溪哥心猛地一沉,张张嘴想说什么,却见秀娘已经转向了少年那边。
“谢谢你。”她真诚道谢。
“没事没事,我也不过是为自己讨个说法而已。”少年连忙摆手,露出两颗小虎牙,显得十分俏皮可爱。和方才面对惠蓉郡主时那从容不迫中透出几分咄咄逼人的模样大相径庭。
秀娘眼前又是一闪,似乎又有一副模糊的画面在眼前一扫而过。
“但不管怎么说,今天要不是你出手帮忙,这件事肯定不会这么快解决。”她忙道。
“是吗?”少年听了只是浅浅一笑,状似不经意的道,“看你一开始的表现,我还以为即便没有我,你也能迅速把她给制服呢!那人不过是只纸老虎,你越凶,她就越软。”
秀娘眉梢一挑。但对着少年满面真诚的笑,她心里头那一丝疑惑便又放了回去。
这个时候,又见一个穿着桃红色半臂的少女匆忙跑了过来。
她径直来到少年跟前,一把将人给拽到自己跟前,上上下下把他给打量了好几遍,嘴里一边着急的问:“我听人说你刚才被马撞了?怎么样?疼不疼?哪里难受?你快告诉我!”
少年满身的从容一凝,白皙的双颊上隐隐浮现一抹红晕。他偷偷觑了秀娘这边一眼,手忙脚乱的把少女的双手推开:“我没事。那匹马没踩到我。”
“那你为什么身上脏污成这样?”
“刚才眼看到一个孩子差点被踩,所以我就出手救了他。”
“你这个多管闲事的!”少女一听就急得开骂了,“别人的事,和你有什么关系?你先把自己保管好了再说!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你让我怎么办?”
闻言,少年面色一沉:“你胡说什么?别人的命难道就不是命吗?”
少女一滞。少年已经扭开头:“再说了,路见不平拔刀相助,这才是正人君子所为。眼看一个孩子就要没命了,我有能力出手相救,那为什么不出手?要是人人都如你这般想,那以后人人都只顾自己,人情冷漠,等你出事的时候别人也冷眼旁观,你也又该怎么办?”
“我……”少女被训得难受,委屈的皱起小鼻子,“我这不是担心你吗?而且你的性命本来就比别人金贵得多。”
“越说越离谱了!都是人,怎么我的就比别人金贵了?”少年的脸都跟蘸了墨汁似的,阴沉沉的快要滴下水来。
没想到他居然吼得更大声了,少女眨眨眼,泪珠儿已然在眼眶里打转。
秀娘见状,心中有些不忍。便上前道:“公子,这位小姐说得也不无道理。你是国家栋梁,以后是要为百姓做事的。我们一家平头百姓,要是你因为我们出了点什么事,那真是我们的罪孽。”
“大姐你别这么说!该做什么,想做什么,这些都是我自己选择的,最终什么结果也都是我自找的,和你们没关系!”少年连忙摇头,看样子竟然有些着急?
秀娘不解的睁大眼。
这少年这么着急的和她解释个什么劲?他救了她的孩子,她感激他不是理所应当的吗?为什么他看起来却一点都不想要自己的感激?
而和秀娘目光对上,少年眼神一闪,赶紧扭开头:“时候不早了,我该走了……我走了!”
就转过身,飞也似的跑了。
“喂,晟哥儿你等等我,等等我呀晟哥儿!”一看他跑了,少女也急了。连忙回头瞪了秀娘一眼,她跺跺脚,也一溜烟追着少年离去的步伐跑远了。
“真是两个奇怪的孩子。”看着这两个人一前一后消失在自己眼帘之外,秀娘轻叹口气。
不过……这就是年轻人吧!明明互相喜欢,却又假装别扭。打打闹闹的,青春的活力四溢,真好。
“秀娘……”这个时候,溪哥又悄悄蹭了过来,手里还一左一右牵着两个孩子。
秀娘立马收起笑脸:“这春是没法踏了,回家吧!”
溪哥不敢不答应,连忙带着他们三个上了马车,一路往大将军府赶回去。但在半路上,溪哥还是下去买了不少精致的小食递进马车里去。秀娘都冷哼着接了。
待回到大将军府,余大将军已经等在那里了。
“言之,今天的事……”
看到对自己恩重如山的义父腆着一张老脸,满眼愧疚的看着自己,溪哥的心情越发的沉重了。
“义父,今天的事情,兰儿应该都已经告诉您了吧?”
