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风吹叶扬的声音

高中18班的同学聚会，这次聚会既是庆祝当年高考落榜的同学经过一年的努力考上理想的大学又是让分隔在四面八方的同学聚聚，另外是对班主任表示感谢。大家对这次聚会很重视也很积极，纷纷表示会参加。
    窗户紧闭的出租车内，林梦曦局促不安，内心烦躁，呼吸也变得困难。林梦曦打开窗户透透气才感觉好一点。
    “怎么？去同学会这么紧张吗？”谢晨关心地问。
    “我可不可以不去啊！你知道的，以前······”那些阴影就像我的影子一样挥之不去。
    “我们昨天不是都说好了吗？正好可以借此机会辟谣。”谢晨握住林梦曦颤抖的手。
    “谢晨，你听我说，你的过去，我从不计较；你的现在，我握紧在手；你的未来，我绝不缺席。所以，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林梦曦感觉到谢晨给予的安全感，趴在他的耳边说。
    “不要紧的，你不必担心，以前是我太优柔寡断才造成巨大的误会；这次，你只需要陪我出席，其他的我来处理就好。”小曦，我要你明白，不管是现在，未来，还是过去，我喜欢的就只有你一个。谢晨挠挠林梦曦的太阳穴，又帮她理理头发。
    “可是我······”林梦曦没有说完就感觉自己的双唇上多了另一双唇，却只是蜻蜓点水般的短暂，然而那霸道而又温柔唇却留下永恒的温度。
    “把一切都交给我，好吗？”谢晨微微红晕的脸颊对着林梦曦那双睁得大大的眼睛说。
    “嗯”从来没有过的安全感。林梦曦闭上眼睛依偎在谢晨的怀里。
    出租车平稳地前行着，林梦曦静静地感受着耳边的风和谢晨的温度，不能逃避，不能逃避，不能逃避。耳边的风停止了，谢晨轻轻地说：“到了。”
    “哥们，好久不见啊！”一身奇装异服，鼻子上打着鼻钉，耳朵上挤满了耳钉的人远远地发现了谢晨，挥着满是纹身的手臂走来。
    “晓峰，好久不见”谢晨与杜晓峰击掌，杜晓峰顺势揽过谢晨的肩膀。
    “哥们，这谁啊？你的小表妹？”杜晓峰终于发现了谢晨身边的林梦曦。
    “林梦曦”不能逃避。
    “我女朋友”谢晨笑着说。
    “传言是真的？你甩了曹大美女？”杜晓峰一脸故意地看着林梦曦。
    林梦曦不习惯这样被人看着，走路的姿势变得僵硬。谢晨正准备开口解围只听：
    “嘿，谢晨，你来了。”
    “飞哥，别来无恙啊！”
    “林梦曦，你也来了”赵飞发现了谢晨傍边的林梦曦。
    “嗯，赵飞。”林梦曦微微一笑。
    “等会儿，飞哥，你认识她？”杜晓峰松开谢晨又揽过赵飞的肩膀。
    “她是我们的同学啊！”赵飞强调。
    “‘不说话的小美女’，你经常抄她的数学作业的。”赵飞看着依旧茫然的杜晓峰，给他一拳提醒。
    “哦，就是戴之泽说的那个‘如果不看数学成绩单的话，我不会知道咱班还有这个人’。还有，害得······”
    “好了，我们进去吧！”谢晨给杜晓峰一道凌厉的目光，打断了他。
    “害得什么？”林梦曦追问。
    “哦，害得我后来对你好生关注来着，不过，还是不记得你。”杜晓峰给自己打圆场。
    “你高二上学期上完就不上了，记得才怪！”赵飞接着说。
    “好了，大家都是成年人了啊！”
    林梦曦一双疑惑的眼睛看看谢晨又看看杜晓峰，谢晨又挠了挠林梦曦的太阳穴，“看什么呢！”俯在林梦曦的耳边说。
    “喂，秀恩爱拉仇恨啊！”杜晓峰不满。
    “你们？”赵飞这才看到林梦曦与谢晨紧紧相扣的手。
    “哈哈，恭喜恭喜啊！”
    “谢谢！”林梦曦、谢晨异口同声，相视而笑。
