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稀香暗度

第17章


  在“夜都”的角落,我看到景昱踩着细细的高跟鞋优雅地走向苏泽西了,而苏泽西正怔怔地保持着刚才被我甩开的姿势,眼神漠然。景昱走到苏泽西身边,轻轻皱了皱眉头,然后坐在苏泽西身边,附在他耳边不知说了些什么,随后景昱挽着苏泽西离去。
  我慢慢走了出来,看着他们离去的身影,又回到吧台,对着酒保说道:“给我一杯酒。”
  我也不知道我喝了多少酒,只听得一个深沉的男声说道:“怎么喝这么多酒?”紧接着我感觉被人拦腰抱起,离开了喧嚣的酒吧。我想睁开眼看看这个声音的来源,这个声音真是熟悉啊。可我努力了很久,眼皮却始终有如千斤,睁不开半分。
  外面微凉的晚风从脸上轻轻拂过,我抬了抬眼皮,看到一张模糊的脸。
  我想摸一摸这张脸的轮廓,然后我就伸出了手。我的手覆在他的脸上,感受到这个身体一僵,我继续着我的动作。细腻的皮肤触感真是不错,但我感受不出这是谁的脸。或者说,这是一个陌生人?
  “小笙,我该拿你怎么办?”男人说着。
  小笙?我想我大概可以安稳地睡去了。我对认识我的人一般都没有戒心,大概是这么多年大大咧咧惯了,很少知道“戒备”这个词。
  过了很久,我感受不到微凉的夜风,也听不到川流的车辆,我听到关门的声音。
  朦胧中,我被轻轻地放在床上,半晌一双细腻的手覆在我的脸上,轻柔摩挲,呢喃道:
  “小笙,小笙。”
  “我以为再也不会找到你了,我以为……我以为你真的死了。你知道么,听到你死的消息,我有多害怕。我还以为你真的不在了,我以为你再也不会原谅我,我以为这么几年,已经足够我忘了你……可是怎么办,我根本不想忘,也忘不掉。”
  “这么多年,我爱过你,恨过你,也找过你,我想你想的快疯了。即使你那样对我,我也不忍心真的放下你。安笙,你把什么都忘了吗?忘了我们相爱,忘了我们相怨,忘了彼此曾深深纠缠折磨,忘了是我欠你,是么?”
  半晌,他又说:“不,不行,我绝对不允许,我不允许你就这样忘了我……你怎么可以忘了我们在一起的那些日子,你怎么可以忘记我们之间发生的事,你怎么可以……你怎么可以…………忘了我……”
  他的情绪激昂,越说声音越低,我以为又是那个缠绕了我七年的梦,于是沉沉睡去。
  这一次,我的梦里又出现了一个面容模糊的少年,他拉着我的手凝望着我温柔地说:“我愿意陪你一起消耗巨大的人生,沧海桑田,深爱不疑。”
  沧海桑田,深爱不疑。
  
