拢在手心

小何助理把桌面上刚刚处理好还稍显零乱的资料迅速整理好，刚刚抬眼就看到了副总监从办公室里出来，不用多少，肯定是去影印室去找那个女生了。
    若是从前，副总监一整天工作下来，出办公室的次数不超过三次，还包括吃饭的次数，是个名副其实的宅男，不过因为总监时常不在，所以他们这些小职员也能够理解，可是自从半个月前，这个情况就改变了，或者说自从那个女孩来了以后，这个情况就发生了改变，就比如说……
    现在是下午三点钟，上班刚刚一个小时，副总监已经出来两次了，一次倒水，一次顺道拐到影印室去了，至于进去做了什么说了什么，谁也不知道。一到了早上，副总监又恢复了宅男本色，几乎一个早上都没见他出来过。最夸张的一个下午，副总监出来了整整八次。
    别问她为什么记得这么清楚……因为刚开始的时候，她还以为是自己的工作上出了什么问题，所以副总监才这么一直出来。可是副总监出来后没多久又拐去了影印室，再结合那天副总监亲自带一个女孩来面试，小何觉得自己仿佛是知晓了什么秘密。
    奈何其他人并不知道，整个艺术设计部，除了李总监，剩下的就是林副总监了。而明眼人都看得出来，李总监十分满意林副总监，所以林副总兼迟早有一天会变成林总监的。可惜林总监十分冷淡，众人就算想要讨好，都没有什么门路，可是现在不一样了。有了这个女孩子，他们就有了门路。
    所以这几天维韵可谓是受宠若惊，她来这里是打工的，不是来唠嗑的，那些进来要复印的职员经常见缝插针地和维韵搭话，希望能套出维韵的身份来。维韵也没什么好隐瞒的，只说林泓是自己的学长而已。
    只不过没人相信罢了，这长风里R大毕业的也不是没有，怎么就没见林泓对他们这么优待？
    今天林泓要加班，便让维韵先去吃饭，维韵则是摇了摇头，说是今天宿舍有事情，要提早回去。
    “是什么要紧的事情么？”林泓问道。
    维韵也有些疑惑地摇了摇头，道：“不知道，应该不是什么大事，舍友下午给我发了个信息，不过似乎不着急的样子，我回去看看。”
    “那你自己小心一点。”林泓送维韵进了电梯，对着她招了招手，见电梯的门渐渐关上，挡住了维韵的笑颜，他突然有些失落。
    回到宿舍后，维韵被宿舍的情况给惊呆了。
    地上一片零乱，原本干净整洁的衣服被踩得满是黑灰的脚印，一些化妆品的瓶瓶罐罐也被打破，玻璃水渍满地都是，不少还浸透了原本就沾染了黑灰痕迹的衣服，而方令的书桌更是狼藉一片，教科书被肆意撕碎在桌上，昂贵的香水被打碎，浓烈的香气挥发，只留下了挥之不去的刺鼻味。
    维韵站在门口几乎不敢动弹，这和犯罪现场一样的地方真的是她的宿舍么？还是说自己走错了宿舍，维韵僵硬地抬头，看着305的号码牌，恍惚中似乎是来到了什么异度空间。她慢慢踏进宿舍里，空气中似乎还残留着刚刚的爆发，环视一圈，方令的桌子受损最为严重，而其他人只不过是被牵连的，看样子应该就是冲着方令来的……难道……
    这边她还在胡思乱想，另外一边，隔壁宿舍的许颜探进了一个脑袋，见维韵傻愣愣地站在宿舍中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维韵，维韵，你出来。”她喊了两声，维韵才迷茫地转过头。
    出了宿舍，连带着空气都清爽了不少，许颜穿着家居服，上面绣着毛茸茸的兔子，脚下踩着温暖的毛拖鞋，许颜把维韵拉进了她的宿舍里。
    打开宿舍，维韵发现乔巧白蒙蒙周颐三个人都在许颜的宿舍里，坐在椅子上好像在讨论着什么，见有人开门，瞬间就停止了话题，见是维韵回来了，才松了一大口气。
    “我说，到底是怎么回事？”维韵坐在位子上，才有了一点真实感。
    周颐的最快，以最快的速度给她解释了一遍：“你还不知道吧，方令不仅在外面勾搭上老男人，还和文学系的一个男生有点不清不楚的，结果今天早上被那男生的女朋友给抓到了，那女的可是个彪悍的人。当场就把方令给抓花了脸，还把她的东西给掀翻了天，我们那时候都吓死了！”周颐捂着胸口，仿佛还是心有余悸的样子.
