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啊!师父

第11章


事后费了一年功夫,才把那宋姓县官的尸体掘出,可已扁得像块大烧饼!”
  木无名道:“李岩却没被压扁?”
  花盛笑答:“就是要救他,怎会把他压扁?红娘子第二度把他扛回寨里,这次可摆出一副淑女样相,红着脸、咬着嘴唇,端坐不动。李岩思前想后。感激、佩服兼而有之,对方且又是个娇艳绝伦、身段惹火的大美人儿。他终于叹了口气,站起身来……”
  木无名听得口乾舌燥,不禁色急吼吼的追问:“他想干嘛?”
  “木兄怎地不解风情?”
  花盛讥剌一笑。
  “除了把裤带”咻“地一声解开之外,还能干嘛?” 
第 五 节
 
  骁骑大决战
  “大明”左都督曹变蛟身经巨百战,手中两柄各重三十六斤的镔铁点钢枪,不知刺死了多少敌军大小首领。
  他和叔父曹文诏,并称当世两大猛将,在“十三家七十二营”的流寇眼里,他简直就是一个神、一则传奇。
  “闯王”李自成谁都不怕一向视官军为草芥,唯独在听得曹变蛟之名时,隼鹰似的面容上立刻就会泛起一抹阴黑。
  正如此刻,本是个艳阳高照的好天气,但李自成立马高岗,竟似有点儿发冷。
  岗下的官军骑兵大约只有二千名左右,正排列出三横三纵的队型,朝己方缓慢逼近。
  “嗯,看来好像是想决一死战了?”
  李自成向新近加入己方阵营的的生力军李岩与红娘子征询意见。
  “官军缺粮已久,甚至以人尸为食,如再僵持下去,必败无疑,除了寻求和我军决战之外,别无他途。”
  李岩望了李自成一眼,稍一沉吟,才道:“今日若避其锋锐,不与交战,彼等士气必竭、斗志必衰,不出三日,我军当可不战而胜……”
  李自成仰天哈哈一笑。
  “李公子只知其一,不知其二,今番我若以巧诈取胜,丝毫无损曹变蛟之威名,他日相逢,我军将士必仍气弱三分,岂不永远都被他压着打?但今天若能乘此良机,一鼓作气,就算不能阵斩曹变蛟于马下,诸军畏惧‘小曹将军’之心也必尽去,曹变蛟从此不足为患矣!”
  李岩闻言淡淡一笑,不再多话。
  李自成当即命令旗兵高举大纛,左翼由侄儿李过率领的“不死铁锤军”,和右翼号称“闯军第一猛将”刘宗敏率领的冲锋敢死队,立刻马扬鬃、人奋身、箭上弦、刀出鞘,齐朝岗底冲杀而下。
  千万只铁蹄将遍地黄沙掀上半空,咫尺不见人形;万马奔腾,势若火山爆发、海啸地震,使得整片黄土高原都颤动起来。
  相向猛撞的双方马队上空,各自卷起一阵旋风,李自成站在岗顶,根本看不见人影马踪,只见得两股旋风倏地撞在一起,顿时血喷肉溅,人体四肢飞上半空。
  李过、刘宗敏正自欢呼酣战,蓦见敌方兵马潮水一般向两旁退开,一员黑衣黑甲、黑马黑面的大将,手持双枪,跃马而立,大喝:“吾乃‘大明’左都督曹变蛟是也!逆贼敢来决一死战么!”
  李过、刘宗敏不禁为之气夺,互递一个眼色,双骑并出,两锤一矛直取敌方统帅。
  曹变蛟朗笑一声,催马上前,左手铁枪拦住李过双锤,右手只一枪,声若风雷,正刺中刘宗敏矛尖。
  刘宗敏顿觉双臂一软,丈八长矛脱手飞向空中,止不住大发一声喊:“这家伙厉害!”
  拨马便走。
  李过本还能抵挡得住曹变蛟单枪一击,但见刘宗敏与对方交手不上一个照面便大败亏输,心中自是震惊:“这曹变蛟果然名不虚传,今日可真踢到铁板了!”
  胆气一弱,手上立觉疲乏,掉转马头就朝本阵奔回。
  曹变蛟毫不放松,单人匹马直冲树顶李自成中军。
  “闯逆休走!”
  八仙过海。
  各显神通李自成哼哼冷笑:“跳梁小丑,岂知正中吾计!”
  双臂一挥。
  伏兵四起,将曹变蛟团团围在中央。
  原来李过、刘宗敏都是诈败,诱敌入壳。
  曹变蛟武艺虽好,但李过、刘宗敏既号称“闯军”中的两大支柱,当然也非省油之灯,刚才假做不敌,就是为了把曹变蛟引入包围圈中。
  曹变蛟浏目一望,只见流寇密密麻麻、好像倾巢之蜂一般围裹而来,不由暗叹一声:
  “不想我今天竟命丧于此!”
  正危急间,忽见东南角上烟尘大起,恍若穹苍裂开了一个缺口,三道闪电也似的刀光翻滚腾跃,有如一个插满了尖锋利刃的大车轮,刹那间便将流寇辗扁了一大片。
  “刀至尊”木无名、“刀王”花盛、“刀霸”叶残三人挥舞着三种不同样式的钢刀,一路劈人斩马。
  杀向阵中。
