着他不放,她这是吃错药了吗?
  在倍感焦虑地应了一声之后,孙哲平终于伸手够到了毛巾并且抽了过来,在把丁宁的手拨下去以后,他侧过身打开水龙头浸湿了毛巾。丁宁在他绞毛巾的时候没添什么乱子,但因为一直回来转动着脑袋,她的身体歪歪扭扭地就像是要栽进里洗手池一样。孙哲平无奈地推了她一把让她坐稳,然后不禁开始思考是不是每个平时挺高冷的人喝多了之后都这么弱智。
  他开始给丁宁擦脸。
  大冬天水龙头里出的水和冰水无异,这样温度的毛巾当然让丁宁极为抗拒,孙哲平残酷地按住她的脑袋,继续执行着酷刑。
  回来路上他已经用手机百度过了,这有助于醒酒。
  丁宁被他揉来揉去时发出了好几声不愉快的闷哼声,等到孙哲平把毛巾拿开时,她的发梢都被冰水浸湿了。因为从比赛场馆到俱乐部巴士再到饭店这一路上暖气供应相当充足,所以大家都穿得很单薄,此时丁宁的队服外套早已从肩线上滑下,冰冷的水珠悄然从她微微晕散开绯红的脸颊上滑落至令人有些遐想的锁骨和衣领中。
  丁宁猛地一个激灵,像只正在抖落皮毛上水珠的小狗一样用力摇了摇脑袋,在那种令人不适的刺激感消失之后,丁宁的眼神稍微汇聚起了一些焦点,抱着孙哲平的手自然而然地垂了下去,撑在了洗手台的边缘。接着,她像是刚刚才看见孙哲平一样,歪着头叫了一声他的名字。
  “清醒了就快点睡觉。”孙哲平把毛巾随意地搭在洗手台上,打算让她明天起来自己弄,“下次别喝那么多,我看你明天起来要头疼了。”
  丁宁没说话,只是伸手牵住了他的手,把他留了下来。
  孙哲平怔了一下,还没回过神,丁宁已经顺其自然地倾过了身,因为洗手台的高度,她这时候位置还比孙哲平高上一些,因此只要略微低下头,很轻松地就能碰到他的……
  丁宁吻上来的时候,孙哲平的身体彻底僵住了,完全不知道该做什么反应,所以反而是丁宁先悄悄圈住了他的腰。湿润的、沾着隐约酒气的嘴唇一次又一次地从他唇上擦过,勾得孙哲平整个人都兴奋了起来。
  这种兴奋,与在赛场上棋逢对手时所产生的兴奋,截然不同。
  因为他本就对丁宁很有好感。
  孙哲平几乎是有些急切地将丁宁拉进了怀里,但无奈他实在没什么经验,两个人在不得要领地接了一阵吻以后,孙哲平稍微冷静了一会儿,然后退开了些距离,伸手抚过她的唇角,低声道,“把嘴张开。”
  丁宁配合地微微张开嘴,孙哲平重新靠回去,用舌尖一点一点往里探,直到彻底侵入她温暖湿热的口腔里,浓郁的酒精气味本该令他感到厌恶,但孙哲平这时候却全无所谓,他不停地从她口中掠夺着会使人感到晕眩的因子。丁宁在此过程中逸出了几声轻微的哼声,和之后意味着痛苦的声音不同。这次的声音就像是一片带着绒羽的羽毛,浅浅地撩拨着他的心脏。
  等到孙哲平气息不稳地放开她,丁宁像是已经完全清醒了,因为她说话终于变得有条理了起来。
  “……你吻技好烂。”丁宁开口。
  刚才的接吻,完全是孙哲平用力量优势压制住了她,后来就把舌头伸了进来,用吻让她难以呼吸。电影里那种迷乱的感觉她完全没能体会到,只感觉到了呼吸困难。
  “就在你身上练过几次,怎么好得起来?”孙哲平不以为意。在他看来,自己这表现完全正常。
  丁宁到底是还没完全清醒,没有注意到孙哲平用词的微妙之处。
  她又晃了晃脑袋,这次是想把酒精的负面影响驱散出去,但收效甚微,她反而更加晕头晕脑了。在盯着看了孙哲平一会儿之后,她磕磕绊绊地开口,“那、要我……再帮你练习一下吗?”
