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情能量守恒

19 第 19 章


事情的真相我从振东口中得知,因为他妻子的堂弟周明戈参与其中。
    桃色事件总是足够吸引眼球,校园论坛上那篇帖子一爆出来就迅速发酵,一时间,经管学院的漂亮全A优等生成为舆论的焦点。
    学院领导认为此事影响极为恶劣,下令严肃彻查。可这样的事情本就是望风捕影,没有真凭实据的情况下,自然是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
    周明戈毕业于C大经管学院,后来到美国留学。负责调查这件事的教务主任正好是他熟悉的一个师兄,在他的帮助下,最后得出一个空穴来风的结果,保住了思琦的学业。
    一想到思琦那段时间的经历,我的心就一阵抽痛。可是我又很生气,这个臭丫头,一句话都不跟我提,反而去向周明戈求助。
    “我比你见的人多,相信我看人的眼光,思琦那孩子是个正派人,她不会做那样的事。”振东说。
    我们在一所茶楼里消磨,振东戒了酒,因为周明娜想要生孩子。一个穿碧色旗袍的姑娘在不远处弹奏古筝,《十面埋伏》搅得人有点儿心乱。
    其实那天早上,在去找思琦之前,我已经想好,无论她有没有做过,我都不会计较,她还这么年轻,做错什么都是可以被原谅的。我要带她走,到一个新的环境,我们重新开始。可是在宿舍楼门口一眼看到她,我就相信她了。她是个把自尊看得重于一切的女孩儿,怎么可能出卖自己?
    “让你小舅子别再纠缠思琦了。”我说。
    振东笑出声来:“这我可管不了,有本事你去找他打一架。”
    “我是为他好,别回头伤心过度,忧郁成疾。”
    “少吹牛,我看孟思琦八成不会跟你走。”
    他说到我的痛处,我的确没有信心思琦会答应我。
    振东神神秘秘地接了一个电话,匆忙走了。我回到办公室,把论坛上那篇帖子翻出来。
    发帖人的ID名叫“牛顿的苹果”,后面也有很多他的回帖,基本上是他在引导着整个舆论的方向,孟思琦名字的缩写也是他最先说出来。
    我查了一下他的IP地址,发现跟我用的电脑很接近。我走到实验室,那里有两台电脑,平时分别是许海和白晓璐在用,现在那里空无一人。
    我打开白晓璐平时用的电脑,查看IP,然后搜索缓存文件。
    当我抬起头时,发现白晓璐不知什么时候站在门口。
    我走过她身边,压抑着自己的怒气,低声说:“别再让我看见你。”
    少了推波助澜者,加上经管学院出面澄清,校园论坛上的帖子被认为是造谣生事,很快被管理员删除。虽然尘埃落定,但是对思琦造成的伤害是无法弥补的。寻根究底,错还是出在我身上,如果我多花些精力处理好和白晓璐的关系,她就不会因为妒忌而伤害思琦。
    思琦一直被蒙在鼓里,想破头也没想出自己为什么一夜之间成为众矢之的。吃饭的时候,我告诉她真相。
    “白晓璐?”思琦瞪大眼睛,“为什么?我哪儿得罪她了?”
    “因为……”我思索着如何说得婉转些。
    “等等,”她抬起手,“让我猜一下,是你的风流债对不对?”
    “喂!”我拿筷子敲了一下她的手指,“别说得那么难听。”
    “哼,她是不是喜欢你?”她不依不饶。
    “是,不过我已经处理好了,她以后不会再干扰我们。倒是你,上次我跟你说的那件事,你考虑得怎么样了?”
    她撅了一下嘴巴:“我还没有想好。”
    “不急,慢慢想。”我不想给她太大压力。
    “你真的不能留在这里吗?”她用期盼的眼神看着我。
    我握住她放在桌上的手:“思琦,我……”
    她的手机忽然响,我让她先接电话。
    听筒里传出一个男人的声音,两句话后,思琦脸色大变,手机“啪”地一声从她手里滑落,掉在地上。
    我们买了时间最近的机票,当天夜里赶到东莞。
    思琦被突如其来的噩耗震得六神无主,像个木偶一样被我牵着走。两个警察带领我们到医院的停尸间认尸。
    思琦在门口挪不动步子,眼巴巴地看着我,问:“有可能弄错了,对吗?”
    我搂紧她,不知该说什么。四年前,我去认领大哥的遗体,也曾有过同样的幻想。
    “别怕,我们进去看看就知道了。”
    法医掀开白色床单,死去的女人有一张跟思琦酷似的面孔。思琦什么声音都没有发出,直接瘫倒在我怀里。
    思琦的妈妈田月茹在东莞一家□□工作。昨天晚上,警察开展扫黄打非行动,把田月茹和一名客人堵在房间里。在警察破门而入的同时,田月茹从六楼的窗户跳了下去。
    失去最后一个亲人,对于一个十九岁的女孩子来说,无异于灭顶之灾。同样令她难受的,还有她妈妈所从事的职业。
    医院门口,有几个记者守在那里。看到我们出来,他们冲上来,有人举着相机。我脱下外套盖在思琦头上。
    “你们是死者的亲属吗?”
    “死者为什么跳楼?”
    “听说死者四十多岁了,为什么还在做小姐?”
    “……”
    他们的问题刺得人难受,思琦在我怀里抖成一团。我搂着她快步向路边的出租车走去。突然,我眼前一闪,有个记者对着我们拍照,闪光灯剧烈的亮光晃得我眼前一花。
    我忽然怒不可遏,冲上去一把夺下他的相机,一拳把他打倒在地,另几个记者叫嚣起来:“打人了!打人了!”
    陪同我们前来的警察就在身后,他们冲过来制止混乱。我拔出相机的存储卡,把相机丢还给那个刚刚从地上爬起来的记者。
    警察似乎对记者也没什么好印象,警告他们不要生事,反而没有难为我。
    我带着思琦找了一家酒店休息。天已经快亮了,屋里是灰蒙蒙的颜色。我们和衣躺在床上,思琦整个人蜷缩在我怀里。
    我摸着她的头发,轻声抚慰她:“心里难受就哭出来。”
    她起初不出声。过了一会儿,我前胸的衣服渐渐有了湿凉的感觉,她发出嘤嘤的啜泣声,语不成声地问:“她为什么要那么做?她为什么要那么做?”
    我抱紧她,心里想,可怜的孩子,让我照顾你一辈子吧。
    处理完田月茹的后事,我们带着骨灰回到C城。一路上,思琦一直自己抱着骨灰盒。她从小和奶奶一起长大,跟妈妈相处的时间并不多,这大概算是她们母女难得的亲近时刻。
    葬礼简单得不能再简单。孟家没有亲人,下葬的时候,只有我陪在思琦身边。离开公墓的路上,思琦幽幽地说:“我从小到大花的钱,都是她做那种事赚来的,去年开学的时候,我还埋怨她不给我寄学费,跟她发脾气……”
    她哽咽着说不下去。我搂着她的肩膀,心里涌起一阵酸楚,只说得出:“不怪你,不怪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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