享尽宠溺

2 第二章


“妇人有三从之义,无专用之道,故未嫁从父,既嫁从夫,夫死从子。所谓四行,一曰妇德,二曰妇言,三曰妇容,四曰妇功。夫云妇德,不必才明绝异也;妇言,不必辩口利辞也;妇容,不必颜色美丽也;妇功,不必工巧过人也。清闲贞静,守节整齐,行己有耻,动静有法,是谓妇德。择辞而说,不道恶语,时然后言,不厌于人,是谓妇言。盥浣尘秽,服饰鲜洁,沐浴以时,身不垢辱,是谓妇容。专心纺绩,不好戏笑,洁齐酒食,以奉宾客,是谓妇功。……”
    “停停停!”我一边捂住双耳,一边受不了得大叫。这个男人,第二天竟然就找了个老嬷嬷整天跟在我身后读《女诫》,无论是吃饭还是逛花园,甚至我上厕所的时候,她都像个苍蝇似的盯着我不放,可瞧着她慈祥的面容,我又不好向老人家发泄我心中的愤懑,只得任由她在后头丫鬟们的轻笑中,一刻不停得把《女诫》翻来覆去的给我洗脑。
    我哀怨得看着身后停歇了片刻又重新开念的嬷嬷,这男人存心是要整我是不是?想起他,昨日的一幕幕不经意又重新映入了脑海,包括那两个气得我一夜没睡好觉的热吻,算那男人识相,昨夜捎顺德子过来,说是有公务要办,听说在书房过了一晚。否则让我见着他,就算是他是千年冰山,我也要像泰坦尼克一样,把它给撞了!
    “此四者,女人之大德,而不可乏之者也。然为之甚易,唯在存心耳……”
    我抽去秋语和春响手中的帕子,蜷了蜷塞进耳里,好不容易,终于清净了不少,我转身,
    “秋语。”
    “是,夫人。”
    我无奈得瞪了她一眼,暂时也管不得这些了。“你可知道,那男人的书房在哪里么?”
    “夫人是指爷的书房?”秋语有些木讷得望着我,问道。
    “就是他,带我去,我有事找他。”
    “是。”
    于是,我率领着浩浩荡荡的婢女军团,包括那个仍在念《女诫》的嬷嬷,大步来到了他的书房前面,只见书房外守着两个中的一个一见是我,恭敬得打了个千,道“奴才安晨参见夫人。”
    我望了望他脸上一片的恭敬笑意,道“爷呢?”
    “在里头。”
    我挥手让他退了下,独自步了进去。
    书房布置得很是简单雅致,简单几张斑竹桌椅衬着壁上的几轴飞马图,小玉鼎内檀香袅袅,坐侧的屏风半遮着内屋,我小步越过屏风往里头走去。眼尖得发现那个仰躺在太师椅上的,可不就是夜泽宇那个家伙嘛。我才要要开话质问他,为何如此戏弄于我。却见他双眼盍着,似乎睡得很香。
    我轻步靠近了些,瞧着他毫无防备的睡颜,忍不住又上前了几步,曲膝跪蹲在椅子旁边,细细得打量着他,或许只有这个时刻,我才可以这么安心得接近他,没有一丝畏惧。
    如果说平常的他冷傲如恶魔,那此刻的他,白净完美的面容,纯净得如天使降临般,让人片刻都移不开眼。如果他平时不摆出一副人家欠他银子的模样的话,一定会迷死不少女人吧。或者,如果他的性子不是这样的,这样的欠扁的话!说不定自己也会……
    才思索着,一仰头却蓦地对上了那双不知何时醒来的黑眸,我下意识猛地跳了起来,失声惊叫道“你什么时候醒的?”他难道刚才就一直醒着,一直知道自己对着他在发花痴?
    夜泽宇看了看窗外的天色,又转回眼看我,半晌才冷冷道。“口水。”
    “诶?”我伸手摸了摸嘴角,脸一下子烫了起来,好丢脸。我竟然被他的色相所迷惑,还留口水。这回真没脸见人了,没脸见人了。我慌忙背过身去,急步想离开这个让我出尽了丑的地方。
    “找我有事?”他突然的一句话成功得阻止了我前进的步伐,我慢慢回过身来,依旧可以感觉到脸上异常的温热。
    “为什么要派李嬷嬷整天粘着我?”
    他淡然得睨了我一眼,复而又合上了双眼“学规矩。”
    我有些气急,我为什么要遵守这些摆明着压迫妇女,贬低女子的教条规章?难道评论一个女子的功过,就仅仅是凭这些教导女子自身都抬不起头来的训诫?
    “该懂的规矩我自认都很清楚,至于这些,我不懂,也不想懂!”
    他睁开眼,久久的凝视着我倔强的模样,我不想认输,自然也是瞪大了眼,定定得迎上他眼底的锋芒。可过不多久,我就不得不宣告认输,这男人的眼光太具威慑力了。
    但是他也不发一言,依旧一副清清淡淡的模样,搞了半天就我一个人在这里唱独角戏?他丁点的反映都没有就算要辩论,也得两个人一道儿说才轰轰烈烈得起来吧。
    敌不动,我也不动,凭什么就我一个人气得半死,给他笑话看。我沉了沉心思,笑道“你要我做个三从四德的女人?”
    他似乎是对我瞬间的改变有些诧异,颇有兴味得望着我,颔首。
    “可我学到的规矩和嬷嬷说的可不一样。”我继续装笑面虎,对他扬起最灿烂的笑容。
    “说。”
    受不了他,我暗暗翻了个白眼。回忆了片刻,继而抬头笑道“我学到的三从四德,巧的是,恰好是针对爷您而言的,所谓三从,自然就是夫人出门要跟从,夫人命令要服从,夫人出错要盲从,所谓四德就是,夫人梳妆要等得,夫人花银子要舍得,夫人生气要忍得,夫人生辰要记得。”
    他挑眉睇着我,“哦?”
    我得意得笑着俯身,学着电视上那些古装戏里的女人一样,向他施了个礼,柔声道“妾身要说的就是这些,嬷嬷的事儿,还望爷自个儿好好思量思量,妾身就先行告退了。”
    说罢,我瞧也没瞧他一眼,转了个身,大步流星得跨出了屋子。出了屋,望着外头一帮睁大了眼呈痴呆状的众人,我愣了愣,才反应过来。原来我方才的话,可是让所有人都听了个正着呢。
    我微微一笑,也好,我本来就不会是他们希望的那样,早点了解了也好早些适应我以后的举动和生活方式。
    我瞥了眼秋语,举步就走,这丫头才楞头楞脑得回过神来,小碎步得跟在我身后离开。
    这一场仗大获全胜,总算是平反了那日的窝囊。我笑了笑,得意的哼起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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