专案组长

第62章


可是……沙叶霜记得金玉良突然抬起目光,那目光很亮丽,很肯定,让人觉得很可怕。他没有再说下去。 
 
 
 
 
 
 
 
 
 
  
    
 
   
 
         
 
 
 
第二节 老书记出马查找黄金开采批件
  吴伟对接连发生的事情一时不知该如何处理。雪山被枪手打破轮胎摔下了悬崖,朱支峰不明不白地失踪了,这是一种挑战,可见对方多么嚣张。吴伟不由对李毕书的方案产生了怀疑。一个市委书记,在其位不谋其政,却干起了些小猫小狗的事情,你算什么书记?你又算什么男子汉?吴伟一大早就把市检察院的检察长找到自己的办公室:“要不惜一切代价找到朱支峰。记住!活,我要见人,死我要见尸。一个检察官不明不白地失踪了,我们怎么向老百姓交待?你要调动一切警力,先把这件事给弄清楚了。”
  “吴书记,我们已经安排了。全院对这件事反应都很强烈。支峰这个同志很不错,军转干部,做事稳重,平时也比较廉洁。所以全院同志都要求一定要查清事实真相。不然,将来谁还敢当检察官啊!”
  “不能放过这帮家伙。一定要让他们加倍偿还!”
  吴伟的眼睛已经充血,不知是因为熬夜还是急的。
  “你对雪山的车祸和朱支峰的突然失踪怎么看?”
  吴伟的眼睛突然盯在检察长的脸上,那目光其实是一根鞭子在抽打检察长那张不太年轻的脸。这是一帮什么样的官员哟!事故天天不断,为什么就没有人问问为什么?为什么就没有人从这些官员身上找找原因呢?
  “没,没认真想过。不过,有些同志议论,认为与金玉良一案的判决可能有关。”
  “如果不复查死亡谷金矿一案,你认为还会出现雪山落崖、朱支峰失踪的事吗?”
  “说不好。”检察长不知吴伟究竟要表达什么意思,这个年轻的市委书记可能还不太熟悉官场。吴伟将目光从检察长的脸上拉开,又在地上转开了磨子。“从另一个方面讲,我们抓死亡谷金矿的整顿是抓对了,不然对方不会这样下决心阻挠的。你说是这样吗?”
  “啊?啊!应该是这样。”检察长应和着。“不是应该,本来就是这样!”
  检察长从吴伟的脸上已经感觉到了,别看书记很年轻,可能他是一个比对手更硬的硬茬儿。吴伟等检察长走后拿起桌上的电话,李毕书还没等吴伟放下话筒就推门进来了。作为秘书,他知道书记此时的心情,也更知道书记此时正在心里骂他。后果确实是他的主意导致的。书记没有亲自出门叫他,而是打电话让他过来。李毕书记得吴伟来的第一天就告诉他,打一个电话要几毛钱,走几步呢,不仅煅炼了身体,还省了电话费。我们为官不要轻意浪费了老百姓的钱财。李毕书默默看着吴伟,等待对方的发火。吴伟却转过身,面对窗外。
  “说说你对这件事的看法?”
  吴伟没有发火,但这并不意味他李毕书在决策参谋上没有失误,李毕书没有想到事情会是这个样子,也更没有想到对方会下如此毒手。
  “我们其实低估了金钱的威力。”
  “我们最大的失误是忽视了金钱的罪恶和对手的胆量,现在,通知公安局长和政委,让他们来我的办公室。”吴伟将目光转向了李毕书,这是一种挑战,一种命令,一种对他李毕书的不信任,但李毕书没有响应。“怎么?你又有什么高见?”吴伟的话中带有些许的揶揄。
  “您不是让他们在侦破雪山车祸事故和朱支峰失踪的事吗?除此之外,您现在最好还是冷静些。现在阵线并不十分清楚。”
  这个小秘书,他要干什么?吴伟默默盯着李毕书,他不能不承认李毕书说得有道理。
  “我认为现在是比智慧和耐力的时候,必须要能撑得住,否则会事倍功半的。你想想,他们敢这样对付雪山和朱支峰,他们就没有想过后果?他们既然想到了后果,那么他们哪来这么大的胆量?这些你都想过了吗?”
  吴伟一时没了主意,他只是默默地在地上踱开了步子。
  李毕书也一直看着他慢悠悠的脚步在地上踏踏叽叽地走着,那是一种散乱的脚步,一种痛苦的脚步,一种无奈的脚步,也是一种痛恨自己的脚步。
  林为驹决定找司徒竞湖谈谈死亡谷金矿开采的批件问题。这话怎么跟司徒竞湖谈,林为驹已经想了很久。司徒竞湖等林为驹坐定后,赶紧给林为驹倒了杯水:“林主任,你喝水。”
