右翼会再继续南下,得关中,兜向河南,至此北方攻略结束。
会有一支三万人左右的部队从关中出发,越过秦岭往四川。
江南是台湾方面,闽浙,湖广,南直,两淮,云贵,皆南方军团负责扫荡。
左翼下蓟辽,京师,山东,在河南两淮诸部兵马会合。
连赶路的时间都算了,军令司乐观的打算是半年之后,天下一统。
“炮兵已经就位了,好一通折腾,这里沙子真多……”杜伏雷懒洋洋的亲自向李从业和王一魁等人汇报,还是那惫懒神色,不过熟悉他的人都知道,比如传教士彼得,就能看的出来杜伏雷眼中燃烧着的火焰。
三百多门火炮就位,一轮齐射就能把榆林城打成啥样?
炮兵指挥最大的梦想不过如此!
“等会就有你发挥的……”李从业还是浓重的南音,脸上也满是笑意。
现在大伙的心情绪很好,张瀚率部亲征,一统在望,以他们的资历都是公侯有望,而张瀚的性格和和记的体系根本不可能铲除功臣,大家都在期待日后的富贵日子。
“等会。”王一魁一摆手,指着榆林城道:“看来我们不必动手了。”
“操!”杜伏雷一回头,顿时就骂起来了。
这一路兵是破口后从西迂回,定边,靖边,横山,各城纷纷不战而降,到了这黄沙漫地,黄河九曲,城堡似宝塔般层层叠叠向上,城门上刻着“威震九边”的著名军堡,岂料城头上只硬了不到一个时辰,又是漫天挥舞的白旗飘荡起来。
“在下尤世禄。”
“在下尤世威。”
“在下侯世禄。”
“在下王世钦。”
“在下刘延杰。”
“在下李昌龄。”
“在下榆林镇总兵陈洪范……”
诸多大明退职或在职的武将,顶盔贯甲鱼贯而出,在数百骑兵的簇拥护卫下,从榆林城中策马而出,在军前投降。
除了陈洪范外,诸多将领俱是未跪。
看到部将有不愤之色,王一魁大声道:“两位尤帅,侯帅,还有王帅,李帅,俱是大明总兵中的豪杰,秦人中的汉子。不曾愧对大明,不曾祸害百姓,抵抗过北虏,东虏,将门世家,血性汉子。今出降,也只是不打无谓之战,大军进城后,需秋毫无犯,不得扰民,不得对将门和大明官兵无礼。”
众人凛然称是,尤世禄等人面露感动之色。
尤世禄抱拳道:“在下接山西总兵张全昌,还有麻承恩信件,极言和记得天下顺应天道,合乎人心,既如此,我等何必逆天逆人?今降,愿为王前驱!”
“大善!”王一魁赞道:“如此,延安,米脂,兴安,临武,诸府,州,县,卫,所,俱请诸位率部拿下,以乡党之情,顺天应人,成就我和记张大人新朝伟业。”
“我等愿效死力!”诸多秦人将领一起抱拳,声音响亮的答应着。
待他们离去后,李从业见杜伏雷一脸不悦,当下笑道:“杜疯子,不能因为你要开炮过瘾就把这名城轰成粉碎,今榆林不战而下,甘肃,宣大,多半也是如此。你不要小瞧这些将门,如果不是我们事前下的功夫足够,怕是还得一场血战厮杀!”
王一魁也道:“临行前大人说过,秦军向来忠义,将门与辽西那帮货不同,能保全就保全,能用则用,诸城降顺之后,我军用少量兵马驻守,逐渐解除大半营兵武装,留下少部份配合我们的部队维持地方治安,主力可以继续南下西进,这是好事。”
杜伏雷摆手道:“你们也别劝我,我的感慨就是怕是这一次一统之战,从东到西,怕是没有什么机会用的着我们炮兵了。”
其眼中又有狂热之色,突然拍腿道:“若如此,我只能申请去南方,抢殖民地,总用得着我炮兵了吧?”
……
“周遇吉也降了?”
“回皇爷,降了。”
“张全昌呢?”
“献太原城而降。”
“大同的黄得功?”
“未降,在杀胡口与和记叛逆血战,中炮而死。”
“甘肃镇呢?”
