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稀香暗度

我们也是为了你好啊。如今你就让钟老帮你吧，不知道真相你会过得更痛苦……”景昱也无力地跪在地上，扶着我的双肩，泪眼迷蒙。
  我看着她的脸，恍恍惚惚。
  随着老人声音的渐渐消失，我仿佛穿过一片迷雾进入了另一个时空。
  
第二十九章 人生若只如初见
更新时间2015-9-8 20:41:25  字数：4689
 记忆里湛蓝的天，裴若亚风风火火地跑进教室拉着我神秘道：“安笙，你猜我今儿个见到谁啦？”
  打断了放空，我抬眼不耐烦地问：“谁？”
  “就之前追你那男孩啊！”她笑眯眯道。
  “哪个？”我无力抚额，那么多人追我，我都没有上心过。
  “就……就其中之一啊。啧啧，不得不说，细细一看那男孩长得还真是不赖啊，说真的，我今天带了昨天配的580度眼镜才看清他的长相，由此说明，我近视度数又涨了啊。”
  我看着旁边聒噪的裴若亚，嘴角一抽，重点在哪里？
  “哦，对了，我忘了说，今天那男孩不是再派身边的小喽啰，而是一个人，自己嗳，抱着一大束玫瑰站在那儿，真是惹眼呢！“说着，还一副陶醉样。
  “然后呢？”我已经快要受不了身边的聒噪了，冲朝她翻了一白眼。
  可旁边的人儿似乎完全忽视了我对她的种种不满，还兴高采烈地说道：“啧啧，天人之姿呐！我说安笙，那么一大帅哥抱着一大束玫瑰站在大太阳下你就如此不理不睬暴殄天物？我说你要真对人家没兴趣干脆秉着‘肥水不流外人田’的理念就做个顺水人情推给身边的人好成就一桩美谈嘛。”说着还状似娇羞地跟我眨眨眼。
  我一阵恶寒，果然一张桃花脸惹人犯罪呐！
  “重点是，他高调宣布，他一定要追到你，不知在哪儿搞了张你的照片做成了巨副海报，我来的时候正有一群人帮他搭建小舞台呢，貌似要搞什么求爱会……”裴若亚话都没说完，我就从她面前风一样的消失了。
  靠，哪个祸害，竟敢跑到校门口大庭广众之下搞这样荒诞的事情，这要是被景昱知道了不得笑死我？况且，毁我姑娘清誉，就这样让我置于众目睽睽之下，我以后还怎么找‘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的翩翩美男？
  我的清誉啊，我的美男啊，就这样飞了啊……不行，我得好好去说教一番，让这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小少年在我圣洁的光辉下痛改前非，从此不再冲动。可真正见了那我口中所谓的‘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少年后，我就惊讶到再也张不开口质问他，甚至——教诲。
  我气势汹汹地拨开重重人流，男孩在阳光下颀长的身姿更夺人眼球，此时的他身穿白色休闲装正手捧一束火红的玫瑰站在‘舞台’中央，拿着麦克风对着密密的人群麻麻地说着他有多想追到我，多希望得到大家的肯定和祝福。看到这场景我也是醉了，可是当真正看清他的脸时，我才呆愣在原地。
  一个月前，当我哼着小曲路过一条小巷子时，无意中发现两伙人正在打架，一边人比较多占了些优势，另一边人较少些，处于下风，眼看人多的那伙有人取出了明晃晃的刀子，再看人少的那边，有个长得极度好看的男生闯进了我的视线，微雨里，他身穿白色T恤，发丝略显凌乱地耷拉在苍白的脸侧，疲惫的神情满是警惕，全身戒备准备伺机而动。我当时就被美色冲昏了头脑，竟然大喊了一声：“不好呐，这里出人命啦！”然后迅速躲进远处一户人家开着的大门内侧。
  这边的人听见这声音慌了手脚，人多的那方大家警惕地看了看四周，此时已经有人说话声越来越清晰地传来，他们相互交视点了点头，撂下一句“今天就先放过你们，下次恐怕就没这么幸运了”就仓促离开。
  我看那些人离开就跑了出来，看了看那个长得好看的少年，他看向我这里，神情冷漠，我打了个寒颤就匆匆离开，没想到，今天他居然在这里、在众目睽睽之下跟我告白。我在惊讶他能找到我的同时还带着丝丝的自豪：靠，真是帅，居然跟我告白！啧啧，电视剧里的桥段果然不是瞎掰的，还真有美人为报恩以身相许呐！
  后来我知道，那个少年叫姚嘉陌。
  再后来当姚嘉陌听到我对他的形容词什么‘头脑简单四肢发达’啦，什么小少年啦，什么以身相许啦，他当时脸都绿了，在我还讲得兴高采烈的时候他就扑上来魔爪挠着我，这才发现后背是我最敏感的地方，我的痒痒在后背。
