芳心似海情人渡

7 食堂


任腾宇走进总部大楼,公司副总接待了他。说:“小任,我代表公司欢迎你的到来,公司今年下半年开拓新的国际市场,主要面对高端的体育客户,我们从全国下属公司调来几个年轻专业过硬的精英来组建这个部门,我现在授董事局委托,任命你为体育商务部副部长,你原来从事人力资源工作在管理方面有很多经验,希望你能做好这个岗位,再有就是要招几名新人加盟,你到办公室起草一个招聘方案,上报给我处理。”
    任腾宇站起身,“副总,我会按您的要求制定一个方案,我去工作了,谢谢公司对我的信任,再见。”
    任腾宇回到办公室,这是一个独立的套间,可以在里面休息,也可以作为他的住处。这种条件在分公司是没有的。他从落地窗望去,可以看到远处矮山,整个天空现出一种浅蓝,有种幽远和苍茫的意境,他坐回到办公椅里,大脑里渐渐有了工作思路,他打开文件夹,梳理方案的程序。
    任腾宇在办公室看完一堆有关项目开发的文件,他清楚明天要有许多事需要他着手办理,要召开组建的会议,并把工作重点和中心确定下来,还有招聘会,与其它体育组织联络会、新闻发布会,这些事做下来需要一个月时间,否则公司投资运转就会出现问题。董事会那边也过不去要问责。
    此时公司已经下班,他到下面的餐厅吃饭,他对这里的环境是陌生的,这里只有几个人认识他,他在自助餐桌装好饭菜,他要慢慢习惯这里的伙食,本来南方和北方的味道是不同的,他要努力适应这里的一切。
    他的手机震动,“你现在该吃饭了吧。还好吗?”我给他发过去的信息。他这才想起已经大半天没有和我联系了。他拍拍脑门,回复道:“一切还好,我正在餐厅,你的脚好些了吧?”我答:“琮是有点痛,只是消肿,你那边工作怎么安排的?”他回道:“这边新成立体育商务部门,任命我为副部长。”“啊?”我惊喜地回答他,“这样你就是升职了,一下跨越到中层了,祝贺你。”他仅回道:“谢谢。”我对他的态度有些失望,但想了想也放下了,这个职位对于他是能够胜任,可建立一个新的平台是不易的,特别是这种成熟的行业,竞争比较激烈,需要敏锐的眼光和洞察力,把握最新时尚潮流,我回他:“最近些天你要注意身体,要吃好,那边的伙食习惯吗”他回道:“慢慢适应,现在南方口味也趋于北方了,我不挑食。”
    我不想打扰他吃饭,便说:“你先吃吧,我不打扰你了,有空你联系我,我这边放心。”他送上玫瑰表情的亲吻表情,我回复了一个大熊抱。
    我们已经彻彻底底置身于异地了,这种初来的感觉像是在梦中,舍不得梦醒,却又不得不醒,距离产生美的错觉在短时间内是存在的,我仍保持一种淡定,盼望他早日出现在我面前。
    任腾宇挂断手机把饭吃完,他回到办公的住处,开始写明天的会议安排。直到深夜才安顿。
    第二天,天气灰濛下起了小雨,他想自古这里的雨被诗人描写的令人向往痴迷,有时间他一定到雨中看风景,去寻远古的风韵。任腾宇只是看看天空,他根本没有那么多雅兴来欣赏眼前的丽景,他已通知同事到会议室准备今天的会议。
    这个部门直接由副总抓,所以没有设正部长,这样一来任腾宇实际上是业务负责人,陈副总参加,任腾宇便主持全程。
    目前部里调来四位同事,副总对大家说:“今天我们休商部正式,这个部由我来主管,但是业务上要大家来配合完成,由任腾宇担任副部长主管业务经营活动,他有人力资源的经验,希望各位支持他的工作,具体安排由任腾宇指定,大家在一个月里把工作落实做好,我可以向董事局汇报工作进展,现在我们由任腾宇就工作细节和近期任务进行部署,时间对于我们来说就是竞争的本钱。请任副部长讲话。”
    任腾宇说:“副总、各位同事大家好,我现在就体商部的工作情况向各位提出我的看法,希望各位讨论,尽快确定实施,我们主要面对国内国际市场的高端客户,总公司的目标是打入国际市场,可能在不远的将来涉足三大球及热门的体育项目投资市场,目前我们要走完第一步,就是建立全套的管理动作机制,目前我们的人力上还缺少专业人才,我们要举办招聘会,扩充部门硬件实力,关于软实力要开展与多家体育组织合作的方式,构建一个以网络带动发展的系统,促成我们与国际间的交流合作,具体到今后的走向还需要总公司的计划,我们要把细节做好,这就是我们部当前的发展方向。”
    副总点头道:“任副部长非常准确地把握了总公司的意图,大家都在各自的岗位上制定预案,公司会全力在资本上进行投入,但是一定要把握主动性,不能在决策上失误造成经济上损失,通过正当竞争实现利益最大化,你们各人的分工由任副部长确定,我就不参与具细的工作流程了,望各位精诚合作,取得开门红。”大家鼓掌表示同意。
    副总起身离席,任腾宇送出门外。
    任腾宇和同事分配了各自的负责范围,“咱们下一步首要是开招聘会,小林,我负责这方面工作,今天给我一个招聘细则,并挂到网上,另外小钟你在商务这方面要与地方客户取得联系,争取赢得合作机会,小金你负责近期联络,协调与部门间的协作,特别是我们在人力和账务上的往来,好吧,大家各自去工作吧。”他说完起身去办公室。
    我正在拄着双拐在地在练习走路,吉吉一旁看着我,它趴在地上,这样我走了好几圈,真得有点累了,原来没伤过,现在想想人缺了哪都不行,对于残疾人更是生活的艰难,何况我只是一个骨裂。
    妈妈回来问:“也不知小任那边怎么样了,你也不问问?”
