遇见我,你真不幸(别再让我遇见你)

第69章


然而,一想起林隽刚才突如其来求婚的举动,他说话时第一次那么认真温柔的表情,她无论如何都没本事镇定自若,眼泪几乎是本能地落了下来,事到如今,他还是能影响到她。
  
  有人敲门,温绒心中一跳,本能地想到林隽,她害怕在这个时候见到他,怕他再说一些什么,她就没法再坚持自己的立场。
  
  “我不想见到你,走开。”
  
  外面安静了一会,响起一个声音:“温老师,是我。”
  
  温绒愣了愣,没想到会是秦谦,她慌忙把泪痕擦干净,调整了下情绪,这才把门打开。
  
  “秦老师,我不太舒服,有事明天再说好吗?”温绒低着头,对着门缝外的秦谦说。
  
  秦谦的表情隐在阴影里,看不太清,只听他低声说了句:“温绒,不要勉强自己。”
  
  温绒晃神,低声反驳道:“我没有。”
  
  “能让我进去说吗?就一会。”
  
  温绒犹豫了下,终于放开手,转身走进屋里。
  
  她摸到床边坐下,对秦谦说:“不要开灯,有什么话就说吧。”
  
  秦谦站在离她不远的地方,想了想,开口道:“林隽刚才一句话都没说就走了。”
  
  “……”
  
  “你以前说他做了伤害你的事,他刚才求婚时也说希望你能原谅他,我虽然不清楚你们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但我想你一定被伤得很深,所以才会逃到这里,还和我演戏骗他。可即使这样,你还是喜欢他。”
  
  像是被人用剑刺中了心脏,巨痛之下更有种被揭露伤疤的不堪感,温绒马上说:“我不会喜欢他的。”
  
  秦谦却再一次一针见血地指出:“你是不想喜欢他,但是你喜欢他。”
  
  温绒揪紧被单,有点生气:“秦老师,你来这里就是说这些没有意义的话吗?”
  
  “你生气了?所以,我说的是对的。”
  
  温绒卡壳,她真是生气也不是不生气也不是。
  
  “旁观者清,我看得出,即使你一再忽视他,但你还是在意他。”秦谦慢慢走到温绒身边坐下,“如果你不喜欢他,他不在的这十天,你就不会这么神不守舍,如果你不喜欢他,他跟你求婚的时候,你就不会哭得那么伤心,如果你不喜欢他……你就不会以为我是他。你可以骗自己说你不喜欢他,但你的心是不会出卖你的,你越是想压抑,就越是痛苦。”
  
  她以为她已经做得够好,没想到在别人眼里她的喜欢竟是这么明显。
  
  “秦老师,时间可以抚平一切。”温绒艰涩地说。
  
  “时间也许会抚平一切,但你保证自己以后不会后悔吗?”
  
  “……”
  
  秦谦在黑暗中笑了笑:“你看,我为了不让自己以后后悔,即使知道无可能,还是跟你表白了,至少我以后不会后悔自己没有争取过。温老师,错过一个人,可能是一辈子的事。”
  
  温绒被他说得心乱如麻:“你说得容易,那是因为你根本不知道他对我做了什么!”
  
  “对啊,你被他伤得那么重,却还是没办法控制自己的感情,这只能说明,爱和恨之间,还是爱多一些。”
  
  温绒心中起起伏伏,脑中闪过林隽的脸,她又急忙摇头:“……就算没你说得对,可是谁保证,他以后不会再伤害我?他今天说得好听,但他还是不懂我,我不喜欢他用那样的方式跟我求婚,也不要听他那些信誓旦旦的承诺……”
  
  秦谦打断她:“所以,你要教他。”
  
  温绒怔住。
  
  秦谦继续说:“他自己也是那么说的,可能不懂得用你喜欢的方式表达,但我看得到,他在努力表达自己的感情。你不喜欢他口头的承诺,但有没有看见他的行动呢?印象中,我之前看到他的时候,他总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虽然在笑,却给人很强势的感觉,坦白说,我挺憷他的。但这次我发现他变了,他为了你追到这里,肯在这么恶劣的环境下教孩子读书,我听村里的人说,他这一个月瘦了近十斤。还有小芋头的事,为村里建校舍的事,如果你说他这些都是假装出来的,那么,他一个这么成功的商人,干嘛要浪费时间在这里做这些,对他有好处吗?”
  