  “好啊。”孙哲平屈起手指,抬起了丁宁的下巴,“去床上吧。”
作者有话要说:  
  ☆、永远
  因为酒精昏死了一整晚的张佳乐第二天醒过来时,倒是觉得分外神清气爽,毕竟就喝了几杯啤酒,这要能出现宿醉反应那未免太不科学了。起床之后他赶忙钻进洗手间洗漱了一下,完事之后他一边琢磨着等下去餐厅吃点什么、一边推开洗手间的门往外走,随即就是一呆。
  “你昨晚睡哪去了啊?”张佳乐问,基地的宿舍都是两人一间,和张佳乐一间的,当然是孙哲平,张佳乐半夜有因为口渴的缘故起过几次夜,但每回孙哲平床上都没见到人影,被子也没人动过。
  “……训练室。”可能是错觉吧,张佳乐觉得孙哲平回答问题前的停顿非常可疑。
  “……不是吧你?吃多了去训练室消食啊?还是喝多了把那当卧室了?”
  平时这种玩笑话两人说起来都是有来有回的,但这次孙哲平却没怎么认真搭理他,只是道,“嗯,喝多了。”
  “我怎么觉得你怪怪的。”张佳乐嘟囔,不过他很快就不再纠结,而是大手一挥道,“走了,吃早饭去。”
  他们去的时候,餐厅里几乎没什么人,这点和平时相当不同,多半是因为昨天聚餐的关系。不过,张佳乐去窗口弄了点自己爱吃的之后,寻摸了一圈倒还是看见了关系亲近的人。
  “早啊!”张佳乐冲那人打了个招呼,随即他就端着东西过去坐下,但得到的回应却相当平淡。
  “嗯。”丁宁回应道,她正拿着勺子在拨弄碗里的白粥,但半天都看不到她吃一口。
  “怎么了,不舒服啊?”张佳乐猜测,“昨天你喝了多少啊?”
  “……不太多。”丁宁含糊地回答着,又过了一会儿,她彻底放下了勺子,看起来是不打算再吃了。
  “那等等别训练了,回房歇着吧,反正还有几天就是冬假了。”张佳乐建议着,这时候孙哲平恰好走过来在他们这桌坐下,丁宁抬头看了他一眼,然后很快低下头继续对着白粥……发呆。
  张佳乐没察觉到这尴尬气氛,很快眉飞色舞地说起了昨晚自己在梦里规划的战术,只不过才说到一半自己都察觉出了不靠谱。张佳乐不禁遗憾地叹了口气,然后奇怪,“你们两个怎么今天都不说话的?”
  “……”丁宁继续沉默。
  “吃你的吧,少说废话。”孙哲平用筷子拨了一下,直接把张佳乐面前的荞麦包子丢进了他的粥碗里面。
  “哎别,我不喜欢吃湿的啊。”张佳乐连忙去捞,有些人吃什么都喜欢蘸豆浆、蘸白粥,但张佳乐不好这一口。
  打打闹闹地吃完了早饭之后,张佳乐和孙哲平当然是去训练室报到,而看着精神有点差的丁宁却也没回房间,而是一起跟来了。
  “早。”比他们早一步到的张伟在显示器后面招呼道,众人也是纷纷回应,张伟随即道,“马上放假了啊,你们行李收拾了没?”
  “没,准备今天训练结束回去弄呢。”张佳乐从大清早到现在总算是找到了能正常交流的人,当即凑过去侃了起来。
  因为今天实在没什么训练气氛的关系,几个人聊着聊着也就不打算练习了,反正也没经理督促,经理也还醉着呢。于是在某个人提出了去竞技场PK几把之后,其余人立刻积极响应。
  丁宁没有参与他们的活动,而是继续待在自己的座位上捣鼓训练软件,看起来相当认真,但凑近一看就能发觉她调的是最低难度。这难度对她来说还不如连连看,显然也是无心训练。等到张伟他们PK得正开心时,孙哲平忽然走过来拉开了她身边的椅子坐下,丁宁没转头看他,继续摆弄着键盘和鼠标,但过了一会儿,速度却是渐渐慢了下来。
  “有事……吗?”丁宁问道。
  “还痛不痛?”孙哲平这个问题如果做头痛理解的话,似乎也没什么奇怪的地方,但丁宁听了之后却立刻觉得耳根有些发烫,手上立刻一连串的失误,丁宁索性关掉了软件。
  昨晚的回忆,就像是一场光怪陆离、荒诞不经的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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