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聿剑

第8章


  众人明明睁大了眼,却无一人看清那茶碗是如何落在地上的,不由暗道,难道我当真瞎了眼不成。却不知道,他们虽未瞎眼,也和瞎眼差不到哪里去。
  原来这中年美妇推翻桌子时,她身旁的富商忽地出手接住了盘子放在地上,又接住了另一只放在当地,不过一瞬间,桌上十□□只盘盏竟都稳稳地摆在了当地,连一声响也没听见。
  这富商瞧来不过二十岁左右,手法却飘忽如鬼魅,只怕功夫比那中年美妇高了不知多少,
  中年美妇狠狠剜了富商一眼,随机扬声道:“上酒。”
  掌柜的哪里敢怠慢,带了店小二亲自来重整酒席,服侍这二人坐了,退在一旁小心伺候。
  楼上众人虽未必都是豪绅巨贾,到底见识过不少场面,心中猜度两人多半是江湖中人,谁也不敢招惹,忙转过头去,吃自己的菜 ,饮自己的酒,聊自己的老婆。
  趋利避害是生存的基本法则。这些人若不懂的趋利避害,有时连一天都是活不下去的。
  中年美妇倒也安静地用过了酒饭,见对面的年轻人正自品茗,不禁好笑道:“你也懂得饮茶吗?”
  富商微笑不语。
  中年美妇又问:“杯中何物?”
  富商答道:“雾里青。”
  中年美妇道:“几片青菜叶子也敢拿出来卖钱么?”
  富商轻轻叹息,道:“此乃雾里青上品,是取嫩芽,冲泡之后,叶向上浮。”
  中年美妇不以为然,冷笑道:“这小小镇上还能有什么好茶叶不成?”
  富上道:“还不错,你可要尝一尝?”
  中年美妇道:“不必了,我曾听人说尚有种抹茶。”
  富商眼中露出奇色,笑道:“你所知倒也不少。”
  中年美妇沉下脸道:“怎么跟长辈说话呢。”
  富商陪笑道:“不敢。不敢。抹茶乃是晾制雾里青时掉下的残渣,饮起来时有股嫩嫩的苦味儿。茶农们爱喝这种茶,养胃。”
  中年美妇道:“莫要说了,光是听到,也是苦的渗人。”
  富商果然听话,便不再说。
作者有话要说:  要去海边玩啊,先更了
  ☆、十三绝杀
  中年美妇又问:“杯中何物?”
  富商答道:“雾里青。”
  中年美妇道:“几片青菜叶子也敢拿出来卖钱么?”
  富商轻轻叹息,道:“此乃雾里青上品,是取嫩芽,冲泡之后,叶向上浮。”
  中年美妇不以为然,冷笑道:“这小小镇上还能有什么好茶叶不成?”
  富上道:“还不错,你可要尝一尝?”
  中年美妇道:“不必了,我曾听人说尚有种抹茶。”
  富商眼中露出奇色,笑道:“你所知倒也不少。”
  中年美妇沉下脸道:“怎么跟长辈说话呢。”
  富商陪笑道:“不敢。不敢。抹茶乃是晾制雾里青时掉下的残渣,饮起来时有股嫩嫩的苦味儿。茶农们爱喝这种茶,养胃。”
  中年美妇道:“莫要说了,光是听到,也是苦的渗人。”
  富商果然听话,便不再说。
  中年美妇看向窗外,眼角的皱纹在夕阳下无可遁行,她幽幽叹道:“有的人,嗜茶如命,不爱饮酒却去酗茶,当真算不得男人。我知道,你爱六安茶。”
  富商的眼神温和淡然,仿佛能给这世上最凶恶的人以包容。
  中年美妇道:“碧螺春、铁观音、女儿醉,这许多茶,你为何单爱六安瓜片。”
  富商垂首不语。
  中年美妇道:“你说是不说。”
  富商并不抬眼,只道:“难道一种东西一定要极好极好,你才会爱它么?”
  难道一种东西好时,你就一定要喜欢么?这句话听起来颇有几分不通,其实却很有道理。若非经历沧桑苦痛的人,绝不会明白这其中的忧伤。
  一种好的物事,未必招人喜欢。一件坏的物事,却总让人爱得痴狂。
  一个人,若能管住自己的心,想必会快乐许多。
  中年美妇沉吟不语,似是被这句话触及到了心事。她将自己面前的茶盏推到富商手边,道:“这一杯,你也饮了吧。”
  富商不接,道:“我便是有十个胆,也不敢喝您碰过的茶。”
  中年美妇目中闪过怒意,待要骂他,忽见一人如铁塔般立在了桌前,向二人行礼道:“两位有礼了。”
  这人身材足有丈二,面目黝黑,隆冬季节,他却只着一件汗衫,鼻尖尚隐隐出汗,两目炯炯有神。
  富商起身拱手还礼道:“兄台可有事?”
  这人道:“在下吕登峰。”
  富商笑的更加和善,道:“原来是打虎武松吕大爷,久仰。”
  吕登峰微怔道:“你识得我?”
  富商笑道:“吕大爷声名远播,在下早有耳闻。”
  吕登峰笑的释怀,“我原以为你会假作不识。”
  富商道:“岂敢?”