  当然，告白会当然在我还沉浸在他的美色里不知所云昏昏沉沉地答应了这轰轰烈烈的示爱。后来我一度很鄙视自己，人家连美男计都还没用呢你怎么就拜下阵来呢，真是朽木不可雕也啊。
  当景昱知道这事事曾深深鄙视了我好一段时间：姚嘉陌那么长得迷惑万千少女，按你的本性，你被他拿下而不是他被你扑倒还真是有悖常理啊……
  我看着景昱探究的神情羞答答地说：“那是因为人家害羞嘛……”
  景昱：“……”
  后来和姚嘉陌交往了才知道他并不是我口中所谓的小少年，而是大我将近四岁的大男人。我眼力劲一直不好，估不出一个人的大概年龄，也总是搞得啼笑皆非。
  当时我还故作思考状，而后半天仰着头问他：“相对年轻的我而言，你会不会太老了？”
  姚嘉陌：“……”
  我想了想又说：“那我以后就叫你‘老少年’好咯。”
  姚嘉陌淡定地丢给我一记白眼后便侧了身体，留给我一个背。
  见此情景，我立刻上前谄媚地抓住姚嘉陌的胳膊嗲嗲道：“小陌陌，人家错了嘛，在我心里，你就是像那阿波罗太阳神一样神圣啊，你的天人之姿早已深深打动了我沉睡了十七年的心，因为有了你，顾安笙从此不再是顾安笙，是有了姚嘉陌的顾安笙……”
  果然这话还受用些，姚嘉陌听到这儿嘴角一抽，半晌转过身来定定地盯着我问道：“是不是我这张脸更打动你一些？”
  我一听，乐得嘴都合不拢了，重重点了点头。学校里谁都知道，顾安笙被一个长得极帅的男孩求爱，引得学校多少女孩子羡艳啊。随后我又想起了什么，慌忙摇摇头，紧紧抓住姚嘉陌的袖子泪眼迷蒙楚楚动人的对他说：“大陌陌，我是真心的……”
  “为什么是大陌陌？”他不解。
  “因为你大我四岁啊，已经不能算是‘小’了，所以就是大陌陌了啊！”我得意地笑。
  姚嘉陌脸色难看，定定看了我半晌，叹了口气轻轻道：“你这样贪恋美色，真怕你哪一天被长得更好看的男人拐走。”
  我紧紧抓住他的胳膊，顺势抱住，摇了摇，“不要嘛，人家只喜欢小陌陌，再好看的男人也不要……”
  姚嘉陌：“……”
  当听说我被一美男高调示爱的消息后，景昱正坐在我家里我对面眼睛直勾勾地看着我。我被她盯得毛骨悚然，头越来越低，越来越低。
  景昱端起手边的果汁，喝了一大口，缓了缓，半晌幽幽道：“你不打算交代交代？”这声音犹如来自地狱，我背上渗起层层冷汗。
  我抬起头，随即一笑，打着哈哈：“哎呀……哈哈，其实……大概……也就那么一回事嘛。就是我跟姚嘉陌在一块了呗。其实我觉得他什么都好的……”
  景昱半晌没说话。我目光谨慎地溜过去，她正盯着我，目光没那么犀利，仿佛神游物外。
  半晌，景昱又开口：“小笙，你了解他么？你不了解，对不对？我知道你一贯粗枝大叶，对什么都不上太多心思。可是你知不知道，就是你这样的性子最容易被骗！我们认识不是一天两天了，我还能不了解你？没有戒心，同情心泛滥，勇敢却又胆小，敢于担当又总是逃避。你说哪一个是我说的不对的？
  之前你一同学问你借钱，说父母重病，你二话不说给人家几千，第二天我遇见人家的时候人家正和男朋友在街上给她男朋友买衣服，我眼瞅着她开开心心地掏出钱付款，人家现在给你还钱了么？我记得上次咱俩在街上遇见人家的时候人家还哭哭啼啼地说父母病一直不好，还问你借钱，要不是我，估计你又被骗多少！钱不是重点，重点是你同情心泛滥不到点子上，对人连最基本的戒备都没有！
  还有一次在街头，你看见小偷偷一大爷的钱包，明明自己不行，还跑过去挥着手里的包想打走小偷，小偷倒是没赶跑，你自己差点被人家捅了一刀，事后担惊受怕，怕我骂你，躲开我自己在家闷了一天，还不是我最后拿了你家钥匙跑去打开门找到瑟在墙角的你。
  这样的你怎么让我放心，更何况是这样一个来路不明的人？在听说你跟他在一起的时候，我派人调查了他的身世，可十分蹊跷，具体的什么都查不到。据说你们又是意外地认识，然后他就高调追你，没有一点理由是关于喜欢，你说这样的男人难道没有蹊跷？你总是这样没有戒心！”
  说完她又端起手边的杯子大大喝了一口果汁，道：“小笙，这样的人最是该防备，听说他还和什么乱七八糟的人在来往，还和江宇灏有什么过节，你一旦和他们搅和在一块，想脱身就不容易了。”
  我看着景昱，慢慢思忖着她的话，对啊，顾安笙就是这样的一个人，粗枝大叶，没有戒心，同情心泛滥，勇敢却又胆小，敢于担当又总是逃避，其实细细想起来我没有哪一点是好的，可为什么姚嘉陌会和我交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