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徒祭

那神秘男人在盯着晚晓的肩膀处盯着看了片刻之后，才慢慢的松下手，重新把她的衣衫裹紧，便打算离去。
    女子自己也没料想到，他居然就会这么放过她了。但是他已经杀了所有人！也让她没有了去处，包括她最爱的人与门主，都一并杀了。
    她自小便是一个孤儿，被门主好心收留，把她养到大，她不能容许别人杀了他，这个仇，必须要报。
    女子迅速抽起放在其中一个箱子里的鬼渊刃，这毕竟是上古神器，若能惩处这奸贼，那么自然最好。在他没注意之时，女子跃起身，在那鬼渊刃要接近神秘人的身后之时，他却一把将她甩向身后。上前死死抓住她的脖子。
    “今日我暂且放过你，算你幸运，他日莫要让我撞上，否则，我一定杀了你！”说罢，那人就放开了手，提着剑，迈着缓慢而沉重的步伐，走出殿堂。
    他就这么离开了，什么都也没留下，只留下了那个满是血海的大殿。
    “非烟，不是说好，我们要一直在一起的么......”他走后，晚晓慢慢的爬到一个红衫男子的身边，头半依偎在他的怀中，她一个深情的吻，落在非烟的额头上。
    但那始终是一具尸体，无法动弹。她只好硬着头皮将他拖到后山埋葬起来，毕竟往生门是他从小呆着的地方，在这里，他应该得已安宁了吧。
    在之后，她又去看过内殿，那儿仍聚集着血腥味，尸体腐烂的发臭，不同的是男子身上都是致命一击的伤口，而女子多数都是被撕破了衣服，就连老人，他都不放过！！
    很肯定的说，整个往生门除了她，没有一个人存活下，大概都被那神秘人杀死，他能做到这样，那算是变态了！
    她在无奈下，只是决定离开这个伤心的地方。内殿的东西已经没法在带走了，她就随便在殿堂里挑了几件有价值的东西就走了。
    其中，自然有她最爱的雪纱和鬼渊刃。也为了方便日后，她还带上了盟主赠的上品西域丹药紫破月烛丹与雪莲草。至于那个一直放在台子上用冰雕制成的尸骨，被晚晓拿去与门主埋在一起。
    打理好一切后，她也离开了，虽然不舍得这个自小生长的地方与她的丈夫，但这次她必须离开了，那个黑衣人必然还在山上，若让他抓住，后果谁又知道，他已经放过自己一次，没有第二次了。
    好在现在雪也停了，山上不算太冷，加上这些年习惯了这些气候，只要在入夜以前下山，就无大碍了。她将包袱背在右肩膀处，遮住了那一块被撕烂的地方。
    下山之路既是漫长又是陡峭，除了几颗少许的树。周边都是巨石，一个一个重叠堆在一起，路道的两边还有一条小溪流，瀑布从高空流下。一些水珠洒在地上，加上昨日的积雪，地面上使得越来越滑，但晚晓并没有放弃，哪怕就是滚落山下，她也要下去。
    她撑着身旁的石头，慢慢的挪动着脚，一步一步的退下去。直到走了好些距离，才到达一块平地，但却十分的窄小，而且还堆了满地的石子，走起来，搁着脚，又隐隐生疼。
    就这么一上一下，她也不知大概过去了多长时间，只是当抬起头来，远处已经没见着太阳的影子。天空已经是一片昏暗了。
    她又望了一望山底下，这不过才刚到半山腰。算了算时间，到这里大概三到四个时辰，现在接近酉时。这尽量在戌时以前离开，自然最好。
    她这么想，也就这么做了。一心要离开，便在不知不觉当中，加快了行走的速度。手撑着巨石，在搭配上轻功。这样一来，反倒节省了不少时间，还会方便许多。
    时光很快流逝去，夕阳渐变。天空中的云彩一层夹杂着一层，随之飘向远方。
    太阳照耀的光线也正慢慢沉了下去，晚风，变的有股凉意。晚晓下意识的裹紧了长衫。她此刻再一次望向山顶，顿时只感到失望，虽然她离山下是越来越近，但照这样走下去，并不是一个办法。
    距离山下的路，细看起来，根本就是遥遥无期，除非是轻功特别好的，能一次飞到半山腰，不然就得走上一天。何况现在又积满了雪，上去难，下山更难！
    正当她一鼓作气，决定连夜赶下山的时候，天空中又一次飘起了鹅毛大雪。雪花纷纷飘在她的长发上，然而时来时散的雪，一次让她陷入绝望。
    “什么破雪，该来的时候不来，不该来的时候偏偏来。也是看我笑话的吗。”晚晓嘀咕的骂了一句。现在这个时候，她自认是倒霉！
    正当她无精打采，而想往前跨上一步之时，那一脚，却不料踏空！她失足跌了下去，顺着从山顶一路滑向底端。
    在雪地里的摩擦，将她的衣衫擦的更破。多处被摩擦的血迹染红了白雪。她向前爬了几步，捡过那个与她一起掉落下来的包裹。
    她本想起身继续走，而这回她的眼睛却再也睁不开了......
