赖上钟情

第27章


阮钟情不安地在秦白沐对面坐下,秦白沐的脸色十分阴沉。
  “还记得这个人吗?”秦白沐将一张很陈旧的报纸丢在了钟情的面前。
  钟情垂下眼帘,目光落在报纸上的一个人像上:“姜桓爸爸!”但是她疑惑的是,为什么旁边还有弟弟和妈妈的人像呢?
  “对,姜桓爸爸!还记得吗?这个人曾经出钱资助过你整个家庭,可是你做了什么,你竟然在你恩人的水里放安眠药。你知道吗,你妈和你弟弟之所以会出车祸,就是因为我老公服了你放了安眠药的水而心脏病猝发无法正常操控车子。是你把我的老公害死的,我真没想到,你的内心竟然这么阴暗。你到底为什么要那么做?我老公到底欠了你什么?”秦白沐气势汹汹,每个字都带着火星子烧向钟情。
  钟情真的不知道她在说些什么,但她说的那些字眼一个一个的像一根一根针扎在她的头皮上,好痛。还有,为什么报纸上会说弟弟一起跟妈妈出车祸死了?弟弟,弟弟,他是活着的,他一直都在他身边啊!
  “阮钟情,以前是我错看你了,从现在开始请你离姜桓越远越好,我相信,姜桓也一定不会娶自己的杀父仇人为妻的。还有,不要以你年幼无知的理由求得我们的原谅,你的年幼无知害死了我和姜桓这辈子最亲的人,你不配得到原谅。”秦白沐的情绪很激动,愤怒告诉她她一定要恨透这个人,是她害得她没了最爱的人,余生全是孤单。她说完自己的话,便决绝离去,留钟情一个人恐惧地落泪。
  那些扎着她头皮发痛的模糊记忆,一点一点变得清晰起来,偷情、安眠药、死亡……
  是她害死了姜桓的爸爸,是她害死了妈妈,可是弟弟,弟弟没有死,没有死……钟情跌跌撞撞地出了咖啡厅,拿着手机不停给阮天打电话,可是电话一直都处于无法接通的状态。她便往家里走,她的弟弟根本就没有死。
  “姐!”
  钟情走到中途的时候,阮天咬着一根棒棒糖嬉皮笑脸地出现在她面前。钟情看见了弟弟,溺在水中的她像是抓到了一块浮木,紧紧抱住了弟弟,弟弟分明有血有肉有温度啊!
  “姐,你怎么了?”弟弟轻轻抚着姐姐的背,关心地问。
  “你还活着,对吧!你分明就活着,为什么他们都要说你死了?”钟情捧着弟弟的连,泪眼婆娑地说。
  “姐,我当然还活着啊!而且我会好好活着陪在你身边的。”阮天握着姐姐的手温暖笑着。钟情垂下头,看着握着自己手的弟弟的手,心揪成一团。
  为什么,为什么弟弟的手会是透明的?
  钟情不敢相信地将自己另一只手搭在弟弟的手上,竟然穿过了弟弟的手。弟弟还是一样纯真地笑着看着她,钟情一滴泪从眼泪滑下,她再次伸手去碰弟弟的脸,也是可以穿过的透明。
  为什么会这样?难道弟弟真的一直只是自己的幻想?
  “不,不是!小天,你还活着,对吧?你还活着,对吧?”钟情心力交瘁地蹲在了地上,把头埋在了膝盖里深深啜泣起来。
  姜桓听了冯凡讲的那些事,心很乱,一个人在一边呆了好久。冯凡跟严院长一起去了钟情的门诊室,试图果断地强制钟情接受治疗,可是当他们到的时候,钟情并不在门诊室。
  “奇怪,钟情在这工作这么久,从来都没有在上班时间离开自己岗位的时候。”严院长摸着他秃顶的脑袋瓜说。他又去问了下一直跟在钟情身边工作的许护士:“许护士,阮医生呢?”
  “哦,阮医生刚刚说她有急事就出去了,她说如果有病人来就给她打电话,可从她走到现在都没有病人来。”许护士说。
  “我们出去找,带上镇定剂,许护士一起。”冯凡的直觉告诉他钟情大概是出事了。
  许护士被冯凡和严院长严肃的表情吓到了,战战兢兢地说:“阮,阮医生怎么了吗?”
  “等会再说,带上镇定剂,跟我们走。”冯凡焦急地说。
  冯凡跟严院长出了医院一路找去,在一个花坛边发现了蹲在地上哭泣的钟情。冯凡小心翼翼走过去,蹲在她身边,发现她抱着双臂手的指甲深深嵌入了她手臂的肌肤里,渗出了血。他轻轻抚摸着她的背部,轻声喊着:“钟情。”
  钟情缓慢把头抬起来,她的脸色雪白,整张脸被眼泪打湿,眼睛里布满了红色的血丝。她惊恐地看着冯凡,发紫的嘴唇哆嗦着说:“我没有想害死你,你不抢走我妈妈,我就不会在你水里放安眠药了。我没有想害死你,你不抢走我妈妈,我就不会在你水里放安眠药了……”她抓着冯凡,浑身都在发动,表情狰狞无限地重复着这句话。
  一旁的许护士不知道她怎么了,被她那样扭曲的状态吓得愣住了。严院长在一旁拍了她一下:“快给她注射镇定剂。”