“说了。我知道一切都是她不对,这孩子被我惯坏了,脾气越来越大,现在居然都敢做出这等伤天害理的事,实在是罪不可恕!但这孩子以前不这样的,她从小就聪明善良,连只小猫都不舍得伤害,这个你是知道的。所以我怀疑有人在背后教唆她,今天一查,果然发现是这样!”余大将军噼里啪啦的说完,一招手,“把人给我带上来!”
几个小厮立马押着一个三十来岁的妇人以及一个丫鬟打扮的人过来了。
“言之,就是这两个人,都是他们教唆的兰儿!现在我已经把人给找出来了,现在就交给你,随你处置!至于兰儿,我会好好教训她,再也不许她这样做了!”余大将军信誓旦旦的道。
溪哥看看两个跪倒在地连呼冤枉的人,唇角勾起一抹讽刺的笑:“义父您是个明白人。纵马行凶,随意伤人性命,这事放在军营里,必定是一个斩首示众的下场。可为什么到了您这里,就成了高高举起轻轻放下了?诚然,这两个刁奴是该死,但罪魁祸首呢?如果她真没有这样的心思,那么不管是谁教唆她都不会听进去!但她真这么做了,那就说明……”
余大将军身形一晃,身形瞬间矮了下去,仿佛老了十岁。
“我……我知道,兰儿这孩子脾气是越来越坏了,今天这事的责任也多半都要归到她身上。可是,不管怎么说,她也是我的孩子,你义母留给我唯一的女儿。我有心想要好好教训她,可一想到你义母,我就……”他抹抹眼角的泪花,“不过这一次你放心!她都已经做出这样的事了,我一定不能轻饶了她!只是言之,你就看在义父的面子上,再给她一次机会好不好?这孩子以前真不这样的,她只是被人教唆坏了!”
年迈的义父流着泪,几乎就要跪倒在自己跟前。这样的情形出现在眼前,溪哥胸口也堵得慌。
“义父。”他低声唤道。
余大将军连忙抬起头。“言之,你想说什么?说吧!”
“今天这事,我实在是无法原谅她。”溪哥沉声道。
余大将军身体又一僵,满脸的绝望令人不忍心去看。
“但是——”顿一顿,溪哥又道,“看在您的面子上,这次我不会去找她的麻烦。只是从今往后,我和她的那点兄妹情分就没了。明天我们就搬去我的将军府,这个地方……就留给您和兰儿吧!大家隔得远点,或许还有和睦相处的可能。”
“言之……”余大将军闻言,霎时老泪纵横。“是义父对不起你。”
“这些话您就不要再说了。您对我的养育提拔之恩,我此生没齿难忘。但是,终归您是您,兰儿是兰儿。我已经对她尽够了身为兄长的职责,但从今往后,我就要专心回护我的妻儿了。这件事,希望您记在心里。”
他的意思就是说,今天他是看在余大将军的面子上,对惠蓉郡主最后一次的退让。以后,如果那个死丫头再敢乱来,他一定不会客气!
余大将军听得心头一颤,却也感激涕零。“我知道了,这话我一定记在心里,我也一定会好生教导那丫头,不许她再去找你们的麻烦!”
“但愿吧!”溪哥轻出口气,拉上秀娘就走。
“言之,这两个人……”
余大将军指指地上的两个奴婢。溪哥头也不回:“这是义父您府上的奴婢,要怎么处置全听您的,我还是不多加指摘了。”
闻言,余大将军不禁闭上眼,两滴浑浊的眼泪顺着眼角滚落。
他知道,今天开始,自己和这个义子之间的关系呗劈出一道巨大的裂痕,以后都再也弥补不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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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余大将军出现后,秀娘母子三个就乖乖站在他身后。直到被溪哥给拉回暂住的院子,他们都一直没有吭一声。
进了房间,溪哥冷声吩咐:“灵儿毓儿回房休息去。”
“好!”两个小家伙一看情况不对,赶紧手拉着手转身就跑。
等孩子走了,溪哥满脸的冰霜立马融化殆尽,满脸的小心翼翼简直让人不敢相信这就是那个方才还敢和自己敬重的义父讲条件的人!
“秀娘,我……”看着一脸平静的秀娘,他慢慢开口。想认错,但认错的话却怎么都吐不出口。想和她说点别的吧,他却发现自己根本就不知道该说点什么才好!
哎,要是孟诚在就好了。那家伙脑子里鬼主意最多,肯定知道在这样的情形下该怎么办。但关键他不在啊! 那可怎么办?还是得自己想!
看着他一脸纠结欲言又止的模样,秀娘终于绷不住,扑哧一声笑了。
溪哥立马双眼大亮。“秀娘,你不生我的气了?”