    “小曦，小曦，这边这边。”张子燕挥着手兴奋地叫着。
    哈哈，是燕子。“我先过那边去了”林梦曦看着谢晨说。
    “好，等会儿我过去找你。”
    “燕子，晶晶，邹静，你们也来了！”
    “小曦，我刚看你是和谢晨一块进来的，你们，”张子燕一副八卦的脸。
    “我们在一起了”林梦曦幸福地宣布。
    “兜兜转转，你们终于在一起了，不容易啊！”杨晶晶感慨着。
    “你和谢晨，那雨婷她？雨婷对你那么好，你怎么，”邹静忍不住说。张子燕、杨晶晶纷纷白了邹静一眼。
    “雨婷会祝福我的。”林梦曦自信地说。
    “行啊！淡定姐的本质终于重现江湖了啊！”杨晶晶拍着林梦曦的肩膀。张子燕也满脸赞赏的看着她。
    “杜晓峰走过来了，怎么回事？”张子燕不解地说。
    “林梦曦，不介意我们单独谈谈吧！”
    “你想干什么？”杨晶晶把林梦曦护在身后。
    “切，放心，她是谢晨的女朋友，我不会把她怎样的。”杜晓峰完全地痞无赖的样子。
    “你要跟我谈什么？”林梦曦对这样的杜晓峰也有些忌惮。
    “你感兴趣的话题，关于谢晨的，如果，你不想走的话，在这说也没有问题。”
    “那就在这说”杨晶晶大声说。
    “我跟你走。”有些事，谢晨不一定想她们知道。
    “小曦，这，”杨晶晶、张子燕担忧地说。
    “没事的，我一会儿就回来。”林梦曦微笑着说。
    穿过喧闹的人群，林梦曦跟着杜晓峰来到外面的阳台上。
    “林梦曦，我真是没想到，让谢晨念念不忘的人是你。”杜晓峰点燃一支烟。
    “咳，咳咳，咳咳咳”
    “怎么，受不了烟味啊！”
    “你叫我出来就是为了说这些。”林梦曦尽量忍耐。
    “谢晨，也抽过烟”杜晓峰不紧不慢地说。
    “不仅如此，他还喝酒，打架，差点变成我这样，你很怕我吧。”杜晓峰看着林梦曦那双不可置信的眼睛讽刺地说。
    林梦曦双手紧握一句话也没说。
    “高考前期，你为什么对他冷淡；考英语之前她给你打招呼你为什么不理，那次聚会以后不管他怎么给你打电话你为什么不接？你知不知道，谢晨那么优秀的成绩都是因为你才去了那种大学，都是因为你才让他英语答题卡来不及涂写。”杜晓峰扔掉手中的烟头，一脚踩灭那闪烁的火光。
    “那后来”林梦曦弱弱地问
    “后来，他就吸烟、喝酒、打架，要不是曹雨婷，他可能就真的变成我这样。然后，他去上了大学，可那大学实在太差，我们都劝他复读，他却不愿意。突然有一天，他决定复读，我们都可高兴了，觉得曹雨婷和他就是绝配，可没想到，你却成了他女朋友。算了，我也不想多说，我只是告诉你一些你不知道的事情。”杜晓峰又点燃一支烟。
    “我告诉你，林梦曦，我一直把谢晨当兄弟。而你在我眼里，不过是置他于危难之中有狠心抛弃，而后又不知廉耻地回来找他的见异思迁的女人。日后，我再听到谢晨一点点的不幸，我一定不会放过你。”杜晓峰面目狰狞地看着林梦曦，猛然发现林梦曦的眼睛满含泪水，眼角缓缓躺下水滴。
    “哼，我才不会被你欺骗。”杜晓峰弄灭烟头，头也不回就离开了。
    林梦曦靠着墙慢慢地蹲下来，努力擦拭眼睛不让燕子她们看出端倪。
    “你还在这里啊！”不知过了多久，曹雨婷也来到阳台上。
    “我来的时候，看到了杜晓峰，他告诉我，你可能在这里，我就过来看看，没想到你真在。”
    “雨婷，谢谢你”
    “不用谢我，我说过了，我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他，我刚进来的时候看到他在侃侃而谈和你的事情，他看上去很开心，我很满足。”不知怎的这些话里总有一些凄凉的意味。
    “雨婷，我可以问你一件事吗？”林梦曦想弄明白一些事。
