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白色抱着玫瑰转身,不经意间和他对视,冷冷清清,一点温暖或惊慌也无,看着他一眼,又微微地低首,没有半点声音。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声音在他们的中间响起。
林夕笑得一脸帅气,轻轻地拉了江白色的手,左右的晃着,脸低低地伏在她的耳朵边,眼睛却盯着不远处的许君然:“怎么才回来,我事情都办完了,”
江白色抱着花,没有说话。
林夕颇有意味的看着她和许君然之间空气的流转,笑着,继续在她的耳朵边小声说话:“江白色,我知道和你有一腿的男人是谁了。”
江白色红了脸,鸵鸟的别过脸不看他,假装若无其事,只是额间的冷汗昭然若揭着。
林夕一手搂着她,微笑着对许君然说:“许总,谢谢你送我,女,朋,友,回来。”
许君然的身形一顿,话语里有些不可置信:“你、你说她是你的女朋友?”
林夕的双唇似火,眉目风情:“呃?许总不知道吗?她可是为了我离婚的,当然是我的女朋友。”
也许是被江白色眼中的不拒绝惊愕,许君然愣了半晌,惊悸地睁大了双眸,痛苦地皱起额头,很是难受的样子,对着江白色一字一句:“……你、江白色,你就这么讨厌我吗?”
江白色闭上眼,没有声音。
“江白色,你告诉我,如果不是那时你的父亲生病需要钱,你是不是根本就不会接近我?”
“……”
不知什么时候,江白色垂眉,轻轻说道:“是的。”
我一直相信,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事来不及做,没有什么事不可以做,只到现在我了解了你的点点滴滴后,我才明白,有的事真得做不了,就算你付出了很多很多的努力,它也永远实现不了。就像命里注定了一样,太过强求,那结局只会是另一种无言的悲伤。世界上最让人欲哭无泪的两个字,可能就是“如果”吧,因为我们心里比谁都要清楚,从来没有如果的事,可是,如果没有如果,我们是不是连幻想的机会都没有了。
我一直在骗自己,你是爱我的,就算不是深爱,你也是喜欢我的。
就算当时你是别有目地,我也不介意。
可是,现如今,一切都明了了。
你不爱我,永不会爱我。
是我一直在犯贱,苦苦哀求,为你无数次情绪失控,为你无数次脆弱的悲伤……
我以为为你改掉了坏脾气,我以为为你拒绝所有暧昧,我以为为你变得面目全非,你就会爱我……
一切只是我以为……江白色,你对我哪里有爱这个字……
77第一次听到江之郁这个名字。
对于爱情,你从来不说,不表态,不是因为不懂。而是因为沉默也是一种回答,一种拒绝,告诉我,我的爱,你根本不在乎。
凌晨两点半,卧房里一片寂静,淡淡的月光从百叶窗的缝隙中钻进来,撒下几丝寂寥。
许君然翻了个身,轻轻坐起,垂着身体,呆呆地凝望着一室昏暗。
发了一会儿呆之后,他的眼神有些忧郁,喉咙里小声咕噜,咬了咬唇下了床,悄悄走出了房间。
阳台里,风把窗帘吹起了一角,更多月光洒进房间,许君然睁着眼,无声地叹气……
失眠。
这是第几次了?
老是梦到她,梦里她对他清淡若花的微笑,她娇弱的依偎在他的身边,她羞色的向他伸展身心……可是,从梦里醒来,现实又给了他一个大大的耳光,她根本不在他的身边,她甚至根本不爱自己!
许君然的双手慢慢握紧,眼神碎裂,心里像是盛满了忧伤,却又没有办法的故作轻松,只有月光把他的身影拉得很长很长……
就这样一直发呆到了天亮,晨光耀眼,天气晴好。
许君然一大早到公司的时候,样子很颓废。
他站在高高的落地窗边看着公司的大门,眼尖的一下子就看见了门口她的身影。
她依旧面色轻淡看不出喜怒,长长的发,小小的身子,只见她在公司门口站了一会儿,林夕就向她走了过来,手里还拎着早餐,像是有什么不满,斜着眼嘴里不停的埋汰着她。
江白色也只是淡淡一笑,自觉拿过早餐,讨好万分地拉起他的手臂,笑成了星星眼。
许君然没有想到看到了这样的画面,苦涩在心中蔓延,心似乎被一只手用力地揪着,喘不过气……
他无力地靠在玻璃墙上,紧紧闭上眼睛又睁开,过了一会儿,静静离开。
心如止水,奈何动情,情似生死,噬魂入骨。
叶夏推门款款地走进来,看到许君然异常安静的样子,眼神里有些微妙的透明液体,随即露出一个好看的笑脸:“君然,这是阳氏的资料。”
许君然无声地接过。
“我定了明天去成都的机票,阳总那儿我也打好招呼了。”
“夏。”许君然突然开了口,神色如常,“我有另一件事情要你去办。”
叶夏一愣,瞥了他一眼:“……那成都那儿?”
