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语离殇

33 神医洛婆婆


桃樱领着一众侍女开始布菜,后面还有一个提着药箱的老婆婆。“娘娘,王上让人请了洛婆婆给您治脸伤来了,您看是先用膳还是先看伤?”桃樱恭敬地问着庚桑离。
    “不能让神医久等,先看伤吧。”庚桑离离开软榻,站到了老婆婆面前。
    那个头发雪白,脸上已布满皱纹的老妪缓缓对她弯腰行礼,声音沙哑无比晦涩,“见过仲王妃。”
    庚桑离心道这就是传说中神医洛婆婆,和寻常老妇人竟无区别,放在人群中绝计找不出来。忙回道:“快快请起,洛婆婆麻烦了。”用手恭敬地将洛婆婆扶起。却闻到了一股浓郁的香味,看来这个洛婆婆年轻时也是极爱美的。
    洛婆婆也不多话,开始请脉,又仔细查看庚桑离脸上的刀疤。
    过了许久,洛婆婆淡淡说道:“娘娘这疤痕恐怕已经有段时间了,因为没有得到及时治疗和护理,想要完全消除有些困难。”
    庚桑离神色不变,本就没抱多大希望,便笑笑说道:“不妨事,婆婆能来就是给我很大的面子。”虽然是莫毓锡去找的她,但是庚桑离明白这个洛婆婆从来都是行迹难料,且治人也是看心情,有时收取高额回报,有时分文不取,性格孤僻难以捉摸。肯来就是卖了一个极大的面子。
    洛婆婆从药箱中拿出一个白瓷瓶交到庚桑离手里,又坐回桌边,执笔书写,边说:“瓶子的药早晚各敷一次,先用温水净面,老婆子再写一内服方子,一日三次。连续三月也许会有些效果。”
    写完将纸交到蔚蓝手里,“老婆子三月之后再来。望娘娘珍惜自己,切不可再自伤了。”
    庚桑离听着她关心的话语,怔了怔,果然是神医,连是她自己划的都能看出来,半响才说道:“谢洛婆婆关心。”这个神医人还是挺好的。
    随即洛婆婆便起身离开了,经过蔚蓝身边时,轻轻说了一句话。蔚蓝神色大变,反应过来去追时,已不见其身影。庚桑离疑惑地唤着蔚蓝,“蔚蓝,你这是怎么了?”
    蔚蓝神色焦虑地回到桌边,对着庚桑离道:“公主,刚才她说要我照顾好公主。”
    庚桑离也愣了一下,皱着眉头沉吟了一下,道:“她说的是公主而非娘娘?”
    蔚蓝神色更焦急了,说道:“是的,或许她亦来自沫城。”说完便又准备出门去寻,这个在大陆如此出名的神医竟然是沫城的人吗?
    庚桑离喊住她,“蔚蓝,回来,不要冲动,她三月之后自会前来。”
    “可是…”蔚蓝复又转身,咬住下唇,怔怔地望着庚桑离。
    “把方子给我。”庚桑离招呼蔚蓝,过去坐下。她看了下方子,三七、川芎、丹参、红花、益母草、香附等,全是寻常药物,又递给蔚蓝,说:“拿去抓药吧。”不管她是什么人,就怕她是莫毓锡找来害她的,他不能明目张胆杀她,就怕来一些阴的。想让她相信他的好心,她嗤之以鼻。在她心里,莫毓锡的每一步都是算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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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沉麟他们日夜兼程地赶回了大秦,他不知道等王爷听到这个消息后会是怎样的痛心。
    “王爷,沉麟求见。”一个士兵进主帐对着正在研究地图的百里寒说道。
    百里寒眼底闪过一丝疑惑,他并没有招回他,难道是发生了什么事?“让他进来。”百里寒抬头吩咐道。
    沉麟进来,一脸凝重,迟疑地跪地道:“离公主已经成为了仲王妃。”
    百里寒的手抖了一下,眼底浮现了漫天漫野的黑,刹那间浮于表面,触目不可及的伤痛让他的心难受起来,眸色一凝,望向跪地的沉麟,艰难地问道:“什么时候的事?为何不上报?”
    “七日前,八月初七,从下旨到大婚只有三天时间,来不及了。而且我们已经暴露。”沉麟索索地抬头,担忧地看着他。
    是啊,来不及了,百里寒闭上眼,狠狠咳嗽起来,几日前受了风寒,竟没想还愈发严重了,为什么会这样?他从小定下的妻子、一心爱慕的女子嫁给了别人,那他坐在这里还有何意义?争为了她,不争亦是为了她。他仿佛又看见了那个在凰天塔狠狠哭泣的她,在满夜星辰下浅浅微笑的她,在自毁容颜后依然骄傲的她,她从此属于另一个人,自己怕是再也碰触不到了。
    咳得有些喘不过气来,原来呼吸都可以这样疼痛,沉麟连忙上前抚他的背,百里寒拂开他的手,依然揪心地咳着,像是要把心咳出来一样!是不是这样就不痛了,离儿,失了你,竟是这样的疼!
    “报!王宫急报,国主驾崩,太子命王爷即日卸甲进城,参加葬礼。”一个士兵突然进来,十分紧急报道。
    百里寒松开了扶着桌子的手,一个踉跄,直接摔倒在地,父王,父王他死了?竟连最后一面都未曾见到。他的泪终于落下了,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今日的百里寒感到了前所未有的伤痛,仿佛这个天地间再也没有什么值得留恋的了。
    瑾木身着男子戎装匆匆走进来,缓缓将他扶起,坐好,他还在狠狠地咳,终于一口血喷了出来,染红了地图,他摊在椅上,将头仰着,眼睛不眨地盯着帐顶,也许他在看着,也许他的眼里再也没有任何东西。
    瑾木看着他这个样子,心里是万分心疼,她让人取来帕子,小心地给他擦着嘴角的血,脸上的泪,将他又扶进里间床上,把被子盖好,看着他依然不眨眼的直直看着,没有焦距,她叹口气,说:“你先休息,我让军医等会进来看你。”
    “瑾木,你说我是不是做错了?如果我不争,是不是父王就不会死?”他的声音极轻,瑾木凝神才能听清。
    瑾木沉吟了一下,说道:“你争只是加快了脚步而已,太子是什么样的人,你比我清楚。我还查到莫毓锡在大秦呆过三个月,相信他也参与了这件事。”你一定要振作起来啊,百里,大秦如此需要你。
    百里寒被褥下的手紧紧握着,皱眉道:“我的心好难受,真的好难受。”
    她抚平他紧皱的眉,看着他苍白的面色,柔声道:“睡吧,睡醒了一切都好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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