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荒岁月

第20章


他不是口口声声说,要跟我在一起吗?他说要为了我戒毒,洗心革面重新做人,那么,现在这又是什么?
  当我是傻瓜吗!
  或许,我应该直接冲进酒吧,给上莫涛狠狠一耳光,然后丢下一句,从此陌路。何必呢,尊严呢,人总得活个气度。
  我恍恍惚惚地下了车,沿着马路往前走。雨慢慢开始停了,风忽然也小了很多,等到我停下来打量四周的时候,太阳竟然冲出了云头,冬日里,温暖地照耀着大地。可心,为何如此寒冷呢。
作者有话要说:  
  ☆、保证
  不知不觉到了奥林匹克运动公园附近,看着那富有标志性建筑的瞭望塔忽然就有些感伤。我进了公园,沿着宽广的道路往前走。才下过雨,公园里零星几个人影。我走到水立方与鸟巢中央的广场上。广场几个游客拿着相机在拍照,脸上洋溢着笑容,很幸福的样儿。走累了,我就坐到了一边的椅子上休息,周围忽然空旷的可怕,除了风声,无休无止的,吹乱了一切。
  我就坐在了那里,望着身边来往的人。
  眨眼天就黑了。
  霓虹闪耀。
  鸟巢的LED大屏上播放着各种各样的远动广告,而水立方则安静的站在那里,发出淡淡的蓝色或者红色。
  忽然有人叫我,是个大姐,扎着马尾,有些胖。她说姑娘。
  我抬头看她,什么事?
  那大姐坐到了我身旁,伸手递给我几个水立方饰品,笑着说,水立方饰品,来北京不带几个回去显摆显摆。
  我说谢谢。
  她推销地挺起劲,说的那叫个天花乱坠。
  我说谢谢。
  买几个回去呗,大妹子,多好看呐。
  她似乎想了想,忽然说,姑娘,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我看你在这都坐了好几个小时,大冬天的,不冷吗?
  我才忽然发现自己已经坐了整整4个多小时,腿脚都冻得有些麻木了。
  我苦笑一下,说没事,我就是有些累了,想休息一会。你呢,我指了指她手里的纪念品,说这玩意能赚到钱吗?大冬天的,也有人买?
  她笑了下,说遇到你这样的自然不成。不过还好,一个月也算有千百块收入,够一月700的地下室住。
  完了后她问我,你呢?看你样,学生吧?来北京玩。
  我笑了笑,说是呀。
  怎么一个人?
  一个人多好,多自由。我继续笑。
  也是。那,姑娘,人吧,没什么过不去的坎,总得活着不是,开心一天,不开心也一天,为什么不开开心心的呢。好了,不跟你多说,这会游客多了,我得多走动走动。你呐,没什么事就赶紧回去,别给冻出毛病了。说完她穿梭到人群中,消失在黑夜里。
  我觉得她说的挺对,人总得活着不是。
  不管发生什么,总得活着。
  开开心心的活着。
  电话忽然震动了,是一串号码。我接通,那边叶文慧的声音传来,她说,何维聪,怎么样,戏还好看吗?
  我没有说话,只是举着手机。
  她又继续笑着,说,还有更好看的,我发到了你邮箱,一定要记得看哦。
  我回到家,打开了电脑,登录我的邮箱。然后我看到了她发来的视频,视频里的画面是一个疑似封闭的房间,昏暗的灯光,吵闹的人声和音响声,充满了萎靡之感。画面镜头忽然放大,清晰起来,是莫涛,他左手抱着叶文慧,头低在她耳边,不知道说些什么,脸上扬着笑,痞痞的样儿,然后画面一转,他忽然脸色变换,手足无措,颤颤巍巍地看向叶文慧,亲吻她的嘴角,然后叶文慧递给了莫涛一只香烟,随手点燃,白色雾气缭绕在她与莫涛之间,莫涛的脸上是满足的,好似快活的神仙。
  叶文慧。
  香烟。
  莫涛。
  一瞬间,我好像明白了什么。
  我直接拨通了叶文慧的电话。我问她为什么,我说你已经得到了莫涛不是么,为什么,为什么还要让他沾染上毒品,毁了他呢?你是不是想看我痛哭流涕、伤心难过的怂样,好,你看到了,早就看到了,我伤心,难过,痛苦,这样,还不够么?还是,你想要我将这样的悲痛扩大,直至整个人崩溃你才甘心吗?
  叶文慧笑了,是一种胜利者对失败者的笑,是一种上位者对蝼蚁的笑,蔑视苍生一样。
  她顿了顿,用轻快的语调说,不够,远远不够。你,还不值得我这样劳心劳力。我只是想通过你的口告诉你的那个妈,有些事儿,过去就过去了,还是别太深究,不然,对大家都不好,尤其是对她的女儿。
  什么意思你?