“消息不通……”
不到半个月,九边已经有大半地方失去,宣府,大同,延绥,陕西,山西,甘肃,宁夏,各镇俱是被秋风扫落叶般的扫荡着,右翼军先行南下,在左翼尚在边境一线集结时已经破口而入,进展十分迅速。
最为关键处是右翼面对的是残破的宣大和心怀异志的西北将门。
原本西北将门还是对的起大明的,秦军是大明最后的野战兵团,而榆林城中所有的将领在大势已去的情况下血战到底,尤世禄等人早就是退职的白丁,仍然为大明战斗到了最后。除了战死将领外,榆林城中的将门首领全部被李自成下令斩首,榆林城中的将门子弟也是死战到最后一刻,最后城中几乎没有活着的人,闯军破城之后大肆屠城,用来震慑敢于固守的沿边各城堡,而榆林血战差一点就使李自成打道回府了。
顺军主力精兵不到二十万人,如果每一仗都如榆林那样防守,李自成绝对到不了京师。
更叫李自成迟疑的就是京师驻军更多,城防更牢固,多次被围困的京师从来没有失守过。如果轻兵锐取,结果在京师城脚下碰个头破血流,和攻打开封一样的结果,那还不如先回关中,安心经营自己的实力。
一念之差的李自成还是扑向京师,冒险成功,但迎来了最终的失败。
和记商团军的境遇则完全不同,一路几乎是没有遇到象样的抵抗,只有黄得功感先帝之恩,率部在杀胡口外抵抗,结果一轮大炮齐射,黄部立刻崩溃,黄得功本人也是战死了。
短短几天时间,败报迭传,宣府大同山西陕西延绥各镇纷纷投降易帜,降将在麻承恩和张全昌等人的提调下不断南下,替商团军先行攻占州府,十余天时间之内,大明的西北国土几乎丧失殆尽。
“西安开城投降。”赶过来禀报紧急军情的是曹化淳,他的脸色已经比死人还难看了。
“秦王如何了?”
“秦王与晋王一样,白衣出降。”曹化淳垂首答道:“据逃回来的人说,城门口人山人海,秦王一家一起出降,等了半天才等到商团军的前锋,却是驻榆林的守将带着几百内丁先赶到西安,商团军主力尚在延安一带。不过秦王已经出降,文武官员都出来了,也就不再说什么,只请降将进城接收城防,秦王一家后来被安排在寺庙居住,听说家产俱都被抄没了。”
和记对大明宗室的态度比太监要严厉,对太监比对勋贵要严厉,对勋贵比士绅严厉,这是大明一层一层的阶层,剥下来就是在剥大明的皮。
宗藩由于多行不法,最遭地方百姓的痛恨,和记有言在先,性命可保,也可以安排集中居住和管理,提供饭食,保障生命安全,每个人还可以带一些私人物品,但绝大多数家产,包括宫室,用具,田亩,王府官店,储存大量资产的库藏,俱都是一律没收为国家所有。
王府官和护卫人员,一律遣散,王府宫女各回各家,无家者官配,王府宦官则一律于寺庙安置。
从晋王到代王,再到秦王,西北的诸多亲王,郡王,还有宗室府邸,俱是一律这般处理。
“无耻,可耻……”崇祯脸部泛起激怒之后的潮红,手也开始哆嗦起来。
这些天崇祯被一个接一个的坏消息所打击,秦王白衣出降,结果接收西安的只是几百个榆林降兵,这样的消息还是深深的刺激了他。
这时候崇祯已经大为后悔了,他继位之初就大幅度的减少了各军镇的监军太监,如果还有太监监军,可能这些武将根本没有办法窜连投降!
这时一个御前牌子悄悄走进来,见崇祯用血红的眼看向自己,这个太监赶紧在御案前跪下行礼。
“朕叫你打听漕粮北上之事,如何了?”
“回奏皇爷,漕船还是未有北上踪迹。”
皇帝知道京师已经陷入混乱,很多京营兵都吃不饱饭,开始闹饷哗变,只有上三卫的禁军和御马监的京营兵还保持战斗力,弹压地面都依赖这些兵马。京师白天都有人纵火抢掠,前几天连襄城伯的府邸都叫一群饥民给攻破,抢掠了大量粮食财富,襄城伯本人都受了伤,其家小受惊不浅。
但皇帝也毫无办法,京师一片混乱,经常白天有人纵火,根本就弹压不过来,人人自危的前提下,皇帝更不可能把通州仓剩下的粮食投放到京师,要保障蓟辽保定诸镇的粮饷供给,要养着上三卫禁军和东厂,还有宫中的太监,最后关头,皇帝要保住性命和尊严,只能依赖这些人了。
崇祯忍不住拍桌骂道:“混帐可恶,流贼根本不堪一击,居然托词不敢北上,乃敢如此!”
殿中诸人战栗不敢出声,皇帝脾气已经大坏,几乎天天都杖毙太监宫人。
“皇帝息怒。”周后就在暖阁内,闻声而出,下拜道:“国事越是如此,越是仰赖圣人治理,皇上若不保重身体,何以治国?”
崇祯微微点头,在自己妻子面前,他还是尽量能保持着冷静的丈夫姿态。
“况且……”周后大着胆子,仰面含泪道:“皇上,我们在南边不是还有一个家?”
迁都之议在京师已经不再是忌讳的话题,就是在皇宫中也是很多人讨论过了,也有小臣上奏,建议皇帝在大局崩坏前尽快迁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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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带老婆孩子去看演唱会,回来晚了,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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