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宙浪子

第312章


文祥委屈地说:“我没管呀,我是怕她们真的吵起来。”
衣红白了文祥一眼,说:“我像爱吵架的人吗?”
文祥说:“你不爱吵架,但是……”
法蒂玛打岔说:“我猜那个宝地一定在昆仑山。”
杏娃说:“还是法蒂玛了解我!”
衣红急得大叫:“别罗嗦!快走吧!”
飞云梭比腾云驾雾快了许多,话刚说完,已见云层退去,下面露出一片黑白相间、连绵不断的山脉。在群峰丛合中,有一块白得发亮的凹地,正好横向切去,把那一条条纵走的山脊明显的割成两段。
从天上望下去,一块平直整齐的大地,约有数千公顷大小,东西两边紧接着高低起伏的地形,渐渐隐没在群山之中。那很像一条极为宽广的机场,其大无匹,可供成千上万架飞机同时起落。
其地势是南北相倾,北部地形较高,越过一个千余公尺的山堑,下面是一片青翠广大的平原,一直延伸到天际;南部则紧接着连绵不断的丘陵,逐渐向四下展开。
时值隆冬,冰雪覆地,凹地整齐得像刀削豆腐一般。两侧山势也经削裁,一律呈六○度斜角。在凹地与两侧山麓之间,有四五条上凸的管道,各有数公里长。管道两旁是各式建筑,一个个像戴着白色帽子的雕像。
文祥一见就说:“原来是它!我在月球上见过,像面镜子一样。”
杏娃说:“这就是沙雅说的昆仑山风口。整座山都移到太空,建成太空船,我师父就是乘那艘太空船离开地球的。”
衣红大表不满:“我就知道你循私,上次不让我们来看。”
杏娃说:“那时要赴约,时间不够。”
“本姑娘赏罚分明,罚你知无不言。”
“该罚!那又赏什么呢?”
“赏你乖宝宝一个。”
“是你吗?我不要!”
文祥忙插口问:“他们什么时候走的?”
杏娃说:“二○二一年十月五日。”
“到哪里去?”
“人马座。”
“为什么去人马座?”
“因为那里可能有高等生命。”
“你师父带了多少人走?”
“一千零二十四人,还有三十六只狗。”
“女性有几位?”
“三百二十人。”
“三百二十?那么少?”
“其中有一百多人不到十岁。”
衣红问:“为什么女性那么少?”
杏娃说:“男性中有两三百个是修行人。”
衣红问:“中国人多吗?”
杏娃说:“一半是中国人。”
法蒂玛问:“有没有巴西人?”
杏娃说:“没有。”
法蒂玛大异:“没有?为什么?”
杏娃说:“巴西男人嫌人太少,没足球踢,没嘉年华跳。”
法蒂玛又问:“那女性呢?”
杏娃说:“她们嫌男人少,一眼就看光了。”
法蒂玛叹了一口气:“真可惜!巴西女人多,偏偏又不争气。”
杏娃说:“你们猜猜看,为何我是女性?”
衣红说:“你师父喜欢女孩子。”
文祥说:“怎么可以这样说?”
衣红反驳道:“难道他喜欢男孩子?”
文祥说:“也不能这样说。”
衣红说:“那要怎么说?”
法蒂玛猜道:“因为你喜欢做女孩子。”
左非右说:“再不然你讨厌男孩子。”
杏娃说:“都不对。风不惧,你猜猜看。”
风不惧说:“男孩、女孩有什么分别?”
衣红说:“分别大哩!女人是水做的,男人是泥做的。”
文祥说:“那是贾宝玉说的。”
衣红说:“错!是曹雪芹说的。”
杏娃失望地说:“我看你们是猜不到了。”
衣红说:“你师父鬼灵精怪的,我们怎么猜得出来?”
左非右问:“是不是卜卦的结果?”
衣红说:“算了吧!还抽签哩!”
杏娃说:“是因为我还有一个哥哥。”
大家都惊叫起来:“哥哥?”
杏娃说:“是的,我哥哥随师父走了。”
衣红马上说:“你师父不好,偏心!”
杏娃说:“不是,我现在懂了,宇宙中有阴有阳,各适其所。”
左非右若有所悟,说:“是了,干动坤静,一开拓一守成。”
杏娃说:“是的,其实我们是一体两面,分不开的。”
衣红问:“怎么分不开?你哥哥离你近一光年了。”
杏娃说:“我们随时在沟通。”
左非右问:“怎么?超光速?”
杏娃说:“哪有什么超光速?”
衣红说:“我知道,思想是超越空时的。”
杏娃说:“正是,因为思想是第五维。”
文祥问:“我一直有这个疑问,是不是还有第六维呢?”
杏娃说:“当然有,仙佛就是第六维,修成仙佛还有更高的境界呢!”