  没什么意思,你只要原话告知你妈就成了。
  说完叶文慧挂断了电话。
  事情似乎变得复杂了。
  叶文慧话里的语气好像在警告我妈,可是,她们之间能有什么事?我忽然就想起了前段时间我妈出的那场车祸,王叔说了,那并不是一场普通的交通事故,而是有人蓄意为之,想要给我妈些警告。继而,我又想到妈妈和王叔最近忙的那个城郊游乐场地皮的案子,似乎有了些头绪。
  我打电话给李林生,让他帮忙查下那个地皮当时的招标商。李林生家有政府方面的关系,很快就给我发来了当时招标会的详细资料,而我在招标商那一栏看到了“叶氏地产股份有限公司”的名字。
  第二天一早,我拿着打印好的名单去了医院。
  到了的时候,我妈没在,听护士站的护士说,我妈一早被推去复健室检查,大概半小时后回来。
  于是,我坐在病房的椅子上等她。
  病房的窗户一早就打开了,新鲜的空气充满了整个房间,冬天的太阳刚刚升起,从侧边照射进来,给病房增添了一丝暖意。
  我望着伸入窗口的梧桐树枝陷入了沉思,直到身后轮椅的声音响起。
  怎么一早就来了,我妈的声音,有些惊讶。
  我站起来转身,看到莫涛推着我妈从门口进来。
  你怎么在这里?我问他。
  莫涛没说话,低头看我妈。
  我妈就说,问什么问,我叫他过来的。
  叫他来干嘛?
  没你什么事。
  怎么就没我事了?我有些不耐烦。
  莫涛就看我,说,小聪,阿姨叫我来就说些话,真没别的事。
  你闭嘴。我吼他,眼睛忽然就有些红,他昨天还在我面前亲吻叶文慧,今天就单独跑来医院讨好我妈,怎么就有这种没脸没皮的人啊。
  他似乎有些奇怪我怎么突然这么气急败坏,小心翼翼地问,小聪,你怎么了?遇到不顺心的事了?
  我压了压自个脾气,想到今天主要来是跟我妈确认叶家与她之间的事,所以,我对莫涛说,你先回去。莫涛又看了看我妈,在看到我妈也点了点头,于是说,那好,阿姨我先回去了,有什么事您打我电话。
  他说完走了出去,顺手拉上病房门。
  说吧,什么事。我妈看了我一眼。我将手里的名单递给我妈。我妈莫名地看了我一眼,将视线落到名单上。我确认她差不多看完了,出声道,我问她,妈,能说说您上次出车祸的事吗?
  怎么了,不都说是不小心开车撞到了么。
  您还要骗我到什么时候?我指的叶氏集团董事长叶国森的名字,那么他呢?别告诉我你不认识他。
  我妈沉默一会,说,他我当然认识,毕竟跟我有工作关系。我妈抬起头看我,目光炯炯,维聪,你到底要跟我说什么?
  我扬起头,有些难过,我说妈,你知道么,叶国森的女儿叶文慧昨晚上对我说,她要我告诉你,说有些事,过去了就过去了,别太深究,不然对大家都不好。我想您知道是什么事。
  我妈忽然就缄默了。
  一时间病房里安静极了,似乎只剩下我与她的呼吸声。
  我妈终于出声了,她示意我到她跟前去。
  我走过去,弯腰蹲在她面前,抬头看她。她伸手摸着我脑袋,说,女儿啊,你知道妈妈的工作,有些责任,必须有人去担负。你已经长大了,更应该理解妈妈,理解妈妈的工作。至于你刚刚说的那些,妈妈会找人核实。你放心,只要有妈妈在,没人能伤害你的。
  我抱住了我妈的腿,从昨晚担心的眼泪到今天终于落下来了。我说妈,我不害怕,真的。我就是怕你受伤害,我不想再次收到医院关于您不好的任何消息。你不知道那天我看着你从手术室出来,心都快跳没了。
  我妈低头抱住我,再也不会了,妈妈保证。
作者有话要说:  
  ☆、欺骗
  从病房出来,我看到莫涛低着头靠在墙上,不知道在想着什么,他听到了我关门的声音,转头看了过来。接着,几步走到我跟前。小聪,他叫我。我抬头,仔仔细细看着他的眉眼,他的眉头轻轻皱着,好似在极力遮掩什么。我多想对他说,说,你知道我的难过吗?为什么?明明答应好的,明明说要好好在一起的,可为什么,这一切的一切难道只是我一个人的自相情愿?
  我吸了口气,再呼出气,然后,出声了,用轻到连我自己都听不清的声音说,莫涛,你真的没什么要告诉我的吗?
  我从他惊诧地眼眸里明明确确看到了我浑身上下笼罩的悲伤,那些悲伤如同绵延不断的热带森林,怎么也望不到尽头。
  然后,我在他的惊诧中走了出去。
  离开了。
  似乎厄运早已缠绕上我,在那天的一个礼拜后,我出版公司的编辑打电话找到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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