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风吹叶扬的声音

高二上学期的时候班上又来了一个新成员——邹静。新的学期，新的座位。邹静和曹雨婷是同桌，林梦曦依旧和张子燕是同桌。谢晨下定了决心，他把座位搬到讲台旁边。林梦曦和谢晨之间的话几乎为零，林梦曦每次见到谢晨都微微一笑，谢晨也回以志同道合的微笑。虽然谢晨的位置离林梦曦远了，可她还是习惯性地给谢晨的杯子倒满水。
    林梦曦和曹雨婷一起走在回宿舍的路上，那天，天上众多繁星。林梦曦仰头望着星空心情极好地提议道“雨婷，不如让张子燕和我们一起吃饭吧！经过这段时期的观察，我觉得她会是很好的人，而且我们三个一定会是好朋友的。”
    “你凭什么这样想？你凭什么这样觉得？”曹雨婷不满地问道。
    “雨婷，你究竟对张子燕有什么不满，你说出来，可以吗？”林梦曦对于曹雨婷如此过激的反应着实惊讶一番，不过她真的很好奇。
    “你真的想知道？”
    “嗯”
    “确定、一定以及肯定？”
    “嗯”
    “算了吧！也许你的看法和我不一样，快上课了，回教室吧！”曹雨婷说完就向教室走去，林梦曦只能无可奈何地在后面跟着。
    突然有一天，林梦曦依旧在座位上等着曹雨婷来找她吃饭，等了一段时间，却未等到曹雨婷。她失落地看向曹雨婷的座位，座位上早已空空如也。她想，或许是雨婷有急事吧！反正自己也不饿就不吃饭吧！。只是，她很不幸运地发现：曹雨婷和邹静有说有笑地走在一起。这样的事情发生过数次之后，林梦曦便自然地和张子燕一起吃饭。
    “小曦，你看你，你又把我的衣服花了一道黑印子。”张子燕看着自己的左袖用埋怨的声音叫道。
    林梦曦看着那件粉红色呢大衣上被自己划上的印子立马扔下笔道歉道“燕子，不好意思啊！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我保证不会有下次了。”
    张子燕嘟了嘟嘴说：“不行，这次必须要惩罚你，不然你永远改不了这毛病。”
    林梦曦拍拍胸脯说：“愿意接受任何惩罚，只求原谅。”
    张子燕想了半天说：“就罚你给我洗衣服。哈哈。”
    林梦曦赶紧表示“好的，一定帮你洗干干净净的。”曹雨婷恰巧从旁边走过，明明是一样的话，但不同的人听起来却有不同的意思。
    当天夜晚，张子燕身体不适，早早就上床睡觉去了。林梦曦看着张子燕的这件呢大衣觉得它的确有些脏了就帮忙洗了起来。当林梦曦洗完衣服却发现曹雨婷坐在她的床上便说：“雨婷，你找我有事情吗？”
    “嗯，有点事想和你说。”曹雨婷悠悠地说道。
    “好，那你等我一下。”林梦曦快速地去阳台上晾好衣服。
    “什么事情啊？这样的座谈会好久都没开了呢！”林梦曦边坐到床上边问。
    “嗯，是好久都没开了”曹雨婷陷入了深深的回忆里。很快她就回过神来问道“张子燕，让你帮她洗衣服是吗？就仅仅因为你在她的衣服上画了道印子？”
    “不，不是这样的，我只是帮下忙而已，她也常常帮我洗衣服啊，就像我们之前一样·······”林梦曦的声音越来越微弱。
    “小曦，我告诉你吧！”曹雨婷打断她说。林梦曦觉得那个她一直想知道却没办法知道的秘密已经向她敞开了门。她便一动也不动静静地听曹雨婷说着。
    “小曦，你还记得吗？我曾和你说过的，我的那个好朋友？”
    “记得啊！”林梦曦一皱眉，“难道······”
    “没错，正是她”曹雨婷的眼里有着一股恨意，“我和张子燕本是一个班的，初中的时候，她的名声很不好，我常常见她一个人落寞地走在校园里，一个朋友都没有很是孤单。我是从不在乎传闻的人，于是，我开始尝试着接近她，和你的感受一样——我也觉得她很好，所以才会发生后来的事。”曹雨婷说到这里顿了顿，“哼，她就是那种看上去很无害，但一旦她知道你的弱点她就会充分地利用它，而你就毫无还手之力”。