    终究是躺在雪地里，再无声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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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晚，风沙沙作响，雪也仍然在下着，那空无一人的山上，只剩下一个女子躺在那儿，冰冷的体温，就如一具死尸一般。
    许久后，在荒芜人烟的山上，却突然出现两个男人的声音，二人正朝山上走去，然而步伐却十分的轻盈与迅速。当走到那女子身旁的时候，眼睛并未在看，而是直接一脚踏上去之后，才感觉到脚底下一软。
    其中一个人连往后退了一步，他看着地上那女子，脸色依然不变，只是俯下身子，轻轻握起那女子的一手。
    她的脉象轻薄，但隐隐的感觉还有一些微弱的呼吸。
    “恩？”那人点了点头，他望了一下自己身旁的持剑男人，持剑之人显然没去理会，只顾自走自的。见他不理不睬，又在后头喊了一声，“你停下。先来帮我个忙。”
    “做什么？一具尸体而已，你打算怎办？”持剑之人没好气的回道。
    “是活人，这姑娘能活到现在也算是个奇迹，我决定......”他摸了一圈下巴，“把她带回去。”
    “老变态。”黑衣男人顿时骂道，随后又转移话题说，“你也会轻功，把她送上去不就得，用的着我来帮你忙？”
    “你好歹体谅体谅我这把老骨头啊。我跟你没玩没了的跑了好几天，你到底找到你要找的人了吗。我还等着回魔界呢。”那老者跟着又反驳道。
    然而黑衣人很不屑的督了他一眼，也看着是老友的分子上，便决定帮他这个忙。他将女子托起，搂在怀中。
    在与那老者相视一望后，黑衣人踏着轻功一瞬间直纵朝山顶飞过。随后映入在俩人眼前的是一个小草屋。那持剑男人缓了缓神，走进去，将搂在怀里的女子放在床板上，替她梳理了一下长发，而眼睛却在盯着她的肩部看了好一会。
    “我道是谁还能在我的手中活命，原来是她。”那黑衣人冷冷的说道。只是没想到有这么一天，还能见上。
    “还好意思说我，你才是个变态。”身后又传来那老者不屑的眼光。
    “救她！”黑衣人对着那老者说道。
    “你现在倒是知道怜香惜玉了？你刚才怎么不说要救。还敢骂我是变态......”那老者一下子摆过头，装作一副不理不睬的模样。
    “我没那闲功夫与你争。听着，魔界老魔主已逝去多年，我不能让魔界空无传人。紫连姬曾经告诉过我，唯有肩上有刺青的女子，才是魔界唯一的王！”那黑衣人道。
    “那多了去了，为什么一定是她，紫连姬那女人不过是鬼话连篇。你又信她作甚？再说......”那老者不屑的道。
    “当时我也不信，但如今为了魔界我只有一试。我来到这儿就是为了找到。紫连姬说那人且就在这座山上。我见过她的时候，虽然也奇怪过，但确实就是这样了。为了魔界，我宁可选择一试。”他打断了那老者的话，然而说了半天，那老者只是连连点了几下头，却根本不动手救治。
    “你到底想怎样，咱们总归都是魔界的人。再说她要不是要找的人，杀了不就成？”黑衣人冷哼一声。对他来说，除了魔界，他的眼里再也容不下一粒沙。
    “我当然知道你的意思，我是大夫，救人自然是职责，但也得看救不救得活是嘛。这姑娘应躺在这山上应该很久了，她没死就算奇迹了。除非有千年寒冰护住心脉，否则是撑不过去的。”老者又说道。
    千年寒冰......那黑衣人将此话在心中念叨了很多遍，没见过此物长什么样，但是已经默默决定过，他去定了！
    “在鲸溪谷神殿的碧月潭会有这东西的，你去了，自然就明白了。”那大夫指点道，“不过你得尽量快点，我不保证能帮你拖多长时间，她也许还能活下个一两日，也许活不过明天。”
    “她的包袱里，有雪莲草，一样可以抗寒，你先拿去给她用，争取给我拖延几日。”那黑衣人说完，拿起身旁的剑，冒着大雪离开了。
    只剩下那大夫怔在原地，他托起包袱的时候还犹豫了几分，就这样......随便动一个女人的东西应该不太好吧。但不拿的话，事情已经答应了，反悔还怎么可能。
    无奈下，他只好取出那雪莲草，上面有三片叶子，至少可以多拖延三日。
    一时间，动了私念，他拔下雪莲草的叶子，用它泡了一壶茶，喂入女子的嘴里，但为了也有个交待，便将雪莲草的叶杆留了下来。
    他这一走，就是一天一夜都不见人影。纵使是那大夫尽上全力救她，可女子躺在床上睡着，也是一天都没有醒来过......