  林为驹接过茶杯,看也不看就放在茶几上:“司徒,我想问你一下,当时金矿的开采批件,我记得好像是你办的,都批了些什么?时间长了,我忘得一干二净了。那天金玉良在法庭上突然提出来,我一时搞得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司徒竞湖脸上的笑意立时烟消云散,老爷子的话已经很明白了,而且说得很肯定,死亡谷金矿的批件就是他办的,只是用了个好像、时间长了他忘得一干二净了,那么因为时间长了,因为忘得一干二净了,就能证明是他司徒竞湖批的吗?司徒竞湖逃避开林为驹目光的追问:
  “嗨,林主任,时间长了,谁还记得那些陈谷子烂芝麻的事?老领导,您找我就为这个?”
  林为驹端起茶杯嘘了口水:“你帮我查查,我想看看。我记得当时你也有个意见。”
  司徒竞湖笑了,老爷子让他帮助查,他上哪儿查去?他根本就不知道金玉良说的那份批件的事:“老领导,时间长了我也确实记不清了,如果有批件的话,很可能在金玉良的手里,去案卷中一查不就得了?”
  林为驹听出司徒竞湖话外的意思,现在真是人一走茶就凉,他现在还没有走呢,茶已经凉了。这张整日笑哈哈的脸,他们共事了几十年,他终究没有看透啊!林为驹尴尬地笑笑:“是吗?看我这记性,人老了就是不中用了。”
  “看您说的,现在老百姓的话是:五十岁是精品,六十岁是极品。您的极品人生才刚刚开始。照您这精神头再干二十年没有问题!再说,西方市没有您的支持和关照可不行呀!”
  林为驹透过司徒竞湖那张又大又圆的脸突然发现那上面挤满的笑纹全是假的,而且都是皮上的笑,他以前怎么就没有看出来呢?林为驹轻轻叹了口气:“看看,又来了不是。我以前就没有发现你这么会说话,而且话越说越好听了。”林为驹慢慢站起身,“唐明皇有个李林甫,这个人对玄宗不错,还给明皇帝送了个宝贝女人杨玉环,可是他也差点毁了大唐的江山啊……”
  司徒竞湖听出了老爷子不高兴,而且老爷子用了笑里藏刀这个典故来比喻他司徒竞湖,他司徒竞湖是这种忘恩负义之人吗?
  “不然去找找文亭,或许他那堆案卷里有。”
  林为驹觑着眼掠了一下司徒竞湖:“是啊,这你倒提醒了我。”
  司徒竞湖挤出几分尴尬的笑:“我给文亭打个电话,让他跟您汇报一下。”
  林为驹没有说可以也没有说不可以,只是慢慢转过身走出了司徒竞湖的办公室。没有想到的是,他的车刚停在家门口,车门就被司徒文亭拉开了。
  “林伯伯,我爸让我来汇报一下金玉良案子的事。说您有些不清楚的地方,他让我……”
  林为驹指指屋门示意司徒文亭进屋说话,同时他也原谅了司徒竞湖,也就是说,司徒竞湖还是很重视他的意见的,不然,他也不会让文亭专程跑一趟的。
  “文亭,你爸让你来,其实我没别的事,就是现在议论最多的那张开采死亡谷金矿的批件,林伯伯现在年纪大了,有些事也记不清了,我记得是你爸爸批办的。因为不放心刚才去你爸那里,他也记不清了,你一直是这个案子的主审法官,你有没有见到过那张批件啊?案卷里有没有那些东西?你是最清楚的,见过吗?”
  司徒文亭不自觉地摇摇头:“没有。不过,林伯伯,您,怎么突然关心起这件事了?”
  林为驹举手不让司徒文亭再说下去,“没有别的意思,时间长了,我回忆不起来当时是怎么回事了,我怕这个案子办得不扎实啊。”林为驹扫了眼司徒文亭,“现在社会上有些议论,有些看法,当然做任何一件事没有意见和没有看法那是不可能的。但这毕竟是在我手上处理的一件有影响的案子,而且是省里和主管部门都要结果的案子,我现在又快到省人大工作了,这事不能不处理好啊!年纪大了,什么都是前面干,后边就忘了,所以……”
  司徒文亭对林为驹突然关心起金矿的批件来,大惑不解:“林伯伯,案卷里我始终没有见到过那份什么批件,雪山和文姝他们也来看过案卷,但金玉良到现在不是也没有拿出来什么批件吗?现在没有充足的证据可以减轻金玉良应负的责任。根据目前的成文法规定,我认为对金玉良的量刑还是适中的。除非金玉良拿出确凿的证据来推翻案件的定性,死了四十多人那毕竟是铁的事实。从法律的角度看,金玉良的玩忽职守罪是成立的。”
  林为驹端茶杯的手轻轻抖动了一下,他用赞赏的目光看了眼司徒文亭,这是一个很有头脑的年轻人,要比雪山强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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