    我笑笑,说:“管他呢,他要是开会,我不是打扰他了吗,随他的空吧。”
    妈妈说:“也对,你能走动了,就赶紧上班吧,这样心情也好点。”
    我懒地说:“我都不想上班了,和吉吉趴在这多好,无忧无虑的。”
    妈妈懒得搭理我,热扭头走了。
    我觉得生活有时真得无聊至极。我要到楼下走走。
    何岭打来电话,“方昕,你现在康复的好吗?”我说:“还好,你最近忙吗?”“最近的毕业班挺忙,现在可以放松了,我去看你,你可以出来吗?”我答应他,我下楼去找他。
    我到小区的树荫下,何岭骑电动车过来,我说:“谢谢你来看我,我现在出来看什么都新鲜。”他说:“有重获自由的感觉吧,我以前也伤过,那时一个人躺在宿舍里,同学都上课去了,好可怜呀。”“你也没找个女同学陪你?”我逗他道。“我这方面不行,本来体育院校女生就少,可轮不到我。”我也笑道:“你最近见到楚婷婷了吗?”他答:“我敢有些天没见她,可能回杭州了,你那个任腾宇呢?”
    我低下头,说:“他去杭州工作了,现在我也是孤家寡人了。”他也为我有点遗憾地说:“是啊,你有时间也要去看他,有时感情是经不起时间考验的。”我觉得这个话题太沉重,便说:“你带我去你学校吧,我去看看你工作的地方。”他看出我的心思,爽快地答应。
    我坐上车,何岭开的很稳,穿过那条清河的时候,西边的山影清晰可见,已经是很少有的林荫路,让我梦回以前的记忆,哪怕只一个片断也同样令我留恋那种静谧。
    进到学校,他把车停在“冠军之路”前,他说:“你数一数吧,正好也练一下你的脚。”我走在林荫里,大理石的路面光滑如镜,他在边上扶我,我借他的力向前走,地上印着冠军们的脚印,有他们的签名,我有的看不出,问何岭,他会一一的告诉我。
    我们来到田径场边,坐在靠椅上,他说:“这是我天天要来的地方,每一条跑道都有我的足迹。”我说:“我是第一次来,以后我有时间也会来这里跑步,你一定陪我。”“好啊,等你养好脚伤。”我和他击下掌,路过的学生见了也不住地看我们。
    他说:“我请你去校食堂吃饭。”我说:“我走得也不利索,那么多学生看着多不好意思,我不去了。”他说:“怕什么,我带你去都不怕,应该怕的是我。”我笑了,说:“好,我去,一切后果有你负责。咯咯。”我站起来,脚也些麻,又不自主地坐下去。他拉起我,“看来你还没好,我要把你抓牢才行。”
    何岭带我来到食堂,学生和职工陆续进出,我一走起来还是有些吃力,但不想让他扶,何岭去停车,我向前走了几步站下等他。
    他看我的样子倒笑,说:“没关系,在体育大学这种样子见怪不怪,很多学生都是这样的。”我也笑笑,自嘲道:“我也做回体大学生,重温逝去的青春。”他走上来扶我,这时身后过来一名女生,见何岭叫道:“何老师好,我来帮您扶。”我看去是个学生,对她说:“谢谢,你是何老师的学生?”她答道:“是啊,何老师人可帅了,阿姨,来我扶您走吧。”“阿姨?你叫我阿姨。”我对她问道。“对呀,您是何老师的朋友,何老师是我们的长辈,当然叫您阿姨。”我回头见何岭也尴尬的笑,我说:“我都成阿姨了,你还是叫我姐姐好点,我不是装嫩,其实我真得也比你们大不了几岁啊。”女生望着何岭,像是在征询他的看法,何岭说:“就叫姐好,我也不是什么长辈,平时是师生关系,私下就是兄妹。”女生不好意思道:“那我真叫您姐了?”“叫叫,我也是何老师的学生。”我打趣地说。“不可能,您这岁数?”女生还是纠结于我的年龄,我说:“我跟何老师学游泳啊,是不是可能也说是他的学生?”何岭笑道:“你别拿我开心了,快进去吧,要不好吃的都让他们抢光了。”