  吕登峰道:“你易容装扮,乃是为了掩人耳目,便是装作不认得,那也是应当的。”
  富商道:“拙劣的很,让吕大爷笑话了。”
  那中年美妇忽道:“他若是存心遮掩,你就是有十双眼珠也瞧不出半分破绽的。”
  吕登峰脸色微变,道:“这位是?”
  中年美妇哼道:“你来见礼,却不知道我是谁吗?我是他阿姨。”
  吕登峰奇道:“阿姨”?一双眼睛却看向富商,显是不信。
  富商苦笑点头。
  吕登峰心下好奇,却不再问,只向富商道:“你可是谢敏?”
  富商答道:“正是。”
  这富商正是谢敏所扮,那中年美妇自是唐翠微了。
  吕登峰笑道:“我曾听人说,谢敏最爱饮茶,因此随安酒楼忽然来了位饮茶的君子,不免好奇,果然是谢兄,真是荣幸之至。”
  谢敏忙道:“不敢,吕大爷所说可是高兄?他现下可好。”
  吕登峰叹道:“高峰虽未擒到你,却断臂丢剑,师尊们也到处寻不到他。”
  谢敏心有愧意,叹息不语。
  吕登峰道:“谢公子无需内疚,高冰对谢公子心折,他的路是他自己所选,谢公子为人,在下佩服得紧。”
  谢敏道:“不敢当此谬赞。”
  吕登峰朗声一笑道:“既是高冰钦服的人,自然大有过人之处,只是谢公子名满天下,不知在下可否高攀,与谢公子结交。”
  谢敏一怔,道:“吕大爷。”他虽少年成名,如吕登峰所说名满天下,到底是臭名昭著,江湖所谓的名门正派向来是对他避而远之,初次相见,吕登峰却与他倾心相交,不免让他吃了一惊。谢敏难得失态,唐翠微不由笑出声来,意带揶揄。
  吕登峰郑重道:“在下决无玩笑之意。”
  唐翠微忽道:“要和谢敏结交,现饮了桌上的茶。”
  吕登峰想也不想,道一声好,端起茶盏。
  清茶送至唇边时,吕登峰忽觉手上一沉,谢敏已拦住了他道:“不可。”
  吕登峰沉声道:“你这是何意?”他以为谢敏不愿与他结交,语声中不免有几分沮丧气恼。
  谢敏道:“茶中有毒,饮不得。”
  唐翠微似笑非笑道:“茶中确实有剧毒,不知吕大爷可有胆量再饮?”
  吕登峰沉默不语。
  唐翠微露出鄙夷之色,冷笑道:“你以为想和谢敏结交,就这般容易。”
  吕登峰不理会她的嘲讽,只是看着手中的清茶,若然饮了这杯毒茶,便再没有活命之望,任谁也算得清这笔账。人一死,百事休,人都死了,又如何与谢敏结交。
  但世上偏偏有老寿星吃□□的傻事,偏有嫌命长自寻死路的傻子。
  正人君子都有这种毛病,但叫义之所在,万死不辞。
  谢敏虽不是正人君子,却也偶尔会犯这种毛病的。
  吕登峰出身名门,这种脾性就只有更重。他单手一振,那盏茶立时飞的老高。
  谢敏捡起桌上一粒蚕豆,右手弹出,已震碎了茶盏,水流四溅。却见一股茶流忽地激射而出直奔向吕登峰,他当即张大了口便等清茶入口。吕登峰成名已久,果然不是虚得。
  谢敏不想他如此死心眼,手臂暴长,衣袖如云已遮挡住大片茶水。但却终有几滴落入吕登峰口中。他急叫一声吕兄,手指连动,已点了他内关、极泉几处要穴,防他毒血归心。
  唐翠微好整似暇道:“不管用的。”
  谢敏施礼道:“请您赐下解药。”他这话说的十分客气,几有相求之意。
  唐翠微淡然道:“你说给我便要给吗?不给!”
  谢敏道声得罪,双手伸出,突来拿她双肩,顺势一翻。
  唐翠微恨声骂道:“你这小兔崽子。”却又偏偏躲不开,竟一招之下已被谢敏头下脚上倒立了过来,她双脚探出,攀住了窗格,倒挂在空中,一掌劈向谢敏。
  楼上众人见这厢打起来,不欲惹事的忙忙下楼会钞,更有几个不要命的躲在暗处窥伺。
  但见谢敏连连闪躲,唐翠微虽掌势飘忽阴狠,却始终连谢敏衣角也碰不得半分,她心下急躁,见谢敏退到一角,摊开了手掌,五颜六色,瓶瓶罐罐都在他掌心之中,不由惊呼道:“你。”探手入怀,果然怀中的解药□□已尽数被他搜刮了去。
  唐翠微脸色数变,原来谢敏趁她倒立之时已去了解药在手,这些药她俱是贴身而藏,谢敏竟敢在她身上取药,不由勃然大怒。
  谢敏不看她脸色阴晴,摘去瓶塞,嗅过气味,自一个浅碧色的鼻烟壶中取出两粒朱红色药丸递到吕登峰手里,道:“吕兄,请你服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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