  花盛、叶残本不欲卷入这场战事,但因前日惨败于红娘子、李岩之手,越想越窝囊,禁不起木无名的激将,赶来助阵,一心只想要向他二人讨回公道,见他俩立于岗上,便奋力朝敌营中军冲杀,恰正帮了曹变蛟一个大忙,围住他的流寇纷纷退却。
  曹变蛟缓过手来,一提缰绳,座下良马四蹄腾飞,只一纵跃便登上岗顶。
  曹变蛟双枪并刺,将两名帐前卫士当胸搠了个透穿,倒跌下马。
  曹变蛟瞠目断喝:“李闯,今日就是你的死期!”
  左手枪又挑翻了一个上前护驾的卫士,右手枪直取李自成心窝,蓦觉脑后风劲,急忙回枪一挡,恰撞中一只疾飞而来的羽箭箭尖,当下震得虎口隐隐作痛。
  不由暗吃一惊:“我曹某人一生遭遇多少骁将虎贲,却从未碰过此等好箭法,‘闯王’麾下当真是卧虎藏龙,能人辈出!”
  “中州大侠”李岩一箭没射倒对刀,也颇感意外。
  “‘大明’有此勇将,怪不得满朝庸才,天下靡烂,却尚能撑到今天还未覆亡。”
  心念电转,第二支箭已搭在弦上,正要射出,却忽见红娘子翻身一跃,站上马背。
  双手连挥,几百根绳索兜头罩向曹变蛟,一面大叫:“相公,这个姓曹的交给我,你只管看住那‘三快刀’!”
  李岩回眼望夫,正见花盛、叶残、木无名三把刀像在田中割西瓜也似,将流寇头颅砍得满地乱滚,一面冲上岗来。
  李岩哈哈一笑。
  “刀王、刀霸,前日已跟你二人说过,再来就不客气,你俩可真不要命!”
  一翻右腕,抽出七支精钢羽蛇头箭,左手五指轮转如风,将七箭连珠射出,每一箭都呼啸起慑人心魂的尖锐厉响,迳奔“三快刀”面门。
  七箭射完,紧接着又是士箭,绵绵不绝。
  恍若下冰雹一般。
  花盛、叶残、木无名遮得了前,挡不住后,被这一阵箭射得乱蹦乱跳,再地无法前进半步。
  红娘子娇笑道:“相公好箭法!”
  手不停挥,活蛇一样的绳索重重层层的裹向曹变蛟身躯。
  曹变蛟双枪连削,削断了一根,却又变成了两根,越削越多,终于削不胜削,只得任凭那些绳索席卷而上,把自己捆成了一只大粽子,心中兀自嘀咕不已:“没道理嘛!打仗哪有这种赖皮打法的?”
  “尼八利”的老喇嘛叶残远远望见曹变蛟被红娘子的怪绳索活活的给捆了,不禁大叫一声:“完了!主帅毙命,我军一败涂地,各人逃命要紧!”
  哪管三七二十一,当真转身就要脱离战场。
  “刀至尊”木无名冷笑连声:“邪魔歪道,不值一晒!”
  叶残立朝地下吐了口浓痰。
  “木无名,我认清你了。除了说大话,你还会干什么?有种你去跟那些绳子打打看!”
  木无名摸了摸三尺美髯,悠哉笑道:“叶兄稍待便知。”
  一语未毕,只闻得官军阵内响起一片滔滔海浪般的螺吹之声,马队骑兵忽向两旁分开,捧出两列红袍僧侣,一个个垂眉肃目,宣念佛经,走到阵前,又分成左右两边一字排开。
  花盛嘀咕道:“搞什么玩意儿?”
  紧接着又见八名精赤上身的大汉抬出一顶大轿,行至阵营前方,居中站定,轿帘一掀,露出里面的主儿,却是个火焚枯柴一般、又乾又瘦的老喇嘛,低垂着死鸡脖子。
  紧闭双眼,也不知是睡着了还是已被菩萨给召去了。
  红娘子不想把曹变蛟扯下马来,但见这阵仗。
  不由暂时住手,心道:“这和尚来得蹊跷,不可轻心。”
  立在马背上。
  向那老喇嘛深深行了一礼。
  “敢问大师法号!”
  几十名红袍僧侣同声宣唱:“‘圆融妙净、正觉弘济、辅国光范、衍教灌顶、慧明大国师’在此!妖孽还不速速下拜?”
  红娘子噗嗤一笑。
  “我当是谁呢,原来是从‘尼八刺国’跑来中国混饭吃的斑鸠罗老秃驴!”
  “妖贼胆敢无礼!”
  众喇嘛纷纷厉声怒骂。
  另一边的花盛、叶残却摸不着头脑,忙问:“‘尼八剌’是什么地方?”
  木无名道:“那地方可远了,在西藏与天竺之间的山顶上,本朝初年的‘智光’国师曾两度出使其国,其国国王亦朝贡不绝。其国国民本笃信天竺‘婆罗门教’,后则多半皈依密宗佛教……”
  “老和尚可真有本领?”
  “既被尊为国师,当然神通广大!那红娘子不知天高地厚,今日定教她吃不完兜着走!”
  却见轿中的斑鸠罗懒洋洋的睁开双目,喉管里发出杀鸡也似又尖又乾又沙哑的难听声音:“‘白莲’妖孽,你好大的胆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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