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钩儿

29 第二十九章


    第二十九章
    程牧尧对中华的声音也是有印象的,毕竟前不久才在川州见过。听到声音,他拿眼神瞄我:穆中华?
    可不就是。我叹口气,准备出去趁着硝烟未起先把两簇小火苗给灭了。程牧尧却拉住了我:“三爷爷,你不想看看我三奶奶在全自然的情况下会和太奶奶处得咋样吗?”
    想是想,可我也想啊,到最后别没出现自然情况,那俩人都自燃了,可就糟糕了。
    程牧尧是铁了心想看这场热闹,拉着我不让我走,而他妈怕儿子因为和我撕吧再伤上加伤,也劝我别走。
    程牧尧的妈出身书香世家,嫁给程牧尧他爸这些年也开始热衷八卦。她问我:“外面那人,谁啊?”
    而这个时候的穆中华和我妈之间的对话已经从穆子美的体重话题,转移到了是自杀还是自救的了。
    “她那个体重,就算是自救,砸到谁那都是谋杀,没砸着谁掉水泥地上,出了坑也算损害公物!”小时候,我就听说我妈的嘴巴厉害,不是盏省油的灯,现在看来,我妈到这个岁数,还是没有节省用油的打算。
    “这位阿姨……”中华的妈要说话,才开腔就没了下文,听下去我知道,该是穆中华拦住了她,我抚着额头听着两方掐架。中华最皮子利索的很,此刻的她让我想起才见她时候的情形,那时候也是在医院,那时候她毒舌的对象是我一干同学,现在换成了我妈。
    “老太太,我不同意你这个说法,我妹胖了点,可体重离破吉尼斯还远吧,她身板再宽,还能过门吧?你说她自救是谋杀,那我也想说,救我妹这人是啥身板啊,肾虚不虚,前列腺没事吧,再说损坏公物这罪名我们可担不起,那你要去问那些搞城建的,他们用的都是什么材料。”
    我听到嗖嗖的风声,像是老太太在挥那个拐棍了,再不管程牧尧是不是有伤在身,我几步冲去门边。
    “中华,这位是我妈。妈,这是穆中华,我女朋友。”
    两把眼刀在我身上一阵晃眼,我很快就成了筛子。
    真是没想到,两家人的第一次见面是如此的不愉快。
    哎……
    穆家人很客气,买了许多补品水果之类的来,穆妈妈很客气,说了许多感谢的话,还说医药费什么的她家是会出的,中华的外婆很客气,始终保持着皮笑肉不笑,大约是在气我妈开始的先行挑衅,穆中华很客气,见了面一句话都没说和我妈对着大眼瞪小眼,穆子美很客气,一直眼巴巴瞧着程牧尧说了好多句谢谢对不起之类的,穆子业很客气,贴在我耳边悄悄说了句:姐夫,你俩的事儿,悬哎。
    我扯扯嘴角,硬是想不出咋办。穆家人很快就告辞了,我妈估计也是忍了好久,人家前脚才出门,她后脚就举起了拐杖:“混球,你找这么个女朋友是专门来气死我的是吧!”
    我挨着打,心里真想不出该怎么办。
    晚上,总算送走我妈,我留在医院陪床,和程牧尧说起刚刚的事儿,他也在气:“我哪肾虚了,人家前列腺明明健康着呢。”
    得,他算是不肯帮我了。
    我想起不知从哪里看来的一本书,书上有这么一句:不良好的婆媳关系是可以粉碎一个男人,也可以粉碎一段婚姻的。
    我不想做那么个男人,我绞尽脑汁在想怎么做。
    就在这时,中华发了条短信给我。
    呆子,我今天不高兴了。
    我回她。
    我知道。
    说实话,我还没想好咋开解他们间的关系,中华的回信很快就回来了。
    是她先说死猪坏话的。
    这下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回她了。
    嘀嘀嘀的信息音,她又来了消息。
    可我不该脾气那么差的,她是你妈,啊啊啊,我怎么办!