“你这混蛋!银样镴枪头!”秀娘佯装恨恨咬牙,在他额头上狠狠戳了一把。
额头上有点疼,但溪哥心里却格外的开心。他顺势就捉住了秀娘的柔夷:“你肯和我说话,是不是就不生气了?”
“我倒是想生你的气!”秀娘狠狠白他,“谁叫你这人是非不分,那么紧要的关头还想着要护着那死丫头的面子,却把自己媳妇孩子给丢到一边。但再想想,余大将军对你恩重如山,你要是真当众责骂她了,那才要被人骂忘恩负义。要是再被有心人给传到皇上耳朵里,那你前些年的努力就都白费了。再想想你方才的表现还不错,至少还知道和他们划清界限,这样也就还勉强能接受了。”
这话说完,不等溪哥说话,她连忙又道:“不过,即便心里明白,但我还是很不高兴!你对那丫头实在是太惯着了!你对灵儿毓儿都没有这样过!”
“那不是因为,自己的孩子得好好教吗?要是因为他们也变成兰儿这样,那可怎么行!”溪哥连忙摇头。
“原来你也知道呀!”秀娘轻哼。
溪哥干笑。“我承认,以前我对那丫头的确是太纵容了些。但你放心,今天就是最后一次了,以后我绝对不会再任她为所欲为了!”
“但愿你说的是实话吧!”秀娘轻出口气。
这人她还不知道吗?就是太重情,也太重义了。别看他嘴上现在说得信誓旦旦,但等真正到了那个时候,这对父女再一起哭一哭求一求,谁知道他又会不会心软?
“我可以对天发誓!”溪哥忙道。
“得了吧!”秀娘没好气的低嗤,“有这个心思让神明来监督你,你还不如自己好好表现。对了,不是说明天搬家吗?那你还不赶紧去收拾?”
“好,我这就去!”一听这话,溪哥就知道她是释怀了。顿时压在自己心头的一颗大石头被移开了,他长出口气,忙不迭去收拾箱笼。
其实他们几个也才回来京城不到一个月,四个人的行礼加起来也没多少。简单收拾了一个下午,东西就全都收拾妥当了。
第二天一早,溪哥就将箱笼都放在了租来的马车上,带着秀娘一道去向余大将军辞行。
余大将军应该一夜未眠。他坐在太师椅上,本就老皱的脸上皱纹密布,眼中血丝密布,一脸疲倦。原本才五十出头的人看起来却跟七老八十了一般。
看着穿着初入京城时那身朴素衣裳的秀娘夫妻俩,他脸上浮现一丝痛楚。
“既然都收拾好了,那你们就走吧!到了新地方,要是缺了什么只管叫人回来要,我都已经吩咐给管家了,他会拿给你们。还有……有空的话,回来看看我这个老头子。”
“是,孩儿遵命。”溪哥郑重跪地行礼。
秀娘也连忙拉着两个孩子跪下,对老人家磕了三个响头。
虽然对他教养女儿的方式不敢苟同。但不管怎么说,他对溪哥所做的一切还是令她感激不已。所以,这三个响头是他该得的。
余大将军看着恭恭敬敬对自己磕头行礼的秀娘,眼神格外的复杂。
“你……以后就和言之一起好好过日子吧!兰儿还小,之前她做的那些你别往心里去。”
“嗯,我知道了。”秀娘温驯颔首。
余大将军便挥挥手:“可以了,你们走吧!”
秀娘便和溪哥双双起身,带着孩子们出去了。
“对了。”走到门口,溪哥像是想到了什么,忽的回头说道,“义父,关于您昨天说的兰儿被人教唆的事情,我晚上仔细想了想,觉得只两个奴婢的话,她们不至于就能说动兰儿做出这等事来。而且那匹疯马我也叫人去看过了,马是早就被做了手脚,可见是有人早就设计好了这一切。可以的话,您还是好好查查那两个奴婢都和哪些人有来往,千万别让兰儿做了别人的替死鬼。”
余大将军神色一凛,猛地站起来。“你说真的?”
