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相负之愿成双

第110章


  众人落座,章楠问:“你们怎么知道我们来?”
  佑仁道:“前几天,沈翁差人送来一封信,说是要把佑仪送回来。”
  章楠道:“伯母病了么?”
  佑仁点头:“是病了,半个月前去上香,回来不知怎么了,就病倒了,找大夫看一直不见好,这才给沈翁去了信。本来不想麻烦庄里的,毕竟马上是沈翁的花甲大寿,家父家母还想去贺寿呢,这一病,怕是去不了了。”
  章楠说:“不打紧,师父说,过寿的事情不要紧,楚师叔应该这几天能到了。”
  佑仁放了心:“这样就好了,有楚师叔在,我们也就安心了。”五人喝了会儿茶,桌前,蓝衣来回打量公玉琛和佑仪,俩人都不敢明着看对方,只拿眼角余光扫着,眉间眼梢都含着笑。
  喝完了茶,五人结伴回到穆家。见过了穆老爷,又探望了病榻上的穆夫人,章楠和蓝衣迅即告辞,他们想赶在沈翁寿辰前回去。
  穆老爷说:“沈兄信上说,时间来的及。再者,我们本来要去给沈兄贺寿的,可是,偏巧佑仪的母亲病了,怕是不能去了。我这几天正在准备沈兄的寿礼,你们略缓两天,帮我带回去。”于是,蓝衣和章楠在穆府住下来。
  吃罢晚饭,蓝衣在穆府后花园里溜达。听见凉亭里有人说话,是章楠和佑仁。
  章楠说:“我觉得这件事情有些蹊跷。”
  佑仁答:“我也觉得,但是不知道哪里不对?”
  章楠接道:“这一路上一直有人跟着我们。”
  “哦?谁?”
  “不知道,快到潞州的时候,让蓝衣发现了,给他们面里下了药,才脱了身。”章楠道。
  佑仁沉吟半刻:“我觉得这件事情不简单。”章楠点点头。两人沉默了一会儿,蓝衣走过来。
  看见蓝衣,佑仁笑:“你又偷听我们说话呢吧!”蓝衣皱着眉,摇摇头。
  她走到凉亭里,坐在石凳旁:“师哥,你还记得上次我掉下悬崖的事情吧。”
  佑仁忙问:“什么时候的事?”蓝衣缓缓的将当日的事情叙述了一遍。
  章楠道:“到现在也没查出来是谁做的。”
  蓝衣道:“庄里有些事情,我没想清楚。”
  章楠问:“什么事?”
  蓝衣道:“比如我跟翠翠掉下悬崖的事,翠翠也说,看见有人推了我,但是没看真切。比如树根…”
  章楠问:“什么树根?”
  蓝衣困惑的摇摇头:“就是给师父刻寿星翁的树根。”佑仁默不作声的看着蓝衣。
  蓝衣说:“我不知道怎么说,就是觉得哪里怪怪的。”
  佑仁起身,站在亭子边,望着夜空一轮残月:“章楠,我觉得要出事。”
  蓝衣站起来:“穆哥哥,你觉得会出什么事?”佑仁摇摇头。
  章楠道:“我想等伯父给师父的寿礼一到,就赶快赶回去。”佑仁点点头。
  穆老爷将给沈庭彦祝寿的寿礼准备好了,是曹不兴的《南海监牧进十**图》。他着人包好,章楠背着画,带着蓝衣赶回尊源庄。穆佑仁将他们送出十里。
  告别前,佑仁说:“有什么事了,赶紧着人来报我。”
  三人就此别过,走出好远了,蓝衣回头,依然看见佑仁站在山坡上。
   