  “哦!”许护士这才反应过来,赶快抓着钟情的手臂,把镇定剂注射了进去,一会功夫,钟情便昏了过去。
  阔静的一片泛滥苍白的病房,每个空气粒子都散着消毒水的味道,钟情被防护带五花大绑捆在病床上,眼睛深深凹陷,目光空洞没有神色,整个人就像是被掏空了一样,嘴里一直念着弟弟两个字。姜桓才明白,原来她封闭自己的内心,不让别人闯进来,就是害怕别人会发现她幻想里的弟弟。如果不是后来他闯进了她的世界,她就会把她的幻想藏得很好地一直好好活着
  “她怎么会一下就变成了这样?”姜桓站在病房外,心疼万分地看着她。
  “大概是受了什么刺激,那些不好的记忆她都想了起来。”冯凡说。而姜桓和冯凡都不知道是秦白沐打开了她痛苦的匣子。
  “我可以进去看看她吗?”姜桓问。
  “如果你不能包容钟情曾经对你父亲犯下的那个错误,你还是不要进去看她,不然你的出现只会给她造成更大的刺激。”冯凡说。
  “你知道吗,我爱她,在那些发生的不好的事情里,我找不到绝对的理由去恨她。如你所说,那个错误并不是由她一个人造成的。”
  冯凡拍了拍他肩:“那我只能允许你明天早上来看她,她现在需要安静。”
  姜桓点了点头:“可以,那今晚我就留在医院守着她。”
  夜里,姜桓就一直睡在钟情病房外的长椅上,守着她。到了早上,他起来看了看病房里的钟情,她睡得很安稳,便安心去了一趟洗手间,可是等他回来的时候,许护士焦急从病房里跑出来,快要哭了地说:“阮医生不见了。”
  “怎么回事?”冯凡这个时候也来到了医院,严院长闻声也从自己的办公室跑出来。
  “不知道,我刚才去病房里,防护带被解开了,阮医生不见了。”
  严院长很是气自己:“我真是小瞧她了,她是个精神科医生,对那些控制精神病人的器械了如指掌,对她来说解开那些东西简直是轻易而举。”
  “她会去哪里?”姜桓已经慌不择路了。
  “楼顶。”冯凡立即判断说。
  说罢,他们便疯狂地往楼顶上跑,果然,钟情就在楼顶,可是她却站在楼顶的最边缘,一步之遥,她就会摔下去。而且她对着空气有说有笑,似乎在跟一个人说话。
  “小天,你来看姐姐来了。”钟情看着自己眼里的弟弟说。
  阮天点了点头,说:“我来跟姐姐告别的,我要走了。”
  弟弟总是来了走来了走,她本来习惯了,可这次她却不想轻易放他走。她抓住阮天的手说:“你要去哪里?这次带姐姐一起走,好吗?”
  “为什么呢?”阮天不解地问,“姐姐呆在这里不是一直很开心吗?”
  钟情拼命地摇了摇头:“我好累,我好想出去走走,我们曾经说过的,我们姐弟俩有机会就一起去旅游,就现在吧!”
  “嗯,好吧!”阮天仍旧笑眯眯地说,“你累了,我就陪你走。你准备好了吗?我们现在就走。”
  钟情点了点头,目光看向了高楼之下。“钟情!”姜桓心惊地喊住了钟情,他记得冯凡说的那句话,不接受治疗的精神病分裂患者都是以自杀做为自己生命的终点。
  钟情闻声缓缓转过头看向他,空洞的目光被一层水雾所遮掩,眼泪大颗大颗从眼睛里滚出。“姜桓。”她小声地喊着他的名字。
  “钟情,你要去哪里?你不要我了吗?”姜桓看着她那种难受的样子,也忍不住地落泪了。
  “为什么,为什么我们之间会有那么不好的牵扯?为什么那个抢走我妈妈的人偏偏是你爸?为什么我害死的那个人会是你爸?”钟情以为此生遇到姜桓是她最大的幸福,可是她的那些所作所为配不上这幸福。
  “钟情,我不怪你,你忘了你曾经为了缓和我和我生母说的话了吗,就算有错,自我内疚、折磨了这么久,也抵得过那些错了,再说了那件事情我父亲也是有责任的。钟情,过去的我们都让它过去吧!”
  过去?秦白沐的那些话字字刻在她的心上,她害死了他们最亲的人,她不配得到原谅。
  “姜桓,我好累,我想跟我弟弟出去旅游一趟,那些事我们以后再说吧!”钟情无力地说。她说着,一脚便向那无底深渊迈去。
  
  ☆、赖上钟情二十七
  “钟情!”
  阮钟情落下边渊的那一刹那,姜桓箭步冲上去,拉住了她。
  “钟情抓住啊!”姜桓用力要把她拉上来,手臂蹭在水泥锋利的边缘上,皮被蹭掉一大块,鲜血沿着他的手臂流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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