许君然说:“我会重新找人陪我去。”
“……”叶夏看着他,心内瞬间就知道了答案,但她还是有些侥幸,不敢承认,“……是、江白色吗?”
许君然沉默。
叶夏也沉默,表情微微僵硬,无可奈何:“好。”
刚到成都的那晚,江白色请假很晚才回到宾馆,许君然去叫她吃夜宵的时候,她睡眼朦胧地开了门,但听到去吃东西,眼睛还是一下子亮了起来。
许君然看到她脖子上的吻痕,醒目如血。
那晚,她出乎意料的喝醉了,哭着喊着一个人的名字。
她说:“……江之郁……你在哪里……”
“……江之郁……你回来吧……”
“……江之郁……我害怕……”
“……江之郁……我爱你……”
江之郁是谁?她爱的是他吗?
甚至,那晚,当他强硬地进入她的身体的时候,那朝思暮想的感觉瞬间像绚烂的烟花开满了他的整个天空,情欲似毒,他已嗜毒成性。
他的身下,她的眼睛像夜色一样的飘渺,真切的虚幻,她流着泪喊他:“……江、江之郁……”
哈哈哈,你看,就算我和你在做如此亲密的事情,你的眼里,你的心里都没有我的影子。
江白色,你对我竟然残忍之此。
许君然注意到她无神的眼睛,刹时间明白了一切,一个用力!次次到底!
慢慢的……心底最后一丝的眷恋也消失殆尽……尸骨无存……
像是割裂一样的痛,许君然苦笑,好似在一种癫狂的状态里,江白色,既然我的爱情对你而言只是可有可无的讨好,凭什么我要为你无怨无悔把青春陪葬。
江白色,世界那么大,让我遇见你,时间那么长,我宁愿从未再见你。
时间很快过去了,许君然忽然就有点倦了。
八年的感情每一天破碎一些,就差没轰然倒塌。
就差一点点而已。
他真得一点也不懂她,她永远像是一个谜一样,隔着太多的疑团,找不到答案,得不到救赎。
就像现在,他不明白,她为什么要对着阳总的儿子哭泣。
Sun看着她,也是一脸的莫名其妙,突然他举起一只手捂住她流泪的眼,说道:“姐姐,你把我看成了谁?那个人不在你身边了吗?别哭,我不是那个人,我是Sun,我是另一个人。”
江白色睁大眸子,对着Sun露出期冀的眼神来,然后看清了眼前的人,痛彻心扉地哭喊,尘洗记忆,眼波流转,她想念得名字是:“……江、之郁……”
一直站在旁边面无表情的许君然看着她近似于发狂的表情,忽然就笑了。
伤痛好似一根又尖又长的鱼刺,噎在他的喉咙里吐不出来,呛得泪水满眶。
原来我们都疯了。
只是我的疯狂因你,而你的疯狂又是因为谁?
只用了一天的时间,许君然就查出了江之郁这个人,原来他是她的父亲,却又不是她的父亲,哪有15岁就当爸爸的,更何况江之郁一生未娶,江白色她是谁的女儿?
看着资料上江之郁的死亡时间,许君然一下子就想起了那年夏天,她的突然消失。
原来,一切早就明朗。
原来,答案多年前就有了。
原来,她爱的人,是她的父亲。
胸口微微起伏,疼痛,许君然的眼里有沉沉倦意,江白色,要怎么办,就算知道了如此,我还是爱着你,我还是不愿意你再活在悲伤里。
翌日清晨,他们离开成都的那天,天气很好,阳光明媚。
下了飞机,刚回到家,许君然就接到两个电话。
一个电话是许哲打来的,他说:“君然,我马上要回国了,明晚就到。”
许君然点头:“好,我知道了,我和夏去接你。”
还有一个电话竟然是林夕打来的,电话里他的笑声狡猾:“许总,成都之行过得可愉快?”
许君然面无表情,淡淡说了句:“你找我有什么事?”
林夕笑着,半晌,用一种许君然从未听过的语气说:“许总,我和我的爱人想和你谈一谈。”
许君然愣住,爱人?
许君然并不是没有经历过斑斓奇异的生活,各色各样的人等也见得多了,不过这样神奇的场面,他倒真还是第一次。
咖啡店里,林夕一脸人畜无害的笑容,指了指一边的男子:“喏,他就是我的爱人,我想,许总应该早就认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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