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宠上眉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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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很讨厌她即将嫁的男人。
    粗野,嚣张,暴躁,一无是处。哦,皮相上还说得过去,是寻常人口中赞叹的伟岸男人,却是她最瞧不起的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武夫。
    即使再讨厌,再不甘,又能怎样?口口声声说要娶她,爱她至死不渝的男人,除了一句“对不起”,两行可笑的清泪,就是深情到可笑的誓言。
    一年前,他对她说,她是他的阴丽华,一生挚爱,娶陆家的长女不过是为了江山社稷的权宜之计。用不了多久,他就会凤鸾齐鸣、十里红妆娶她为后,可结果呢?
    不足半年,陆家的女儿有孕。
    她等来的,却是一个毫不相干的男人的聘礼。
    十年,二十年,一辈子,她都等得,可他却让她嫁给别人……
    她不是傻子。即使她真能等到他能乾坤独断的一天,她还是曾经的那个她吗?
    江临月,醒醒吧,在江山社稷面前,你不过是一颗可以轻易被牺牲的棋子。
    在当个圣上喜得龙子,大赦天下,普天同庆的这天,素有京都第一才女之称的江临月披上凤冠霞帔,顶着红艳艳的绣金流苏盖头,出嫁了。
    她要嫁的是权倾朝野的陆家的嫡长子陆放舟,英雄美人,佳偶天成。
    夜澜风吹,阁檐下的八角铜铃叮咚作响。
    踏着这细碎悦耳的铃声,一身大红喜袍的新郎官带着微醺的醉意,大步走向安静坐在床沿儿上的美人。美人双手交叠,白皙如玉,涂着耀眼的丹蔻。他单膝跪到她面前,执起那只柔嫩的小手,轻轻落下一吻,喃喃道:“我终于娶到你了,真怕是场梦啊……”
    男人低沉的嗓音,指腹间粗粝的茧子,让江临月不禁微微一颤。
    但很快,她又平静下来。
    即使那个人不要她了,但她还继续活着,好好活着。一如幼时曾发下的宏愿:吃最美味的东西,穿最漂亮的衣服,嫁最出色的男人。她不喜欢她嫁的这个人,却并不妨碍他是这天下最有权势的男人,他可以嚣张到见帝后不跪,她嫁给他,未必就比深宫中那个女人差多少。
    “夫君,我替你更衣。”她温顺起身,含羞带怯。
    “哦……”男人似恍然惊醒,“好。”
    江临月抬起纤纤素手,温柔触到男人锦镶金嵌玉的腰带。她并非倾国绝色,却拥有一副七窍玲珑的心肝。一颦一笑,举手投足,每一个细小的动作无不是她对着菱花垂地铜镜反复练过的。她是冰清玉洁的处子之身,对于男女之事却比寻常深闺女人懂得多得多。
    讨好一个男人,对她来说,太简单。
    江临月小心翼翼解开男人的外衫,隔着薄薄的中衣,指尖触及他的身体,硬邦邦的,散发着灼人的温度。这是一具令人血脉贲张的身体,年轻,强壮,犹如一只蓄势待发扑向猎物的猛兽。她指尖的每一次碰触,都令他身体更紧绷一分,呼吸更急促一分。
    他居高临下望着她,目光如灼人的烈日,浓浓的爱欲无丝毫遮掩。
    江临月的脸缓缓浮起一层诱人的绯色,羞怯不敢再进一步。
    她,竟然有些怕了……
    “哎呦!”男人傻呵呵拍了一下脑袋,“还没喝交杯酒呢!”
    江临月如蒙大赦,松开手,踅身去挥梨花几上的酒盏,恭顺奉到男人面前:“夫君,您请……”他接过酒盏,与她面对面,交臂而饮。可他的身量太高,抬手时,她半个身子都挂到他身上,酒盏倾泻,梅子酒直灌入他的领口,雪白的中衣染上暧昧的痕迹。
    “对不起、对不起……”江临月尴尬不已,慌忙用手帕去擦。男人的脸倏地红透,愣愣站着,柔软白嫩的小手抚上他的胸口,更令他方寸大乱。
    她收回手,一时不知所措。
    他指着自个的鼻子,愤愤道:“大爷的,谁让你生得这般高!“
    她忍了又忍,才没笑出声。
    “那个……”男人瞥见她微微翘起的唇角,霎时心花怒放,“我们睡吧!”