溪哥正色回答:“谢三哥最善辩马,昨天我就是让他去检查的。您有什么问题可以直接去问他。”
说罢,他再拱手行个礼,就和秀娘母子退出去了。
等马车开出大将军府,溪哥才看向秀娘问:“这种事,你为什么不自己和义父说?义父……本身就对你有些偏见,如果他知道这件事是你发现的,他一定会对你改观。”
“算了吧!只要他的女儿一天不对你死心,他就一天不会对我消除偏见。而我也不欠他什么,还不至于为了讨好一个不相干的人就巴巴的用自己的热脸去贴他的冷屁股。”秀娘淡然道。
溪哥默默握住她的手。“谢谢你。”
秀娘撇唇。“你也不用太感激我,我只是想让你尽快还完他们的恩情,早点和他们撇清关系。”
“我知道,我会的。”溪哥忙道。
“但愿吧!”秀娘长出口气,便将头转向了窗外。
溪哥的府邸距离大将军府并不远。马车走了差不多一盏茶的功夫就到了。
一家四口下了马车,还没来得及参观这明显比大将军府寒酸了许多的自己的新家,就看到一个人蹭蹭蹭跑到他们跟前,抱怨的话更是连珠炮似的往外跑:“怎么搞的?不是说一早就搬家的吗,怎么搞到现在才来?我都在这里等了半天了!不知道春寒料峭,一样冻死人吗?”
“孟诚?”见到这个人,溪哥明显一愣,“你怎么来了?”
“你都走了,我还留在那个地方干什么?”孟诚不爽看他,“我说你还真是越来越没心没肺了。当初丢下我一个人就往南边去了,现在又一声不吭的搬家。你说,是不是我自己找过来,你就打算把我一个人扔在那边了?”
“那边地方大,又有奴仆伺候,比这边好多了。”溪哥小声道。
“那又怎么样?当初咱们可是说好了的,不管是生是死,永远都要在一处。之前你是情有可原我就不说什么了,可是这一次,你竟然还想一个人偷溜!你说,你是不是厌烦我了,想始乱终弃啊?啊啊啊?”
眼看他越说越离谱,溪哥猛地将脸一沉:“你再胡说八道,我就真不让你进门了。”
孟诚赶紧闭嘴,这才后知后觉的对秀娘讨好一笑:“嫂子,刚才的话你别往心里去,我随口胡说的!”
你也知道会让人想多啊?秀娘浅笑:“没事。你来的正好,我原本还在考虑,上哪请先生来教孩子念书呢!现在既然有了你,这笔银子就省下了。”
我的天!
孟诚顿时无欲望苍天。
他怎么又就忘了,这个女人惹不得呢?现在好了,自己又给自己找了一件麻烦事!
不过……他眼珠子一转,马上又有了主意:“让我教灵儿毓儿读书没问题,反正我闲着也是闲着。只是这一日三餐你们得给我包了!还有,回来后这么长时间,我始终觉得吃进嘴里的菜不对胃口,还是嫂子你之前种的那些更好吃。不如你再种一点?”
“好啊!你只要记得每天抽空过来帮忙干点活。”秀娘随口就道。
靠!
孟诚现在一头撞死的心都有了。
看着秀娘一脸浅浅淡淡的笑,他几乎可以肯定——她肯定早已做好这样的打算了!而自己刚才的提议分明就是羊入虎口,正好又被她逮住机会,让自己去做苦力!
可怜自己这个军师啊,明明应该是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的。多少人说起自己的名号也是赞叹不已。而这个女人呢?她就跟不知道自己的身份似的,想尽办法的把自己可劲的操。什么脏活累活苦活,只要抓住了,那就让他去干!
这年头,这么凶残的女人怎么还能有人要?
咳咳,想到这里,他悄悄看了眼溪哥。只见溪哥一脸淡然的模样,他就突然想起来,似乎被操得最狠的是他?在月牙村的时候,他才是把所有脏累差的活都干尽了。
好吧,这么想,他就觉得这样的事情也勉强能接受了。
哎!他在心里长叹口气。似乎,自己也是个受虐体质?这对虐的承受程度是越来越高了。甚至只要一想到溪哥会和自己一起受虐,他就莫名的开始自动了怎么回事?
正想着,背后的大门突然打开,四张熟悉的面孔一一出现。
“恭迎小将军,恭迎夫人回府!”四个丫鬟一字排开,齐齐福身叫道。
溪哥和秀娘双双沉下脸。“你们怎么来了?”
