袋鼠

第十七章 似梦亦真


她没觉得有什么不妥,大方地承认,“对啊,人家要了,我怎么能不给。我看那个梁小姐对你挺中意的,你何不来个顺水推舟,将她扑倒,哈哈...”
    她这一笑不要紧,可是却让他怒火中烧,一把抓住她的正打算拧动车钥匙的手,太过突然,把她吓了一跳,安娜看着他相当严肃的表情,本来只是一个玩笑话,却没想到让他如此正式,只得自己打着圆场,“我开玩笑的,哈哈...”
    他依旧紧紧捏着,越来越用力,她叫了一声,却没想到张权依旧不放手,“你怎么了?放手啊,疼,疼,疼...”
    本来停了的雨像是应了张权的心事,瞬间倾盆而下,打在车窗上,如窗帘,把车内和车外的世界隔绝开来。
    “我在等你啊。”张权不知道,他的这一句话,从心头憋了多少年,本打算尽可能的关在匣子里不说,等到哪一天,安娜觉得他不是哥哥,而是一个男人的时候,再掏出来说给她听,可是如今被安娜步步紧逼,若是不说出来,他怕一切都晚了。
    安娜似乎没听清,似乎又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或者不相信自己的理解能力。“啊?你再说一遍?”
    张权像是释然了一般,反倒轻松了,明明只有被拒绝的可能,为什么不按照自己的方式好好爱她一次呢,难道连承认爱她的勇气都没有吗?
    “我在等的人,是你啊,安娜。”
    她觉得心脏一下子进了太多血,膨胀着要爆炸,“你...你什么意思?开...开玩笑?”安娜连话都说不利索,断断续续的也是她脑子里的弦。
    “还不明白吗?”张权干脆说的更明白了,“我喜欢你,很多年了,是男女之间的喜欢,不是哥哥对妹妹的喜欢。”
    她怔了一下,其实或许安娜早就知道,只是自己骗自己,不想承认,又怕猜错。她掰开他的手,眼神漂浮不定,呼吸的空气好像不足以支持大脑的运转。
    “我需要冷静一下。”她慌慌张张的下了车,打开车门,想都没想,直接冲了下去,这才发现外面雨好大,愣着戳在雨里,冰凉的雨水从巨大的莲蓬头喷出,给她洗了个彻彻底底的冷水澡。一颗颗硕大的雨点直接砸在头上,像是要把安娜砸晕。衣服瞬间被淋湿,针织衫像是一条毛巾狼狈的搭在她身上。
    张权赶紧下车,打开伞,举在安娜头上。她哆哆嗦嗦的,正在需要一个温暖的臂膀时,张权环抱住了她。
    安娜知道,能在自己最需要的时候出现的人只有张权,任何时候,任何地点。她或许早就对张权萌生了一种特殊的情愫,但是脑海里想着的全是袋鼠跳动的身影,她分不清自己想要的是什么。
    耳旁,张权低声说着,“没关系啊,我只是说着我想说的而已。”
    安娜一下子惊醒,原来是梦,一个人坐在车里的驾驶座上,竟然睡了过去。她揉了揉眼睛,刚才的一切好真实,安娜噗嗤笑了出来,自己到底是唱的哪出戏,竟然把张权锁定到一个强势男主角的位置上,难道是剧本写得多了就难免产生这种癔症。梦里还居然擅自赋予他一个如醉如痴的情感,假想着对方对自己有多么的着迷,好生害羞。
    张权打开车门,着实吓了她一跳,安娜拍着胸脯,“你想吓死我啊。”
    他不知所措,“怎么了?我不就是开了个门儿嘛,什么时候胆子这么小了。”上了车,兜里的手机果然来了短信,他皱了皱眉,飞快的回过去,便装进兜里。
    这不是和梦里的情况一样,难道自己有预知未来的能力?她小心翼翼的问道,“谁啊?梁小姐?”
    “嗯...”他只是简单回了一句,不做声,沉着脸靠着座椅。“不开车吗?”依旧音调冰冷。
    安娜不打自招,双手合十举过头顶,呈作揖状,“对不起,是我告诉她你的电话的,可是她问了我也没法不给啊。”
    “你怎么了?”她的举动让他颇感怪异,安娜总是喜欢和他对着干,主动认错这种事情基本上不存在。
    她总不能把梦里的事情搬出来算作理由,“没什么,以后你的事情我不管了,那个,你在等人嘛,我懂。”
    她这么一说,让张权觉得浑身鸡皮疙瘩掉了一地,这小妮子莫非一下子顿悟了,怎么如此清楚自己心里想要说的话。
    天空本来稍晴,此时却聚拢了厚厚的乌云,沉沉的压下来,如同巨大的灰色海绵,挤出雨水,轰隆隆的夹着巨雷。
    安娜手上的铃铛随着她手腕的活动跟着叮当作响,“咦,什么时候开始带这种东西了?”张权问道。
    “啊,这是老姐给我求的,据说专治桃花运,大师说了,带着这个就能找到我的命中人。”
    “哦?这么灵?”张权掰过她的手腕,仔细观察起来,有手指拨弄了两个小家伙一番,两个铃铛声音不一,一公一母,“还挺有意思的嘛。”
    安娜收过手,“别乱碰,被你碰的不灵了怎么办。”为着那个梦心里也忐忑起来,“你...对我没什么非分的想法吧?”
    “非分?要是有,你打算怎么办?”他一改平时作风,狡黠的撇着嘴问她。
    “咯...咯...咯...咯...”她的胃在艰难的反问题面前犯了难,特别配合打起嗝,安娜拍着胸脯,可是越是紧张,打得越凶。
    张权搬起她的下巴,将脸凑近,近到可以看见对方的毛孔,近到可以感受到彼此的呼吸。她稍稍向后躲着,他却不依不饶,安娜看着他的睫毛好密好长,眼珠好像乌黑的珍珠泛着诱人的微光,将她视线凝结。他的嘴唇似有似无的沾了一下她的唇,特别轻盈,几乎感受不到,随即马上离开。
    “怎么样,不打了吧。”他笑道,“据说被吓一吓,就不会打嗝了。”
    她果然是被吓到了,像刚刚被老鹰偷袭的小鸡一样,战战兢兢的微微颤抖。
    张权敲了一下她的头,“笨蛋,开车啊。”她收回神来,什么嘛,原来是治打嗝,还得她又联想起那个似梦亦真的假象,是海市蜃楼,在寂寞荒芜的沙漠给旅人们带来美好的影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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