    周颐这人平时胆子大，嗓门也大，能够让她被吓到，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那么只能说明一件事情，刚才的一幕是真的吓到她了。
    “刚刚那女生揪着方令的头发把她拖出去了，也不知道要做什么，好多老师都来了，现在贴吧里也在扒方令，看看看！已经有人把她被老男人包养的事情给抖出来了。”乔巧抱着手机不断刷新，突然就惊叫起来了。
    众人都凑了过去，一行被加精的红字跃然与眼前，说的正是方令自开学以来的事情，而且看其中的细节之处，仿佛对于方令很了解一般，就连她家家境一般，刚开始的时候还申请了勤工俭学，可是后来就突然出手阔绰起来，用的东西也越来越高端，甚至大半夜出去和老男人开房什么的。
    众人不由得面面相觑，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隔壁突然传来了一些响声，维韵一惊：“哎呀，我门忘记关了。”
    说完连忙跑出去，发现是两个陌生的男生走进了她们的宿舍里，正在清理地上的东西，见维韵等人跑进来一脸警惕地看着他们，问道：“你们是这件宿舍的人么？”
    “那你们进来干什么？”周颐怀疑地看着他们，听说前一段时间附近的几个学校都遭了贼手，不少宿舍都被偷了。
    “我们是文学系的，黄烨让我来收拾一下东西，还让我跟你们说一声抱歉，吓到你们了。”另外一个男生边说边收拾，那些脏衣服什么的很快就被他塞进了垃圾袋里，外加地上的纸屑玻璃渣子，忙活了十几分钟才把东西弄好。
    “那我们先走了，不过你们放心，黄烨不会再来了，至于方令那个贱人，她应该很快就会走了。”男生冷笑了几声，提着东西走了。
    到了晚上，陈晓飞和另外一个看着有些眼熟的男人一起来了宿舍，维韵开了门，大概明白了他们的来意。
    “这位是化学一班的辅导员，也就是你们宿舍方令的辅导员，我们听说了今天下午发生的事情，过来询问一些事情，你们也不要紧张，把你们知道的事情说出来就可以了。”陈晓飞脸色冷凝，这个宿舍是混住的，但是也有两个楼宇班的女生住这里面，听说下午的时候闹得挺大，还有人动起手来，若是不小心伤到了别人，那就不是小事了。
    维韵等人互相看了几眼，都不知道从何说起。
    “我今天下去去兼职了，后来收到了舍友的短信，就急匆匆赶回来了，回来后就看到方令的位子上一片胡乱。”因为没人说话，陈晓飞给维韵使了一个眼色，维韵也说不出个一二三四来，只能如实说了自己今天下午所看到的。
    有了维韵带头，其他人也都开始你一言我一语地说开了自己的所见所闻，化学班的辅导员一言不发地听着，等到她们说完后，才算是点点头，对着维韵等人道：“今天下午真是对不起了，让你们收到惊吓了，这件事情我会去处理的，而且我还会和文学院的院长进行沟通，让今天吓到你们的人来给你们道歉。”
    陈晓飞跟在他身后出去了。
    “你们说，方令最后会怎么样啊？”白蒙蒙皱着眉。
    “就算没有被退学，恐怕也要记大过了，我听说，这十几年来，这还是R大闹得最凶的一回，现在贴吧里到处都传开了，还有不少Q大B大的人都在冷嘲热讽，估计学校要头疼了。”现在互联网这么发达，学校在第一时间就封了第一个帖子，奈何人多势众，越来越多的人涌进来，不断发表自己的意见，终于是抵挡不住了。
    维韵没有想到，这件事情，居然连毕业R大很多年的林泓都听说了。
    “维韵，听说我们学校的贴吧里闹翻天了，你有没有注意到？”林泓洗完了澡，给维韵打起了电话。
    “嗯，听到了，而且出事的女生还是我的舍友。”维韵有些低落，声音都没有什么活力。
    “……你的舍友？”林泓倒是真的惊讶到了，没想到世界居然这么小，不过又联想到了维韵下午急匆匆往回赶的事情，就有些了然。
    “我也没想到，居然会闹得这么大，好像院系里的领导都出动了。”维韵叹了一口气。
    林泓看着贴吧里的帖子，对一些细节注意到了，连忙问：“听说下午那个女生砸了你们的寝室，那你今晚要怎么休息？”
    “帖子里说的有点夸张了，我们只是稍微被波及到了，而且他们也帮我们把宿舍整理好了，还是可以住人的。”
    维韵的声音仿佛提不起什么兴趣，林泓也就没有多问，只是让她早点去休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