遇见我,你真不幸(别再让我遇见你)

第76章


是相亲初始,还是相亲之后,是在初吻之前,还是初吻之后?
  温绒一直觉得自己平凡无奇,何以吸引林隽这般城府心计,集各种复杂纠结于一身的男人。
  “绒绒,不要为难我,难道你说得出你什么时候喜欢我吗?”林隽这一招叫反客为主。
  谁知温绒耸耸肩,说:“我没说过我喜欢你啊,都是你们在说。”
  林隽眼神微动,神色不明,笑容不减,就是有些凉飕飕的:“真的不喜欢我?”
  “不如你先告诉我你什么时候喜欢我的,然后再告诉我为什么喜欢我的,那么我有可能会考虑喜欢你一下。”
  她跟他纠缠那么久,练级练多了,好歹也学会几招。
  “好吧。”林隽面露无奈,俊眉收拢,难以启齿一般,犹豫了半天,吊足了温绒的胃口,才说,“大概是你受伤的时候开始的吧。”
  温绒呆愣,笑意渐收,受伤的时候,是那一晚之后?
  林隽从她隐有惧意的眼神中猜出她心中所想,他放缓语调,慢慢道:“不过你应该是不记得了。”
  “啊?”温绒狠狠地又一愣。
  林隽干脆再放一颗炸弹:“亏我还救了你一命。”
  温绒再也坐不住了,死命地想啊想,脑中却是一点头绪都没有,莫非她真有健忘症,怎么林隽的事一个都没记住?
  温绒小心地望了一眼林隽,不太想打击他,可事实就是事实,她只好说:“抱歉,我没印象了,大概你以前的存在感比较稀薄。”
  “……”
  有时候太简单太坦率太直接也是杀伤力极强的武器。
  林隽内心抽搐,表面平静,淡定地说:“也没什么,那时候你昏迷了,不知道也是正常的。”
  “昏迷……?”一声惊雷在耳边炸响,温绒的眼睛陡然睁大,“难道是那个时候?”
  林隽见她想起,只是笑笑,桃花眼精光闪闪。
  温绒活到现在,昏迷只有一次,也是她的人生跌入谷底的时候,全运会赛场上受的伤简直令她生不如死,好不容易抓住的机会,好不容易练出的成绩,一下子化为泡影。当时的情形温绒怎样都不愿回忆,只是一瞬间的事,天地颠倒,世界黑白,痛楚遍布全身,然后什么声音都听不见,只觉得有很多人围在她身边,有很多只手抬着她上担架。
  一路颠簸,混乱匆忙中,好像有人不停地抚着她的额头,对她说,别怕,没事。
  事后很长一短时间,温绒一想到这个声音就想哭。
  可她不知道是谁,不是教练,也不是队医。
  而今,温绒不可思议地望着林隽,心底的谜题浮出水面。她这样震惊又惊喜的眼神稍微挽回了点林隽的自尊心。
  温绒抓了抓头发,眉色焦虑:“我还是有点乱。”
  林隽挑眉:“不信?”
  温绒语无伦次:“不是……是……额,我也不知道,但是,你怎么会在那?”
  “我嘛,那个体育馆的建设我也参与不少,所以有赛事的时候,有人送了我几张门票,就去了,但没想到正好有你的比赛,我被熟人邀去内场观看。”说到这,林隽停了下来。
  温绒听得兴起,不解地问:“怎么了?”
  林隽低下头,目光触及她干净的脸庞,还有那双清透无暇的眸子,这个女孩看起来很普通,但只有了解她的人才知道她的坚持与固执。
  “我只是在想,你跳高的时候,很漂亮。”
  这么好看的姿势他过目难忘,再次看到还是惊艳,只是赛场上的她更加沉稳,越发流畅,他本不想来,来了后也打算走个过场就离开,却在离开前意外地发现她的身影。起跑,发力,过杆,她终于跳出了梦想的一步。
  只是,她的梦也在这一步断送。
  她如同折翼之蝶跌落在地上,来不及呼痛便已痛得无法出声。
  他眼看着她被人抬出场外,不自觉地跟在后面,当时场面很乱,她成为众人焦点,但他始终只看到她蜷着身体,紧闭双眸,痛到满脸通红,大颗的汗珠自额间滑落。
  外面还有人堵在门口看热闹,几名志愿者和安保人员根本无力招架,他忍无可忍吼了一句:看什么看,全都让开!
  旁人不知道他是谁,却都下意识让开了道。
  迷糊中,她睁开了眼睛,没有焦点的视线看向他这边,他几乎是脱口而出:别怕,没事。
  她没什么反应,很快又闭上眼睛。
  后来,他通过熟人得知她经历了三次手术,生命无碍,只是再也无法承受训练的强度。听说她在手术的时候没有哭过,听说她反过来笑着安慰她的教练,听说她只在一个人的时候会发呆出神。
  出院后,她退出了省队,完成了学业,按部就班的地成为了一名老师。
  他依然记得那个雨天,她穿着运动短袖长裤,缩在屋檐下,梳理着被淋湿的短发,无奈地望着瀑布一般的暴雨。那张练习过后的脸庞被热气蒸得发红,为她假小子一般的脸平添几分少女清爽的娇美,他打伞而过,忍不住停下,一言一语,她没什么戒心地回答他的问题。
  “练得那么勤奋,你是想拿奥运金牌吗?”