    该经历的,总要经历。
    她背过身,褪尽衣衫,温顺躺入鸳鸯衾褥中,双目微闭,静等那个时刻的到来。
    然而,什么都没有。
    良久,她疑惑睁开眼,那男人坐在床榻前,高大的身躯静如雕塑,红烛摇曳中,一双眸子亮如星子。见她睁开眼,他自嘲一笑,嗓音略带沙哑道:“我晓得你不喜欢我,可我喜欢你,你是我这辈子想娶的人,我娶你,会一辈子对你好的,忘了那个人吧……”
    他俯身,亲吻她的唇,沉默而凶猛。
    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她竟觉得他很……生涩?
    可那怎么可能!
    整个大楚朝谁人不知,陆太尉府上美人三千,妖娆如画,毫不逊色于帝王家的后宫丽人。定这男人太笨了,笨手笨脚,真真浑身上下一无是处!
    她闭目承受他的热情,直到一股巨大的危险逼近……
    她睁开眼,险些吓得晕厥!
    出嫁前夜,她曾请教过极有经验的嬷嬷。嬷嬷告诉她,话本上写的那些巫山*金枪红浪不过是文人们臆想的酸腐浪|荡辞。亲临其中,不过尔尔。女子破瓜,更是痛楚过于欢愉。
    她好奇道,听闻世上有男人□□如婴儿手臂大小,岂不是要人性命?
    嬷嬷轻笑,不过传闻罢了,万无其一。
    ……居然真有此事!
    陆放舟察觉出她的惊恐,他亲吻她的耳垂,柔声劝解道:“媳妇儿,我听人说了,初次都会有些痛,你且忍耐。痛得厉害,你就咬我,我实在想你想得紧呢!”他倾身向前,缓缓压下,却如一只掰不开西瓜的笨狗熊,百般不得入其门。
    陆放舟汗出如浆,憋得浑身赤红,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方入半寸。他不敢太用力,怕伤着她,便指着自个□□那狰狞之物,大骂道:“大爷的,谁让你生得这般大!”
    巨大的痛,令江临月有种被整个人被撕裂的恐惧。她怨他,恨不得一脚踹开他!可听到那骂声,又哭笑不得了。这个男人,真真蠢得可以。
    既然非要走这一遭,她不再矜持,双腿用力缠上他强韧的腰身,用力一挺!
    ……
    他倒在她身侧,紧紧抱着她,“媳妇儿,让你受苦了。”
    江临月几近昏厥,闭眼眸子喘息。
    幸而是个银样镴枪头,不过才片刻就……呃?她猛睁开眼,惊恐推开他,“不,不……”
    “媳妇,别怕……”他窘迫极了,又指着那物骂道,“你给老子老实点,不许再欺负我媳妇!”
    大概是累极了,她那般爱洁之人,竟也顾不得清理,便沉沉睡去。
    醒来时,她在他怀中,四处热气氤氲。
    她顿时警醒。
    “醒了?”他低低在她耳畔笑道,“媳妇儿别怕,我又不会吃了你。”顿了一下,他又说,“离开亮还有一会子,咱们来说说话吧?”
    她紧咬嘴唇,没有说话。
    他自顾自道:“媳妇儿,你长得真美,又美又贤惠。我娘也是个又美又贤惠的女人,她告诉我,不管门弟高低、出身贵贱、生得丑还是美,女人顶要紧的就是温柔贤惠。”后面的话,他没有说。他娘再温柔再贤惠,他那个混蛋老子照样一个接一个的往府里塞人。
    就连他娘病重,那老混蛋还跟着一帮妖精厮混,连看都不来看一眼。
    他娘是那般贤惠无争,善待府里的每个女人以及她们的孩子。她常嘴角噙着笑,在灯下为他和妹妹缝制衣裳,讲古老而动听的故事,轻声哼着眠歌,哄他们入睡……
    年幼无知的他以为娘亲是不在乎,她是名门嫡女,出身高贵,不屑于与那些卑贱粗野的女人计较。直到一次午夜惊梦,他起身,望见黑夜中独孤哭泣的女人,瘦弱的肩微微耸动,压抑的哭声悲凉入骨。她是那样哀伤,而他却无能为力。他眼见着她的身体渐渐坏掉,却依旧对他笑颜如水。
    她说,儿啊,等你长大了,娘就享福了。
    他愤怒地冲到前院,冲那个老混蛋嘶吼,拳脚相向!
    弥留之际,娘亲一手拉着他,一手拉着懵懂的小妹,留下两句话。
    照顾好妹妹。
    长大后,娶一个温柔贤惠的女子,好好待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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