第四章 一朝春尽(二)
更新时间2015-5-4 23:04:27  字数:2807
 告别了穆佑仁,章楠带着蓝衣急匆匆的往尊源庄赶。蓝衣问:“师哥,你说会出什么事呢?”
  章楠牵着蓝衣的手:“不知道,也许使我们多虑了,没什么事呢?”蓝衣没言声。
  章楠问:“你说那树根怎么了?”蓝衣眼中显出一丝迷惑。
  “树根不是我给木易师兄的那个了。”
  “哦?”
  “我给木易师兄的是松木,变成冷杉了。”
  章楠一皱眉:“冷杉在尊源山上并不多见,在北山坡有那么一小片,平时也很少人去啊。”
  蓝衣拽着章楠的衣袖:“师哥!”
  章楠紧紧握着蓝衣的手:“别怕,有我呢!”
  两人赶了一天的路,一路不停,大约过了亥时,才找到一家小客栈。客栈的伙计趴在柜台上打盹,章楠带着蓝衣走进来。伙计听见声音,睁开惺忪的睡眼。
  章楠问:“还有客房么?”
  伙计打了个哈欠:“一楼拐角还有一间。”
  章楠犹豫了一下:“只一间了?”
  伙计打量着他俩,点头:“客官,只剩下一间了,要不您再往前走,大约二十里,镇上宿也行。”
  章楠看了眼疲惫不堪的蓝衣说:“好吧,烦劳你给我们打些热水,如果有吃的,给我们拿些来。”
  伙计说:“我去给二位煮两碗面吧。”。
  进了房间,蓝衣将包袱桌上一扔,拿起桌上的茶壶,倒了两杯茶:“我的腿都要走断了。”
  章楠道:“这样才能在师父寿辰前赶回去啊。”说话间,伙计已经将两碗面和一壶热水拿了进来。闻见面香,蓝衣的肚子咕咕一叫。
  她喜笑颜开:“我都饿坏了呢!”
  章楠蘸了毛巾,给她擦手,擦脸,刮她的鼻子:“馋猫。”
  蓝衣坐下来,将碗里的鸡蛋放进章楠的碗里。
  章楠说:“我这里有呢!”
  蓝衣觑他一眼:“多吃一个。”
  章楠心一暖:“蓝衣,师父寿辰的那天,咱们跟他说成亲好不好?”蓝衣面一红:“嗯,好!”
  章楠道:“从见到你的第一眼,我就想,要是能跟这个妹妹一辈子在一块儿就好了!”
  蓝衣切了一声:“骗谁?”
  章楠瞪她一眼:“真的,我到现在还记得,你第一次被师父抱回庄里来,见到我,扑上来,在我的手上咬了一口。我就想了,你等着,这辈子你都得补偿我。”
  十三年前,桑杨带着言歆和小章楠在院子里玩,沈庭彦抱着两三岁的小蓝衣回来了。她紧紧抱着沈庭彦的脖子,睁着大眼睛,满脸的戒备。
  章楠仰着头问:“师父,这个妹妹真好看,她叫什么名字呀?”
  沈庭彦笑眯眯的放下蓝衣:“你跟师哥说说,你叫什么?”蓝衣紧紧盯着章楠手里的糖葫芦,咽了咽口水。
  章楠吃口糖葫芦,逗她:“你告诉我叫什么?我就给你吃!”蓝衣盯着糖葫芦,板着脸,不说话。
  章楠拿着糖葫芦在她眼前晃,突然,蓝衣扑上去,在章楠的手上狠狠咬了一口,夺过糖葫芦,钻到石桌底下躲起来。
  章楠被咬疼了,哇哇大哭。桑杨和言歆走过来拉着他哄。沈庭彦走到石桌旁,温柔的说:“没事的,蓝衣,师哥跟你闹着玩呢!出来吧,听话。”
  蓝衣鼓着腮帮子大口嚼糖葫芦,水汪汪的大眼睛戒备的盯着沈庭彦。
  桑杨那会儿也就十二三岁,他走过来,手里拿着一个草扎的蜻蜓,蹲在石桌旁:“这个给你玩。”
  蓝衣小心翼翼的伸出手,言歆也走过来:“你是饿了吗?”蓝衣看着他俩,慢慢的爬出来,偎在沈庭彦的怀里。一旁的章楠噙着眼泪,气鼓鼓的瞪着她。
  当天晚上,沈庭彦将桑杨、言歆和章楠叫到书房。三个小人并排站着,沈庭彦说:“蓝衣跟你们一样,是个没爹没娘的孩子。你们是兄弟姐妹,她最小,要好好照顾她。”
  章楠问:“师父,你是在哪儿找到她的?”
  沈庭彦玩笑道:“跟你一样,在垃圾堆里捡的。”说完,打发几个孩子去睡了。
  其实沈庭彦是在一个人贩子手上将蓝衣救回来的。那日,沈庭彦拜访完朋友,走在一个小巷中,隐隐听见一个男子的打骂声:“小畜生,不给老子长脸。”有鞭子抽在人身上的声音。
  沈庭彦循着声音过去,就见一个角落里,一个凶神恶煞的男人手里拿着一根绳子正狠狠的抽蜷在墙角的一个小孩,那孩子破衣烂衫,缩成一团,一声不吭。
  沈庭彦大喝一声:“住手!”那男人横着眼睛一回头,看见一身儒袍的沈庭彦,提着绳子骂:“关你什么事?”
  沈庭彦说:“有话好说,干嘛打孩子?”
  那男人呸的一口,吐了口痰:“我教训自己孩子,关你什么事?”缩在一旁的那孩子,突然爬过来,冲着那男人的手腕狠狠的咬上去。
  那男人一吃痛,一甩手,将孩子甩在一边,嘴里骂着举起绳子就抽。沈庭彦一把抓住绳子,那男人猛的一扥,绳子朝沈庭彦的头上甩过去。
  沈庭彦不慌不忙,稍一错步,眼看绳子就要落在头上了,他伸出一只手,一闪身,抓住绳头,两快步闪到那男人面前,手一伸,将绳子绕在那男人的身上,那男人一惊,还未等挣扎,就被沈庭彦捆了个结结实实。
  沈庭彦,脚下一探,咣当一声,男人跟个被窝卷一样倒在地上。
  再看那小孩,刚刚摔在地上的时候,额头撞在地上,流了血。那男人嘴里骂骂咧咧,大声叫嚷,沈庭彦走上前,伸出手指点了他的穴。
  他撩开袍子,撕下一长布条,走到孩子面前。那孩子的脸脏乎乎的。两只大眼睛充满了戒备和敌对。
  沈庭彦蹲下身:“你的头破了,我帮你包一包?”那小孩听了,用黑乎乎的手摸了摸头,手指上沾了鲜血。
  沈庭彦没想到的是,那孩子竟将沾了鲜血的手指放进嘴里吮吸。沈庭彦心一疼,从包袱里拿出给桑杨他们买的点心,递上去:“吃吧!”
  那小孩看着他一脸的不信任,沈庭彦将点心放在她面前,那孩子抓起点心,狼吞虎咽的吃,一边吃一边很紧张的盯着沈庭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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