第二十章 这世上还有一种叫宿命的东西
更新时间2015-9-8 20:06:57  字数:2506
 第二天转醒已是日上三竿。我看着整洁卧室,又看了看我身上完好的衣服,顿时心下了然。这似乎是家,但不是我家。
  我光着脚走进客厅,看见厨房里忙活的陌生又熟悉的背影,准备张口,男人却先转过身,看见我这个样子,眉头一皱,说道:“怎么这个样子就出来了。”语气里满是宠溺的责怪。
  宠溺?我被这个心头冒上来的词惊了一惊。我看着这个说话间走近我的男人,愣了神。
  这个男人不是苏泽西的深沉,没有江宇灏的阴柔,却自有一种似曾熟识的温暖安静,那种好看是和苏泽西和江宇灏完全不同的类型。
  我承认,面前这个我只见过一次叫姚墨尘的男人长得还真是让人挪不开眼。
  “昨晚,还真是谢谢你。”我略带歉意地说。
  他的手伸上来欲把我散落的发捋在耳后,手伸在半空却又停住,半晌伸了回去。转过身,一边走向餐桌,一边说道:“昨晚喝了那么多酒,今天胃里一定不舒服,我做了早餐,你快过来吃些吧。”
  我愣愣地看着他,“可是我还没有洗澡。”
  当我洗完澡穿上姚墨尘给我准备的衣服时,站在镜子前的我还真是别扭。
  在此之前,当我看到这件衣服时,半晌嗫嚅道:“我从不穿其他人穿过的衣服。更何况是其他女人。”
  姚墨尘哭笑不得道:“这是今早你还在睡觉时我让秘书去买的。”
  顿了顿,他又说:“我身边没有女人。”我心上浮动,这么好看的贵公子身边居然都没有个女人,如果没有什么特殊癖好,真真是算得上是好男人一枚了。
  不得不说,姚墨尘把我的喜好拿捏地还真是到位,我穿衣的风格品味他都似乎了如指掌,甚至是——尺寸。
  我看着对面俊逸的男人时,曾偷偷想:喜好风格什么的可以打听或“撞车”,可尺寸呢,难不成是经历女人太多,看出经验来了?但很快我就被这个想法肯定,因为在这个偌大的房子里,真的没有一丝有女人气息。难不成是在我睡着的时候偷偷量下来的?我不禁为自己这一离奇的想法大打了一冷颤,人家姚墨尘风度翩翩,怎么可能会做那种事情?
  我在心里小小地鄙视了自己一下。
  当我看到餐桌上的早餐时,又对面前这个男人多了几分好奇。
  桌上,我的面前准备着三杯白开水,一杯牛奶,几片面包。
  三杯白开水。只有父母和景昱知道我早上有喝白开水的习惯,而且,是三杯。这个男人,是如何得知的呢?心下又对这个男人多了几分打量和探究。
  因为上次跟经理说过,江宇灏的案子结束后我想休息四天,今天正好是第四天,所以从姚墨尘家里出来,我正悠闲地走在大家上。不得不说,最近都没有好好看看这世界,好像我一直都在围绕苏泽西在打转。
  我跟苏泽西才认识多久啊,我怎么会喜欢上那个祸害?我是听了他的故事同情心泛滥而已。我如是想。
  我站在大街上,看着来来往往匆忙的人群,大大的笑了。
  像我这如花似玉的年纪,找什么样的男人找不到啊,干嘛除了景昱的苏泽西就是苏轻染的江宇灏!
  潜意识里,我已经把他们都划在了“一家人”的行列。人家都说,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对我顾安笙而言,只要不是长得太对不起观众的,又有稳定工作的,过着细水长流的小日子似乎也不错。可是我忘了,这世上还有一种角宿命的东西,早在冥冥中所谓注定,什么后来的逃离、勾勒幻想,不过是它允许你生活的蓝图,而结局怎样,掌控权永远不在我们手里。可是彼时,我从不信宿命。
  就这样平静地过了几天,每天朝九晚五的忙碌后,我又“迎”来了一个案子。
  说是“迎来”,其实一开始说这个词我是拒绝的,不如说直接塞给我的。
  总经理办公室。
  当那个油光满面的老男人满眼放光地看着我像看着聚宝盆似得盯着我笑眯眯地把滚烫的咖啡递到我手上时我突然有种很不好的预感。
  “小顾啊,你就是我们公司的聚宝盆啊。”经理依旧满眼放光地盯着我,那炽热似乎都要把我烤熟了。
  “哪里哪里,经理你过奖了。我是公司的一员,公司如此养着我,为公司鞠躬尽瘁是应该的。”我假意应承。人呐,心情一好,说假话都是这么顺溜……
  “嗯,知道就好啊。”一口咖啡差点没喝下去尽数吐了出来。我就那么一假装,你还真是入戏!
  “嗯,既然如此,这次苏氏的千金苏轻染来我们公司指明点你做本次合作案的主设计师你应该也知道咯?”
  听到这里,我喝咖啡的手一抖,一口咖啡就硬生生呛进了肺。
  “咳咳咳……咳……咳咳……”经理也惊了一惊,忙不迭地过来帮忙拍打我的背部,冲门外的秘书喊道:“快端杯开水进来……”
  他拍打,哦,不,确切地说他击打地还真是使劲,我脸憋得通红,急急跟他摆着手:“别……别……停……停下……”
  谁成想在那老男人听来就成了“别停下,”于是他击打的更加使劲了,内脏都快被拍出来了,还一边急切地问着:“小顾,你好些没?”真是赤裸裸地凌虐啊,我无奈,仰天长咳以表达我的不满。
  我还在咳,看着经理那张担忧的脸,真真是哭笑不得。
  这件事的最终结果是我不得不接手本次的案子。
  照那老男人的话说,就是“公司不要你怎样鞠躬尽瘁,死而后已,你能搞定这次的苏轻染就成了。“末了,还悠悠地来了一句:“听说,她很难搞定……”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我还有的推辞么?这明摆着就是冲我来的。
  下班的时候,我接到景昱的电话。她说:“安笙,我们一起吃顿饭吧。”
  当我到约好的餐厅时发现景昱已经先我一步到达了。
  “我点了你爱吃的。”她说。
  “好。”我说。
  ……
  就这样安静地坐了很久,上来的菜我们都未动半分,她才又开口:“苏轻染不是善茬。”
  “嗯。”我答。
  她咬紧嘴唇,半晌又说:“江宇灏也不是什么好人,你离他远远的,离他远远的,好不好……”
  见我半晌不答却置若罔闻地吃着饭,她更急了:“小笙,听我的,离江宇灏远远的,好不好?他就是一恶魔,你这样无异于踩进深渊啊!”
  我还是没有张口,景昱急了,手伸上来抓住我的手,盯着我,殷切地说:“小笙,你就听我一次,好不好?外面的男人任你挑,只要不是江宇灏,都可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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