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世安宁

第37章


小诚子闻言笑开了眼:“哎哎哎,那殿下歇着,奴才现在就去回了郑大人。”
“回来。”萧璟年轻斥了一声,小诚子又老老实实地站回了原位,萧璟年沉默了片刻后,低声道,“先不要告知宁晖……本宫自会同她说清楚……”
小诚子道:“奴才醒得。”
萧璟年挥退了小诚子,慢慢闭上了眼眸,许久许久,睁开眼眸望向窗外,暗沉暗沉的天空不知何时飘起了细碎的雪花……
天黑后,宁晖踏着风雪进门,抬眸便见萧璟年如昨夜那边,坐在门廊外烤着火。两人对视了片刻,萧璟年率先露出了一抹浅笑。他拿起斗篷,快步走到了宁晖身旁,将她包裹个严实,揽着她朝后院走去。宁晖躲在熟悉的怀抱里,温暖的气息扑面而来,冰凉的手被萧璟年紧紧地包裹在温热的掌心,忙碌紧绷了一日的身体慢慢地松懈了下来,舒服得想喟叹。
萧璟年感觉到宁晖柔顺地依在怀中,心中的喜悦和爱怜慢慢荡漾开来,似乎怎么对怀中人的好都不够一般,如何也舍不得放开。
屋内早已放好了火盆,温暖宛若春日一般,萧璟年帮宁晖褪去了斗篷,有些心疼地说道:“说了早点回来,怎么还是忙到这么晚?我让人给你煲了汤还热着,你先喝两口,暖暖胃再用膳。”
宁晖整个人瘫坐在贵妃榻上,叹息了一声:“明日便是三十了,御林军都忙了一年了,今夜之前把所有的地方都看完了,地形图完工,也能让他们好好歇上几天,年后再重新安排巡防。”
萧璟年侧了侧眼眸,将一杯水送到宁晖的手中:“最近这一个多月,都在忙些什么?”
宁晖接过茶水,抿唇笑了起来:“看殿下的作态,真有种家有贤妻万事不愁的感觉。”
萧璟年佯怒:“胡说八道,本殿服侍你那是关着门的事,开了门,你该有贤妻的自觉才是。”
宁晖点头连连:“是的是的,殿下说得极是,可谁家开门过日子啊,不是一直关着门的?”
萧璟年捏了捏宁晖冻得通红的手,有些心疼地斥道:“少给我插科打诨,你还没说最近在忙些什么?为何要重新布防?”
宁晖不在意地说道:“每日跟着郑统领查看行宫各处房屋与地形,过了年他打算在去西山的必经之路上设关卡,如此这般,宵小之徒想接近行宫更难了。年前要忙的事太多,好在明日便是三十了,大家总能休息几日,剩下的事也是大工程,估计得忙完正月。”
萧璟年捋过宁晖耳边的碎发:“可有什么我能帮忙的?”
宁晖眯眼一笑:“我们所做的一切,还不是为了能让殿下安安心心地看书习字,哪里有什么事需要劳烦殿下的。若殿下真想做些什么,明日便给将士们亲自送些过年的东西,犒劳犒劳他们便是。”
萧璟年坐在宁晖身边,捏起了宁晖的下巴,挑眉道:“犒劳他们年年都会,但沈小将军忙碌了一年,本殿不该犒劳一下吗?”
宁晖瞪了萧璟年一眼:“便该让那些将士们知道知道,自家的太子殿下平易近人下的真面目!”
萧璟年亲了亲宁晖的侧脸,轻声道:“那可不行,本殿的真面目只能让沈将军一个知道,不过,光看面目怎么够,要不要看看别处?”
宁晖顿时红了脸:“殿下若再胡闹,我便……我便继续住到校场里去。”
萧璟年却丝毫不惧,嘴唇划过宁晖的脸颊,轻吹了一口气:“沈将军好狠的心呢,这就要弃本殿而去……嗯?”
平日里,萧璟年在外人看起来是个十分正经的人,从不曾说过逾越的话,或是做出什么出格的事,可自从和宁晖在一起,隐藏的小调皮和小邪恶便会不自主地冒出来。自昨夜开始更是肆无忌惮,宁晖总感觉自两人定情后,便这样被萧璟年压住,十分不服气,她忍着要垂下的头和涨红的脸,狠狠地瞪着萧璟年:“你不要得寸进尺!”
萧璟年挑了挑眉头,又朝宁晖身边靠了靠:“本殿就是要得寸进尺了,不光进尺,还要……唔……”
宁晖翻身将萧璟年压在贵妃榻上,整个人坐在了他的身上:“殿下不过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还是不要太嚣张了。”
萧璟年惊讶了片刻之后,双手叠在脑后,笑眯眯地看着宁晖:“沈将军这是要动用私刑吗?”