    信息后面跟着个哭脸。我突然就松了一口气,中华她真好,这种情况下,我是理解她的情绪的,可她没有因为这种小情绪让我帮着她和我妈对着干。
    中华真好!我回她信息。
    没事,我们一起想办法,我妈是开通的人,她会喜欢你的。
    叶之远,你下楼来下呗。
    没多久,我收到了上面这条信息,我心一震,翻身下了陪护床,直接弃了电梯,爬楼梯下楼。
    医院楼前是个小花园,夏天没过,园子里花草都很盛,我看着一团黑影站在园子里,我喊:中华。
    叶之远,你咋这么慢,我都快被蚊子咬阵亡了!穆中华走出阴影,灯下的她脸上肿了十几个红包,她在挠胳膊。
    说起来,我还真不大担心我会被叶之远他妈讨厌。我爸之前告诉过我,讨厌一个人比喜欢一个人容易,随便一个什么理由你都可以拿来讨厌一个人,譬如那人爱在人背后说人小话,爱随地大小便什么的,可讨厌一个人比起喜欢一个人会让你失去许多许多,如果讨厌一个人你会厌恶看到那个人的消息,连带也一并反感了和那人来往的其他人。
    讨厌人让人的生活圈子变小,而喜欢人则总让人看到生活的美好。
    “所以你要知道,你妈要是讨厌我,她就先要把你一并给讨厌了,那样的损失真的好大。”我坐在医院走廊里,叶之远坐在我旁边,拿从护士站借来的酒精擦那些被我抓破的包。
    “嗯,你倒是相信我一直站你这边。”他低着头,听我说完这套长篇大论,哼哼了这么一句。我摇着小腿,看着脚上的凉鞋,前年买的,已经看得出明显旧了,我说:“那必须。”
    “难道不是?”我抬起头,从叶之远一双漆黑的瞳仁里,我看到倒映在里面的一张凶巴巴的脸。
    “是、是、是,没说不是。”他说。
    “中华啊。”他叫我,“我妈那人吃软不吃硬,我是真有点担心你那个脾气呢。”
    我横了下眼睛:“你的意思是我不会软?好歹我也是个女的吧。”
    他突然拉着我一顿端详,然后说:“不行,我要检查下。”
    然后他就吻住了我。
    接吻的感觉好奇怪,像有细小的电流沿着脖颈通到了尾骨,我抱着他闭着眼,身体随着叶之远的牵引慢慢向后倾去。屁股的感觉有点不对,我使劲儿往起抬了抬,结果咚一声,我睁眼,看着四仰八叉被我掀在水泥地面的叶之远,我有点不好意思,我说:“凳子太窄,我都要掉地上了。”
    现在好,他掉去地上了。
    时间已经是午夜了,叶之远回去看看程牧尧,知道他没事,出来送我回家。我说不用,你忘了我是干啥的了,我是法医,会怕黑吗?
    那可不行,我女朋友脑门又没写着“我是会108种让人无疾而终死法的女法医,不想死请离我远点”,而且我女朋友长得还这么好看。叶之远说,我心里美滋滋的。
    我说要么这样,我在附近找个地儿住下,省得麻烦。
    他想想说好。
    结果他前脚把我送去宾馆离开,我后脚也退房走了。我不过是和宾馆前台说了几句话,他们就把押金退还给我,人都说,恋爱中的人是美丽的,我想那两个前台一定也这么觉得。
    忘了说,我和他们说的是:我是个法医,来这边溜达溜达看看找点什么线索之类。
    有件事挺奇怪,他们送我到门口,没按常理说那句欢迎下次光临。
    到家时,厨房的灯亮着,死猪壮硕的身躯让我们家本来算不上小的厨房凭空缩水了几个平方。她坐在板凳上,头一点一点正打瞌睡。我脱了鞋走进去,看到灶上煲着汤。我推推死猪:“哎,大半夜的,饿了对付一口得了,用不用这么高标准严要求的,是想弄国宴还是咋的?”
    死猪睁开眼,喊我姐,“姐,不是我吃,汤是煲了给程牧尧补身体的,他救了我两次了,这次又伤得不轻,我不做点什么心里不得劲儿,而且,姐,因为我还害你和姐夫她妈闹了不愉快,对不起。”
    我挥挥手,死猪还怪懂事的,我就算想说什么也不好意思说了,何况我压根也没想说什么。
    掀开盖子,我闻了闻汤,真香,我问:“这炖的都什么啊,好香啊。”
    死猪点点头:“回来时我特意去了超市买的,服务员说这个是大补。”
    说完,她递了食材的外包装给我,是个纸盒包装,看上去就很贵,可等我看清包装上的大字后,基本是身上的汗水都化成泪水的往眼眶里涌了。
    “死猪,这个的确是大补,不过程牧尧可喝不了。”我说。
    “为什么,姐?”死猪一脸好奇宝宝的样子,我在想,是告诉她呢,还是告诉她呢?
    鹿鞭的确补身,就是补的位置稍稍地偏下了那么一点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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