左非右说:“照理,宇宙中没有两点可以占有同一座标位置。”
杏娃说:“那是过去对系统了解不够,这个理论应该修正为:同一系统中两个相异的座标值不可能重叠。”
左非右说:“这应该是绝对座标与相对座标的问题。”
杏娃说:“绝对座标恒指某一系统,相对则指系统与系统之间。”
左非右又问:“那宇宙中有多少不同的系统?”
杏娃说:“如果要用数字定义,这问题就很难回答了。因为自然界中没有人类所谓的‘有理数’或‘整数’,一切都是无尽微分又彼此相连的。如果一定要回答,应该说只要立场不同,系统就不同。”
左非右说:“那等于是无尽了。”
杏娃说:“无尽又有另一种定义……”
衣红说:“讨厌!你以往干脆得很,现在怎么东定义西定义的?”
杏娃说:“好极了,今天定义到哪里去玩?”
衣红说:“我发觉你变了,变得很讨厌!”
杏娃说:“我知道,你想和我哥哥聊天。”
衣红问:“他来过吗?”
杏娃说:“我不告诉你!”
谈说之间,飞梭早已停在地面。强悍的西北风在梭外呼啸而过,地上的雪花似飞沙般疾走,望去有如一片移动的薄雾,几乎有一人高下。
在覆雪之下,东西两边高达千丈的山壁,宛似两面白玉凿成的晶墙。从这墙角望去,隐隐可见峦岫攒簇,浑天一白,远接遥穹。再往北一看,白茫茫一片,直接云际。只有南方地势低下,尚可见到灰蒙蒙的远方,一些起伏的光影。
衣红问:“我们能下去看吗?”
杏娃说:“外面风速约八十公里小时,很危险。”
衣红惊叹地说:“这么大的范围!怎能把地切得这样平整?”
杏娃说:“这不算什么!把切下来的山石运到天上,那才了不起。”
衣红问:“你参加了吗?”
杏娃说:“很遗憾,我当时还在襁褓中。”
左非右问:“杏娃,矿区在哪里?”
杏娃说:“在山后,要去看吗?”
衣红说:“矿区有什么好看的?”
左非右说:“我不是想看,我在猜是否被不二老带走了。”
杏娃说:“移走的那座山经过详细检查,矿脉带去的倒是不少。”
左非右说:“带矿脉去做什么?”
杏娃说:“怕以后有用,丁一刻意安排了各种不同的矿脉,还在球心装设了一个小型核子反应炉,制造热量,以弥补阳光的不足。”
大家可以想像到,这样庞大的工程,又涉及人类文明的传衍,意义着实重大。当年前贤尽心竭力,其难度绝非三言两语可以表达。
从地面看去,那些长管竟是非常粗大,约有数十公尺直径。长管从南向北延展,北端逐渐高起,呈现出优美的抛物线。
法蒂玛问:“杏娃,这些管子是做什么的?”
杏娃说:“太空船发射器。”
法蒂玛问:“太空船发射器不都是垂直的吗?”
杏娃说:“垂直的太耗能量,这种发射器很经济。”
法蒂玛看出管子一共有三种,各有各的特色,问:“怎么这些管子的大小和形状都不相同呢?”
杏娃说:“因为这些发射器分别属于三个国家,丁一原来以开矿的名义挖山,大家实惠,所以进行得很顺利。后来邻近各国知道是为了开风口,而风口一开,大气环流便会改变。环保人士群起反对,大肆抨击,幸而丁一早有准备,预先设计了这三条太空船发射器。又找到军方人士,不但免费赠送发射器,并为他们建了几艘太空船。最后各国皆以国防为理由,特许计划进行。”
文祥问:“发射器用过吗?”
杏娃说:“用过几次,后来太空技术更进步,就废弃了。”
文祥又问:“那风口开了以后,功效如何?”
杏娃说:“至少在我们接管以前,中国地区的用水已有解决方案,沙漠化也舒缓了。此外,印度次大陆的气候也显着改善了。当然有些副作用,但大致是成功的。”
衣红想起仇峰,便问:“那位孤傲山主不是在这里工作吗,怎么又被关到金星?”
杏娃说:“这又是个权力使人腐败的例子,丁一移山的目的明确,所以在二○一六年,所有技术问题都解决后,他就把公司交给别人管理,专心准备太空旅行的事。仇峰与行政人员合不来,决定另起炉灶。由于开山需要放射性材料,而当时国际上管制严密,他在购买时被诱捕了。”
衣红问:“那丁一怎么买得到?”
杏娃说:“其实矿区里就有,只是管事的人与仇峰不合,不肯给他。据我们的资料,仇峰之所以被捕,完全是窝里反的结果。”
衣红又问:“如果利用核子反应,是否有辐射问题?”
杏娃说:“仇峰使用的是核融效应,没有污染。”
衣红又想到那位重力专家,问:“那位朱里诺夫呢?”
杏娃说:“他跟卜二很谈得来,也到外太空浪游去了。”
左非右一直苦苦思索,对先前的问题还是念念不忘:“你刚才说,同一系统中两个相异的座标值不可能重复,能不能举个例子说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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