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苓面色赧然,正欲上前向那少年好生道歉,忽觉眼前一暗,不知何故,韩禁拦手挡在她身前,面色淡漠地望着那名少年,代华苓道歉道:“方才是我们不对,我代小姐在此向你致歉。不过,汝乃何人?为何我对你没有印象!”
“这里除了等药的病人,你说还有何人?你会那么好记性,进来一个人都记得清清楚楚?”少年面色显得很是难看,显得有些恼怒,甩手将手中的木片丢向韩禁。
“难道真是我方才走神时漏看了?”韩禁伸手去接木片,同时开始怀疑自己是否过于多心了。就在韩禁问话时候,铺外正走入两个男子,正在他伸手去接的时候,异变陡生:一者忽而走到白云面前,遮挡视线,阻拦道路;一者骤然转向,向华苓猛撞过去,将她撞得向前冲了两步,旋即将一旁面色骤变的韩禁扑去。此同时,那原本面作忿忿之色的少年猛然前踏一步,五指成爪,倏然探手抓向华苓。
当韩禁反应过来时,少年迅捷如电的手爪已抓上华苓怀中的襁褓。华苓吃惊之余,急忙挥手格挡,却感觉少年手臂坚硬如铁,直震得臂膀酸麻,根本不是她纤细的手臂所能格开的。就在这电光石火的瞬间,未等他将襁褓中的婴儿抓走,华苓五指蓦然搭上铁臂,狠狠戳点手肘要穴,旋即挫指成刀,重重划过经脉,那只铁臂微微一颤,顷刻间酸软无力。华苓乘此良机,急往后退。
“不愧是神农谷的医士,有点意思。”少年一声狞笑,未等其退开便倏然弹身而起,向其退逃方向跃起,双腿凌空旋扫,一脚击退挣脱出来闪身拦截的韩禁,另一脚则带着雷霆怒吼,更急更快更猛烈地劈向华苓。对于这来势凶猛的凌空劈扫,气劲横贯,华苓根本无法像方才那般故技重施。
那一脚如狂风肆虐,怒海咆哮,带着毁灭的气息劈扫而来。华苓眼见无法闪避,不得已中,一边将孩子紧拥入怀,侧身用自己的娇躯护住孩子,一边举臂勉作格挡。
白云直到少年跃起时才发现铺中异变,此时拼尽全力冲去前往救援,却已然来不及了。被少年一脚击退的韩禁目眦欲裂,顾不得双臂在重击下的酸麻,匆忙抓起方才抱住他的男子掷向少年,却也已经迟了。长腿劈扫,华苓便如狂风暴雨肆虐下的一朵的小白花,在强劲的腿劲下横飞而起,柔弱的身子去势猛烈,撞向墙壁。
韩禁高高跃起,急忙张开怀抱拥住华苓的娇躯,将暴烈的腿劲完全引导纳至自身,同时微微侧身,以背为垫,在猛烈的冲劲下狠狠地撞在墙上,靠着素白的墙壁,拖沓着一条淡淡的血迹缓缓滑下,猛烈的冲劲,强劲的腿劲,虽然已经运气将其化解,韩禁仍旧忍不住呕出一口鲜血。
韩禁无暇留意自己的伤势,急忙低头观察,只见华苓的右臂此时竟成不规则形状弯曲扭转,软软的垂在地上,显然已经断了;真气探入,内中五脏六腑已被破裂巨创:若不是方才他飞身相救,化解腿劲,只怕华苓已被那摧枯拉朽的刚猛腿劲活活震死在空中。
怀中的少女娇躯微微颤抖着,轻如羽毛,比之平日更加显得柔弱可怜;几点血星溅在少女苍白如雪的素颜上,点点殷红,怵目惊心。韩禁小心为她拭去血迹,若有所觉,少女轻轻蹙了蹙淡淡的秀眉,鼻翼下发出一声细不可闻的低吟。怀中忽而传出一声低哑沉闷的哭声,旋即无声,韩禁急忙留心察看,怀中的婴儿竟然未死,虽然气息微弱,却犹留有一口气,显然是华苓将所有的保护都放在婴儿身上了。
韩禁心底呼出一口气,顾不得什么男女之嫌,双手分别按在华苓与孩子的心口,运起真气护住二人心脉。抬头看时,白云已然与少年缠斗在一起,但出人意料的是,此时的白云面色惨淡,喃喃低语,完全被少年的拳脚压迫住,只是退让,而无丝毫还手之力,竟是完全处在下风。云山独力拦在铺外,与数名意图闯入铺中的男子缠斗在一起,然而在重伤初愈下,犹是气虚体弱,节节后退,处于劣势之中。
“白云,你在作甚!”韩禁的声音冰寒彻骨,冷冷喝斥道,“还不赶紧拔剑,杀了他!”