  她抬眼望他,眼珠纯黑,一眼见底:“我的成绩可以入省队,搞不好还能进国家队。”
  他哑然,只觉得这姑娘有趣得很,一点都没听出他话语间的打趣。
  “所以才练得这么辛苦?”
  “我成绩不好,考不上名牌大学,但我的体育是强项,教练说了,只要能在省里比赛拿牌,就有希望。”
  她说这句话的时候,落雨成帘,化作万般雾气衬得她眼里的光芒夺目耀眼。
  他也不走,两个人隔着一臂距离。
  四下静好,唯有雨声,淅淅沥沥,奏响心池音律。
  彼时,他只是闲来一问,未加多想,彼时,她只是有问必答,未记于心。
  “雨那么大,你怎么回去?”
  “等雨小一点再走好了。”
  她还未说完,他已将伞递于她面前。
  她困惑,他无所谓地说:“借你,下次见的时候再还我。”
  交错又交错,小丫头把他忘得一干二净,再次遇见,她依然不记得他,还跟他签下保证书,搞得他啼笑皆非,遇见再遇见,再次交错,他看到她被抬上救护车的瞬间,把她的名字又记了一遍。
  一次可以忘记,两次可以笑过,三次、四次之后,便是林隽也不由上心。
  他是个没什么耐心的人,只是个小姑娘罢了,他却把这辈子最好的耐心都用在了她身上。
  什么时候喜欢上的呢?
  喜欢什么呢?
  或许是她摔落在地的瞬间,或许是她在纸上写下“去死”的瞬间,或许是她过肩摔后指着他的鼻子破口大骂“亲一次打一次”的时候,或许……是她惶恐至极叫他住手的瞬间。
  温绒听完林隽的叙述,心跳如鼓,久久无言,她在脑海中仔细寻觅,隐约摸到些眉目,只是那时的她一心扑在付苏身上,对其他异性毫无感觉,高矮胖瘦在她眼里都一样,可怜林隽便成了炮灰一只。
  温绒有些冲动地揪住林隽的衣领,小鹿一般的眼神里湿漉漉的,藏匿许多动容:“大叔……”
  “绒绒,什么时候喜欢你,我真的不知道,十年前你还太小,两年前我还不懂,直到现在让我又遇见你,伤害了你,非我本意。但要说我喜欢你什么,这个问题还用问吗?”
  林隽微笑,笑意从眼中透出,宛若破晓旭日,春来暖阳,一点一点照入温绒心底,一下一下撩拨
  她的心弦。
  他低头慢慢靠近,轻轻在她的眼睑落下一吻。
  她睫毛微颤,并未避开。
  下移,在她唇边留恋犹豫,轻触,放开。
  她闭着眼,掩不住的紧张,揪住他的手越加用力。
  看她并未抵触,林隽试着再次吻住她,而后很有耐心地等她放松,进而一往情深,不可自拔。
  气氛太好,爱意丛生,良久,温绒靠在林隽的肩上,脑袋还晕晕乎乎的,满心满眼都是歉意,她和林隽有那么多次交集,她却完全没当回事,实在不应该。
  温绒软软地叫了一声:“大叔……”
  林大叔喜上眉梢:“嗯?”
  “其实,严格说来,你也没有救我一命吧。”
  “……”
    林隽深深觉得他家的绒绒最喜欢拆他的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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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温绒的小日子过得很滋润,白天看看书,晚上睡睡觉,偶尔陪着林家大叔约个会,时常拉着段家小姐逛个街,有空就去陪奶奶吃个饭,当然,少不了还要陪林子豪学习,这小子自从她回去之后变着花样粘她,她怎么就没发现这孩子恋母呢?
  温家那边,温老爸最后还是锒铛入狱,林隽手下留情,不至于一辈子不见天日,温老妈跟温绒从此形同陌路,这样也好,省心省力,而温雪,据说她受不了家中境况,休了学,离家出走,也不知道她到哪里去了。
  至于付苏,他两个月前就调往外地分公司去了。临走前他约温绒吃了顿饭,平和地告别,她终于找到机会告诉他怀孕的事,他听到后失手打碎了餐厅的酒杯,几经镇定后才勉强祝福她。
  他们都知道,这一次见面后,不知何时才会见面。
  那天温绒一直把付苏送上飞机才罢休,林隽载她回家,一路上脸色都阴阴的。
  唉,这种醋他也吃,温绒摇头。
  于是,三个月过去,天气渐冷,她的肚子也逐渐显怀。
  在此期间,林隽求婚过三次,温小绒断然拒绝,段如碧竖起大拇指,大赞她硬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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