宁晖学着萧璟年的模样,捏起了他的下巴,俯身轻声道:“你说呢?小书生还是不要逼急了本将军,否则……各种刑罚只怕你可是吃不消。”
萧璟年半张着嘴,一双凤眸凝望着宁晖,那漆黑如墨玉的眼眸潋滟着层层叠叠波光,水波荡漾间却有种说不出的专注,他的手指细细地划过宁晖的脸颊,如蛊惑般哑声道:“将军若想怎样,本殿都依你便是……”
眼前人本是世间最尊贵的人,却宛若世间最卑微的人一般伏在自己身下,他专注的眼神宛若一江春水般将宁晖泡在了其中,整个人看起来是如此地软弱,充满了乞讨和祈盼,似乎要将自己献出来那般。
一时间,宁晖宛若被这样软弱又卑微的姿态诱惑了,她慢慢地俯下身去,轻轻吻了吻萧璟年微微半张的薄唇,鼻梁、眉心,耳根……
萧璟年动也不动,嘴角却勾起了一抹清浅的微笑,他侧了侧眼眸,凤眸闪过一抹柔弱,望向宁晖,嘶哑地开口道:“将军饶我,好不好……”
宁晖心中的暴戾已被这样的姿态勾了起来,她想也不想便咬上了萧璟年的嘴唇,回忆着昨夜的动作,毫不怜惜地厮磨着,啃噬着,撕扯着萧璟年脖颈的盘口和腰带。
萧璟年低低地呻吟着,并未阻止宁晖撕扯自己的衣襟,反而轻轻地搂住了宁晖的腰身,任她妄为。宁晖有一瞬间的愣怔,不自主地皱了皱眉,浑浊的双眸似乎有清醒的意思,时刻观察宁晖表情的萧璟年自然注意到了这些,却不许宁晖逃走,他的手不动声色地压住了宁晖的腰身,在她耳边厮磨着,重重地喘息,断断续续地求饶道:“疼……将军轻些……有些疼……”
“殿下!勇毅侯有急事……”两道身影掀开门帘,急匆匆地走了进来,先进来的郑峰话未说完,抬眸便看见了这一幕,脸上溢满了惊愕,尴尬地便想朝外退,正好和后面的人撞成了一团。
突然而来的声音,让宁晖与萧璟年同时惊了一下,望向门外,却见郑峰垂着眼眸朝外退,而他身后却站着愣在原地的蒋鹰。
萧璟年舒了一口气,并未放开宁晖,空气宛若在这一瞬间凝固了,待到萧璟年的呼吸逐渐趋于平稳,这才揽着身上的宁晖慢慢坐起来。萧璟年将宁晖遮掩在自己怀中,不紧不慢地给她扣脖颈上的纽扣,整理好凌乱的衣袍,而后站起身来整理自己身上的衣襟,侧目看向郑峰与蒋鹰。
蒋鹰的目光紧紧盯着萧璟年的一举一动,待看到他有些红肿的嘴唇,目光紧了紧,双手不自主地在衣袖中握成了拳头,直至被郑峰拉了下,慢慢地回过神来,但却并未敛下眼眸,而是侧目望向垂着头红着耳根的宁晖,他狭长的眼眸微眯了眯,眉头轻动了动。
萧璟年皱眉看向蒋鹰,虽有三年多没见,蒋鹰的变化不可谓不大,但还未来得及看他,萧璟年却感觉到他目光中的锋芒,并极为不喜。他半挡着宁晖,有些不悦地叫了一声:“鹰弟,深夜来此,出了何事?”
郑峰见蒋鹰许久不语,忙答道:“大皇子带了三千人马,午后从京城来此,想来再过不到一个时辰,便要到此了!侯爷连夜从山路上来,这才赶在了他们前面!”
“什么?!”宁晖与萧璟年同时喝道,宁晖急忙从萧璟年身后站了出来,“如此一来,便是想在山腰设下伏击,为时已晚!”
“大皇子来此,却并未做甚,如果郑峰伏击,不说挡不挡得住这三千人,便是挡住一时,也挡不住十个时辰,如此一来,便给了大皇子诛杀众人的借口。”蒋鹰看着宁晖的双眸,逐字逐句,极为缓慢道,“为今之计,殿下即刻换上夜行衣,找村民带路从山麓离开,我在此处牵制住他。”
“不妥。”宁晖沉吟了片刻缓缓地摇了摇头,“萧璟桐既敢带三千人马上山,必会在上山后,堵住所有下山的路,此处除了官道,便只有山涧的悬崖峭壁,天黑路滑又有大雪,走山麓无异于九死一生。为今之计,殿下不是跑,而是藏。”
郑峰点头道:“宁晖所言极是,今夜风雪蔽天,山麓陡峭,殿下不可如此涉险。但行宫建立之初,为防刺客,便不曾有何遮蔽之处。三千人说多不多,说少不少,若搜起来一时两刻便可走遍所有宫殿,躲藏更是不易。”
宁晖抿了抿唇,朝外走:“跟我来。”
小诚子与翠微一左一右站在门外,见众人出来,忙跟了上去。宁晖看见两人,脚步顿了顿,目光更显出几分凝重。如此看来,自宁晖与萧璟年进门,小诚子和翠微便站在门外,方才郑峰与蒋鹰进门,两人却没有通报,宁晖心里有种突兀的极不好的预感,却不及多想。
宁晖将众人带到萧璟年的书房,从架子上拿出一卷油布摊开在桌上,赫然就是一张西山围场的细节图。宁晖指着地形图道:“上山总共两条路,若侯爷早来几个时辰,也许还能让殿下试一试出路。大皇子上了山,定能看见这两条路,不会留下缺口,他虽带了三千人马,西山行宫还有五百御林军,在大皇子看来,三千五百人困住太子殿下绰绰有余!”
郑峰皱眉:“大皇子若没有对御林军生疑,便不会带那么多人前来,轻装出发岂不是更好?”
宁晖抿唇,沉吟了片刻,轻声道:“不,也许他要的是震慑!大皇子深夜亲自前来,必然是瞒着皇上的,他带出来那么多人,非只是为了殿下,还有震慑朝中及皇上的意思,他并未对御林军生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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