    女生搀着我进到食堂里,桌子都占得差不多了,何岭在身后找着空座,有的男学生看见他,便对他道:“何老师这来,我这有空坐。”女生却道:“何老师不是一个人,你没看还有个姐姐了吗?”食堂里不知哪儿传来笑声,我想都是何岭的学生,何岭摆手道:“不许起哄,只是个朋友,你们快吃走人,好腾地儿。”男生们又笑了,我倒有些尴尬,“别急,再等等,让同学们吃完。”有几个男生拼了一桌,给我们留出了空位,那个女生说:“有了,去那儿坐,姐,我带您过去。”我说:“谢谢你,还是年轻真好。”何岭去前面买饭菜,女生把我带到桌前,转身走了,“一块吃吧。”我说。女生笑笑,“不了,您和何老师说话方便,我不打扰了。拜拜姐。”
    我坐那儿等何岭,好像四周都有眼睛看着我,我低头看手机。何岭终于端了托盘过来,放到我跟前,说:“等急了吧,你先吃,我去给你弄点饮料。”我说:“不用那么麻烦,我不喝的。”他犹豫一下,说:“还是来点,天气热了,你走得一头汗了。”我头上的汗不光是走出来的,还有一小部分是在被学生看出来的。我无奈点点头,说:“好吧,客随主便。”
    何岭去的快,我等他没动筷子,有几个胆大的男生走近前,对何岭说:“何老师,您今天带师母来吃饭啊,师母人长得真漂亮,何老师你们吃好啊。”何岭瞪道:“胡说八道,快吃饱没,吃饱了走,小心上课我罚你们引体向上。”男生听了反而嘻嘻笑,何岭脸色沉下来,可心里还是喜欢,我看看何岭,说:“都是学生,现在学生都开放,我不在乎他们怎么说,是不是给你带来不便了,以后成为学生的把柄。”他苦笑道:“那倒不会,谁没有年轻过,都是孩子,让他们说说也好,说明社会进步了。你快吃啊。”他拿起筷子,我也拿起饮料倒进杯里。
    我轻声问:“上次婷婷那事最后结果呢?”他看看四周渐走的学生,说:“那个孩子体检没什么大碍,退了学费补偿了一千块钱,婷婷好像也没要那月报酬,两清了。”我说:“这也是最好的方法了,我回去还责怪任腾宇,要是当时判断错误呢,他说他看得没错,这种事就在几十秒内发生,我也信他了。唉。”何岭喝口饮料,淡淡地说:“是啊,宁信其有不信其无,生命就是这样很短暂的。”我问:“你现在还带培训班吗?”他摇头道:“婷婷那个班带完,我学校忙就不接了,今年暑假我要回老家过,家里人正催我呢?”我冲他笑道:“逼婚了?”他深吸口气,说:“是啊,他们说给我在那边找一个。”“两地分居吗?”“所以我一直不肯,即使带在身边,这里的工作也不好找,如果是你多好啊。”何岭低下头边吃边说。
    我对这话很敏感,实际上我对异性说过的话都很敏感,好判断他们对我是否带来安全感,朋友间我也是小心翼翼地说话,我听他说的话,好像半真半假似是而非,我说:“有我怎么就好了,我还羡慕你,能留在这里,一天到晚悠哉地过日子,一身无牵挂。”他抬头看我的眼睛,我回避开,他说:“我看你和任腾宇就是快乐的,即使现在各在一方,你的眼睛也隐藏不住那种幸福。”“你别酸了,我哪有什么幸福,我这只脚都是因为他。”“是因为他要离开,你心里放不下吗?”他看出了我的心里话。我说:“就算是吧,我不能跟他当面说,你是好朋友,跟你聊聊,他到那边升职了,我不能扯后腿。”何岭举起杯子,说:“来为这干一杯,愿你早日康复。”“祝你早日脱光,干。”我提高嗓门说,他说:“小声点,让同事听见成了他们的笑柄了。”我捂住嘴,知道自己有这毛病,一不留神就大嗓门,我妈总说我是在托儿所哭出来的,一辈子也改不了了。
    吃了饭,他送我回家,我一道上我俩好像没说话,各想各人心事,每人的生活圈子就这么大,往往就决定了一个人的命运,突然萌生学习的念头,我也去学一学新知识,让自己充实点。
    何岭带我到楼下,我也没邀请他到家坐,说:“好了,谢谢你陪了我大半天,还请我吃饭,我下次请你,微信常联系。拜拜。”他挥下手,转身开走了。
    我拿出手机,看了看没有任腾宇的信息。知道他忙,不想打扰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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