    直到三日后的清晨，她突然睁开眼睛，而看到的是一股温暖的阳光，阳光照耀在整个草屋里，除了她一个，还有那个老者。
    他手里握着扇子，正坐在一旁生着火，最上方还有一口大鼎，里面好似在煲着什么药，散发出难闻的气味。
    “你是谁。”女子轻轻捏着鼻子，问道。
    “姑娘醒了。”那老者面容仓促，却朝她一笑，又道，“我是个大夫，姓苏。苏申仪。”
    “是你救了我？谢谢苏大夫！”女子往地下半跪去，又叩了一个头。
    “姑娘不必这样，快起来。”苏申仪将他扶起到后背的椅子上，重新替她把了把脉，又说，“姑娘近来恢复的是不错，不过倒是还差一样东西，且放心，我已经让人去拿了，他大概过些时日就会回来，您可安心养伤，雪莲的功效果然很不错。”
    “雪莲？”晚晓不觉有些惊讶，在她看到静静躺在木桌上的一个叶杆子的时候，心里好像明白了点什么。她转而督了他一眼，将包袱一打开，东西倒还都在，除了那颗雪莲草。
    “你这可不能怪我啊！我们途径山上的时候看到你倒在地上，所以才让人把你救回来的。以冰制冷，千年寒冰才能解了姑娘体内的寒气。他早就离开了，并且吩咐我把雪莲留给你用。可没想到这一走就是三天。至今也没有回来过。还好，姑娘倒是醒了。”那老者从容的说道。想到这里，还往草屋外瞟了几眼，这家伙究竟哪里去了？！
    晚晓的心头‘咯噔’一愣，弄的半天，这儿还是山上？她还以为自己离开了呢！不对，这山中，哪里还有什么活人。不都被杀光了？
    虽然开始还觉得有一些奇怪，但随后也不多想，只匆匆的告别了苏大夫便继续赶路。
    并不像所想那样，一帆风顺。想起几日前她想从山上离开，一不小心滑落，到至今不但没恢复过来，反而脚踝处更加臃肿了。
    就这样慢慢的退出了草屋，一瘸一拐的离开。不论那大夫在身后喊了多少次，她都没有在回过头，顾着自走自的。
    苏申仪被急的团转，实在想不到什么好办法的时候，他干脆决定自己追上去。才黯然走到门口，却不料一个不小心，就把人撞上。
    “姑娘，我就说嘛，你不走了？”他看也没看，直接说道。
    “老变态。”一如既往的淡骂，他跟着就跨进草屋道，“千年寒冰取到了。”
    “取到你个头啊，还不快追，人家都已经走了。”苏申仪将他连连往外推。
    “走了？不是让你看着她的吗。”黑衣人道。差点就没一掌拍下去，好在他还知道那是他的长辈，最后就把一肚子的怒火装在了心底。
    “应该没多远，你追上去，应该来的急。”苏申仪又道。
    他没来得及休息下，只将千年寒冰交给了那苏大夫，自己就又一次提上长剑冲了出去。朝着苏申仪所说的方向，他找遍了整个山，然而最终却在一个巨石边发现了她的踪迹。
    黑衣人轻功点下地，在她不知不觉中，他却已经悄然停在她身后。
    “用的着这么自暴自弃么？你不就是想要报仇，我可以给你机会，让你杀了我。”他道，“不过在这之前，你必须得有这个能力才行。”
    那把剑递到她的手中，黑衣人将她的手对准着他的脖子，“来啊！”
    剑在他的脖子下没有在刺入，这次是个绝好的报仇机会，只要杀了他，就能替丈夫与门主报仇，可她不知道为什么看到他的时候会下不去手。
    “你是那天救我的人么，谢谢！你是唯一可以想到的人了。”晚晓细弱的声音，却只有她自己才能听到，最后见他没有说话，才壮起了胆，问，“你是谁......？”
    “夜辰风。”他冷淡的回了一声。
    她点了点头，将那长剑放下，重新放回他的手中。
    “你若想在这山上生存，就必须听我的令。我既然选择帮你，自然可以教你武功。除此之外，你已经没别的选择了。”夜辰风说道，“你得知道，犯我者必死！”
    “好......我答应你。”她没有别的选择，也不想乘人之危。女子只一直沉沉的低下头，她不能死，她还没有凭着实力夺回一切。
    “既然日后跟着我，武功便由我传授，可要尊称为一声师傅？”那人抱着剑回道。
    “是......师傅。”女子颤抖的回道。强咬着牙，没让眼泪涌出。
    在这人面前，她只有一个字的选择，那就是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