少年一拳轰开白云,眼中闪过一丝不解,似乎对韩禁还有力气对他呼喝表示惊讶:“受此剧震,说话仍是中气十足,难道你竟然也是个高手?”
“他们怎么样?”听得韩禁出声喝叱,白云悲凄颓丧的脸上忽然焕出一丝红光,无暇计较其语气中的不敬,惶然问道。
“自然是都死了!”少年对自己的那一腿充满了信心,那是他前所未有的巅峰。少年饶有兴趣的看着面色复又灰暗的白云,嚣张笑道,“喂,听他唤你白云,你该就是那个被师父夸赞为师兄弟中剑术第一的白云了?虽已久仰师兄大名,不过今日一见,却不过尔尔!”
“幸而都还活着。”韩禁语气略有缓和,旋即又冷如万年寒冰,带着一丝恨意喝道,“杀!”韩禁冷冷注视着少年,若不是他要小心护持二人心脉不断,恐怕早已动手杀人。
听得华苓与孩子均未死,少年面色一变,不再理会白云,飞身直往韩禁所在掠去。
“你要去哪?”白云闪身拦在韩禁身前,腰间长剑出鞘,漾起一泓清泉。
“破铜烂铁,也敢阻我?”少年怒吼一声,重拳挥出,竟然不避不让,冲势不减。
是的,那只是一柄普通的长剑,毫无出奇之处。自三年前始,“傲”便一直被收入祭剑阁内,不复出阁。今日出行,白云同往常一般,只是随意佩戴一柄长剑,仅为装饰用。不过,即使那只是一柄装饰用的平凡长剑又如何?九公子中,‘剑术第一’这个称呼可不是白来的!只要是剑,无论优劣,握在他手中,那便再无装饰与杀人之分,那就是剑!
冷清的银光轻轻划过,如冷月清辉,皎洁明亮。少年连退三步,坚逾金石的拳头上竟被他所谓的“破铜烂铁”划出一道细长的红线,若非他收势快,这一拳他便当受伤了。白云不做二话,乘势进逼,手中长剑时而如烈日曝晒,时而如大河奔腾,时而如霹雳闪电,时而如暴风肆虐。长剑起舞,“万象”倾泻,剑气密织如网,剑光闪耀如星,少年一身武功被这一柄平凡长剑逼得施展不开,唯有腾挪闪避的份。
“怎么回事?”撞击声,打斗声,呼喝声,剑气声,一切,只发生在刹那。后堂的李二直到此时方提剑赶来,甫一出来,还未留意到场中巨变,反而最先注意到了韩禁的手掌位置,不禁怪声叫道,“韩大哥,你太大胆了,直接就这么上啦!”
一道金光从上空倏然劈下,迅若闪电!那竟是楚国公子的金猫!
金光的射向并不是与少年缠斗的白云,而是径直扑向韩禁:就在方才白云步步紧逼之际,他已渐渐离开了韩禁身旁。金光电闪而下,白云暗呼上当,眼中闪过一道恨意,却不再狠杀少年,手中长剑转向向后,化作暴雨倾泻,数十道剑气向着金光激射而去。
李二此刻亦察觉铺中巨变,面色一暗,举剑便向金光刺去。虽然时未入夜,然而金猫的灵活敏捷并不比黑夜有所逊色,竟在半空中腾挪折向,跳跃闪变,不仅避过暴雨般的剑气,之后长尾一扫,狠狠磕在李二刺来的剑身上,借力扑向韩禁掌下的婴儿。
眼见金猫闪过攻击,毫无滞涩地迅猛扑下,白云与李二纷纷变色。就在这一瞬间,韩禁眼中湛射神光,冲着金猫吐气开声,风轻云淡中夹含着雷霆震怒:“滚!”
金猫发出一声轻微的咆哮,应声骤然停凝在半空中,仿佛是被一只看不见的巨手紧紧攥住脖子,四肢僵直。李二见机,一脚飞起,立即将它远远地踹飞出去。
“小金!”少年吃惊呼叫,纵身接住金猫,怨恨地望向韩禁,怒喝道,“这是什么妖法!”