    “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你说。”
    “嗯，当初谢晨学坏，你是怎么阻止他的？”
    “呵呵，很讽刺呢！我只跟他说了一句话‘小曦，她不会想看到这样的你’。”
    林梦曦变得正常的眼睛又满含泪水。
    “把眼泪擦擦吧！谢晨他在找你。”
    “小曦，老班来了，我们一起去看看他。”说曹操，曹操到。
    “嗯”林梦曦躲闪着。
    “你怎么了？”谢晨一眼就看见了林梦曦红肿的眼睛。
    “我刚不少心，眼睛进了沙子，雨婷帮我吹了吹，没事了。”林梦曦冲曹雨婷摆手。
    “你来了，那我就可以走了。”曹雨婷不以为意站起身头也不回地走了。
    “小曦，雨婷她，没说什么吗？”谢晨看着林梦曦还是很担忧。
    “说了。”谢晨紧张
    “她说，她希望我们会幸福。”林梦曦一把抱住谢晨。
    “要去见老师了”谢晨帮林梦曦擦着眼角的泪渍。
    “让我再抱一会儿，就一会儿”林梦曦撒娇。
    “好好好”谢晨宠爱地又帮着林梦曦理头发。
    “小曦，老师来了，开饭喽！”张子燕的声音传来。
    林梦曦一下从谢晨的身边弹开，眨眨眼睛，眼珠轱辘轱辘转着似乎在说“我先出去，你再等一会儿”。谢晨的脸色不好起来，趁林梦曦转身之际，抢先一步拉着林梦曦的手一起走了出去。
    “好啊！小曦，我说怎么等不到你，原来你，”张子燕看到谢晨瞬间恍然大悟的样子。
    “嘿嘿，我自罚自罚”还好没提杜晓峰，呼。
    “你会喝酒？”谢晨惊讶地问
    “不会，以茶代酒，对吧。燕子。”
    “对”
    饭桌上，同学们不是久别重逢就是刚从高考中解放出来，个个都兴致高昂，一杯接一杯的酒灌进肚子里，老师也被同学们一杯杯的敬酒，不一会儿，大家喝的都有些高了。
    “老师，我真的很感谢你对我们的严厉，可是，高中我还是有遗憾的。”一位喝高了的女生长起来说。
    “这么多年，我记得最清楚的，不是你教给我们的知识，而是你说的‘在我班里坚决杜绝早恋，被我发现，能考一本的我会让你们最后只能考上三本，差生我会让你们放弃高考，不要说我唬你们，以前我带的班，你们可以去打听打听。’老师啊！你知不知道，我暗恋一位男生，一直不敢说，我不相信你说的是真的。可是，我真没想到，你说到做到，你竟然会把她叫到办公室一顿痛骂。”女生指着林梦曦。谢晨微眯着眼睛似乎明白了什么。
    “然后我不敢了，可是，他却出国了，我连道别的机会都没有。”女生说完趴在桌子上一动也不动。
    餐桌上的其他人也眼圈发红，似有夙愿未了，老班也是老泪纵横。
    “我带了那么多届学生，一直都是这样做的，从没出现差错，从没有学生指责过我，却也没有学生像你们这样高考之后与我齐聚一堂。也许，我是真的错了，我老了，跟不上时代。但我是真心为你们好，没有哪个老师是不想自己的学生好的！”老师猛灌一杯酒。
    “你们这些孩子啊！我也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谢晨，林梦曦你们好好地走到最后吧！让我看看你们这一代，让我也从你们这一代身上学点什么，我再思考思考我的教学模式。”
    “老师，如果没有你，也没有今天的我们，一日为师终生为父。”谢晨举起酒杯。
    “是的，老师，不管怎样，我们都尊敬你。”林梦曦跟着举起酒杯。
    “老师，我们永远爱你”同学们异口同声地说，举起酒杯，大家一起一饮而尽。
    “好，好，好”老师拿起酒杯一饮而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