“大将军说,奴婢等既然已经被送来伺候小将军和夫人了,那么以后就是小将军和夫人的人了。不管您二位走到哪,我们就必须跟到哪。”春环柔声说着,双手奉上一只檀木小匣子,“这里头是奴婢四个人的卖身契,还请夫人收好。”
秀娘和溪哥对视一眼,两人一同叹了口气。秀娘便将卖身契收下了。
既然余大将军都已经把人给送来了,那么肯定是退不回去了。既然如此,就把人留下好了,反正多了四张嘴也不是养不起。
这个将军府只有大将军府的三分之一大小,但地方也不算小,秀娘一家四口加上孟诚住绰绰有余。
只是因为搬得急,里头不少地方都还没收拾出来。
第一天的时间,在春环等四个丫头的努力下,他们的住处是先大概整理出来了。又前前后后忙了将近十天,这所宅子才大概有了个模样。
只是因为需要添置的东西太多,秀娘也早决定把后院空置的花园给开辟出来,便决心上街去买点种子。
溪哥已经回了吏部复命,皇帝叫他去管理守卫整个京城安危的龙虎军。从此他每天都是早出晚归,孟诚也有了自己的事情要做,每天能抽出一两个时辰教导孩子就很不容易了。所以现在就只有他们母子三个去了。
两个小家伙一听说要上街去,都又高兴得不行。
上次的出行计划因为惠蓉郡主的破坏而没有尽兴。这一次,他们自然不肯放过。秀娘也对两个孩子心有愧疚,也特地先带着他们去四处吃吃玩玩。
母子三个在京城的大街小巷里走了半天,双手都提满了东西。秀娘累得直喘气,心里后悔不跌。早知道这两个小家伙这么能折腾,她就该等到溪哥旬休的时候让他一起来!有他这个移动的人形支架在,自己可以省多少事!
这个时候,忽听前头噼里啪啦一阵鞭炮响。
“诸位父老乡亲,小店今日开业,日后就要承蒙诸位关照了。我们东家说了,开业大吉,今天入我们燕兰楼吃饭的客人,饭钱只收一半!”
一个掌柜打扮的人口齿伶俐的大声说着,随后就叫人拿来一块大大的板子,上头密密麻麻的写着楼里的菜色,后面明确标注了价钱。
唯恐有人不识字,还有一个一脸机灵的小厮在一旁挨个念来。
秀娘侧耳听着,发现这些菜色的价钱都不贵,要是再打个五折……那可真是实惠得可以了。再加上从酒楼里传出来的阵阵诱人的香味……
那边已经有不少人被鼓动,前呼后拥的进去大快朵颐了。
秀娘见状,也不由心中一动。“咱们也找个地方坐一坐,吃点东西吧!吃饱了,就该去买种子了。”
“好呀好呀!”
小娃娃精力旺盛,虽然一路吃了不少东西,但因为运动量大,他们的小肚子也空了不少。尤其一听吃,他们就连连点头。
说干就干。母子三个一道进了酒楼,就有一个小二打扮的人引着他们进去。秀娘点了几个菜。很快饭菜就上来了,酒楼里还附赠一壶热茶。
秀娘点的都是南边的菜色。原本到了这边,她已经对吃到正宗的南方菜不抱希望了。但没想到,等菜送上来,竟然和她记忆中南边的菜色一模一样!
两个小娃娃最近虽然都乖乖吃着北方菜,但私底下也没少和秀娘说怀念南边清淡的菜系。今天一看到熟悉的菜,他们也都激动地不行,赶紧先拿起筷子给秀娘夹了一筷子,便开始往嘴里狂塞。
一面塞,他们一面点头:“好吃好吃!”
是吗?
看着孩子们的反应,秀娘疑惑的也尝了一口,立马也震惊的瞪大了眼。这味道……怎么和自己在月亮镇时在吴家的酒楼里吃得一模一样?
想到月亮镇,她就不由想到吴大公子那张狐狸脸,心里莫名有些惆怅。
转眼离开月牙村都快四个月了,当时因为走得急,都没有和人告别。虽然后来溪哥告诉她,他已经把菜园子交给李大还有兰花两家去打理,也已经叫人去和吴大公子打过招呼了。但说起来还是自己违约了。
那个人虽然狡猾了些,但心地还算不错。当初要不是因为他及时出手,他们母子几个真都要饿死了!
只是不知道,那个人现在如何了?就算没有他们在,想必他的生意也一定会红红火火的做下去的吧!
一面想着,秀娘一面吃着饭。不知不觉,三盘菜被母子三个给吃了个精光。
秀娘付完账,就要带着孩子们离开。就在这个时候,却听门口一声高喊——
“少东家来了!”
秀娘下意识的抬起头,就见一个修长的身影穿过大门走了进来。
那一身月白色的长袍,那标准的狐狸似的微笑,那双手背在身后昂首阔步的姿态,还有紧跟在他身边的那个人……一切的一切,都是那么眼熟!
秀娘不可置信的看着那个走进门来,四处冲人拱手的少年公子,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而那个人一路恭维过来,当走到秀娘跟前时,他脚步一顿,冲她展颜一笑:“李大姐,这么巧,咱们又见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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