    林梦曦一时惊呆什么也没说。
    “小曦，我本来就因为年龄这个问题比较自卑，当初我是那么地信任她，想与她分享这份秘密，我没想到她会告诉所有人，我永远忘不了他们的嘲笑，我也受不了这份屈辱，所以，那个时候，我选择了转学，我宁愿去一个名声不好的学校，也不愿再去面对他们。上回要不是有你，我可能已经转学了。”曹雨婷擦了擦眼睛，吸了吸鼻子，“我明白她可能并非故意要伤害我，但是我已收到伤害。这段时间，我也在试着去原谅她，或者我原谅了她，但我已做不到再与她做好朋友，因为伤痕在这里，尽管我选择忽视它，但是它依旧在这里时刻提醒着我。”
    “还有，今天，你不过是在她的衣服上划了几道口印子，她就让你洗衣服，我真的觉得她人品有问题。”曹雨笙的口吻是那么地真诚。
    杨晶晶走过来说：“你们这样谈论别人，好吗？她是醒着的。”
    燕子，怎么会是这样呢？或许你无意伤害她，可你终究是伤害了她，而且伤痕有多深只有受伤的人知道。林梦曦正不知说什么，听见这话便说：“雨婷，今天就不说了吧！明天再说。”
    “没关系，我刚看到他睡着了”曹雨婷肯定地说道，接着又说：“小曦，我也是为你好，你不要和张子燕在一块玩了吧！你跟我和邹静一块吧！”
    “雨婷，你和邹静在一块很快乐吗？”林梦曦的大脑一片空白，无法应答，忽然想到皱静。
    “是啊！你不知道，她脚之前受伤了，严重到她不能够上学，她是停学两年在上学的。”
    林梦曦突然想到，雨婷也是停学两年才上学的，想起自己以前看到过的一本书上说
    有着相似经历的人往往能很快产生共鸣
    “雨婷，你快乐就好了，不用担心我。”
    “唉！你一直都很有看法了，我也不强求。”曹雨婷叹了一口气说。
    “嗯”林梦曦答应着。
    林梦曦躺在床上却隐隐约约听见了上铺传来的擤鼻涕的声音，暮然发现：原来她都发现了，心里不安起来。现在很晚了，大家都睡觉了，对不起，燕子，我需要时间考虑一下。林梦曦发现，她放不下自己与曹雨婷的友谊，但她也绝对不是听信传言的人，她相信张子燕是真的对她好，只是曹雨婷早一些出现在她的生命里，便占据了相对重要的位子。
    第二天，走在去操场的路上，张子燕是孤单地一个人，曹雨婷也是孤单一个人，林梦曦不知如何是好。却见到杨晶晶向张子燕走了去，林梦曦便向曹雨婷走去。
    “你打算继续和我一起？”曹雨婷问。
    “嗯，我会和张子燕说清楚的”
    曹雨婷笑着拉过林梦曦的手。随后邹静也从后面赶了过来，邹静并不是和她们一个宿舍，所以她什么都不知道。她走在曹雨婷的另一边牵着曹雨婷的另一手。
    “林梦曦，你好，一直听雨婷提起你，一直想和你做朋友来着。”邹静大方地伸手。
    “以后我们三个就是好朋友了。”曹雨婷拉过林梦曦和邹静的手放在一起。
    “太好了”邹静笑着。
    林梦曦回过头看了看张子燕，曹雨婷似乎是发现了她的这一举动，拉着她的手紧了紧，步伐也快了起来。
    做早操的时候，杨晶晶特地走到林梦曦面前说：“你知道，张子燕给我说了什么吗？”林梦曦边做着早操边看着杨晶晶说道“她说什么了？”
    杨晶晶看着林梦曦那双哀伤的眼睛叹了口气说“唉！她跟我说‘她知道曹雨婷一直都不喜欢她，但没有必要，在她最好的朋友面前说她的坏话’林梦曦，她很在乎你。”
    林梦曦低头不语。
    早操过后林梦曦失落地走着，曹雨婷过来挽着她的手臂看着她的神情，什么也没说，只是拉着她向教室走去。
    林梦曦回到座位上见张子燕的眼睛红肿红肿的，眼角似乎还残留着刚刚留下的泪痕。
    她是伤心地哭了一夜吧！林梦曦心里想着。林梦曦看了看曹雨婷，曹雨婷也看着她，那眼神似乎在问“你说了吗？”