白云闪身回到韩禁身旁,眼中闪过一丝愧疚和歉意,冲着二人微微点头,随后疑虑探究地看向韩禁。金猫能够丝毫未损地闪避自己的暴雨剑气,这的确令他感到意外,但看到金猫在韩禁的一声喝叱下如中妖法被石化了一般,白云却是更加的震惊犹疑:那日的小飞在祭剑阁中也是这般模样,难道……
“全都给我滚开!”此时,门外传来一声愤怒的咆哮,黄老面带煞气,大步踩着一地的断手折腿走入药铺,紧跟在后的是面色忧怒的夏不还与华红,以及方才不见了踪影的云水。
“滚开!”黄老一手拎起少年,猛地砸到一旁墙壁。少年毫无反抗地被摔在墙角下,口中呕血,一脸愤懑地望着黄老的背影。他方才并不是不想出手,而是根本就无力反抗:就在刚才被黄老抓住的瞬间,他只觉得骨骼酸麻,全身疲软,一时竟完全无法动弹。
黄老骤然望见华苓惨状,面色大变,闪身来到韩禁身前,急切喝问:“小姐和孩子这是怎么了?”
“都还活着,只是……”韩禁面色黯然的看向华苓呈不规则扭转的右臂,住口不语。
“活着就好!活着就有希望!”黄老俯身看着华苓的惨样,禁不住老泪纵横。夏不还俯身探向婴儿,小心地传入真气,轻轻从将其华苓怀中抱起。华红将华苓抱起,泪水涟涟,神农谷一脉的疗伤真气接替韩禁的真气,小心护住她的心脉。
“你好!”黄老猛然起身,狠狠甩了白云一个巴掌,直将他甩得重撞在墙上,素白的墙壁溅起殷红的血迹,斑斑点点。白云伸手阻止正欲上前阻拦的云山云水,低垂着头回到黄老身前,沙哑着声音道:“护持不周,白云之罪,还请黄老重责。”
“很好!”黄老眯了眯眼,眼中闪过一道厉色,戾气大盛。又是一个凶狠的巴掌,旋即飞起一脚,将白云狠狠踹飞到一旁。药铺柜台轰然破碎,白云虚弱地躺在碎木片中。黄老再不多言,带着华红与夏不还大步离开药铺。
怀中空虚,心中茫然。韩禁不曾留意云山云水的惊呼声,不曾留意李二向着随后赶来的夏甘解说大概,不曾留意后堂涌出的病患尖声大叫。他只是痴痴地望着空荡荡的怀抱,而衣襟上的残余的血渍犹是那么怵目惊心:那不是他的,是那个柔弱少女的!
韩禁瞳孔一缩,他瞥见楚国公子扶着墙慢慢站起身来,几名轻伤的楚国护卫闪身进入药铺进行护持。双眼骤然充血发红,韩禁心中的悔恨轰然炸裂。
“那一夜,我真该杀了你!”韩禁站了起来,喃喃低语着,不理会身边的李二与夏甘的急切问询,缓缓拔出腰间的“长衍”:那个柔弱小姐赠给车夫的佩剑。
“白云,这就是你派人叫来的救兵?”少年运气一转,体内的酸麻渐渐减弱。
看着瘫躺在柜台碎片中的白云,以及左右护持,神色凝重的山水护法,少年忽然哈哈大笑,接过下属恭敬递上的“刚”剑道:“虽然杀不了妖星,杀了你这个公子也是不错!这个可不是你手中的那类破铜烂铁,而是师父传下的‘刚’,用你的鲜血祭祀‘刚’,也不算辱没了它!受……”少年笑声戛然而止,一股令他都生出恐惧的浓重杀意笼罩而下,使他再也笑不下去。回头看去,只见一男二女怒目而视,其中那毫不起眼的男子正在缓缓拔剑。
“怎么,你们也想杀我?靠着一堆破铜烂铁?”少年冲着三人冷笑道。
李二横剑怒目,上前一步,正欲发话怒斥,忽觉身子一轻,身子已被一股大力生生拉了回来。转头看去,按住他肩膀的竟然是韩禁:“他是我的!”
未等李二多言,韩禁凭空消失在众人视线中,了无踪迹。
“那一夜……”药铺中回荡着幽幽茫茫的低语声,犹如鬼魅叹息。配合着韩禁的凭空消失,铺内众人均觉得心头发寒,莫名的恐惧萦绕在每个人的心头,“……我真该杀了你!”
“他是公子禁!”守在白云身侧的云山忽然大声喊道,“不会错的,我曾与之交手,他就是韩国公子禁!”大喊声中,一道青光从天而降,贯射向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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