  温绒咬唇,全身紧绷,秦谦的话把温绒逼到退无可退的地步,把她不愿意看到的东西一件一件摆到她面前,不许她逃避,她否认了那么多遍的感情,此时此刻再也躲不过去。
  
  两人沉寂了半晌,温绒无力的声音透着深深的无奈:“如果原谅他,我会觉得自己很没用。”
  
  “但是不原谅他,你会觉得自己很痛苦。”
  
  “你为什么要对我说这些?”她不解,如果喜欢她,不是更应该趁机争取,而不是为情敌说好话。
  
  秦谦在她看不见的地方苦笑,但很快淡去:“大概是明白自己没希望了,但即便如此,还是希望你不要错过幸福。”
  
  “你觉得我和他在一起会幸福?”
  
  这样的话,似乎彭锐也说过。
  
  “谁都不能保证幸福会永远,但至少要有勇气去追求,不尝试一下 ,怎么会知道结果呢?”秦谦起身,“我走了,希望你能想通。”
  
  “对不起。”温绒轻声说,她不知道除了这三个字,还能对这个如此关心她的朋友说什么。
  
  秦谦愣了下,立马笑开:“有什么好对不起的,你又没做什么对不起我的事。”
  
  秦谦走后,温绒又静坐了好一会,然后打开灯。掌心里的纸条已经被汗水浸湿,摊开来看,那上头的字迹模糊了大半。唯独两个人的签名还清晰着,在灯光下安安静静地相互依偎着。
  
  他过分的事却是很多,但她过分的事也不少。
  
  比如说,她一点都不记得他们过去每一次的相遇了。
  
  她把他当做生命中的路人,他却将她停在了自己的心上。
  
  那种极致的痛楚若是一个人,或许会终身难忘,但如果两个人一起面对,是不是会好得更快?
  迷迷糊糊散乱地想着,不知不觉中天亮了。
  
  温绒揉了揉隐隐发痛的脑袋,刚要开门,突然发现脚下湿漉漉的,仔细一看,大惊,什么时候房间里都是水了?她立马出去,外头正是狂风乱作,暴雨倾盆,天空黑压顶,颇为恐怖。
  
  “起来了?”隔壁秦谦正拿着脸盆往外泼水。
  
  “这雨下得可真大。”
  
  “嗯,后半夜开始下的,我房间已经漏水了,你呢?”
  
  “差不多。”
  
  她昨晚一心想着林隽的事,竟然没发现下大雨了,此时此刻手忙脚乱地找来脸盆接水,用扫帚把水扫出去。
  
  秦谦帮着她一起弄,说:“孩子们今天都停课了,明天就考试了,希望这雨能停,要不然去考场的路会很难走。”
  
  然而,天不从人愿,这雨下了两天两夜,别说温绒的房间水漫金山,村子也被淹得不成样子。原本村长准备了亮亮拖拉机,打算送孩子们去考场,可现在这状况,拖拉机直接变成潜水艇,然而孩子们必须要去参加考试,真是愁死了一村的人。
  
  “路不算远,俺们自己走过去。”
  
  大家商量不出办法,只有这样了。
  
  “等一下,前面的路也被水淹了,让孩子自己过去太危险,必须有大人陪着。”
  
  温绒正低头帮孩子穿雨衣,听到这个声音,禁不住手上一抖,这两天都不见他的踪影,她以为他一气之下走了,正不知该如何是好。而此时,林隽全身湿透地出现在她眼前,雨水顺着他的脸颊飞快地滑落,眼镜更是一片模糊,他干脆摘了眼镜,利落果断地指挥村里的人行事。
  
  最后确定派出五个大人陪孩子们去考场,温绒见自己没分,急忙请缨:“我也去!”
  
  “你留下。”林隽毫不犹豫地说。
  
  温绒来不及抹去满脸的雨水,急道:“为什么?你手还上着绷带都要去,何况我也是老师,我也要去。”
  
  林隽透过密集的雨帘看着她,目光沉沉:“你的腰伤容易在这种天气复发,还是老老实实呆在这里。”
  
  温绒呆住,他竟然连这个都知道。等她回过神,林隽和村长,还有秦谦,牛大叔,张伯,带着孩子们走了。
  
  其他人各自散了,温绒和邵老师一起回到宿舍,邵老师忍不住抱怨:“希望顺利,这老天怎么这么不照应,偏偏要挑在这时候下雨。”
  
  “是啊。”
  
  温绒有些心不在焉地回应,她仰起头,雨点就那样接二连三地砸在她脸上,砸得她心里突突直跳,很不安的感觉。
  
  这个时候的时间过得尤为漫长,这山里头通讯落后,也不知前方怎么样了,路是不是好走,是不是顺利到达了?回来的时候听邵老师说前两年也是因为暴雨发生过泥石流,还好没人受伤,但塌陷的路段修了好几天才重新开通。
  
  外头的雨掷地有声,噼里啪啦地听得人心烦,温绒坐在床上,看着屋里接雨用的大大小小的盆子,心神不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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