    林梦曦艰难地开口“燕子，我想跟你说件事情。”
    “嗯”张子燕说着眼泪差点就掉了下来。
    林梦曦立刻递过去一张纸巾。
    “我可能还是要和曹雨婷一起玩，但我也想，你是我的好朋友，可以吗？”林梦曦不敢看张子燕声音压得很低地。
    “好，我们就像往常一样，当做什么事都没发生过吧！”张子燕刚一说完就趴在桌子呜咽起来。
    “小曦，你想不想听听我的初中”张子燕哽咽地说。
    “不，不用了，我相信你，我只认识现在的你，以前的事，我不在意。”林梦曦看着张子燕好难过好难过，却什么也做不了，只能一张一张地递着纸巾。起码，现在不能再一次揭开她的伤疤。
    “小曦，谢谢你。”张子燕挤出一丝笑容。
    “对不起”林梦曦低声说。
    张子燕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趴在桌子上。早读就这样过去了，张子燕似乎是哭累了，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林梦曦感觉到教室格外压抑的气氛，早晨也没什么胃口，便到操场上散步。早晨的操场空气格外的好，她双手擦在口袋里头低低的看着自己的鞋尖一步步地向前走着。她想思考却实在是不知道思考什么。就这样一步步地走着，不让自己停下来。
    谢晨站在教室外面的走廊上，他早就察觉到林梦曦和张子燕发生了什么。他静静地看着在操场上不停地走着的林梦曦，手指渐渐握紧，他想冲到她面前而什么都不知道的他又能做什么呢？
    林梦曦走着走着发现地面渐渐湿了起来，她抬起头发现天空飘起了小雨滴，闭上眼睛伸出双臂享受着雨滴打在眼睛上的感觉。她想起了曾经看到过的一句话“当有人抬头仰望天空的时候，他并不是在看天空，而是抑制那想要流出的眼泪”。可林梦曦发现这句话并不对，要流出的眼泪终究是要流出的，抬头根本就没有作用。
    “你这是在干嘛？”谢晨把伞移到林梦曦的头顶。
    “我，”
    俩人相互看了很久，却是久久地沉默。
    谢晨拉过林梦曦的手，强制性地地将伞递到她的手上，转身走进雨中。
    好想多依赖你一点点，谢晨，我能多依赖你一点点不？林梦曦看着雨中的谢晨怅然若失。
    “谢晨，如果说，你的朋友泄露了你的秘密对你造成很严重的伤害，给你留下了不可磨灭的阴影，再遇到这个朋友的时候，你会怎么办？”林梦曦追了上去。
    “没有人不会犯错，如果选择原谅比选择怨恨跟好的话，我会选择原谅”谢晨擦擦脸上的雨水，眼神却飘忽到很远很远，“时间是条河流，它会带走你的伤痛，抚平你的伤口。”
    “嗯？”林梦曦跟不上谢晨的思绪。
    “没人不会犯错，只要他懂得改变就好。”谢晨又说了一遍。
    “嗯”林梦曦陷入了深思。
    “雨婷，你应该试着重新接受燕子，没有人不会犯错，只要她懂得改变就好”林梦曦义正言辞学着谢晨的口气说。
    “那就让张子燕加入我们吧！”曹雨婷看着日渐消瘦的林梦曦不忍也或许是真的看到张子燕的改变，“我会试试看”
    “啊！”林梦曦没想到她这么轻而易举地答应了欣喜若狂。
    “太好了，又有新朋友加入我们了吗？”邹静开心地问。
    “嗯”曹雨婷看着邹静笑着回答。
    张子燕表示同意加入她们，林梦曦才觉得心口的石头落地。那个时候不太明白，不该在一起的注定不能在一起。四人在一起的时候，曹雨婷总是话中有话，林梦曦渐渐觉得曹雨婷就像是水晶球一样，在她身旁要时刻警惕，而张子燕却很大方，她喜欢每次吃过饭后，从操场绕一圈，林梦曦也想看看在操场上打篮球的他的身影，所以她们一拍即合，关系在潜移默化地变化着，渐渐地从四人组合变成双人组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